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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火通明,河面上的蓮燈遙遙吹向遠方。
朱七七看着興致大好,也買了朵蓮燈,雙手合十心裏念了一陣,才把燈推進了水裏。不用想就知她肯定心中念着沈浪,倒也真是癡情。
可那燈才到河中央風就把蠟燭給吹滅了,晃晃悠悠整個燈還沉了下去。
朱七七一見那燈沉下去立刻火冒三丈,“那小販還說不會沉,全是騙我的!”
“紙糊的蓮燈怎麽可能不會沉?”崔清越道。
花既明無奈的嘆口氣,作為在場的唯一一個男子,他大方的把剛剛猜謎得的燈給了朱七七,“左右都是燈,一個漂在水上,一個握在手裏。”
朱七七一聽這話又哭又笑,說起話來颠三倒四,“我放什麽燈,當然是握在手裏的好。”
人潮熙攘,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幸福。
朱七七得了那燈也不再吵鬧,摟着花既明把他小臉都漲的通紅,“你這小鬼頭,哄起女人的手段到不可小觑,要是沈浪有你一半甜就好了。”
沈浪這兩個字,讓她又甜又澀,一會苦,一會酸,一時間竟嘗盡了百感。
崔清越立在攤前,看着一個尖嘴的狐貍面具起了好奇心。
它可真像蓬萊山頂的那只狐,也像自己簪子上的那只狐。
也許不是像,有可能天下的狐貍就是長的一樣。
又陰險又狡詐,眼睛狹長閃着光,又喜歡惡作劇,又幹盡讨厭事。
壞水一肚子,可就是長的好看,讨人歡心。
人總是對長的好看的事物多幾分容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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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清越伸手想拿起面具,可一雙修長的手比她還快,被燈籠的光照着,蒼白的跟透明的一樣。
來了只狐貍又從她手底下奪東西。
王憐花細細看了眼面具,笑道:“你的眼光總是不那麽好。”
“你在洛陽待的好好的,來這裏做甚?美景一般的燈市多了你,都讓人心情差了幾分。”崔清越道。
“縱使洛陽再美,沒了面前這樣的美人兒,也白白讓人多了幾分惘然。”王憐花挑眉,撂下幾枚銀子在攤上,把面具戴了上,悶聲道,“這樣總不擾你的興吧?”
“尋你不到,你這小潑皮卻跟姑娘家聊的熱鬧。”這聲音一聽就是爽朗的人。
來人秋日裏穿的也不多,薄薄的衣衫,領口大開。臉上滿是胡渣,倒也不顯落拓。腰間挂着一個酒葫蘆和一柄無鞘的短刀。
那一雙眼,生的跟貓一樣,看着王憐花嘴角都帶着笑。
“你這只貓兒,無時無刻都想讓我下面子,遇見你這個朋友,可不知是我的幸,還是我的不幸。”王憐花道。
“那當然是你的幸,你可害了我同沈兄多少次?虧得我們不計較,要不然你這人不知被人套麻袋打了多少頓了。”熊貓兒繞着他轉了幾圈,看着他面上的狐貍面具,“這個面具倒跟你長的是七分相似,看的比你那張臉還順眼,你以後就別取下來了。”
“你還嫉妒起我的臉來了。”王憐花摸着面具,轉了個身,聲音裏滿是笑意,“啧,原來你是睹物思人,如今我就在你面前,好讓你看個夠。”
透過面具依舊能看到王憐花狹長的眼。
燈火照在裏面,崔清越能從他眼睛裏看到自己和身後來往的人群。
星子布滿天空,它們發的光,跟他眼裏的光一樣亮。黑夜裏仍能看出萬裏無雲,看來明日會是個好天。
崔清越伸手把面具狠狠摘下來,拉斷了王憐花綁在腦後的繩子,看了眼熊貓兒,非常認真的道:“有這麽一個朋友,你絕對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
“我倒難得見女人不吃你那套,你這色魔竟也是折了道。”熊貓兒嘲笑他,“跟他做朋友的确是倒黴,但還是挺有樂趣的,沒了這個人,我熊貓兒還不知多無聊。”
崔清越瞥見了他腰間的酒葫蘆問:“你愛喝酒?”
熊貓兒拔下蓋子,海飲一口,“無酒不歡!”
“那我介紹個朋友給你認識。”崔清越招手,把在橋上同花滿樓賞花燈的陸小鳳喊來,“陸小鳳——”
也不知兩個大男人,盯着那花燈有什麽好看的。
崔清越喊了一遍,卻不見他動。她又喊了一遍,“陸狗子。”
聽到“狗子”這兩字,陸小鳳立馬竄起,把輕功發揮的淋漓盡致。
陸小鳳滿臉無奈,“我的姑奶奶,你小點聲,好的不學盡學壞的,那瘟猴兒那套你也學,你們兩人就是想看我短命是不是?”
“七七。”崔清越張口就裏面被陸小鳳給制止。
“你們一家人就全是來克我的!”陸小鳳氣成了河豚,他到底做了什麽孽,幹嘛要跟他們來江南。
本來一個愛擠兌他的崔清越就夠頭疼了,現在又多了一個會使喚他的朱七七。
看着朱七七那張臉和風火的性格,他哪裏能拒絕?
