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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清越坐在前廳,她覺得她給無情寫信的決定一點也沒錯,聰明人就是聰明人。
那日崔正弦和她回府,什麽也沒說,只是嘆了口氣,把令牌還給了她。
兩個人不約而同的選擇了隐瞞崔夫人,要是讓她知道,恐怕崔夫人又要回娘家警告了。
可紙還是包不住火。
蔡安收監後,那些被他殘害過的人家紛紛在府外跪拜,感謝崔府替清河除了一個禍害。
崔夫人一問怎麽回事,事情就敗露了。不陰不陽的嘲諷了他們兩人幾天,直說他們長本事了。
崔清越連哄了三天,才哄好的。
葉言之來到前廳臉上不自覺的帶着笑,略微收斂了一點問道:“崔姑娘上門可有事?”
“錢禦史前日在聖上和百官的面前當衆彈劾了蔡京縱容親屬,為非作歹,草菅人命的事。葉郡守該放心了,蔡京為了撇清關系只會讓郡守嚴懲借他名號為非作歹的人。最近京中因為‘紫荊之颠’的事顧不得其他,蔡京也沒空給葉郡守穿小鞋。”崔清越道。
葉言之沉聲道:“父親也只是為了我們擔心罷了。”
崔清越起身告辭,“我知道,既然如此,我便先告辭了。”
見她要走,葉言之趕忙問:“崔姑娘這就要走了?”
崔清越疑惑道:“不走,還留着吃午飯嗎?”
“倒也是。”葉言之嘴角上扯,第一次沒了想笑的欲望,“崔姑娘慢走。”
葉言之望着她的背影,這樣一個人,又怎會停下她不停前進的步伐呢。
也不知,會是怎樣一個義無反顧的人,能觸動她波瀾不驚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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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眼看着蔡安問斬後,花無缺離開了崔府,小魚兒自是跟随他走了。
兩個人結伴去了大漠,準備跟移花宮去往大漠的人彙合。
崔清越也離開了崔府,回了汴京。走的那天,她沒驚動任何人,連崔父崔母她也沒有告知。
只是離開清河的時候,葉言之駕馬趕來。
她不知道為什麽,郡守公子會知道她什麽時候走,有些事情根本是不能用常理解釋的。
他下馬,看了她幾眼,好幾次想說話,可話到嘴邊就咽回了肚裏。
他取下帶的一壺酒,倒入酒杯,與崔清越對飲。
他第一次飲酒,又嗆又辣,喝的他心裏直發酸。
“我看崔姑娘連匹馬都不帶就走了,這是府裏養的馬,姑娘就帶着一同上路吧。”葉言之道。
“謝謝,你真是個好人。”崔清越牽過馬繩道謝。
葉言之同她走了一段路,這一路上寂靜,連過往的行人都沒幾個,只能聽到樹葉直往下掉的聲音。
周遭一片蕭瑟。
走了許久,崔清越停了下來,“送君千裏,終有一別,望葉公子今後前程似錦。”
這條路可真短,葉言之忍不住想。
他拱手道:“也祝姑娘,前路坦蕩,得償所願。”
崔清越騎馬的身影越行越遠,有些人他來去如風,只能是你生命中的過客,而不是歸人。
葉言之也轉身離去,只剩飄蕩在風中的這一句輕飄飄的,“思公子兮徒離憂。”
崔清越一路騎馬,緊趕慢趕終是趕到了七俠鎮,七俠鎮出去不遠就入了汴京地境。
七俠鎮處于兩地交彙處,故而城中有許多天南地北的人,民風淳樸,鎮中說的方言和官話也有好幾種。
日頭漸低,迎着霞光,崔清越進了這家名叫同福的客棧。
燕小六歪着身子,腳踏上板凳,茶杯一拍,長劍出鞘。
那把劍利的很,還泛着銀光。
“那武林盟主就從琴中抽出一把長
劍,寒光一閃,吓得‘天下第七’就跪倒在地,眼淚鼻涕流了一地,不停磕頭求饒,直喊放過我!”
燕小六說的正激動,卻被磕着瓜子的郭芙蓉打斷了。
“他都天下第七了有什麽好怕的。”
燕小六收起劍道:“你說‘天下第七’厲害還是‘天下第一’厲害?崔盟主能當上武林盟主當然是因為她武功天下第一!”
白展堂瓜子皮一吐,拍了下郭芙蓉的腦門,“那當然是‘天下第一’厲害了。”
郭芙蓉拍桌就要發作,被白展堂眼神示意看燕小六的表情。她見燕小六臉都黑了半截,便乖乖坐下,還順便瞪了眼白展堂。
“虧你還是諸葛神侯師弟郭巨俠的女兒,這點道理都不明白。”燕小六道。
郭芙蓉拍桌又要起,一招排山倒海就要往燕小六身上招呼,可卻被白展堂定在了原地。
“還能不能好好說了?”燕小六說了一句。
白展堂給他倒上水道:“您繼續,您繼續。”
燕小六試探問道:“我剛剛說道哪呢?”
白展堂手比劃了一下,“正說道那‘天下第七’跪地求饒。”
燕小六咳嗽兩聲,繼續道:“崔盟主打敗‘天下第七’後,底下還有人不服,說一個女人怎麽能當武林盟主?結果崔盟主連劍都沒出,一首琴曲就讓他們閉了嘴。”
莫小貝氣憤道:“女人怎麽了?我不還是衡山派的掌門人嗎?”
