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鎮國大将軍13
謝飛聽到這聲音豁然擡起頭,心裏暗暗道一聲不好。
擡眼就看見了一個少年,十二三歲的年紀,正皺着眉頭看着謝飛。
他在馬上居高臨下看着謝飛,大黃狗特別給謝飛面子的還沖着少年給汪汪汪的兇殘的叫了好幾聲。
謝飛:“……”
這少年頓時就惱羞成怒,這是他的狗!他養的狗竟然幫着一個外人對着自己叫喚。
當場就給發飙了。
“畜生就是畜生!養不熟!宰了!”
這些護衛面面相觑,帶頭的護衛狠心的拔刀了,那刀磨鞘的聲音讓人心頭裏發寒。
謝飛心頭大駭:這人好重的戾氣!
“帝王殘暴民不聊生尚且有□□造反,你不曾好生與它玩耍過一回,當它是個死物,厭棄了就丢掉。它蠢笨,分不清地位高低,也分不清來人貴賤,誰對它好了它便撒了歡。這位小少爺對待無知蠢物也如此暴虐,将來身邊的人若是稍有不如你的意,你也張口取命嗎?”
謝飛脖子一梗,振振有詞。
這少年登時更加惱羞成怒,暴怒道:“你好大的膽子!”
說罷竟然拔刀而起,就要一刀剁了謝飛的腦袋。
謝飛豁然拿酒瓶子一擋,酒瓶子被砍的裂開,酒香味溢了出來,這些個平時好酒的護衛都忍不住滑動了喉結咽了咽口水。
可惜了一瓶好酒。
謝飛眼看着這少年竟然還要舉刀再砍,閃身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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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黃狗叫的兇猛,竟然奔着馬就給撕咬上去。
那馬受驚,轟然把少年給掀下馬。
眼睜睜看那後蹄混亂間竟然要踩上少年的肚子。
這一腳下去怕要腸穿肚爛。
謝飛當下大駭,其他護衛在這驚險萬分一刻竟然齊齊愣住。謝飛驀地撲上去,一把扯過了少年,自己卻被馬蹄給踹了個肋骨斷裂。
當下疼的不行。
這馬還在嘶鳴驚怒不已。謝飛強忍着疼痛,上前一把把缰繩握住了。
完全是死馬當成活馬醫治,他“咴咴咴咴咴咴”好多聲,伸手摸着它脖子,一邊順毛一邊艱難開口,一開口就是一口血。
“乖!乖!給你介紹個媳婦兒,不鬧啊!不鬧!”
也許是謝飛身上有着大黑的味道,這匹寶馬竟然真的在他安慰下給安靜下來。
謝飛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這些護衛眼見是沒有什麽本事舍己救主子,卻有本事馬後炮,把這馬給砍了的!他對大黑就愛的深沉,見不得這麽好的一匹馬就喪了命。
這一放松下來,登時胸口疼的更加劇烈。
少年剛才從鬼門關裏走了一趟,剛才還要對謝飛喊打喊殺,這一下面色慘白,眼睛裏充滿羞愧看着謝飛。
謝飛看這少年這般忐忑不安,還滿滿的歉疚。登時也是心裏一軟,伸手揉揉少年的腦袋,畢竟是個十一二歲的孩子。
衆人大氣都不敢喘。
這少年也沒有再發火。
謝飛看看地上的酒瓶子,碎的不成樣子,登時感慨一聲,白來一趟。
他捂住胸口,還是趕快找個大夫醫治,都吐血了啊!
少年看着謝飛走的遠了,自己的大黃狗也跟着在後邊走。
登時眉頭皺起來,若有所思的看着謝飛的背影。
随少年後面來的馬車早就停在了王府的門口,剛才沒有人關注到這一點。
少年轉過頭看到了這馬車,登時面色又是一白。都不知道自己的父王到底看到了多少。
他都不知道馬車裏的親王劉敬此刻面色也剛剛恢複過來,他剛才看到自己兒子差點喪命馬蹄下的時候,整個人都撲向了馬車外面,幸好剛才那人救了他。
此刻他的後背汗水一片。
劉敬對身邊的大太監福貴說道:“去,找到那個人,重重謝他。找禦醫治好他的傷。然後……”
福貴低着頭認真的聽着,心中卻在說一句:“這人将有場潑天富貴!”
劉敬說道:“然後找他來做楓兒的西席。”
福貴應了個:“是。”
謝飛走了小半條街就找到了一個藥房,差點沒有栽倒在地上,疼的龇牙咧嘴。
這大夫一看謝飛傷的重立馬撇下了其他看病的人,招呼了夥計給擡進去。
給他正了骨頭,又親手抓了藥讓徒弟去熬了,頗為安慰他道:“你無什麽大礙,只不過傷筋動骨一百天,這三個月裏不要幹重活,不可随意下床,多吃些骨頭乳鴿,有助于你肋骨好的快些。”
謝飛對大夫的好感簡直冒尖。
早趕在謝飛前面直接給了這大夫一塊十兩的銀子的王府下人,這個時候都已經回去複命了。
謝飛被人送回去的時候,還沒有出這藥房的門,就看到縱馬報喜的人。
後面還有禮儀隊,一一報喜。
敲鑼打鼓!熱鬧的很。謝飛暫時沒法走了,登時就拽了個人問:“狀元是誰?”
那人朝天子方向一拱手才說道:“聖上英明擇棟梁。”
謝飛:“……”
然後才回過頭來對謝飛說道:“當今狀元爺乃是一位青年才俊,喚作李盛。”
謝飛心裏打了個突,雖然心裏明白他必然會成為狀元,但是還是抱着些許僥幸。
但是!
心裏依舊不能接受這個消息。
接着這人又對謝飛說道:“李狀元可是聖上當朝以來,唯一的一位雙科狀元。”
眼睛裏又是羨慕又是崇拜。謝飛看着李盛的粉,心裏感慨一聲,這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李狗剩已經雙科狀元在身,他還是個被馬踢了的倒黴鬼,到現在還沒有進王府。
難道這個任務完不成了?
難道自己要學着勾踐卧薪嘗膽?先忍忍?可這忍到什麽時候啊?
謝飛看街上人少了,才被藥房的夥計給送了回去。
他正發愁自己該怎麽做飯洗漱,還有照顧他家大黑了。
結果第二天福貴就領着那少年進門了。
恭恭敬敬的給謝飛跪下行了一禮之後,開口喚道:“小子劉楓還請先生能任我西席,教我做人做文。”
謝飛要真的是個泥腿子恐怕這會兒要從床上給摔下來。
但是他不是。
他看着跪在前面的少年,心裏輕輕呼出一口氣。
對他坦言道:“我若教你,你肯認真學我便傾盡全力,若是不肯,便是我教不來你,到時候莫要強求我留下。”
劉楓給他再磕了三個頭。
謝飛其實有點小忐忑,他肯定是有資格教人的,他的知識那麽先進。
但是……教人……只看他能不能教好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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