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嗎?雖然他們不需要冬眠,但是冬天可以睡久一點。

白丢丢毫不見外地往狼昭懷裏鑽了鑽。

雖然外面雪已經壓斷了松枝,但是,對于白丢丢來說卻是一個暖冬。

二十、雪兔子

“狼先生,是不是最後一場雪了?”白丢丢看向窗外飄灑的雪花。

“嗯。”狼昭圈着白丢丢,一個冬天過去了,蠢兔子總算長大了一點。

白丢丢揉揉眼睛,仰頭撞進一片灰藍的海洋中,“還睡嗎?”

“再睡一覺,睡醒了就是春天了。”

“冬天也很好的……”白丢丢低喃道,熟練地在他懷中找到了舒服而溫暖的位置。

狼昭低頭蹭了蹭他的頭頂。

白丢丢這一覺沒睡踏實,伸爪摸一摸,沒有熟悉的體溫與氣息。

“找找?”

白丢丢使勁晃了晃腦袋,一下把自己從寒冬的瞌睡中晃醒了。

“找找?!”

白丢丢跳下床在屋子裏轉了一圈,想着狼先生是不是出門了,推開門,“狼

找……”

話音就頓住了,白丢丢傻乎乎地仰着頭,張大着嘴巴。

“喜歡嗎?”狼昭問。

“喜…歡……”白丢丢看着門外高大的雪兔子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找找…找找……你堆的是我嗎?”

狼昭清了清嗓子,別開視線,“咳,随便堆的。”

“是我吧?是我吧。”白丢丢的小圓球尾巴歡快地動着。

雪已經不下了,有些地方已經鑽出了綠芽,一狼一兔坐在門前欣賞着雪兔子。

“找找,為什麽堆雪兔子?”白丢丢笑眯眯地問道。

“你不是喜歡冬天嗎?”

“是啊。”

狼昭漫不經心道:“這樣冬天就可以留得久一點了。”

“狼先生!”

狼昭疑惑地看向他。

“你太可愛了!”

狼昭:“……”一只狼竟然被誇可愛?一個冬天過去了,這只兔子是不是只長了個子沒長智商?

“找找,你是不是臉紅了?”白丢丢宛如發現了新的胡蘿蔔田。

狼昭:“……”他怎麽可能會臉紅?只有小狼崽才會臉紅。

白丢丢開心地湊過去吧唧親了狼昭一口,“謝謝你,找找。”

“我喜歡冬天,是因為冬天的時候,我遇見了狼先生。”

狼昭想,其實……其實成狼有的時候也是會臉紅的。

二十一、一起

冰雪消融,萬物複蘇。

白丢丢将能擋風雪的厚重窗簾卸了下來,挂上了青綠色的枝葉。

又在窗口撒了一把稻谷。

狼昭疑惑地看向他。

白丢丢笑眯眯地解釋道:“開春食物不好找,媽媽說在窗臺撒一把稻谷說不定能讓很多小鳥活下來。”

狼昭看着他有些懷念的神情,擡爪揉了一把他軟乎乎的耳朵。

白丢丢用耳朵蹭了蹭他的肉墊,“我已經不難過了。”

“我需要幹點什麽?”

白丢丢驚訝地看着他。

狼昭舔了舔他頭頂翹起來的小呆毛,“狼族沒有這些,我不會的,丢丢教我?”

白丢丢暈乎乎地想,這是不是狼昭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那找找整理後院的土地好不好?”

白丢丢捧着狼昭的臉,忍着羞澀,舔了舔他的鼻頭,媽媽說,這也是向喜歡的人表達感謝的方式。

至于什麽是喜歡,白丢丢現在還不太明白,但是他知道,他想要和狼先生一起生活。

如果說當初把他拐回家是因為沖動和寂寞。

不過是一個冬天,白丢丢已經沒有辦法去想象一只兔生活的模樣了。

二十二、掉毛

“雪狼先生真是個好狼呀。”竹熊太太感慨道。

黑白小團子歪着腦袋問,“可是,媽媽,他的牙齒看起來好鋒利,真的不會吃我們嗎?”

