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09·手機
蘇漾非常想吶喊,我沒有我不是我真的只是條件反射而已!但是他慫。
兇噠噠的柯顧和慫噠噠的蘇漾聯手解答了一下其他人的疑問,在他們重新進入角色之前,蘇漾突然叫住了柯顧:“師兄。”
“怎麽?”柯顧正要坐回沙發上,聞言頓住了腳步。
蘇漾抿了抿唇,醞釀了許久擺擺手:“算了,沒事。”
礙于周圍的人柯顧沒有逼問他,只是捏了捏蘇漾的肩膀:“拿出你讀書時的狀态。”
讀書的狀态……
蘇漾的眼睛陡然睜大了幾分,瞳孔微縮,唇緊緊地抿了起來,嘴角形成一條直線。
如果柯顧能看見的話他就能分析出這是恐懼和抗拒的表現,可惜的是柯顧錯過了蘇漾臉上一閃而逝的微表情。
重新進入角色,蘇漾竭力讓自己摒棄感情的幹擾,他對着柯顧問道:“你知道你有罪嗎?”
柯顧眨眨眼,打着哈哈:“你可真會開玩笑,來來來看電視,這部劇劇本不錯。”
“劇本不錯?”蘇漾支起身子,單腳跪杵在沙發上,歪着腦袋,嘴角露出了一絲仿佛看見獵物的笑容,“我覺得我的劇本更好。”
在柯顧逐漸驚恐的目光中,蘇漾的手掐向柯顧的脖子,但就在這個時候蘇漾頓住了,柯顧也頓住了。
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不對勁!”
“怎麽不對勁了?”餘孟陽好奇道,他覺得這對師兄弟演繹得很成功啊。
“屍體有外傷嗎?”蘇漾飛快道,“有肉眼能看到的暴力傷痕嗎?比如腦袋上的創傷,比如脖子上的勒痕,比如身上的刀傷等等。”
餘孟陽搖搖頭:“你們說的這些初步檢查是沒有的,法醫說屍檢報告今天淩晨才能出來。”
“先說說你們的判斷。”李肖然示意他倆先說結論。
“是這樣的。”蘇漾沒有起身,而是重複做了掐住柯顧脖子的動作,“這是我的第一反應,我如果是兇手,在憤怒的第一反應就是掐住對方。而且這個姿勢是具有一定含義的,如果是掐這個動作,在死者家的沙發上,死者的頭會被迫昂起。”
蘇漾邊說邊看了看身下被自己壓制住的柯顧:“你們看,這個姿勢。”他雙腿原本一只屈膝一只站立,但最後為了施力直接跨跪在柯顧的腰旁,“這個姿勢,他就可以仰望我了。”
柯顧嘴角微挑:“你不用這個姿勢,我也可以滿足你。”
蘇漾:“……”放他下車,這不是去幼兒園的路。
吃瓜群衆:“……”車門焊死了,不準停繼續開。
“說正經的。”蘇漾瞪了一眼柯顧,繼續道,“這就出現了兩個問題。”
“兇手懲罰死者的意圖非常明顯,他不是在洩憤而是在履行一件他認為他應該做的事。但與這件事矛盾的是,死者身上目前還沒有發現有這樣的暴力痕跡。”看着李肖然他們茫然的目光,蘇漾絞盡腦汁想把自己的表述說得更清楚一點。
柯顧見他為難,随後就接了蘇漾的話:“師弟的意思就是,兇手把這件事當成一個儀式來做,和普通命案現場相比,整個現場并沒有一點暴戾的氣息,更多的是一種程序感。整個現場,我能感受到兇手犯下這樁案件,他有自己的目的。但從死者的姿勢以及牆上的字來看,兇手是把自己當作是死亡的主宰,他認為死者有罪,所以死者死了。”柯顧頓了頓,因為他後面說的話哪怕是見得多的警察也不見得能夠輕易接受——
“兇手在殺人中能獲得心理上的快感,雖然在我們眼裏怎麽殺都是殺,但是在兇手眼中,如果不能直接主宰死者的性命會讓他的快感大打折扣。”
餘孟陽忍不住鼓起掌來:“那你們現在是打算并案處理嗎?”
