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調酒師感受到倆人間的小火苗正越來越大,哎呦一聲把空間留給兩位爺,趕緊跑。
于望舒也不怕事大,把袖子往上撸一撸,脫了呢大衣把酒一口悶,結果險些被嗆的滿臉通紅:“如果不想我揍你,就管住嘴。”
江宇心煩意亂,撐着吧臺扭頭看向他:“以前我就喜歡看你吃癟的樣子,但是沒機會。”
“……”于望舒不覺得自己是聖人,有的時候不動手是不想惹事,但如果對方執意冒犯,那能動手的就別叨叨。
一拳頭上去打的江宇措手不及,“噼裏啪啦”連帶着吧臺上的酒杯全都摔落在地。
所幸現場很熱鬧,吧臺那沒什麽人關注,即使是有人想來都會被調酒師攔住:“那邊人不是能管得住的,去什麽去,回去。”
“靠!”江宇氣急敗壞的從地上爬起來,上前擰着于望舒衣領滿目猙獰,“別以為我不敢打你。”
于望舒不怒反笑:“我怕你?誰不打誰是慫狗!”随後居高臨下的看着江宇直接一拳壓倒,不知道是從哪撿起的啤酒瓶用力往牆上砸,頓時碎了一半。
哐當——
而正在不遠處和友人調侃的調酒師當即震驚了,小拇指翹起指着在對面扭打一團的兩個男人:“怎麽還打起來了啊!”然後他趕緊趁着場面還沒到難以收拾的局面,立即讓保安清場。
酒吧裏的打架比吃白米飯還平常,現場氣氛只增不減,即使是有人吓得停下了也僅僅是一小部分,而另外的大部分人群則壓根就沒聽見吧臺那的動靜。
于望舒手指死掐着江宇,看着他的臉因為呼吸困難而變得青紫,自己也緊張得腦門青筋直跳。江宇的戰鬥力和他沒法比,所以幾拳就把人拿下來暴揍。
于望舒感到從心口湧上一陣激動,視線昏暗不清激起男性骨子裏的好鬥,江宇也掐着他,大家都不好過。
“你們放開!”
“放開!”
保安虎背熊腰的一看就是經過專門訓練的人,面對這種場面連眉毛都沒擡一下,直接強制性拉起兩人往裏面的沙發上一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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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走過來一個穿着白襯衫的男人,于望舒腦袋昏沉也沒看清他長什麽樣子,只覺得是負責人什麽的。
“不是我說啊江大少,這魅色呢管理起來挺不容易的,您別破了我這的規矩,算我求你了。”
“滾……咳咳……”江宇趴在沙發上一陣猛咳,拍着沙發墊沙啞道,“算我的。”如果不是保安來的及時,他估計于望舒會發狠的掐死自己。
而另一邊,于望舒也不好過,大張着嘴猛的吸一口氣,他揉了揉腦門想起來,結果腦子裏嗡嗡作響直接跌在了地上。
“迷魂夜作為招牌不是沒有原因,你現在是不是頭疼?”反觀江宇除了面色漲紅有些落魄之外,說話還是欠扁,摸了摸被砸了三拳的臉頰,他吮吸了幾口血水吐在垃圾桶裏,看着鮮紅的顏色裏摻雜了一顆牙,外加一嘴的血腥味,他往後一仰突然笑了起來。
“三……幾年前,徐璈把我的牙也打掉一顆,我還不知道呢原來他這麽能打,我一招都沒回過去直接摁在地上被他狂扁。”說話時眼裏似乎蒙上了一層灰,江宇拿起那顆牙左右看看,“啧啧,我又要去補牙了。”
于望舒嘴角淬血,面無表情的穿好衣服:“要不是保安攔着,我能再打掉幾顆。”他怼兩個字,“瘋狗。”
“我早就瘋了。”随後又打了個哈欠,自言自語,“現在更瘋了。”
江宇喜歡徐璈的事,于望舒早就知道了,所以他不屑的拍拍手撣灰:“其實我瞧不起你,你說你要是真想上他,把他捆起來扔在床上能拿你怎麽樣?纨绔的跟真的一樣裝什麽逼。”要是那人真被上了,說不定他會高興的鼓掌。
“那他會直接殺了我。”
江宇口氣帶着肯定,沒有絲毫猶豫。
“你說我為什麽要吊着這麽一棵不屬于我的樹呢,這麽多年了。”
“找棵樹早點吊死,早死早超生。”于望舒說着,從頭裏掏出包煙,有些日子了都還沒拆開,好像是過年去舅舅那拜年然後隔壁鄰居給的,他抽出一根放嘴邊然後見江宇盯着自己。
“你哪抽得慣這種。”
江宇在對面沙發沉默不語,于望舒吐出口眼眯起眼,嘴裏澀澀的疼像是有人在撕碎裏面的皮,香煙和血腥味的結合提神醒腦,他彈了彈宴煙灰。
“那天的服務生一見到我就把我領到包廂,我一直以為你這人只會泡妞,結果背地殺了一招不過我也謝謝你。”