“你現在吃的新鮮竹筍是雪狼先生送來的呢。”竹熊太太揉着兒子的腦袋。

小團子似懂非地點點頭,記住了看起來很兇狠的動物也不一定是壞動物。

“雪狼先生是個好狼呢……”麻雀小姐也是這麽說的,有了窗臺的稻谷,她的雛鳥們都長出了羽毛。

小鎮上的動物陸陸續續地放下了害怕,興致勃勃地開始讨論了起新來的鄰居。

“為什麽讓我去?”狼昭用下颌蹭了蹭蠢兔子的腦袋。

“我…我忙嘛。”白丢丢仰頭傻笑,找了個拙劣的借口。

狼昭把白丢丢揉成一團,讓兔球在自己腹部滾動。

“謝謝。”

白丢丢從毛毛的海洋中掙紮出來,“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不是我的話,你也沒有必要跟他們相處的。”

蠢兔子其實一點也不蠢。

狼昭再一次惡趣味地把他又揉成了一個球。

聽着白丢丢抗議道:“找找,我好像掉毛了!”

白丢丢爪子上舉着一撮白毛,心虛地扯着自己的長耳朵,“好像……分不清了。”

他低頭尋找着自己掉落的毛發,白茫茫的一片,似乎分不清哪個是他的,哪個是狼先生的了。

“那就不要分清了。”狼昭愉快地想着。

二十、味道

小鎮外。

“你們來幹什麽?”狼昭不耐煩道。

“少主!”一頭公狼哭天搶地道,“我們終于找到你了。”

狼昭:“……”

旁邊的母狼咬了一下他腦袋,公狼終于有了正形。

“少主,你真的不回去嗎?”

“我對頭狼沒興趣。”

看着狼昭作勢要離開,公狼臣服在他面前,攔住了他的去路,“少主,請讓我和阿嬈跟随着你。”

“你會幹什麽?”狼昭有些嫌棄。

公狼露出利齒,剛要說自己最近捕獵的功績時,就聽見狼昭說道——

“你會種胡蘿蔔嗎?”

公狼:“……”

“你會種大白菜嗎?”

公狼:“……”

“你會種果樹嗎?”

狼昭嘆了一口氣,憐憫道:“你看,你連玫瑰花都不會種,留下來能有什麽用呢?”

看着狼昭潇灑地背影,公狼對着母狼欲哭無淚道:“阿嬈,我一頭公狼不是只要會捕獵就好了嗎?”

會捕獵就會有媳婦兒啊!這不是他們狼族的口號嗎?

叫阿嬈的母狼若有所思地盯着狼昭地背影,聽着自己腦力跟不上體力的未婚夫抱怨,“而且少主怎麽身上一股兔子味?他以前不是老是嫌棄兔子肉少的嗎?”

“阿樹。”

“恩?”

“你還記得為什麽阿爸身上沾了狐貍味,阿媽就不讓他進窩了嗎?”

“啊!我知道了!”

阿樹興奮道:“一定是因為少主的狩獵目标是這座小鎮的動物,所以冬天才沒有回族裏的。”

對,一定是這樣,養肥了才好吃啊。

越想越覺得是這麽一回事,公狼美滋滋地覺得自己的智商跟上了少主的步伐。

阿嬈用爪子艱難地撐着額頭,現在退婚還來得及嗎?

二十四、客人

“狼先生……”白丢丢困惑道:“好像有人幫我們的胡蘿蔔田澆了水。”

狼昭怔愣了一下,旋即揉了揉他的腦袋,清清嗓子,“可能是鄰居幫忙了吧。”

“可是,我今天已經澆過水了,最近雨水多,再澆下去就要死了。”白丢丢憂愁地揪着耳朵。

狼昭:“……”這麽蠢的狼他能不能當作不認識?

……

“狼先生……”白丢丢突然招呼狼昭,“我們後院多了一個稻草人!”

