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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川接下命令後,立馬便派了人出去辦這事。
人手分了幾路,有去附近和州城與溫水鎮找的,也有再去留雲山山寨裏找還未離開的老幼婦孺問話的。
問了話追着行蹤,找遍了和州城溫水鎮,找到了柳瑟,而後再找到樓骁的茅草屋,也沒把人找到。最後在和州城外馬販子那裏打聽出來,确有容貌不俗的一男一女,買了馬車走了。
再問人往哪去了,便沒人知道了。
本來以為很好執行的任務,沒想到會進行得這麽不順利。魏川頂着壓力去向李知堯禀報,沒遭到訓斥責罰,只得來十分簡單的一句:“繼續找。”
如今見過了柳瑟,再加上樓骁很輕松就從軍營裏把朝霧救走,魏川即便還沒問出來樓骁的江湖身份,但也知道了這事不容易。就怕樓骁居無定所,那不知道要找到什麽時候。
人沒有輕輕松松找到,李知堯也沒有繼續再在外面軍營裏呆着。幾日後,他領兵啓程回京,找人的任務卻并沒有收回,仍讓領命的人繼續找下去。
他回到京城不多日,便是除夕。
春節屬一年裏最大的節日,萬民同慶,從正月初一到十五,宮中繁缛之事都不算少,許多都少不了李知堯,他也只得配合着忙碌起來。
原當忙起來也就忘了那亂起的心思了,哪知卻還是沒有。也不知怎麽,總是在夜深熄燈後想起懷裏曾經擁有過的極致柔軟。
畫面一明一暗。
想多了便少不得心浮氣躁。
他本不是貪欲重的人,對男女之事魚水之歡向來不大有所謂。若不是這樣,府上也不會至今無一女眷,實在是不需要那些無趣的女人在自己面前礙眼。
如今,這身子卻像要開葷收不住刀一樣。
***
朝霧和樓骁在和州城外的馬販子那置了車馬,便離開了和州城。越往北走越是苦寒之地,因兩個人是往南去的。
樓骁趕馬車,朝霧坐在車廂裏。
隔着一層布簾,兩人一路上随意閑聊,倒也不覺得旅途難熬。
自打再度醒來後,來來回回折騰過幾回,但到底沒真的勞累到身子,也沒動了胎氣,所以朝霧的身子除了偶爾實在疲乏,倒也沒有發生其他不好的症狀。
有時坐在車廂裏颠着,她會把手掖在小腹上,在心裏默默念叨——我是為你而撐着活下來的,你總要争氣些,比我的命更硬才是。
樓骁趕馬車帶朝霧一直往南走,途中走得并不是很急,很累的時候也會在途中城鎮多逗留幾日。除夕到正月那段時間,是一路上最悠閑放松的,借住在人家過的節日。
等他和朝霧走到想留下的城市,正月已經過完。
朝霧掰着手指頭數,肚子裏的孩子已有三個月,算是過了胎氣最不穩的幾個月時間。
她和樓骁落腳氣候宜人的柳州,在城中西北角那裏買了間宅子。宅子不大,只有一個院落,但院中景致還算不錯,庭中植有一株琵琶樹。
房子置好拿了房契後,朝霧和樓骁把行李帶進來,開始打掃事宜。
樓骁看出朝霧身子十分懶怠,動起來不太容易的樣子,想着這一路南下過來,她一定是累壞了,便什麽也不叫她插手做,只讓她去休息。
朝霧這一休息便休息了不少日子,進了宅子就未再出門,與遠近鄰舍都不相識。平日裏吃喝用的東西,都是樓骁出去街上置辦的。
買米買糧順着道兒的,給朝霧買了只銀簪子回來。
樓骁仍不知道朝霧的過去,卻知道她還是極愛漂亮,南下的路上偶爾見着路邊有野花,也會摘了兩朵簪在鬓發一邊。
朝霧因為想把身子徹底養養好沒出去,在家也沒全閑着,還是動手繡着她之前在茅草屋裏沒繡完的荷包。樓骁買了銀簪回來那一日剛好繡好,兩人便交手互換了。
同行了一個多月,兩人間的情分此時已算深厚。