現在聽到朱七七這三個字他就生理性顫抖,這女人比薛冰還可怕!
想到薛冰,他心裏又是一痛,羊城之後就徹底沒了她的蹤跡。
他拜訪了好幾個朋友,有一個知道消息卻緘口不言。
提到薛冰甚至滿臉冷汗,半個字也不肯說。
其實這次來江南,不只單單的是來花家,更重要的是來調查一樁案件。
江南姜家以造酒聞名天下,一瓶琳琅釀一年一出,出時芳香四溢,另愛酒之人無一不沉醉在那酒香之下。
姜家大部分的酒大多上供于朝廷和達官貴族,是個十足十的皇商。
可誰知,家主姜懷慘死家中,琳琅釀酒方也不知所蹤。作為一個愛酒的人,陸小鳳經常去姜家讨酒,與那姜懷也是忘年好友,為了友人和昔日贈酒之情,他也定要找到兇手。
只是可惜,往後再也喝不到姜懷親手釀的琳琅釀了。除了他,沒了酒方世間再無人可釀出這琳琅了。
“四條眉毛的陸小鳳?”熊貓兒認出了這人,滿身酒香,看來也是愛酒之人。
陸小鳳鼻子一抽,“好酒。”
熊貓兒丢過鐵葫蘆道:“可要嘗上一嘗?”
“你就不怕我喝光了?”陸小鳳道。
熊貓兒豪爽道:“美酒贈朋友,我熊貓兒怎會如此小氣?”
“好個朋友。”陸小鳳灌了一口,“這一口怕是不盡興,我知道一家酒樓,那酒一喝讓人三日都不肯醒,可願去上一去?”
“有何不可?”
笑聲遠去,王憐花看着兩個相攜而去的背影苦笑道:“你這瞬間可就把我一個朋友給拐走了。”
“你這人,還是沒朋友的好。”崔清越道。
王憐花小聲委屈道:“憑什麽人人都有得朋友,為什麽我就得沒有?”
他轉瞬變臉,笑嘻嘻湊上來,“清越莫不是在吃醋?”
青玉劍出鞘,劍柄頂着他,頂遠了幾分。
崔清越道:“你若是不口頭占便宜,應該能長命百歲。”
“說拔劍就拔劍,老天讓我遇見你這個冤家,可真是我的孽。”王憐花嗔道。
這話激的崔清越都起了雞皮疙瘩,她收起劍,滿臉嫌棄,“你要是再不正經說話,我就不是劍柄對着你了。”
王憐花看着削鐵如泥的青玉劍,手握拳咳了一聲,正色道:“你可聽聞姜懷暴斃之事?”
崔清越點頭,她聽陸小鳳提過幾嘴。
王憐花接着道:“快活王手下有酒、氣、財、色四使,顧名思義,酒使是為快活王搜集美酒的,財使是為他搜集財富,那色使就更簡單明了了,是為他搜集美人。”
說道這,王憐花頓了頓,看着黑暗中也璀璨奪目的崔清越,“你這般漂亮,那色使要看着你肯定說什麽都要把你弄進快活城,可惜你這人可惹不得。”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的陰謀都沒有辦法。
他嘆息一句,接着道:“姜家琳琅釀聞名天下,一年一出,全去了皇家。這酒只要是個愛酒之人,就想要嘗上一嘗,何況為快活王尋酒的酒使。”
崔清越皺眉道:“你是說姜家的事是快活王幹的?”
王憐花牛頭不對馬嘴的說了句,“你還是別皺眉,不好看。”
崔清越冷冷看了他一眼。
“你這哪裏是求人的态度,簡直是在威脅我,可我偏偏還就吃這一套。”他掏了掏衣袖,從袖中拿出個簪子塞到崔清越手裏,“收你個簪子,還你個更好的,我這般大方,有沒有不那麽讨厭我了?”
一根白玉的簪子,比崔清越那只品種還要好。簪子周身精細的雕着交纏的鳳凰,頂端立着只俏生生的白狐,活靈活現,像要跑下簪子一樣。
王憐花輕聲問:“怎麽樣,比你那個可好千百倍吧?”
崔清越道:“顯擺什麽。”
她口裏這樣說,可卻把簪子收到了懷裏。不要白不要,師傅說得好,送上門的便宜不占就是傻子。
她又不傻。
看着她的動作,王憐花輕笑一聲,繼續說:“姜家的事不一定是酒使幹的,藏琳琅釀酒方的地方除了姜懷沒人知道。我曾經動過心思想要拿到琳琅釀的酒方,接近快活王。可姜家對于命根子,可守的嚴,根本沒機會。我得到消息,酒使在姜懷死後不久曾在江南出現過,這讓我不得不懷疑,姜懷的死,與他有關。”
果然這人,無端出現在這肯定是有緣由的。
“你就這樣告訴我?”崔清越問。
王憐花道:“面對崔盟主,王某人還是很坦蕩的。”
說的比唱的還好聽,不就是想借着她找到藥方,接近快活王嗎?
不遠處的戲臺的戲開唱了,此處人群漸松。
王憐花又搶回面具,帶到面上,伸出一只手道:“夜色正好,不知這位姑娘可願同小生共游燈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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