狼昭過去瞧了一眼。

白丢丢嘆氣,“就是有點醜。”

“扔了。”狼昭磨着利齒,一看就是某個白癡狼的手藝。

“将就着用也不是不行。”

“這個扔了,我給你紮個稻草兔。”

白丢丢眼睛一亮,湊過去摟着狼昭的脖子,“找找最好了。”

……

白丢丢從集市回來,“找找,我帶回來兩位客人。”

狼昭正在研究怎麽紮稻草兔,聞言擡頭就看見阿樹跟在白丢丢的身後。

“這位白狗先生,說要學如何種植玫瑰花。”雖然白丢丢也很奇怪,他認識的狗都不會想學種花,因為還沒等長成就被咬得面目全非了。

還不等狼昭說話,阿樹失聲叫道:“狗?”

白丢丢眨眨眼,比他更驚訝,“你不是狗嗎?!”

“為什麽少……”在狼昭的目光中他被迫改口,“……他是狼,我就是狗?”阿樹一臉晴天霹靂。

白丢丢奇怪地打量他,“你們不像啊……”找找明明比這位白狗先生威風,比他帥氣,看起來還比他聰明很多呢。最後又忍不住跟狼昭确認了一遍,“他也是狼?”

聽着白丢丢語氣中濃濃的懷疑。

阿樹憤怒了,剛想要狼嚎一聲證明自己,竟然連一只小兔子都敢質疑他了,預備姿勢還沒做好,就看見狼昭一步一步走過來,擋在白丢丢面前,威壓壓迫得阿樹瑟瑟發抖,瞬間就蔫了。

阿嬈趴在門外曬着太陽,聽見裏面的聲音,舔舔爪子,她才不跟着進去丢狼呢。

那只兔子一身少主的味道,也只有阿樹那個白癡才看不明白是怎麽回事。

二十五、我的兔

“阿樹先生,喝果汁嗎?”

阿樹剛要張嘴,就被阿嬈踩了一腳。

“謝謝,不麻煩了,我們喝白水就好。”

白丢丢點點頭,看着他們幾個有話要說的樣子,猶豫了片刻,“找找…我去……”

“外面下雨了,你想去哪?”狼昭一爪子把他攏到身側,“他們是我的發小。”

白丢丢莫名地有些緊張,坐直了身子,“你…你們好,我叫白丢丢,是……”

“是我的兔子。”接過話頭的狼昭眯着眼睛看着對面的兩頭狼,意思很明顯。

白丢丢暈乎乎地靠在狼昭身上,剛剛狼先生說了什麽?!

“頭狼很擔心您。”阿嬈言簡意赅道。

狼昭搖搖頭,“他知道我對頭狼沒有興趣。”

阿樹剛想說,那畢竟是你父親……就被阿嬈溫柔地看了一眼。

阿樹打了個寒顫,扁了扁嘴。

狼昭又多問了幾句族裏的情況,等天快黑的時候,狼昭瞧了眼窗外,“雨停了。”

“停了好啊。”阿樹傻乎乎地附和道。

阿嬈屈身對狼昭行了一禮,“那我和阿樹就先走了。”

“走?我們不住……”

阿嬈一爪子拍在了阿樹的狼頭上,“頭狼說,讓您有空回來看看。”

還不待狼昭說什麽,她又狀似漫不經心道:“再過半個月,就是族裏的生理課了。”

狼昭看了她一眼。

阿嬈利索地轉身,拖着阿樹就走。

遠遠的還能聽見阿樹的狼嚎聲。

白丢丢總算從狼昭的那句“我的兔子”中回了神,困惑地揪了揪耳朵,“阿嬈姑娘剛剛說了什麽?”

狼昭低頭舔了舔他還泛着紅的大耳朵尖,“我父母想見你。”

白丢丢:“……”剛剛有提到這件事情嗎?!

二十六、睡不着

“生病了?”狼昭試了試白丢丢的體溫,不解地看着他。

白丢丢烙了今晚的第五十個兔餅。

“狼狼狼狼先生,我睡睡睡睡不着。”白丢丢丢臉地捂嘴,欲哭無淚,不僅睡不着還結巴了。

“不舒服?”初春的夜晚還是殘留着冬天還未來得及帶走的寒意,狼昭摸了一下白丢丢的後背,卻發現蠢兔子烙出了一身汗。

想了想今天發生的事情,狼昭嘆了一口氣,“害怕了?”

