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雪團兒
她不知金貴妃究竟是在想些什麽，只得斟酌着答道。
“不錯。”
金貴妃忽然揚唇笑了一下，只是笑不及眼，偏冷。香思不由得垂下頭去，愈發忐忑。“若雪團兒跟了別人，它可還漂亮？”
金貴妃把手拿開，“擡頭，本宮又不會吃了你。”
香思又擡起頭來，也明白了金貴妃的意思。她是在敲打自己，她的确喜歡自己高妙的化妝手法，只是若為別人所用，那她便會趕盡殺絕。
“娘娘是後宮中最高貴的女人，雪團兒又怎會棄明投暗。”
香思叩首道，心下卻是稍稍平靜了些。金貴妃還是喜歡自己的手藝，但她若是不知如何回答才合她的心意，怕也是逃不過一個死字。
這便是後宮中的嫔妃，宮女在她們眼裏不過是草芥，好一些的不過也就是寵物。喜歡了，抱過來逗弄兩下；厭棄了，被一腳踹開都是好的，直接丢了性命的都不占少數。“哦？”
金貴妃輕笑，對香思的識時務還算滿意，“若已投暗，又該如何處置？”
“自然是不留他人所用。”
香思強撐着答道，“奴婢……願為娘娘效力。”
“很好。”金貴妃一指屏風，“那便去罷。”
柳妍早就明白了為何讓柳醉退下而讓自己留下，看這情況更是清楚。金貴妃怕是疑了香思，連帶着也對自己施壓。但自己又不得不繼續扶持香思，畢竟目前她和香思算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香思倒了她也得不到好。
故此，柳妍先行走到了屏風後，香思一咬牙也跟着過去了。“動手罷。”
柳妍低聲道，“你該明白。”
雪團兒還不知即将到來的災難，現下正好奇的盯着香思看，很是讨喜。香思閉了閉眼伸出手去，按上雪團兒的脖頸。
凄厲的貓叫聲自殿內乍然響起，柳妍顧不得什麽就慌忙拿帕子堵上了它的嘴。待雪團兒真正沒了氣息，兩人的手臂上都多了幾道血痕。
“處理好了？”
金貴妃卧在貴妃塌上，慵懶道。“是，娘娘。”
香思跪下，手依舊在顫抖。不僅是疼，更是怕。
她剛剛親手扼殺了一條生命！
心中蹿過這句話，香思身子猛地一顫，卻不敢做聲。
她在金貴妃眼裏，和那雪團兒又有什麽分別？她想活，便只能聽從金貴妃的吩咐。她……沒錯！
“那便退下罷。”金貴妃擡眼看了兩人一眼，“去拿些玉肌膏抹上。”
“謝娘娘恩典。”
兩人齊道，然後便退了出去。剛剛走出幾步，香思就跑到一邊扶着柱子吐了起來。
柳妍見狀也是輕嘆，她拍了拍香思的後背，卻并不作聲。這坎是要她自己渡的，旁人想幫也幫不了什麽。
直嘔到再也吐不出東西，香思這才逐漸平靜下來。她接過柳妍遞來的帕子，“姐姐先去處理一下傷口罷，妹妹随後便去找姐姐。”“也好。”
柳妍點頭，離去。香思直到再也看不見柳妍的背影，兩行清淚才順着臉龐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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