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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說,我是不能多也不能少的一個嗎?」韌子的語氣充滿委屈,「難道這也是假話?」顧曉山認為這當是自己的真心話,但又不好承認,便模棱兩可:「當然,世界上只有一個郁韞韌。誰還能像你這樣?」韌子果然聽得似懂非懂的,一時琢磨起來,也沒顧得上看顧曉山。顧曉山已經轉身走了,有些狼狽意味,卻又老神在在地吩咐徐芸芸留守此處,直到韌子出院,而且得一路陪護韌子回本市,才算任務完成。徐芸芸笑着答應,心裏卻想:「我不過是想當個普通的秘書,卻要陪老板奔喪,完了還得陪護老板的朋友,送人家回家。瑪德,老娘是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啊!你們這些富家子弟讀那麽多書,都不知道紳士風度嗎?敲你嗎!」

多虧韌子還算好相處,沒什麽說的。他的身體也沒大礙,完全能夠照顧自己,再不濟還有專業陪護呢。徐芸芸也就在旁邊看看,陪着說說話罷了,倒也輕松。沒過兩天,醫生就批準韌子出院了。徐芸芸便一路從列車到私家車,全程一對一送了韌子回郁宅。

郁老爺子見韌子蔫蔫兒的,沒精打采,便知道他遭遇滑鐵盧。郁老爺也是早有所料了,便說:「我叫你不要冒失,你死活不聽!從小到大,你但凡聽我半句勸,也不至于是今日這個樣子!」說着,老人家又開始翻起韌子的舊賬來,從韌子幼兒園的錯事開始講起。韌子聽得頭大,便躲進房間去。

韌子總感覺顧曉山對自己冷淡了很多,他發的消息,顧曉山也不回。他又撒嬌,說自己想吃橋頭店的面條,若是平時,顧曉山就幫他訂到了。今天,顧曉山卻說:「那你該學學怎麽使用外賣軟件了。」韌子簡直是通體發涼,整個人涼過月色,也不管禮貌不禮貌,直接就給顧曉山打電話。顧曉山直接把他電話挂了。韌子又是心涼又是着急的,便給徐芸芸打了電話,問她:「顧總在哪兒呢?」徐芸芸語帶抱歉:「對不起哦,這個我确實不清楚。因為顧總已經下班了。」

韌子擡頭看了一眼挂在牆上的鐘,感覺不靠譜啊,便厲聲說道:「你還蒙我呢!顧總怎麽可能這麽準時下班!」徐芸芸一下愣住了,沒想到韌子的反應居然這麽敏銳。可這次真的是實話,徐芸芸問心無愧:「我也覺得奇怪呢,可能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吧。」韌子雖然不聰明,但和徐芸芸認識久了,也知道徐芸芸看着開朗健談,但嘴巴其實挺嚴的,要問也問不出什麽。韌子挂了電話後,又給顧氏總裁辦嘴巴最大的秘書打了電話,問他:「今天顧總下班很早啊,我正找他呢,你見過他麽?」那個嘴巴超大的秘書果然不負所望:「對啊,他今天還穿超帥的。我問他是不是相親,他還說是呢。哈哈哈!基佬怎麽可能相親嗎!」

韌子一瞬間變成熱鍋上的螞蟻,沒頭沒腦的亂爬,在卧室裏轉了半天,才匆匆跑下樓,看到老爸在固定地方看着報紙呢。韌子便哇一聲大叫,說:「老爸!小山哥今天相親去了!」郁老爺愣了愣,說:「哦,是今天嗎?」說着,郁老爺還看了看報紙的日期。韌子聽了,整個心更涼了:「你知道他要相親?」郁老爺怔了怔:「你不知道啊?」韌子的膝蓋瞬間發軟,險些立即跪倒:「不……不可能……」

郁老爺放下報紙,說:「我還以為他會跟你說呢。你們現在不是每天都發短信嗎?」韌子苦哈哈地說:「只有我單方面給他發啊。」郁老爺挑眉:「所以,你還是跟他表過白了吧?」韌子果斷搖頭:「沒有!」郁老爺卻說:「那你肯定是沒藏住心思,被他發現了。」韌子垂頭喪氣:「也許吧……」郁老爺也沒寄望韌子能把這心事藏多久,便嘆了口氣,說:「看來他還是不想接受你,但又不好開這個口。所以他才開始相親吧,想叫你死心。他寧願和不認識的人約會,也不會考慮你的。」

韌子聽了這話,忍不住又哇哇大叫。郁老爺忍不住說:「你吼啥呢?」韌子跺着腳說:「疼啊!」郁老爺問:「疼啥呢?」韌子捂着胸口說:「心疼啊!」郁老爺看着兒子這樣,也跟着心疼起來,便也一起哇哇大叫,發現這大叫真的有效緩解疼痛,便跟着吼了起來。這正是周五晚上,郁韞韬剛好回家裏看望親人,一進屋就聽到兩父子鬼吼鬼叫,他便問:「吊嗓子呢?」郁老爺便說:「不啊,男兒有淚不輕彈嘛,所以咱父子倆長歌當哭啊。」郁韞韬不解地問:「哭啥?」郁老爺便說:「這不,顧曉山去相親的事,你聽說了嗎?」郁韞韬想了想,說:「好像聽說過吧。」韌子聽了更煩了:「怎麽?你們一個個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郁韞韬也挺震驚的:「怎麽,咱們一個個都知道了,你還不知道?」

韌子也說不出話來了,淚水在眼眶裏打轉了。郁韞韬看不得這個,便說:「咋回事呢?」郁老爺便說:「他那點小心思被發現了呗。人家哪能當面說啥呢,就相親給他看呗。」郁韞韬便道:「這有啥啊,你不爽,就去攪局呗!」韌子一怔:「這樣也行嗎?」郁韞韬說:「這有啥不行啊?你不是沒表白麽?」韌子點點頭:「沒有。」郁韞韬道:「那不就得了!你沒表白,這就對,你只要不表白,你就是他發小。咋了,相親的時候遇上發小了,不得唠嗑兩句啊?你就直接往人家桌邊坐着,滿嘴喊『小山哥』,勾肩搭背的,笑特麽嘻嘻的,我看他倆怎麽相下去。」郁老爺皺起眉來:「這會不會有點不得體啊?」郁韞韬道:「肯定不得體啊,但好過兩父子在家裏喊麥吧。咱郁家人就得往前沖啊,是不這個理兒?」

韌子被說動心了,但還是有些過意不起:「這也太奇怪了,而且散了之後小山哥問我怎麽回事,那怎麽辦?」郁韞韬無所謂地說:「我不說了嘛,你就不告白,不行就說『咱倆發小,這說句話都不成了』、『小山哥,二十多年的兄弟,你就這麽說我』,永遠立于不敗之地。」韌子有些驚訝:「這樣……會不會有點不要臉?」郁韞韬一拍桌子說:「追男人還想要臉呢?就是你長得美也沒你想得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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