心中想回到族裏必須跟阿樹打一架了,都吓着他的小蠢兔了。

白丢丢拼命地點頭,“找找的父母會不會不喜歡我呀?我什麽都不會,還不會捕獵,他們肯定也不喜歡胡蘿蔔大白菜,那他們喜歡玫瑰花嗎?”

“你就擔心這個?”狼昭聲音染上了笑意,“我還以為你在害怕阿樹他們呢。”

白丢丢摟着狼昭的前爪直搖頭,有些得意道:“找找才不會讓別人傷害我呢。”

那股得意勁兒讓狼昭哼了哼,伸爪把兔餅狠狠地揉成了球,“我是養來吃的。”

白丢丢還挺享受,陳懇地建議他,“我的兔尾巴最好吃。”

騙狼,都是毛。

舔了一嘴毛也沒嫌棄的狼昭把瞎操心的小兔子揉舒服了。

蹭過來的白丢丢迷糊地砸砸嘴,“找找…你怎麽這麽熱……”

沒見過狼臉紅嗎?狼昭想,果然是蠢兔子。

聽着蠢兔子逐漸變得綿長的呼吸聲,狼昭還是忍不住把他摟緊了。

春寒料峭,摟着睡才暖和。

二十七、夢想

“你找誰?”

“我…我我我找…白丢丢……”門口的母兔子嗅到了狼的威壓瞬間慫成了一團。

經過白丢丢的科普,狼昭已經能夠分辨兔子的性別了,狼昭眯着眼睛盯着她頸部一團白毛,擡爪關門,“你走錯門了。”

“找找?誰呀?”白丢丢賴在床上打了個哈欠。

狼昭走到床邊低頭舔了舔他的脖子,白丢丢瞬間軟成了一灘,“怎…怎麽了?”明明是掉毛期,但是最近狼先生特別喜歡舔他。

“丢丢以後想……”跟母兔子生活在一起嗎?

狼昭也不知道為什麽心裏這麽難受,但最後還是換了一個問法,“……想過什麽樣的生活?”

“怎麽了?”白丢丢翻身,也學着狼昭舔了舔他的鼻頭。

“想知道。”

白丢丢歪着腦袋,不知道想到什麽耳朵突然害羞地耷拉下來,“想有一個小小兔子,還想……”

狼昭突然懵住了,他一直覺得他跟蠢兔子回家是因為自己寂寞久了,不吃他是因為肉太少了,在阿樹面前護住白丢丢也是因為一種本能的保護欲,甚至跟他親昵狼昭也覺得是理所當然的。

可是,他突然意識到,其實這樣的生活并不是正常的,就算是沒上過生理課的狼昭也知道,公兔子應該跟母兔子一起,生一窩小兔子。

如果白丢丢想要他,他可以跟他生活在一起,只有他們兩個,但是在白丢丢的夢想裏,是有這麽一窩小兔子存在的。

狼昭知道白丢丢之所以被搬來小鎮上,是因為父母都過世了,他能理解白丢丢對家人的渴望。

“找找?”白丢丢爬起來,伸爪按住他的眼角,湊過去舔了舔眼角的濕潤,有些沮喪道:“找找不喜歡嗎?”

“可是我喜歡狼先生啊。”白丢丢鄭重其事道:“要是狼先生不喜歡小兔子,我們也可以只養小狼崽。”

什…什麽?

“我想跟狼先生一直在一起呀。”白丢丢捧住狼昭的臉,貼住了他的嘴巴。

狼昭突然間什麽都不知道了,只能看見越湊越近的白團子,聽着自己咚咚的心跳聲。

“丢丢。”

“嗯?”