哪能聽不出他話裏的意思,大家都是明白人。
江宇盤起腿不認賬:“都幾年前的事了,你有證據嗎,沒有證據就不要亂說。”
于望舒懶得看他:“聽說你去國外追你的小情人去了。”
“他媽誰告訴你的!”江宇騰的站起來,腿撞上了茶幾。
“咚——”的一聲傳進耳朵裏覺得疼,于望舒歪頭笑了一下:“你說誰告訴我的。”
“成吧,你贏了,徐璈把他放到了國外,我沒辦法對付他。”學校裏能說上話的除了那些老家夥也就剩徐璈,他震驚之餘更多的是生氣。
然而方學文指着他鼻子說:“你有什麽資格生氣。”他就這麽被罵回了國。
于望舒覺得江宇可憐可恨,二十幾年過的渾渾噩噩沒有價值。
江宇雙手插進頭發緊緊攥着,終于在于望舒踏出去的前一秒出聲:“是我,都是我。”包廂事件是他,求職事件也是他。
“哦。”于望舒輕描淡寫的回複一句,悄無聲息的走了出去,穿過扭成麻花還堅持跳舞的人群,耳邊是震耳欲聾的音樂聲,音樂激昂動感十足。
江宇癱瘓在沙發上瞥了一眼于望舒,扯松袖口并一腳把茶幾蹬得老遠,男人進來時差點被砸到。
“你還真要掀了我這店啊,你消失這麽久去找,還沒找到?”
“找到和沒找到有什麽區別?”
穿着白襯衫的男人掩面一笑:“也對,他想走很久了。”
江宇來了神,嚴肅道:“什麽意思。”
白襯衫自顧自的起身走動,普通的白襯衫+黑褲子硬是被他穿出了T臺範,他對着反光的牆壁漫不經心的開始打理頭發,無意間撸起頭發赫然是一道長約十公分的刀痕。
本來經過遮瑕的修飾看不出痕跡,現在卻是在頂光源下露了破綻。
白襯衫臉色微變,放下頭發對着鏡子裏的江宇笑了笑,笑的很淺不大走心:“跟沒心的人相處很累。”知道這話說了會惹來對方的不高興,他不怕。
“不想最後死的太難看所以先走了,你們該出錢的出錢,該出力的出力,和平買賣現在和平結束,江大少就給他一條生路吧。你沒吃虧而他也得到了想要的,完美。”
江宇反問:“我對他不差。”
白襯衫揚起下巴,擡手不知道從哪抽出一支紅玫瑰放在他手裏,輕聲說:“說句你覺得不屑的話,有很多東西不是錢可以買到的,它需要交換。”話說到這就夠了,他也沒指望這些人能真的放下驕傲的架子去做到等價交換,“他可以活的很好,謝謝江大少這幾年對他的‘贊助’。”沒再去看男人有些扭曲的臉,白襯衫只覺得有些痛快。
出去後直接上二樓,白襯衫靠着欄杆往下看,舞池裏的男男或者女女肉貼肉,也不知道幾個人是有心的。
手機裏的‘嘟嘟’聲響了三下就被接通,白襯衫朝着吧臺那的調酒師做了個手勢,嘴裏說着:“我很好奇你是怎麽猜的,他今天真來了。”
“他剛回來又第一次接觸魅色,除了這,他沒地方可去。”
電話那頭的語氣波瀾不驚,白襯衫倚靠在欄杆上:“說起來,今晚他差點就睡了一個人,不過可能是最後出了點意外沒睡成,阿鬥說他沒進去,匆匆忙忙做賊似的走了,走之前還留下了房錢。”
那一邊很久都沒出聲,久到白襯衫都打算挂斷了。
“……比較意外。”
“你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白襯衫擡手想撩頭發,結果手放在了傷疤上細細撫摸,“他今天還和江宇打了一架,把我這東西砸了個稀巴爛還差點出了人命。”
“……錢我會給你,你擔待點。”
白襯衫話還沒說出口那邊電話就挂了,成,反正多一份錢拿了又不虧。
于望舒和人打了一架沒敢回家,大半夜的給杜大磊打了個電話求收留,他覺得自從杜大磊知道他是基佬,基本上就不把他當男人看了,得了地址他打的去那,杜大磊敷着面膜開門大叫:“老鐵你打架了!”
“嗯,打的還挺爽的。”說話的時候嘴還疼着。
“賀老師知道一定會嚴厲批評你。”
于望舒垂頭喪氣:“所以我來你這了,在魅色裏呆幾小時都不敢去酒店了。”
“這個店我聽過,名氣挺大的。”
臉上有藥膏火辣辣的疼,于望舒呆滞幾秒就自覺躺沙發上:“明天我給你做早飯,謝謝你今晚的招待。”
杜大磊按摩着臉,順便抱出來一床被子:“明天你不休息啊。”
“我上班。”
一想到上班,于望舒兩眼一翻都快氣得昏過去,第一天上班就帶傷,還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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