9 Chapter.09

戴維換了個宿舍，他覺得他的室友實在有些太喜怒無常了，所以申請了換宿舍，在別人詢問他為什麽要換宿舍的時候，戴維一言難盡地說：“因為他有個黑手黨爸爸。”

于是很長時間辜可納的雙人宿舍都只有他一個人在住，而且他走在學校還時不時會有眼熟的同學點了點他：“他的爸爸是個殺人如麻的魔鬼。”

“……”辜可納是不會對自己造的謠負責的。

大概因為譚天明給這次安排的人下了命令說辜可納如果再丢了他們也不用活了，辜可納怎麽都找不到機會能偷偷溜回家，他讨厭死了這裏的空氣、讨厭死了這裏的食物，每次想到這些就更恨譚天明一點。

譚天明偶爾會跟辜可納聯系，當然辜可納不會接他任何電話，但是他總有辦法通過各種辦法跟辜可納聯系，有一次甚至是他學校的老師喊他去趟辦公室。

當時他還在想自己是又挂了哪門學科，進了辦公室那老師給了他個手機說他爸爸給他打電話。

辜可納便秘着一張臉，當着老師的面不好意思直接把電話給挂了，捧着個手機冷着臉不說話，譚天明也不怎麽說話，例行公事般地問了幾句話沒得到答複後他也不怎麽說話了。

電流茲了半天，辜可納挂斷了電話，他把手機遞給那個滿臉疑惑的老師，道了句謝後面無表情地解釋說：“因為信號不好，我沒聽見他說話。”

後來譚天明大概知道了辜可納并不想跟他說話，所以打的電話又更少了些，辜可納就更生氣了，氣到過節前後那些長期跟在他身旁的尾巴突然給他遞了機票及證件讓他回家過節，他都白了那些人一眼說：“誰他媽有家？”

他都準備好了過一個孤苦伶仃的節日了，幾天之後蘇啓明飛過來陪他，人才出現在他面前，聲音就已經提前到了：“你爸爸因為有些事情脫不開身，他很想來陪你過節的，小可。”

辜可納聞言臉都黑了：“叫他去死吧。”

蘇啓明笑眯眯地攬過他的肩膀：“你啓明叔叔來陪你還不行嗎？”

辜可納白了他一眼。

當天晚上蘇啓明接到了譚天明的電話，他開了外音放在辜可納面前，然後道：“嗯，他在這。”

辜可納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兩秒鐘後偷偷漏了條縫，他聽見譚天明的聲音從那邊傳來：“小可，節日快樂。”

雖然這個越洋電話距離實在是遠，隔着電流譚天明的聲音也有些許的失真，但是辜可納明顯能感覺到對方的聲音有些虛弱，他擡起眼皮看了眼蘇啓明，蘇啓明搖了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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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可納的呼吸加急，他放下手，冷着嗓子問道：“譚天明你現在在哪？”

“在外面吃酒。”他聽見對方這麽回道。

辜可納冷笑聲：“是麽，什麽酒會這樣安靜？”

“我走到外面來打電話了。”譚天明的聲音十分穩定。

辜可納說：“你是不是準備死了我直接去你墳前給你燒紙才好？”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厲聲道，“蘇啓明！”

蘇啓明在桌前僵了一下，苦笑着：“真不怪我，我什麽也沒說。”

“你兇啓明叔幹什麽，你除了會兇別人你還能做什麽？！”辜可納十分惱怒。

沒等譚天明那邊說話，他大吼着：“別給我打電話了，等你死了以後我會回去給你擡棺的！”說完又狠狠地瞪了蘇啓明一眼，轉身從訂好的酒房間裏氣勢洶洶地跑了出去。

蘇啓明拿了電話一邊挨訓一邊跟着出去了，在酒店大門口的綠植旁找到了坐在那裏的辜可納，他喊了聲小可，随後把手機遞給他，辜可納擡頭又瞪了一眼蘇啓明，最後一副不甘不願模樣地拿過了手機，握着手機貼着臉直喘氣，不說話。

那邊半晌也嘆氣：“小可。”

辜可納不說話。

譚天明說：“一些小傷。”

辜可納問：“什麽樣傷？”

“……”譚天明又沉默了一會兒，“被車撞了下。”

“什麽樣的人要你死？”辜可納問。

那邊還笑了聲：“要我死的人那樣多，我每一個都給你數一數？”

辜可納氣得直喘氣：“譚天明你放心吧，你死了我肯定回去給你擡棺。”

那邊聲音難得有些軟下來的跡象：“好吧小可，我以後再不會讓自己這樣受傷了。”

“誰要管你！”辜可納怒了一聲，站起來把手機丢進了蘇啓明的懷裏，一邊怒氣沖沖地往外走一邊怒氣沖沖地說道，“我要回學校了，你也趕緊走吧，我不想看你。”

蘇啓明第二天一早就走了，臨走前把手機留給了辜可納，一邊趕時間似地看表一邊嘆氣道：“小可，不要再砸壞手機了，你說你自己敗了多少臺手機？”

辜可納捏着手機瞪他：“我有錢，你管得着嗎？”

蘇啓明想伸手摸摸他腦袋，被辜可納十分抗拒地躲了躲後：“那我先回去了，你有事打電話好不好？”

辜可納沒理他。

蘇啓明笑了笑：“想爸爸了也可以給他打電話。”

辜可納翻白眼：“誰要給他打電話？！”

蘇啓明十分敷衍地點了點頭：“好好不給他打電話，可以給他發短信。”說着點了點手表，“那我走了？”

辜可納反手把門給關上了，用行動趕人離開。

等他躺在床上把那個手機前前後後左左右右地看了半天，手機突然震了一下，他差點沒拿住讓那東西砸上自己的臉，屏幕亮了一下，一條短信發過來。

“啓明走了沒？”

發短信的號碼沒編輯姓名，但是那一串數字早就牢牢地記在了辜可納的腦子裏面，想忘記都忘記不了。

辜可納嗤了一聲，把手機丢在了床上。

半晌之後又拿起來點開屏幕看了看那一行字，随後又嗤了聲把手機塞進了枕頭裏面。

他枕着那個手機睡了一覺，睜開眼睛的時候又把手機掏出來，打開屏幕看了會兒那行字，最後翻身趴在床上，氣勢洶洶地回消息：“關我屁事！”

沒過多久那邊回了條短信：“他已經落地了。”

辜可納正準備再回個“關我屁事”，那邊很快地跟了一句話：“在學校呆着不開心？”

辜可納正拿着手機興致勃勃地準備打上“關你屁事”，那邊跟顯示自己打字很快一般又來了一條：“是不是東西不好吃？我讓何嫂過去陪你？”

一個何嫂把他都快忘記的事情又勾了起來，怒氣沖沖地回了條：“不要她來！這裏東西好吃得要命！”

發完把手機往枕頭下面一塞，從床上跳了下來，就準備去找些“好吃得要命”的東西來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