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于望舒被人從後面拉着如同布偶任由人擺布,反方向難以反抗,他掙紮過了但對方都是身材堅硬的壯漢,他被拖到了小巷子裏,“喂現在是法制社會,我是學法的!”
那些人也不理他,擰着他的手腕戴上黑頭罩。
“學法,現在有權就是法!”
呆傻如于望舒,他再不懂也該猜到了這人背後有勢力,然而反抗帶來的就是群毆,他被人堵着來了頓‘爆炒豬肝’,直到趴在地上兩眼昏發,他都沒猜出來到底是誰。
不過他還記得昏迷前打電話,他下意識就打給了杜大磊。
杜大磊是和救護車同時到達的,她原本還想調侃于望舒今個相親的男人長什麽樣,結果接到電話,那人虛弱的不成樣只說了一個地點:“快來。”于望舒出門說是和她約會,現在陪在他身邊是理所應當。
從急診室出來後她問了情況,醫生說打的挺有水準,最大的問題就是小腿有點骨折需要打石膏,其他的都是打在肉上,只要好好休息就成,可能會疼上好幾天。
杜大磊沒敢打電話給于媽,怕她擔心也怕她追問,她現在什麽都不知道,只希望于望舒早點醒早點串口供。
于望舒醒了卻睜不開眼,鼻尖嗅入的是醫院專有的消毒水味,他心往下一沉:這次玩的太大了。
他是傍晚時睜眼的,頭頂緊繃不用看也知道是有層繃帶,稍稍低頭看了看右腿,果然打石膏了,打算動動手結果一動牽動全身,立馬疼的嗷嗷叫娘:“媽呀!”
“你可算是醒了!”耳邊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粗音,于望舒往上翻翻白眼,“你小聲點。”
“你都不知道自己趴那多恐怖,我都怕你挂了,你挂了我怎麽跟你媽交代!”
紮心了,于望舒困難的扭頭:“我這不是還沒死麽。”
杜大磊看他醒了還有氣和自己怼,舒坦了一口氣:“快想想怎麽和你媽說,反正我知道無論你怎麽說,你媽知道的時候都是你的死期。”
“你說的也是。”于望舒的心拔涼拔涼的,“我真不知道是誰整我。”
徐璈之前就說過江宇最近很忙而且他讓自己放心,對方一定不會來找茬,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做那事沒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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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到底是誰?
于望舒急了,“你是不是勾搭的有夫之夫啊。”
“呸,我都問過了,人家是單身狗。”
杜大磊愁的撓頭,急着出門妝也沒畫,這會倒是顯得清純點:“算了不想了,你自己給你媽打電話,我不敢。”
“我也不敢。”
最後是拜托護士打的,于望舒倒是想隐瞞但是這石膏都打上了,隐瞞的得住?
況且當時有人也有人抱緊了,人躺在血泊中半死不活的,記者也招惹來了,就剛剛還有護士說趕走了幾個來八卦的,于望舒在床上等他媽來,酸痛的手臂擡起放在心口呈祈禱狀,回顧最近的事都挺順利:“嘶……真見鬼了。”
沒幾秒,見鬼的念頭就被于望舒暫時擱到腦後,因為他媽趕來了。
于媽見兒子被人打成這樣當初就哭了,上去打着他手臂:“你和人打什麽架!”
“媽,手疼!”被打的嗷嗷直叫,他趕緊示意杜大磊把他媽拉開。
“阿姨,這真不關望舒的事,突然被拉到一邊打了一頓,他自己都想不想起來招惹過誰。”
于媽的怒火并沒有因此減淡,氣勢洶洶的坐下:“這麽大人了能不能讓家長省點心,在外面過了4年是不是把人都過野了!”
于望舒被他媽的話氣到說不出話,這事他還真的特別委屈,不過沒辦法,除了忍着還是忍着:“媽,我這不是好好的麽,反正過年後才上班。”
“都快過年了你想綁着腿拜年?”
于望舒不吱聲了,抿起嘴當透明人。
于媽罵過了,心裏再氣也沒轍,她拉着杜大磊謝了大半天。于望舒忘不了杜大磊臨走前那個‘祝你好運’的眼神,太刺激人了。
“你看看,你都上新聞了。”
于望舒直勾勾的看着頭頂的燈:“我跟他們沒完。”
“你又不認識他們,怎麽沒完?”于媽拖着椅子坐下,嘆息着撫摸于望舒的石膏腿呢喃,“傷筋動骨一百天,你也真是的。”
“媽我真沒事,男人嘛這點能耐都沒有,怎麽混。”也就在這裝裝逼了,他心裏都哭慘了。
于媽看着渾身帶傷的兒子,眼淚又止不住了,出去給他買了飯慢慢喂着,臉色稍微好點:“最近大家都不太平啊。”
“唔這話怎麽說,媽你怎麽了。”想想都多少年沒被喂過了,于望舒居然有點享受,吧唧吧唧結果又被親媽抽了一下。
“老徐家出事了。”
他随口就問:“老徐家是哪家?”
