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論學

兩院論學即将到來,國子監和太學的學生都進入了最後的準備階段,沈嘉魚這幾日更是待在藏書閣不出來了,歷年兩院論學都是自己與陶元并肩共戰到最後,可是今年只有自己,肩上的壓力也愈發大了,不容他有絲毫懈怠。

院中的梨花開了,一樹樹跟雪一般,偶爾幾朵飄零,也美的很。

沈嘉魚放下手上的書卷,揉了揉眼睛往窗外看去,只見夫子帶着一個将将及冠的男子站在樹下,似是解說着什麽。

沈嘉魚這一望,便正好與燕孤酒四目相接,倒是心頭一愣,這人長相不似大齊人,肩膀寬厚,身形高大,夫子只到他的肩膀處,幾瓣梨花落在這人肩頭倒顯得溫柔了不少。

夫子也看見了兩人的眼神交流,笑着同燕孤酒道:“那是我們書院的學生沈嘉魚,乃我院學子中的翹楚,這次兩院論學,他便是最有希望奪魁之人。”夫子又向沈嘉魚招了招手道:“嘉魚,過來見過燕公子。”

沈嘉魚不敢違抗,趕緊起身整理衣衫,燕孤酒隔着窗戶見此人有條不紊地整理衣衫,先是發冠,而後衣領,再是袖子衣袍,随後走了出來。

燕孤酒單手背在身後,此時也放了下來,沈嘉魚上前見禮大:“夫子,燕公子。”

燕孤酒笑着抱拳道:“在下燕孤酒,幸識。”

“幸識,燕公子是為兩院論學而來?”沈嘉魚問道。

燕孤酒笑道:“我乃北燕使臣,今日慕名來太學參觀一番,兩院論學在下怕是只能在臺下觀看了。”

竟然是北燕的使臣,怪不得由夫子親自陪同,既然姓燕便必定是北燕的世家大族,沈嘉魚對北燕知之甚少,倒是猜不出燕孤酒的身份來。

沈嘉魚笑道:“來年燕公子定能獨領風騷。”

燕孤酒對南人的詞彙着實有些匮乏,獨領風騷是個什麽意思?獨領倒是能聽懂,這風騷二字,不是形容優伶妓|女的麽?但是看眼前此人狀若松柏,想來不會這樣諷刺自己,燕孤酒怪異地笑着道:“承嘉魚吉言了。”

燕孤酒還要往別處去,與沈嘉魚道別後便離開了,沈嘉魚恭送此二人離開,轉身便再次投身書海。

從去年年末便一波三折的兩院論學終于開始了,喻含璋今日倒沒擦那麽多香粉,只是身上帶着淡淡的牡丹香,身着紫色官服,站在一幹老夫子中間格外顯眼。

兩院論學是士林盛事,朝中大臣悉數到場,分師承坐在兩側,今年的兩院論學由國子監主辦,便是國子監學子坐在東側,太學學子位于西側,諸位大臣也按此分坐。

國子監這邊段長殷位于首座,溫承緊跟其後,後面的依次是吏部尚書畢海岚,兵部尚書諸葭,戶部尚書董良,兵部侍郎荀達等人,太學首位往年都是禦史大夫左钊坐首位,只是今年有些讓人意想不到,坐在首位的竟然是襄王段長庚。

誰能想到段長庚竟然是太學學子?

其實也不然,段長庚在太學只能算了挂名學子,因為他的老師,溫承的父親溫道輔曾在太學授學,故而算在了太學名下。其後坐得是禦史大夫左钊,刑部尚書蘇翎,工部尚書林淵等人。

喻含璋先帶着六部大臣并兩院學子給孔夫子上了香,其後才宣布兩院論學正式開始。喻含璋離京已經五六年了,很多學子都只是聽過這位前輩的大名,今日見了,只覺喻含璋形貌昳麗,風采飛揚,在衆人都驚嘆于看見真人的時候,左钊卻心下十分別扭,他也與喻含璋快六年沒見過面了,沒想到這人還是當年的模樣,再低頭看看自己,早已在朝堂中磨的變了樣子。

喻含璋坐在上位,讓兩院學子上前抽簽。

兩院論學分為上下兩場,上場為必考四書五經,四書即《大學》、《中庸》、《論語》和《孟子》,五經為《詩經》、《尚書》、《禮記》、《周易》和《春秋》,為期三天,下場為選考的六藝,即禮、樂、射、禦、書、數,為期兩天。

溫承一聽見這一大堆頭都疼了,兩院論學他年年沒名次,因為廣為涉獵卻無一學精的,而段長庚更是別說了,年年墊底,除了騎射。

兩人心有靈犀般看了眼對方,都露出了幾分笑意。

龐大的考試項目一經宣布,衆人都敬佩地看向喻含璋,當年喻含璋可是上下兩場包攬,真不知此人是如何辦到的。

上場比試剛開始,溫承便找了機會偷溜了,躲在國子監的廚房裏吃東西,段長庚眼尖,見溫承都跑了,那自己還坐着幹什麽?反正一個字都聽不懂,索性也一起跑了。

段長殷與顧思南坐在位置上沒動,今年兩院論學,他們連門檻都沒碰着,在國子監內的比試裏就被刷了下來。原本祭酒想通融一番讓陛下上場,可是沒想到魯珩一句話就給打下來了。兩人看着站在最末尾的,他們三個中唯一幸存的柳馥生,心裏暗道:“上去把太學打下來,打下來!”

