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24·行動
清潔工是一位35歲的男人,但頭發已經有幾絲白發,眼位的褶皺很深,嘴唇沒有什麽血色,哪怕從照片上看,都能看到他的嘴巴都有些起皮,但是衣着幹淨,牛仔褲甚至洗得有些發白,以及白色的帆布鞋也刷得很幹淨。而報社的同事說他對女性不假辭色,平時不言不語,但有時候會語出驚人,讓人側目。而他的小指最上面一截因為工傷斷了,當初被評為十級傷殘,這才來報社當的清潔工。
而保安是一位30歲的男人,和保潔相反,他梳了背頭,每一縷發絲都被整整齊齊地向後梳并且用發膠固定住了,扣子系到了領口處,嘴巴緊閉,唇角卻微微上揚,目光帶着幾分嘲弄。而據報社的同事說給他介紹的幾個女朋友都是不到兩天就分手了,但是具體原因他們也不清楚。不過過激言論倒是不多,但是有同事說他挺有正義感的,說是之前有很多小學生在門口亂扔垃圾,還被他揪住教育過。
衆人左看看右看看,覺得都挺可疑的。尤其是清潔工曾經受過工傷,這很可能就是他心理發生變化的誘因。
李肖然則看向柯顧和蘇漾,等待着他們的答案。
蘇漾也看向柯顧:“師兄……”
被萬衆矚目的柯顧卻笑了笑:“我想的跟師弟一樣,師弟替我一起說吧。”
蘇漾:“……”他又不是柯顧肚子裏的蛔蟲!
但他慫,他不敢說。
再次掃了一遍他們的資料,蘇漾伸手一指:“是這個保安,武興為。”
特案組的行動力都是一流的,不然也不會在整宿沒有睡覺的情況下,在短短一天時間內完成大量的排查工作。蘇漾的話音未落,所有人都有了反應,曾郁迅速地把保安的住址以及聯系方式都調了出來,以及報社的值班安排表,雖然今天值班表上并不是他。
李肖然掃了一眼衆人,下達了分組指令:“許沁和曾郁帶着行動組第三小分隊的人詢問昨晚值班的人,看他有沒有換班的情況、找安保部的負責人了解武興為的情況。”
“孫賢和餘孟陽帶第二小分隊的人直接去報社抓人。”
“我和蘇漾、柯博士帶着第一小分隊的人去武興為的家裏。”李肖然嚴肅地看了他們一眼,“全體都有,十分鐘樓下集合。”
“是!”
聽着震耳欲聾的應答,蘇漾小聲地跟着念了一句“是”。随後柯顧就重重地拍了一下他肩膀:“聲音太小。”
“身負重傷”的蘇漾捂着肩,不滿地瞪着柯顧,這人怎麽老欺負自己?就見柯顧比了一個口型——你跟着我喊。
蘇漾學着柯顧運足了氣,柯顧開口他也開口了——“是!”
而不巧的時候,此刻大家的聲音都已經落下來了。就剩下蘇漾震驚全場的應答,衆人齊刷刷地看向蘇漾,而蘇漾只能幹笑着指着柯顧:“師兄是主犯。”
“沒想到蘇醫生這麽熱血沸騰,對,就是要有這樣的氣魄。”李肖然學着林厲說話的調調,說了一句,這話讓蘇漾更加紮心了。
想說是師兄幹的好事,可人家師兄正事不關己地站在一旁,根本看不出剛剛使了壞心眼。李肖然看在眼中倒是笑了,可不是嗎,天外有天樓外有樓,一山更比一山高。
這一段調解氣氛的小插曲過後,特案組的所有人都準備周全了,李肖然手裏拿了一把槍走到蘇漾和柯顧的面前,蘇漾剛想伸手接順便客套幾句其實自己槍法并不好的時候,眼睜睜地就看見那把槍略過自己到了柯顧的面前。
李肖然笑笑:“我聽說你槍法一流,拿着防身。”
蘇漾:“……”嫉妒到模糊。
還沒等蘇漾嫉妒完,就聽見李肖然繼續道:“我需要你們幫我進行判斷,但是萬一開始抓人,場面可能會很混亂,保護好你自己和你師弟。”
蘇漾:“……”組長這是把自己舍出去了?!