狼昭一個前撲把他壓倒在床上,腦子總算把他的話補全了,但是轉念想到小狼和小兔子,卻又不确定道:“我們都是公的,沒辦法生小兔子跟狼崽子的。”

“我…我知道的。”白丢丢害羞地瞅了一眼抵在自己肚皮上紅彤彤的家夥,鼓起勇氣擡頭注視着狼昭映出自己身影的灰藍狼瞳,唇瓣一咧,“我們可以撿啊。”

二十八、早一點

狼昭眼中的灰藍慢慢染成黑藍色,幽幽地看着還不知道即将發生什麽的白丢丢,舔了舔尖牙。

剛要俯身,就聽見“咚、咚、咚”的砸門聲。

狼昭不耐煩地扭頭狼嚎了一聲,誰知砸門聲只是頓了一秒,之後動靜變得更大了。

“找…找……”白丢丢覺得自己的心跳有點快,別開腦袋,就對上了窗戶外一張毛茸茸的臉,白丢丢瞬間就僵住了。

“狼先生,快開門。”白丢丢捂着臉想哭,太丢兔了。

狼昭不耐煩地把兔放進來,爪子磨着地,只要膽敢觊觎他的兔子,他一點都不介意去欺負一個女孩子。

慫成一團的母兔子鼓起勇氣喊道:“你不能吃他!”

狼昭:“……”吃誰?

白丢丢別別扭扭地跳下床,“狼先生不會吃我的。”

母兔子瞪圓了眼睛,“他剛剛不是……”

“兔子小姐,你很閑嗎?”

母兔子此時只敢搖頭,她的勇氣剛剛已經耗盡了。

“你不閑怎麽有空管別的動物發不發情。”

“發…情……?!”母兔子倒吸一口冷氣。

白丢丢紅着臉戳了戳狼昭,不要這麽直接。

“真…真的?”母兔子看向白丢丢。

白丢丢認真地點點頭。

“不行,絕對不行,丢丢還是小兔子,他什麽都不懂的。”母兔子耳朵都被自己甩成了螺旋漿。

狼昭嫌棄地瞅着她,低頭看了看蹭到自己懷裏的白丢丢,果然還是他家蠢兔子最順眼。

“丢丢,你得跟我回去上生理課……”

狼昭眼睛一眯,爪子一劃拉,“他不跟你,他答應跟我回狼族上生理課了。”

“狼…狼族?!”

白丢丢以為她也分不清楚狼和狗,口氣驕傲地解釋道:“找找是雪狼,是不是特別帥氣,我本來想之後帶給你們看的。”

母兔子倒吸了一口冷氣,白丢丢趕緊道:“表姐,你別…暈……”

狼昭眼睜睜地看着母兔子咚地一聲暈倒在地毯上了。

白丢丢頭疼道:“我表姐的老毛病了,躺一會就好了。”

“表姐?”狼昭一愣。

白丢丢點點頭,笑眯眯道:“找找也算是見過我的家人了呢。”

狼昭有些抹不開面子,清了清嗓子,卻見白丢丢害羞地戳了戳他,“我要跟你一起去上生理課?”

狼昭醞釀着措辭想着怎麽才能不把剛拐上手的蠢兔子吓跑,就聽見白丢丢聲音越來越小,“那能不能早點回去?”

狼昭看着他把之前一直貼着地毯的肚皮翻了出來。

白丢丢羞紅了長耳朵,低頭看着自己的那一處處,“收…收不回去了。”

二十九、配偶

狼昭剛要湊過去想舔一舔長大了的小兔子。

白丢丢的表姐就醒了。

白丢丢慌亂中害羞地把腦袋埋在狼昭雪白的皮毛中,就算是沒上過生理課,他也知道這是一件羞兔的事情。

他悄悄地瞄着狼昭腹下的利刃,真的…好大呀……

看看他的又看看自己的,白丢丢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也可以這麽大。

狼昭盯着回過神來的母兔子,勉強咧了咧狼嘴。

但是看在表姐眼中,差一點又背過氣去。

“我會帶他回族裏上生理課的,我會對他好的,我會跟他一直在一起的。”