這話柯顧和蘇漾都沒有接,餘孟陽直接碰上了兩顆軟釘子頭挺疼,最後沒轍沒轍地只能向李肖然求助。李肖然笑了笑:“我們沒有确切的證據證明是同一個人殺的。”言下之意就是,不會并案。
餘孟陽雖然有些吊兒郎當,但也不是真傻,知道這事自己管不着,向柯顧蘇漾道了謝就離開了特案組。
他一走李肖然神色一正,看向柯顧蘇漾:“你們認為這兩個案件是同一個兇手所為?為什麽?”
說到底這個案件原本不歸他們管轄,更确切的說他們現在特案組并沒有一個明确的案件管轄範圍。雖然李肖然和柯顧其實合作時間尚短,但以李肖然對蘇漾的了解,如果這個案件跟郭康偉案無關的話,蘇漾肯定會攔着。
他們之所以沒有攔着肯定是發現了一些問題,而不在餘孟陽面前松口也是因為一旦升級為連環殺人案,整個案件的壓力就會成倍增加。
“是師兄發現的。”
蘇漾拿起柯顧放在他手邊的手機,從相冊裏翻出了最新照片,照片裏是一張老舊的借書卡,插在書本的扉頁上。
最新的借閱人就是這次案件的死者——蔡智淵。
而緊挨着他上面那一行的登記人赫然就是郭康偉。
“再加上兇手的人格側寫,我和師兄都認為這一案的兇手跟郭康偉案的兇手是一個人。”
李肖然點點頭:“但是現在的證據還不足以支撐我們合并辦理這兩起案件。”他略一思忖,“那就暫時先這樣,孫賢、許沁和曾郁繼續負責郭康偉的案件,你們跟他前妻談一談,重點聊一聊郭康偉的性格以及他的興趣愛好。”李肖然指了指那張借書卡,抛開蔡智淵的案件不說,其實這給他們偵破焚屍案提供了新的方向,“蘇漾和柯顧主要負責兩邊的犯罪心理學的指導意見,我負責蔡智淵的案件。”
“蔡智淵的案件?”許沁問道,“頭兒,現在人手不夠用了,你要自己去嗎?”
“嗯,我已經跟林局說了我們組的情況,他會借調幾個同事過來協助我們破案的。”這确實是最急迫的問題,他們組的人員配備其實是不夠的,兩兩一組,組裏的人也就只能分成三組,真碰上這樣的案件簡直就是分身乏術。
警局的辦公室往往就是如此,人多的時候吵吵鬧鬧,可這會兒各自都領了任務各自忙各自的,辦公室又恢複了清靜。蘇漾對着案卷正分析兇手的行為和思維邏輯時,就聽見桌上的手機響了,蘇漾也沒注意,伸手就接了電話。
還沒等蘇漾講話,電話那頭就傳來了一句:“兒子,你爸爸給你安排了一個相親對象,你這周末記得回來。”
蘇漾一愣,對面已經挂斷了電話,愣愣地低頭看着他手中的手機,手機屏幕的頁面已經從通話模式回到了鎖屏模式。
柯顧本來是想拿兩本書給蘇漾的,就發現蘇漾抱着自己的手機發着呆。
“怎麽了?”
“沒!”蘇漾趕緊把手機交出去,這個過程中不小心正對了自己的臉,鎖屏鍵自動解開進入了主桌面,看清楚桌面後蘇漾又是一怔,強忍着心下的酸澀,回避着柯顧的目光,“師兄,你的電話。”
“哦,好。”柯顧不知道怎麽了,順嘴一問,“誰的?”
可蘇漾已經陷入了自閉狀态,他根本沒聽見柯顧的問題,全心全意地品嘗着心底的酸澀,不光是因為相親,還因為柯顧的手機壁紙,刺猬又是哪門子的妖豔賤貨?憑什麽不是小白兔?就算是顆胡蘿蔔也好啊?!
作者有話要說:
裏面有一顆暗戳戳的糖,有人猜到嗎?在最後面=v=
師弟:小刺猬是哪門子的妖豔賤貨?!
師兄:是你。
師弟:……真可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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