于媽瞪他一眼,手裏卻還是喂過去一勺飯:“你們還是大學同學呢,徐璈家妹妹出事了。”
“徐蓉……”話音剛落,于望舒眨眨眼呆滞幾秒,随後心就像被人戳了一下,漏氣了,“她怎麽了。”有個可怕的念頭正在從他的心底冉冉升起。
“她男朋友出軌了,徐璈帶着雙方父母一起去捉的奸,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他包養了一個小嫩模,徐蓉當場就崩潰了,上去給那個男人幾巴掌,老徐家是什麽地位,全家都是國家正級幹部,聽說徐璈讓人把那個男人扒光了吊在酒店外,那家家長除了錢什麽都沒有,愣是一句話都不敢吭。”
于望舒問:“媽,這事應該是藏着掖着,你從哪知道的。”
“你別小瞧媽的關系網行不行,玩的好的朋友還是有幾個的。”
于望舒神情恍惚的張嘴、下咽,等于媽出去了,他慢慢翻個身,皺眉盯着一點:“不會是他吧。”也不成啊,徐璈不像是說他名字的人,雖然挺讨厭這人但對方的人品他還是相信的。
他用能用點力的手解鎖手機,想看看網上有沒有什麽消息,和他心裏想的差不多,徐家這事是沒有半點風聲。
倒是刷到了李氏酒店出現床品不衛生,有客人在裏面差點被人販子拐帶的消息。
這種消息一出,幾乎是所有人都對李氏唾罵,并且揚言再也不去這家住。
“不就是李浩家麽。”于望舒嘀咕一聲,覺得徐蓉這愛情來的蹊跷也來的富有手段,不過都和他沒多大關系,他把手機塞在枕頭下怎麽都睡不着,翻來覆去帶着忍耐不住的疼痛,腦子裏總有一句話在回蕩:我可是學法的!
那是一句脫口而出也不走心的話,多少年了。
這一夜睡的不舒坦,渾身酸痛的人躺床上動不了,這滋味于望舒發誓不想償第二遍,他扒着眼睛撐到天亮才勉強睡着。
但上午警察來了,于媽一腔熱血對着警察恨不得高舉紅旗,于望舒躺床上困到爆炸,滿腦子都是叽叽喳喳的小鳥:“媽你聲音小點。”
“我們已經調了那天的監控,下面我們會跟進。”
“謝謝警察同志。”
“這事啊估計查不到。”他不想打擊于媽,可這就是現實。
于媽聽他說的這麽消極,上去又是一巴掌:“一定要讓他們吃官司!”她想要一個說法,不是賠償而是說法,随後無神的坐下,她拍拍于望舒的手,“就算家裏出了那麽大的事,你在我心裏也是值得驕傲的兒子。”
于望舒一向不承認自己感性,但這是他媽,他忍住困意,也覆上于媽的手忐忑說:“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你說。”
“媽,我想念書。”
于媽第一反應是兒子在醫院裏無聊,開口就說:“媽下午就給你帶幾本書來。”可轉念一想覺得不對,她試探道,“你說的是……?”
“媽,我想讀完課程,當年辦理的是休學手續。”
于媽略帶驚喜的神情落在于望舒身上,激動的手都開始抖了,嘴裏說着:“我以為,我以為。”
“就是時間有點長,不知道學校還讓不讓我複學,要是不讓,我就去讀其他的學校。”
“不成!”于媽當即拒絕,“我一定讓你複學,我和學校的領導關系都不錯,你最近沒事就趕緊拿起之前的書複習,我相信自己兒子的腦子絕對不笨。”
親媽比想象中的還要激動,于望舒撐着顫抖的眼皮後悔了,還不笨吶,四年1200多天,該還給老師的都還過去了,再說四年中變化極大,他也不能保證自己能否再跟上學校的進度。
“我現在就去和老張聯系,你啊好好休息。”
于望舒連個屁都沒敢放,在床上梗着脖子滿臉通紅,想到自己還有事沒幹,他趕緊掏出手機。
完了,那個看中的男孩不理他了。
于望舒發張自己的腿:“那天我被人整了,現在在醫院,不好意思啊等我出院了見面好不好。”
信息剛發出去,病房門适時的響起,他頭也沒擡:“進來進來。”
“看你這說話的力道,還不錯啊。”
“靠,怎麽是你!”他把手機扔在一邊,豎起手指指向衣冠楚楚的徐璈,“你還有臉來,滾滾滾!”
徐璈不惱,把果籃放在床頭櫃上,他不緊不慢的坐下,從于望舒帶有繃帶的臉到打石膏的腿看了個一幹二淨:“你的事我也是看了新聞才知道,畢竟是因我們家而起,我應該來的。”
“滾!碰上你們一家真他媽倒黴,這條命都是我撿回來的。”真的好怕怕哦,于望舒在心裏惡心了一下。
“李浩是教訓你一頓,他不敢搞出人命,我是知道實情的所以。”男人望着他,一臉雲淡風輕。
于望舒心存警惕:“所以幹嘛。”
“我會幫你讨要一個說法。”
徐璈拿了梨自顧自削皮,仿佛說的只是很普通的一句話。于望舒氣得漲紅的臉這一刻像是皮球,憋了。
視線自然而然的落在徐璈削皮的手上,骨肉均勻,肌理細膩,他逐漸往上直到看清徐璈的臉,于望舒回神的哦了一聲,吃癟道:“其實我是想找其他事務所的律師。”
平心而論,徐璈長相是會發光的,微微低頭的情狀就是當年那些人迷之傾倒的瞬間,五官精致卻從來不是柔和的媚,因為它含着淩厲的氣質,抿唇專心的模樣最悅目娛心。
“還有誰,比我更适合當你的律師。”徐璈慢斯條理的把梨分塊遞給于望舒,唇角勾起淺笑看着他。
于望舒麻木的張嘴咽下去,慢慢轉過頭捂心口,心态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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