白丢丢的耳朵動了動,狼先生怎麽老是說這麽好聽的話呢?他現在擔心自己連尾巴球都要變紅了。

表姐因為烙印在血液中食物鏈的威壓都快讓她抖成了一個兔毛撣子,性別問題在種族面前已經不是個事兒了。只是看着狼昭摸着白丢丢後背的肉墊,忍不住自慰安慰地想說不定是只狼狗呢?鼓起勇氣道:“那……要是你同伴不接受他呢。”

狼昭灰藍色地眸子緊盯着她,空出來的利爪牢牢地抓在地上,嚴肅而傲然道:“不會有這種可能性的。”

在這一瞬間,表姐終于意識到她面對的不是狗,也不是狼狗,是一頭真正的狼。

是雪原上的霸主。

她又看了一眼被狼昭迷得暈乎乎的白丢丢,嘆了一口氣,她這個表弟一直都很特別。

連交配對象都找的這麽特別。

“雪狼先生,如果你要是不喜歡丢丢了,能不能放了他,別吃他。”她對着送她回兔村的狼昭請求道。

狼昭看了她一眼,“不可能。”

表姐吸了吸鼻子,眼圈都紅了,她還以為這狼一路上跟她打聽表弟小時候的事情,好歹是動了心呢,卻沒想到……

“狼一生只會有一個配偶。”

看着狼昭雪白的背影,她怔住了,良久才如釋重負地咧了咧嘴角,大概表弟以後都不需要她操心了。

雖然懂事的白丢丢從來也沒有機會讓他們操心,只有心疼。

三十、借口

“怎麽了?”

狼昭送完表姐回家就看見白丢丢墊着爪子趴在隔壁的窗沿上敲窗戶。

狼昭覺得他站得挺費勁,低頭把他頂到自己腦袋上。

白丢丢突然騰空,回過神後趕緊扶住狼昭的耳朵不讓自己栽下去,“謝謝。”

狼昭敲了敲前爪,覺得不開心了,怎麽這麽生疏呢?

鄰居應聲過來開着窗,被突然長高的白丢丢吓了一跳,趕緊擦了擦自己的老花鏡,“啊,是丢丢啊。”

“貍貓奶奶,麻煩您幫我照顧一下菜園子和花田好不好?”

貍貓奶奶趕緊點頭,又聊了一句,她問,“丢丢要去哪裏啊?”

白丢丢低頭看了一眼狼昭,聲音也變磕巴了,“提…提親。”

狼昭耳朵動了動,爪子也不磨了,挺滿意。

“哎喲,這是有媳婦兒了?嗨,奶奶之前還多了事。”

白丢丢腦袋一歪,“這不就是嗎?”

貍貓奶奶張大了嘴巴,看着他們幾乎融為一體的背影,趕緊招呼小孫子,“我剛剛是不是看錯了?丢丢他說的是雪狼先生?!”

小孫子嘆了一口氣,繼續看書,都說了隔壁的狼兔一定是一對,奶奶還偏要給人家介紹對象,萬幸狼先生不在,不然真怕奶奶被一口吃了。

一只狼乖乖地被一只兔子養着,還不吃他,那麽他所圖的一定是比口腹之欲更長遠的東西。

小貍貓認真地點點頭。

想要活的久,就要多讀書。

***

“我們要去哪?”

狼昭看着白丢丢打包好的大包小包。

白丢丢突然僵住了,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覺得自己太不像話,狼先生這麽單純的一頭狼,一定不能給他知道自己腦海裏都是不純潔的畫面呢。

“找找,我想……我想喝狼族的果酒了!”

三十一、擔憂

狼昭回頭看了一眼白丢丢,忍不住用爪子按按他的肚子。

“找找?”

“……你沒事?”

白丢丢搖搖頭,把手裏的胡蘿蔔一遞,“吃不吃,很甜的。”

狼昭看着他的牙齒飛快地啃着胡蘿蔔忍不住擔心道:“你中午沒吃飽嗎?”

“吃飽了啊。”

“那……”狼昭算着他比平常多一倍的食量,“是不是累了?”他們雖然慢慢走但也是在趕路,“坐我背上。”

丢丢搖搖頭,兔耳朵甩得飛快,嘟囔道:“多走路才能長得結實。”

“嗯?”