溫承一連三天報道,天天跑路,第三天正與段長庚兩人躲清閑,忽而喻含璋派人來說上場已經結束了,讓溫承過去嘉獎學子,歷年的榜首都有機會拜太傅為師——

溫承:……媽的,不知得本相的太傅是挂名嗎!

段長庚賣部下面子,押着溫承就往論學處去了。

溫承問來報信的人道:“不是下午才結束嗎,怎麽這次上午就結束了?”

那學子恭敬地回道:“太學學子沈嘉魚連戰六人,國子監最後六人全部敗落。”

溫承“哦”了一聲道:“那沈嘉魚一戰六,太學剩下的五人都沒上場對吧,國子監今年怎麽這麽差,這些官家子弟要好好敲打一番了。”

段長庚笑道:“國子監歷年就差,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們國子監也輝煌過好嗎!”溫承辯解道。

“嗯,連續五年都是含璋一戰六。”段長庚附和。

溫承:……這也是實話,可是聽着好不舒服。

兩人随口說了幾句,就到了論學處,溫承一下子又渾身不自在了,他這樣的人真的能做老師?教着走馬遛狗偷奸耍滑還可以,真的要帶學生,絕對是誤人子弟。

喻含璋上前道:“丞相。”

溫承擺了擺手,在衆目睽睽中走到了沈嘉魚的面前,溫承只覺得這個學生自己是真的收不起,卻不料沈嘉魚先開口向自己行禮道:“丞相。”

清明自從上次見過沈嘉魚,就對沈嘉魚很有好感,沒有沈嘉魚就不能将段晉華繩之以法,竟在這麽多人眼前現身,站在溫承身邊睜着圓圓地眼睛看沈嘉魚,沈嘉魚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個少年,清明彎眸看着沈嘉魚笑了。

沈嘉魚原沒想着拜溫承為師,卻見清明站在溫承身側,很是親近,心下才恍然,原來當日就是溫承給自己指路,才讓陶元冤屈大白。

溫承幹咳了一聲,向着沈嘉魚道:“本相想來你也聽說過,才學一般,游手好閑,如今硬做了太傅,陛下卻都是旁人授學,你若拜我為師,怕是會耽誤你。”

溫承是知道沈嘉魚的為人,旁人許會因為自己的身份地位權利拜自己為師,沈嘉魚卻是連登聞鼓都敢敲,連慶王都敢惹得主,絕不是那些趨炎附勢之徒。

沈嘉魚提袍跪在地下道:“學生願拜丞相為師。”

溫承第一次親自收徒,心下踹踹又興奮不已,伸手扶起沈嘉魚笑道:“你不怕就盡管來吧。”

旁邊的段長庚臉皮兩跳,真是熟悉的臺詞。

“自然不怕。”沈嘉魚躬身道,“老師。”

溫承樂的呵呵笑了,旁邊的大臣們紛紛上前祝賀,溫承平日裏就是個喜樂性子,今日更是和善,段長殷也走了前來,上前卻對着沈嘉魚道:“朕雖年級比你小,但是比你先入上門,你得管朕叫師兄。”

旁邊的學子一陣嫉恨,別說是師兄了,就是叫爹我們都願意啊!奈何天子不給這個機會。

沈嘉魚行禮道:“先後有序,陛下自然是師兄。”

衆人再次祝賀溫承,忽聽得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道:“諸位大人都很清閑麽?不如今日下午去把前兩天累積的公務處理了。”卻是段長庚說話了。

溫承也被這些人圍的有些氣悶,此時也忙道:“諸位大人快些回去吧。”

大人們不一會兒就散了,溫承卻志得意滿的帶着段長殷,沈嘉魚,顧思南和柳馥生等人往長公主府去了,自己第一次收學生,自然要給奶奶看,順便告知祖父和父親。

等國子監中衆人散了,左钊卻還站在原地,喻含璋走過來挑眉道:“左大人怎麽還在此處,不回去吃飯麽?”

左钊被喻含璋撲面而來的香氣熏的打了一個噴嚏,倒是破了此時的尴尬,終于給了他個開口的時機:“你近些年過的好嗎?”

左钊心下也有愧疚,當年就因為自己年少氣盛時的一時沖動,就讓這個才華四溢的人在邊關待了五年,若是他一直在京中,只怕如今與溫相不相上下,太傅是誰的還是另一說。

“好啊,怎麽不好了?”喻含璋道,“我穿什麽擦什麽都沒人管,我家王爺還供着,我能有什麽不好?”

左钊被喻含璋說的語噎,口中只道:“好就好……”

作者有話要說:

#某…才疏學淺寫不出來論學盛況,于是和阿承一起跑路了…

#打個小廣告哈,給基友推推文:

文名:種田的跟爺過吧[穿越]

作者:小腐公子

文案:重生寵夫深情攻X身甘情不願別扭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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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懷異能的薛總裁重生了,醒來的第一眼就看上了劫匪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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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平安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被上,還是被自己綁票的真哥兒給上的。

宋平安:“親、親屁,給老子輕點。”

薛銘:“寶貝兒,我就喜歡看你被艹i哭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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