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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煙袅袅,淡淡沉香味順着香薰爐盈滿了整個屋子。
崔清越手執黑棋,對面是面容沉靜的李師師,她拿着白子思考了半刻,才落在了棋盤上。
屋子裏面很靜,興匆匆來的趙言,推開門就看到兩個美人對坐下棋。
他也沒吱聲,坐在榻上,攤開了畫紙,磨了墨獨自畫了起來。
作為一個沉迷書畫縱情山水的皇帝,他在書畫上面的造詣不比那些有名的書畫家差。
說起來朝堂中重文輕武,文官當道,武将卑微。朝堂中的官員哪個拎出來不都寫的一手好字,畫的一手好畫。
就連人人喊打的蔡京那一筆字寫的也非常漂亮,趙言批改奏折的時候,最喜見到蔡京的折子,上面的字體清瘦有力,人們常說字如其人,比起對着蔡京,趙言更願意對着他的字。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兩個姿态各異的女人躍然畫上,墨汁點在紙上,趙言煩躁的把紙揉成一團。
不管怎麽畫,他就是畫不出她們的神韻。
她們安靜下棋的樣子很美,動起來的樣子也很美,你永遠不知道她們下一個動作會是什麽樣的風情。
李師師嚴肅的臉上變得輕松,臉上帶着笑意,愁怨的嗔了一句,“我再也不和你下棋了,處處是坑等着我往下跳。”
棋盤上,黑子把白子逼在角落裏。崔清越的棋風看起來大開大合,可實則粗中有細,把她的陷阱放在明處,逼的你不得不跳。
趙言湊了過來,李師師看着突然出現的趙言下了一跳,手拿帕子捂着胸,“聖上您怎麽來了都不出聲?”
趙言低下頭分析她們的棋局,笑着說了句,“你們兩人下得認真,我坐那好一會,你們有誰注意了?”
李師師起身把位置讓出來,收拾好棋,趙言拿着白子,“來一局?”
崔清越拒絕的很果斷,“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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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法子輸的漂亮,比贏一個人要難多了。
趙言輕哼了一聲,手裏玉做的棋子放下,嘟嚷了一句,“不下就不下,小氣。”
“我不小氣,平南王府那麽多金銀珠寶可填了國庫的一半,你應該偷着樂。”崔清越道。
不只金銀珠寶,平南王府那訓練有素的兩萬私兵也通通充了軍。
原本只憑平南王世子跟皇帝相似的容貌,以及那把龍椅根本致平南王府死地不了。
可這兩萬私兵,卻徹底把平南王府打入了地獄。
這一說趙言更不高興了,“一個平南王府都快比國庫富了,我不服。”他小小聲又說了一句,“填的是國庫,又不是我的庫,窮的連給王希孟買石青和石綠的錢都快沒了。”
他這個皇帝當的可真心酸。
“沒錢還來甜水巷?”想白嫖不成,崔清越眼一眯,想了下龜孫子去春風樓因為沒錢是怎樣被姑娘丢出來的。
“還不是你!”崔清越一回京,他就讓諸葛正我宣她進宮,結果人家簡單兩個字——不來。
他能有什麽辦法?
山不來,他只好來就山了。
趙言不止一次覺得他把崔清越從那麽破山上弄來的決定太高明了。
剛下山,武林盟主就到手。剛到手武林盟主,毒瘤一般的平南王府就被她弄倒了。
太棒了!他當皇帝這麽多年,大概除了這件事,他就沒做過什麽正确的事了。
趙言笑嘻嘻,配合着他看起來稚嫩的臉,顯的有些可愛,“崔姐姐,你看我怎麽樣?能不能習武?”
崔清越扯出笑,一點也不走心,“您年紀大了,不要折騰了。”
趙言很生氣,非常生氣,憑着他的娃娃臉他縱橫了這麽多年,第一次有人說他年紀大了。
他拿着李師師梳妝臺前的銅鏡,對着臉上看下看,“瞎說,朕一點也不老!”
李師師捂着帕子看他們兩鬥嘴,“您是不老,還是個三歲小孩呢。”
“好呀,你們兩個一起促狹我。”趙言佯裝生氣說道。
李師師捂着帕子笑的更大聲了,“聖上果然像個小孩哩。”
身份再尊貴,趙言也只不過是個剛剛及冠不久的少年人。心機在怎麽深沉,也擺脫不了年輕人的稚氣。
皇宮應該待的很累吧。
只有離了皇宮,來到甜水巷,趙言才是趙言,不是那個人見人稱的皇上。
打鬧了一會,李師師離開了房間。
剩下趙言和崔清越相顧無言。
“崔姐姐好生厲害,羊城走一趟,平南王府就沒了。”趙言眼裏泛着光。
“我又不是黑白無常,走哪哪裏死人。”崔清越一句話終結話題。
煞風景的本事崔清越是一等一的。
“崔姐姐這嘴巴可半點不饒人。”趙言道。
“師門傳統。”
趙言沒在笑鬧,斂下笑意,“崔姐姐幫了我這麽大的忙,也不知道崔姐姐想要什麽,要不我封崔姐姐個公主當當?”