白丢丢看他走一步回一次頭的模樣,知道他是擔心自己,又飛速地吃掉了一根胡蘿蔔,用爪子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兔族的春天是會争配偶的。”

“嗯?”

“狼族也會吧……”白丢丢擔憂道。

狼昭想了想,确實有類似的比試,于是點點頭。

白丢丢化悲憤于食欲,“對啊,我要再長大一點,不然搶不過其他狼。”

狼昭終于知道他們為什麽要帶這麽多食物了,看了白丢丢一眼,含蓄道:“加油。”

可眼底的笑卻讓他一貫冰冷的灰藍眸子都溫柔了起來。

三十二、強大

白丢丢瞪圓了眼睛,看着匍匐向他前行的蟒蛇。

“蟒蛇先生,你…餓了的……我這裏有食物。”

“你不就是食物嗎?”

“不不不,我已經被人預定了。”

蟒蛇冷笑一聲,不為所動,打量着他從哪裏下口更為美味。

“真的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蟒蛇立起身子,居高臨下地看着肥美的兔子,完全沒有想過一只兔子怎麽會遠離聚居地到荒郊野外來。

白丢丢看着他火紅的雙眼,細長分叉的舌頭,再一次勸他,“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呵。”

如果蟒蛇先生知道下一秒會發生的事情他一定會留下一句更有意義的話語。

下一秒鐘,找水源回來的雪狼從他背後的石頭上一躍而起,鋒利尖齒利爪将蟒蛇撕碎。

嫌惡地甩開爪間的血水,狼昭擔憂地用舌頭檢查白丢丢的身體,“沒事吧。”

被戳中癢癢肉白丢丢捂着肚子,“沒…沒事哈哈哈哈。”

白丢丢逃離狼爪後用草在蟒蛇身上蓋了蓋,小爪子搗了搗,念叨着,“下輩子好好投胎,投個狼胎,當個好狼。”

狼昭被他逗樂了,已經快忘記了當初随便逗逗就眼淚汪汪的蠢兔子了,伸出爪子把兔拎到自己面前不讓他沾上地上的蛇血,“不害怕?”

“不怕。”白丢丢看着狼昭,眼睛如夜空明亮的星子,“找找會保護我的。”

他們再次上路了,這個平原太過危險,狼昭要帶着白丢丢趁着月色快速地通過。

狼昭的聲音在夜風中格外的溫暖,“下次不會再讓你落單的。”

白丢丢身上系着小披風,緊緊地趴在狼昭的背上,已經睡了過去,聽到了他的聲音,下意識地用臉蹭了蹭臉下溫暖厚實的皮毛,呢喃道:“找…找……”

狼昭聽着他的呓語,眼底閃過笑意,月色下如利箭的身影讓黑夜中等待狩獵的進食者望而卻步。

當初他在狼族試煉中拔得頭籌時,父親卻說,他還沒有長大。

父親說,當他明白強大的意義并不在于別人對你的畏懼,而是在于你能護住你想保護的所有時,他才真正長大了。

那時的狼昭不服氣,所以離開了族群,想證明自己的強大。他以為他追求的強大是在于擊敗比他更強大的敵人,但當他撕碎一個在他是幼崽時就能輕松擊敗的蟒蛇時,他想,終于明白了父親當初的意思。

三十三、醋

“狼先生,我是不是沉了點?”

狼昭掂了掂背上的蠢兔子,點點頭,是沉了一點,沒浪費那麽多胡蘿蔔。

“我是不是長了一點?”白丢丢努力用後爪去撩狼昭的尾巴,證明自己長長了。

狼昭抖了抖雪白的長毛,這個蠢兔子到底知不知道他在幹嘛?

咳…不交配……怎麽能撩狼尾巴?

“狼先生,我們是不是快到了?”

“嗯。”

“狼先生,伯父伯母要怎麽稱呼?”