朝霧手裏捏着樓骁給她買那銀簪子,只覺心裏暖意滿滿,小聲與他說:“我針線活做得不是很好,這會兒只會做點荷包錢袋,趕明兒我學好了,再給你做衣裳做鞋子。”
樓骁低眉看着自己手裏的荷包輕笑,然後輕輕卷起手指,把荷包塞進衣襟裏,看向朝霧道:“荷包便夠了,學了費勁就不去學它,外頭都買得到。”
這會兒不比從前,朝霧堅定道:“該學的,都得要學。”
樓骁看她挺有主見的樣子,自應聲,“你喜歡就成。”
這事兒原也再談不上喜歡不喜歡,要過普通人的日子,該會的東西自然都要會。她身上的銀錢雖然盡夠一輩子花的,但那是死錢,她也并不敢鋪張。
下人奴才她是不會再請的,凡事都得自己應付。
這樣普通人的生活,她和樓骁都得慢慢适應。一個要收了心适應這種平淡與安分,一個要徹底忘了自己的富貴“前世”,只當自己是個最尋常人家的“小媳婦”。
在柳州定居後,朝霧名義上自然還是樓骁的媳婦。此時不再奔波,兩人也不再同住一屋,而是分開兩間裏住的,只是外人不知。
外人只知這宅子裏搬來一對小夫妻,男女樣貌都是不俗。平日裏常見男人出門買糧買菜,卻從不見女人出門。
婦人們私下裏嚼舌根子,只笑說這女人莫不是驚天驚地傾城傾國的貌,婦道人家連個門都不出,凡事都讓當男人去做,哪裏來的這福氣?
也不知能福氣多久。
後來一日見那女人出了門,挨牆根嗑瓜子的一堆婦人盡數驚呆了眼目珠子閉了嘴。而眼瞧見這女人的男人們呢,也都直了眼,有的甚至走着走着撞那大樹上去了……
***
出了正月,京城裏漫出一絲春意。
又過了些日子,魏川那裏得到了朝霧的行蹤。
自打回到京城以後,李知堯就沒再提過那個他要找的女人。不知道他還是不是還記得那個女人,但魏川還是找他禀報去了。
得知李知堯有事進了宮,魏川便直接在宮外等着他。等到天色将黑,與他一并騎着馬,對他說:“王爺,那個叫心兒的女人找到了,現在在柳州。”
李知堯聽了這話後沒做出什麽反應,仍然直接打馬上禦道。
他回京後心浮氣躁不少些日子了,只是從未表現。這會兒聽魏川提起那個女人,他心裏又蠢動起來,按也按不住。這一浮躁,那打馬的鞭子便不自覺重了許多力道。
馬兒奔得快,魏川在後面追得急。
追過了幾條街,堪堪追上,他喘着氣又問了李知堯一句:“王爺,命人帶回來麽?”
李知堯猛地扯住馬嚼子停住了馬,突然得讓魏川險些沒穩住從馬背上栽下去。
魏川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還想再問的時候,便聽他說了句:“不用。”
而李知堯說完“不用”便又扯了馬嚼子,調轉馬頭回去。
魏川不知道他到底怎麽想的,更不知道他又要做什麽,只得扯缰繩跟上他的馬。這一跟上去,便見他直接驅馬到了剛路過走了沒多久的盛雲坊門前,果斷下了馬。
魏川坐在馬背上,眼見着李知堯被一群粉面彩衣“仙女”擁簇着迎了進去,自己呆愣在原地,那滿臉滿腦袋滿頭頂,挂的全是問號。
問號沒挂一會,一群彩衣“仙女”已經到了他的馬下,一口一聲嬌滴滴的“大爺”,呼喚他下去及時行樂。
魏川被呼喚下去了,心裏還在捋——他家王爺是怎麽開始堕落的?以前是從不沾女人的邊兒,之前要強搶民婦,這會兒都上青樓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知道這文沒什麽寶貝在看,不過我還是要說一句,昨天去看了一整天醫生,所以沒更新,現在補上,明天傍晚六點再見,嘤嘤嘤~
臉現在還過敏腫着呢,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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