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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璈在心底念着于望舒,左手握着手機,另一只手繼續翻看資料:“他竟然改名了。”
“我看到他時都……有點尴尬吧,他是不是大三就不在學校了,我看他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和記憶裏的于潇不一樣了。”都說女人的第六感強,徐蓉感覺于潇身上的氣質全部內斂,外貌上也糙了點,要不是條件還行不然肯定變成普通工人形象。
“很落魄?”徐璈想象不出于潇……不對,現在應該是于望舒,他回憶的着于望舒大學時的性子沒法想象,
這個問題遭到了徐蓉的否定回答:“落魄倒是不落魄,只是我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和他見面,我記得你從英國回來後不是找過他嗎,我就是告訴你一下,記得你們玩的挺好的犯不着為了……那個政治上的事……你也懂的。”
“嗯,好好玩你的,我明天要去揚城那辦事正好看看你,剛想給你發短信你就打電話來了。”
徐蓉很聽哥哥的話,高興說:“那正好一起吃個飯,明天晚上見家長我緊張。”
“有本事背着爸媽見家長,怎麽沒本事面對了。”
“哥。”
徐璈此時懶得去和徐蓉貧嘴,筆在紙上畫着圈,思緒早就不知飛到哪裏去了。
于尚峰被抓的時候他正在英國參加一個交流會,國內的動靜沒傳到那裏去,而等他回來時面對的就是于潇的失蹤,市長和書記狼狽為奸最後被中央處置這是大事,當他知道于爸是自己父親去抓的時就知道于潇應該不會想見自己,于潇是個自尊心極強的人,既然連學校都不想來,那肯定是誰都見不了他。
徐璈以為過段時間就好了,那段時間他也盡量少在于潇面前出現,但他沒想到于潇會辦理休學然後徹底失蹤,于媽倒還在京都做老師,于爸的事和她沒有幹系雖然說會受別人白眼,但好歹沒事,他曾經旁擊側敲的問過于媽于潇去哪裏,于媽的臉色并不好。
一年,兩年,這事也就擱着了。
其實是忘記了,步入社會後的瑣事讓他暫時忘記了那個人,把那段記憶暫時藏在心裏。
今天徐蓉的報信像是一把鑰匙又讓那份秘密重見天日,徐璈單手插在西裝褲口袋裏,眺望事務所下的風光,人如蝼蟻。
在窗邊站了很久很久,辦公室的門被突然打開。
“徐璈,晚上一起去吃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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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璈語氣頗有不耐:“江宇,麻煩以後進我的辦公室前先敲門。”
江宇是徐璈的大學死黨,實際上算不上死黨可能是家世接近所以能多聊幾句罷了,江宇是某上市銀行的兒子,長得有些邪氣總讓人覺得圖謀不軌,說起來也就是這份邪氣讓他在女人堆裏吃的很開,徐璈不愛搭理別人的私事,但他不搭理都知道了江宇的風流事跡。
江宇被徐璈挑明,讪讪道:“我一時忘記了。”說完哥倆好的勾住徐璈脖子,不經意的湊近并卡在一個安全距離,嘴邊斜挂着笑,“好久沒聚了,一起?”
“不了,我要準備出庭的事。”
“吃一頓飯又不會耽誤你多少時間,同學聚會啊。”江宇似乎有點生氣。
“一個月你舉辦4、5次同學聚會,哪裏來的那麽多聚會。”徐璈沒道理回應,他和江宇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明天我要去揚城一趟,阿蓉見男方家長底氣不足,我做大哥的去給她壯壯膽。”徐璈轉着水杯也不喝,在沙發上做了會,“正好去見一個故人。”
江宇算是徐璈的發小了,徐璈能有多少故人,他剛想嗤笑結果從腦海中蹦出一個人的身影立馬警覺起來:“于潇。”
這反應可以說是很快了,徐璈透過水杯看江宇緊繃着臉,嗯一聲之後仰頭把水喝了個幹淨。
“我說你犯得着這樣嗎,被人甩了還要貼上去。”
徐璈目光不禁冷了幾度,淡笑道:“能把我甩了的人至今都還沒出生。”他見江宇還想再說,立馬找了個理由讓他出去,随後摁了助理電話:
“以後這人來了給我攔在外面。”
翌日,徐璈在飛往揚城的飛機上沒有一點休息的意思,當記憶先開了道小口那離崩塌已經不遠了,下飛機先去酒店然後直接去找徐蓉,徐蓉為了今天的場合特地打扮的很淑女,舉止大方得體很受兩位家長的喜歡,這頓飯徐璈暫時充當妹妹的家長,結束時道:“決定了?”