“随我叫。”

……

“狼先生……”

“族裏都是狼,也有很多公狼。”

“嗯?我知道呀。”白丢丢歪着腦袋,用自己的耳朵撩着臉側的狼耳,找找怎麽會問這麽顯而易見的問題呢。

狼昭耳朵動了動,嚴肅道:“公狼都是……狼先生。”

白丢丢愣了,小心翼翼地用指頭戳了戳狼昭的臉,“找找,你是不是吃醋了?”

狼昭不答繼續悶聲道:“也有很多雪狼,比我帥氣的狼也是有的。”

“找找一定是吃醋了。”

“沒有,我不吃酸的。”狼昭一板一眼地澄清道。

白丢丢突然從背上溜下來,站在不知何時停了下來的狼昭面前。

“他們都跟找找不一樣。”看着狼昭困惑的眼神,白丢丢用兩只小肉墊蒙上了灰藍的狼眸,“他們的這裏沒有一只小兔子。”

片刻後松了爪又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就算他們有,小兔子這裏也只有一個狼先生。”

三十四、緊張

很久很久以後狼族長老在給幼崽們上課時都會提到這一天——

狼史上最偉大的狼王,在族群危在旦夕的時候力挽狂瀾,但與別的狼王不同的是,他的狼後是一只兔子。

狼王并沒有因為他狼後的特殊性而受到勸谏,反而因為這位特殊的狼後更受狼群的愛戴。

這位狼後用不同種族的思維與優勢幫助狼群發展得更加繁茂,也間接影響了往後很多代狼族的擇偶觀念。

很多狼說,他們在狼後身上看到從未見到過的勇氣。

很多狼相信狼後的到來是一個神跡……

“老師,我也想找毛茸茸的配偶。”一只狼崽舉起了手。

長老深沉地看了他一眼,“那要當你成為狼王之後才行啊。”

不管這中間的誤解有多深,在歷史上被神聖化的狼後很多年前站在狼族大門前想的僅僅只是——

“好好好緊緊緊緊緊張,找找…找找……伯父伯母會不會棒打鴛鴦啊?”

狼昭嘆了一口氣,看來不能讓蠢兔子跟書呆子貍貓在一玩了,“你是鴛鴦嗎?”

白丢丢抖着耳朵搖頭,“我是兔。”

“我也不是。”

“所以不會被棒打鴛鴦對不對?”白丢丢恍然大悟。

“你看你跟我一樣白,我有肉墊,你也有,我有尾巴,你也有,我有爪子,你也有。”

“那那那那……”

“如果我父母真的不同意我們……”

白丢丢打斷他的話,“我…我我我搶了就跑!”

狼昭看着捏着自己小胳膊的白丢丢,低頭舔了舔他因為緊張豎起來的小呆毛,“好。”

三十五、謠言

“找找…他們都看着我。”最多只面對三只狼的蠢兔子傻眼了,真的……好多好多狼。

“因為你可愛。”

白丢丢腦袋歪了歪,明明找找比自己好看呀,疑惑道:“他們真的不是想搶你嗎?”

狼昭想了想,點頭,“所以你要保護好我。”

“交給我了。”白丢丢突然間就有了勇氣,走在狼昭前面開路。

狼昭一邊告訴他怎麽走,一邊眸中暗含警告盯着那些想湊上來打招呼的狼。

于是,在他們還沒到家之前他們的消息就已經擴散到了整個族群。

一開始的消息是少主帶了一只白兔子回來。

傳着傳着就變成了少主帶了一只渾身狼味兒的兔子回來。

後來又演變成少主帶了一只可兇可兇的渾身狼味兒的兔子回來。

有狼問了一句,那是兔子嗎?瞅着像狼崽兒。

于是傳到頭狼家裏的時候,已經變成——離家半年的大兒子帶了一只小狼崽回來。

去報信的狼眼神兒還不太好,爪舞足蹈地比劃,小小的狼崽,耳朵長長的,肉墊粉粉的,通體雪白,跟狼昭長得很像。

正好來頭狼家裏竄門的阿樹傻了,他之前明明聽阿嬈說少主和那只公兔子是一對啊,這年頭公狼和公兔子也能生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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