這是佟湘玉從樓上下來,聽到莫小貝這句話,掐着她的耳朵問:“今日學堂的作業可做完了?”
莫小貝瓜子放下,讪讪道:“我先去做作業了。”
佟湘玉掃了他們一圈,衆人離開散開。
被解開穴道的郭芙蓉開始擦桌子,白展堂則去門口迎客,“喲,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
“住店,幫我把門外的馬牽去馬廄,謝謝。”崔清越道。
白展堂毛巾一甩,“好的客官。”
沒走幾步他就退了回來,“身穿青色衣裙,背後背着把奇怪的琴。”
郭芙蓉也看過去,驚道:“長相也貌若天仙。”
兩個人異口同聲道:“武林盟主——崔清越!”
崔清越坐在大廳正對面的桌邊,客棧裏的所有人都開始了圍觀。
在後廚做菜的李大嘴也聞聲趕了過來,“真的是活的武林盟主?”
崔清越有點頭疼她不是活的還能是死的嗎?
佟湘玉托着頭,盯着她看,“長的可真俊。”
燕小六扭扭捏捏的走過來,手裏拿着從呂秀才那裏剛撕下來的紙,他視死如歸的雙手舉起,走到一半又收了回去。
他求救的看向郭芙蓉,讨好道:“小郭,你幫我說一下呗,我不敢。”
“慫不慫你,自己去。”郭芙蓉不耐煩道。
“算了,不找你了。”燕小六蹭到白展堂旁邊道,“老白,你幫幫我呗。”
白展堂眼睛四處亂瓢,全當沒聽見。
佟湘玉看不過眼了,幫燕小六道:“崔姑娘,小六他想讓你幫他簽個名,這些天,他天天跟我們講你的事跡。”
崔清越道:“我在門口也聽他講了一會,他大多說的都不是真的。文雪岸并沒有被我打的跪地求饒,我的武功也并不是天下第一。”
佟湘玉拍了下燕小六道:“聽到沒,有些事不能偏聽偏信,相信那些不切實際的傳聞。”
燕小六還嘴道:“那崔盟主也是我的偶像,崔盟主你給我簽個名吧。”
崔清越非常認真的接過燕小六手上的紙,一筆一劃的寫上她的名字。
燕小六把那張紙抱在懷裏,道:“回去我就把它鑲起來。”
燕小六不知到又想到什麽,湊過來搓手道:“盟主,你武功這麽厲害能不能教我幾招?”
從燕小六的衣着上,很明顯就能看出他是個捕快,雖然一張娃娃臉,可仍是過了習武的年齡。
“人家是武林盟主,哪有那個閑工夫教你。”在賬臺算賬的呂秀才插嘴道。
“有你什麽事?一邊去。”燕小六道。
這七俠鎮果然民風淳樸,而且還都特別的自來熟。
佟湘玉上前解圍道:“崔姑娘舟車勞頓可累了,上客房休息休息。”
燕小六攬住她,“诶,我還沒和盟主說完呢。”
佟湘玉兇道:“說什麽說,這麽晚了快去巡邏去!”
“巡邏就巡邏嘛,這麽兇幹嘛。”燕小六小聲嘟囔了一句,出了門還不忘說道,“盟主,明天見啊。”
佟湘玉領着她上樓,打開門帶她進去,笑道:“小地方簡陋。”
房間裏面非常簡介,一張床,一個櫃子和一張桌子,桌子上擺着個花瓶,上面放着幾朵花,多餘的東西也都沒了,但是打掃的非常幹淨。
房間不大,還有幾分溫馨。
“謝謝掌櫃。”崔清越道。
佟湘玉帶上門,走下樓。白展堂迎了上來,“安置好了那武林盟主?”
“看着乖巧的很,江湖人都打打殺殺的,這個姑娘可禮貌,幹什麽都要帶上個謝謝。”佟湘玉道。
白展堂望了四周一圈,小聲道:“最近七俠鎮的江湖人越來越多,看到左邊那桌那個嗎?青山寨二當家‘縱橫一刀’周添霸。”
佟湘玉捂嘴,“土匪呀?!”
白展堂連忙把她嘴捂上,“你可小點聲,別讓人聽到了。這個土匪算什麽?右桌角落裏的那個男人看到了沒?”
“不就披着個紅披風有什麽好奇的?”她仔細看了一眼納悶道,“這人什麽時候進來的我怎麽沒看到。”
“就你剛剛送崔姑娘上樓的時候來的。”白展堂道。
“你還沒說那紅披風是誰呢?長的還挺俊的,身邊那個也長的斯斯文文的。”佟湘玉捧臉陶醉,“好俊啊。”
“就花癡死你得了!”白展堂敲了下她的腦門,“那是‘四條眉毛’的陸小鳳,旁邊那位就是他的好友花滿樓了吧。”
“人長的俊,名字也好聽。”佟湘玉捂着胸,滿臉蕩漾。
白展堂翻了個白眼道:“夜裏應該不平靜,你門關好了,聽到什麽動靜都不要出來。”
“知道了。”佟湘玉回道。
燈火熄滅,同福客棧打烊。
白展堂把門關好,把大堂的幾張桌子擺好,墊上被子,和衣睡去。
半夜,噼裏啪啦的刀劍聲從二樓響起,白展堂翻身驚醒,這果然還是打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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