徐蓉滿臉笑容:“當然決定了,不決定見什麽家長,哥你也給我找個嫂子吧。”
“話說的太早了,你先忙好你自己吧。”
徐蓉連忙說:“你以後找嫂子可別天天談法律,我看你書房裏的那堆書就頭疼。”
“那你別進。”徐璈回答的倒是一點不給面子。
可惜徐蓉早就習慣了,在哥哥肩頭蹭了蹭也不說話。
兄妹倆就站在海邊沉默無言,血緣的羁絆讓他們親密無間。
“哥,你來揚城有什麽事啊。”
“接了個揚城的離婚案,典型老夫少妻的財産分割問題。”
徐蓉眉頭緊皺:“我哥應該是接大案子的人,怎麽接這種小案子。”
“難得接一次沒什麽。”
徐蓉擡頭看着徐璈,看着那張俊美的臉在月光下泛着白,有些話就憋回了肚子裏:“明天你就去忙了。”
“嗯,你在這玩的開心點。”算着日子其實壓根就不忙。
揚城的十一月還不算冷,空氣中滞留着舒爽的冷意與京都的幹冷不一樣,徐璈穿着白色高領針織衫,外面一件淡灰色風衣,本就出衆的長相此時更像是電視裏的明星令人驚嘆。
妹妹提供的信息不多,徐璈打了幾個電話才知道于望舒在哪個地方,雙十一的熱潮已經減弱,他站在驿站門口望着裏面的人堆變少後才緩慢走進去。
直逼190的大高個格外矚目更別提那養眼的五官,男人的出現讓在場的人都閉起嘴,女生竊竊私語談論着是哪個明星,因為穿着和辦公時不一樣所以極少有人認出來徐璈,另外他也不覺得自己有明星一樣的號召力。
“C8794。”
王胖子盯着男人覺得在哪裏見過,咋咋呼呼的找出快遞問名字:“叫什麽。”然而當他看見那兩個字時眼睛都他媽瞪圓了,徐璈?
電光石火間某些片段出現在眼前,他張大嘴把件遞過去:“拿,拿好。”
徐璈接過件,不動聲色的環視在裏面的工作人員問道:“你們這有沒有一個叫于望舒的人。”
“……他穿衣服沒注意生病了,現在在樓上休息。”
徐璈點點頭說:“我有件東西落在他這了,現在想拿回去。”
王胖子咽口唾沫搓搓手,立馬就把于望舒給賣了:“他現在應該還沒睡,你上去就能找到他。”
徐璈道謝後順着另一邊的樓梯往上走,他從小就是站在被人仰望的高度,自然能對那些探究或崇拜的眼神視而不見,忽視樓下員工的眼神,他來到了于望舒的房門前。
門沒關牢露出了一條縫,徐璈先是站着不動,最後推開門見到的就是打掃的幹幹淨淨的房間,他有點遲疑的想這是不是于望舒的屋子,于望舒可不是這麽幹淨的人。屋裏的氣味是一夜沒開窗戶的悶味,徐璈走近那張床也将外面的空氣帶進這間偏小的卧室裏,窗簾緊拉俨如黑夜,他借助微光看清了裹在被子裏的人。
于望舒這病來的真不巧,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這麽脆弱,只是在外面感到熱脫了件外套涼快一下,結果回來就有些小發燒,現在頭昏昏沉沉的一夜變成病秧子,感到有人進來了他還以為是王胖子,嘴裏說道:“老子難受死了。”
“去醫院。”
于望舒聽着這聲音猶豫了一下,迷迷糊糊的感覺不是王胖子的聲音,粗狂的男聲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清爽了,可太疲憊了懶得睜眼,他搖搖頭拒絕:“懶得動。”
徐璈當即就把人從被子裏拖了出來,于望舒頭疼又被這一抱差點難受得哭出來,想罵幾句偏偏沒力氣,然後他就發現王胖子這厮變瘦變好看了,“你怎麽長成這鬼樣子了。”
徐璈知道于望舒神志不清所以沒去搭理,把人抱下樓直接打的去醫院,走得太急以至于王胖子一行人都沒來的及攔。
“我靠,那真是徐璈啊,他真的認識徐璈。”
王胖子摸摸下巴也跟着我靠一聲:“大佬啊。”
徐璈一路上扶着熱球差點把自己也給焐熱了,陪着打點滴時不經意間碰觸到于望舒的手,有些粗糙并且伴随老繭,他捏了捏那些老繭結果惹來對方的縮手,于望舒仰着頭睡得形象全無倒是和以前一個樣子,醜到沒眼看。
大概是感到有人看自己了,于望舒回神一會不過很快把自己縮成一團。
“于潇。”徐璈平靜的說出這兩字,表面平靜其實內心覺得有點操蛋,他想過和于望舒相見是場面但料不到是在這種情況下,他又道,“于望舒。”
這次男人輕微了點點頭,嫌棄的嘟囔:“煩死了,你叫什麽魂。”不過這聲音倒是挺舒服的。
徐璈現在的心情可以說是很差了,周遭氣溫驟冷。
“于望舒,你要裝到什麽時候。”
男人緊閉的雙眼有絲顫抖,突然動了兩下睜開眼,略有虛弱卻不示弱道:“原來是你。”
徐璈的心情目前是特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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