不管蘇漾內心如何的山崩地裂,但是面上并沒有什麽太多的變化,當所有人都領命離開,他也跟着李肖然下樓時,揣好手槍的柯顧湊到他的耳邊說了一句話:“別磨牙了,到時候親起來都不尖了。”
親親親親親親親——
什麽到時候?誰要跟你到時候了?!
領了防彈衣和多功能電警棒後,蘇漾坐上了李肖然開向武興為家中的車,李肖然的越野車馬力十足,在深夜的道路上馳騁着。蘇漾看着玻璃倒映中模糊的自己和身側的師兄,有一種恍隔如世的感覺。他們都沒有朝着理想的道理前行,甚至離他們的藍圖十萬八千裏,可卻詭異地又契合了。
他理想中的未來,他跟着師兄一路深造,跟着師兄的腳步最後成為一名學者或者是一名心理咨詢專家。那是他母親的職業,也是他本科最開始選擇的專業。他夢想中的未來,他和師兄很多年後還會在一起,一起學習一起工作一起生活一起柴米油鹽醬醋茶。
而玻璃中的現實,他沒能跟着師兄一起深造,他當了警察,和法律和罪犯和命案打交道。這和他父親的職業沾點邊,但是他父親也是他最不願意沾邊的人。車廂裏的現實,他和師兄肩并肩坐在一起,一起學習一起工作一起生活一起雞毛蒜皮雞飛狗跳,雖然,他們并沒有在一起。
李肖然的車開得很快,很快就到了嫌疑人的家樓下,他拉起手剎,跟他帶領的行動組取得了聯系,在等待的短暫過程中,李肖然突然問道:“為什麽不是清潔工?”
“啊?”蘇漾這才猛地回神,不過大腦已經替他做出了回答,“他并不是單身,他有對象了。我雖然看不出來他的性向,但我能看出來他生活雖然貧寒但其實是個很幸福的人。”
李肖然有些詫異:“我怎麽沒看出來?”
“他發白的牛仔褲看上去更像是手洗的,因為有刷子日複一日刷出的紋理痕跡,而刷牛仔布的力道很大,但他缺少了半根指頭很難施力。衣服是有人幫他洗的,一個幹淨整潔的男人背後往往有一位賢內助。而且他也并沒有潔癖,愛幹淨和潔癖是兩碼事,心理學上的潔癖是一種心理疾病,一個有潔癖有強迫症對自己自視甚高的人,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外表出現差錯。可他只有衣服是幹淨的,但是頭發嘴唇都顯得他其實并不那麽在意外表。”
“他殘疾了,但仍然有一位愛人不離不棄,怎麽想都是幸福的。”
李肖然恍然。
蘇漾繼續道:“如果保安真的是兇手,他家裏以及報社的保安室應該都能發現大量的清潔用品。”
他們說話間,行動組已經悄悄包圍住了住宅樓,李肖然回頭看向蘇漾和柯顧:“你們是在車上還是……”
“我們一起去。”柯顧已經回答了,他拉開車門跳了下去,随後把手往車廂裏一伸。
蘇漾:“……”
蘇漾最後搭着柯顧的手跳下了越野車,不情不願地稱贊着他的師兄,兩人小聲鬥嘴之際,樓頂的有一盞燈突然間就亮了起來。
擡頭确定了樓層,李肖然擡起對講機說了兩個字——
“行動。”
作者有話要說:
小師弟的炸毛僅限于腦內進行。
現實中——
小師弟:“師兄最幸福最溫柔最聰明最帥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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