“順手做的,不用。”崔清越斂謀,她知道趙言在試探她,也知道他怕出一個向蔡京一般的野心家。
崔清越聲音很淡,輕飄飄的,帶着澀意,“我只不過想看到國泰民安罷了。”
趙言愣了一瞬,眼睛中帶着動容,“崔姐姐,我可記着你這句話了。”
他果然沒有賭錯,崔家人的骨子裏永遠都帶着平定四方之志。
離開甜水巷後,崔清越拐了個彎來三合樓打包了許多菜,拎着菜的走上橋的時候,橋上站着一個奇怪的少年。
衣服穿的松松垮垮,手拿着毛筆指指點點。
剛走上橋,少年就擺手道:“姑娘你等會,你等會在上來。”
少年手中的筆很快在紙上勾了幾筆,“好了,姑娘你上來吧。”
少年鼻子嗅了嗅,“好香,姑娘你這是在哪買的?”
“前面三合樓。”
少年翻開手中的本子,寫下三合樓三個字。
一邊寫一邊問崔清越,“姑娘可知這汴京有什麽風景優美的地方。”
“不知道。”她也對汴京不熟,哪裏知道汴京有什麽風景優美的地方。
他又問:“那姑娘去過最美的地方是哪裏?”
崔清越認真想了想,回答他,“蓬萊。”
“蓬萊?蓬萊!”少年人喊了幾句,快步跑過來,“真的有蓬萊?”
他向往的看了下遠方,“真想遍行千裏,把祖國的河山看個遍。”
少年人拱手行了個禮,“我叫王希孟,一位畫家,平生最大的願望就是筆下畫出壯麗的千裏河山。”
“崔清越。”
她對這些并不感興趣,也不願和這少年多聊。
王希孟一拍腦袋,“忘了問那崔姑娘去蓬萊的路線了。”
他四處張望可周圍早就沒有了崔清越的蹤影。
叫賣聲不停,街邊小販都扯着嗓子賣力吆喝。
“抓賊啊,抓賊啊!”在叫賣聲中一聲抓賊聲異軍突起。
那小賊左跑又跑,故意撞壞了街邊的好幾個攤子。
身後緊追着一個穿着紅色官服的男人,男人礙于街別的行人,動作有些畏手畏腳,不像小偷上竄下跳,絲毫不顧撞到的路人。
小偷離崔清越越來越近,眼看着就要撞過來,被崔清越一腳踢向了紅色官服的男人。
“跑哪去?東西交出來。”男人拎着他的領子,小偷不情不願的從兜裏超出錢袋子,追過來的失主拿着失而複得的錢袋子不停的感謝他,“多謝展昭大人了。”
展昭點點頭道:“下次看牢一些。”
他應該是認識崔清越,朝她看了好幾眼,問道:“可是崔姑娘?”
“你認識我?”紅衣官服的男人正氣淩然,崔清越很肯定她不認識他。
展昭面帶笑意的看着崔清越身後的琴,“崔姑娘的琴太有辯識了。”
這般奇怪的琴,天下找不出第二把。
他一手扣着小偷的手,向崔清越道謝,“在下開封府展昭,多謝姑娘。”
開封府?被她坑了一把的開封府。
上次的行刺,包拯這個刺頭可是硬生生的把蔡京的一個左膀右臂給咬了下來。搞得現在蔡京看着包拯就吹胡子瞪眼,時不時的來找開封府的麻煩。
可包拯就跟茅坑裏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軟硬不吃。
崔清越心底莫名心虛,點點頭,迅速就逃離了現場。
面對這樣一個一臉正氣的男人,崔清越就是覺得愧疚。
趕會神侯府後,崔清越第一件事就是沖到了藏兵閣。
冷血以為她有是來逛藏兵閣的,下意識就讓開了路,哪想崔清越把手裏的東西塞給他。
一路上,崔清越都用內力溫着菜,哪怕過了這麽久,摸着還有溫熱。
冷血側頭,一臉疑惑,“?”
崔清越也學他,“?”
冷血打開看着包着好好的各種糕點和一張冒着油的烤雞,無話可說。
崔清越眼裏帶着愛憐,也太瘦了,站在冷血旁邊,她足足像重了十斤。
聞香趕來的追命,眼睛都放着綠光,“三合樓的烤雞?”
崔清越一手拍掉追命伸向烤鴨的手,“走開,又不是給你的。”
追命瞪大了眼睛,臉上笑得猥瑣,目光在冷血和崔清越身上來來去去。
露出一個懂了的表情。
配合着他胡子拉碴的臉,像極了神侯府外面偏癱的王二麻子。
追命一溜煙的不見了人。
崔清越問:“他怎麽了?”
奇奇怪怪的。
冷血坐下來,把東西擺在桌上,回了句,“不知道。”
崔清越也坐了下來,撕了一個雞腿下來啃了一口,果然三合樓的烤雞,可真好吃!
隔天,神侯府上上下下,包括無情都聽聞了關于冷血和崔清越的八卦。
無情有點複雜的看着淡定撫琴的崔清越,“四師弟除了話不多的确是個好男人。”
崔清越心中吐槽,說的你好像話多一樣。
“你是不是也聽到府裏的流言了?”崔清越耳朵尖,府裏仆人的議論她早就聽到了,她想着下午就去買個十壇八壇酒,當着追命的面喝,一滴也不給他。
“嗯。難道是假的?”追命傳得有鼻子有眼,兩個一起相約吃飯,好不登對。
崔清越放下琴,一字一句道:“我只是覺得他太瘦,襯的我顯胖。”
無情:“……”面對崔清越,他再一次的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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