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一更)洗脫冤屈
“餘總。”肖長風點了下頭。
衆人緊跟着紛紛打招呼, 神色都不太自然。
阮晴不在,肖長風是老大哥,他上前對餘兆楠道:“餘總, 這件事是個誤會,請您一定要相信我們。”
江小眉也生怕餘兆楠因此要撤資, 連忙湊上去,眼睛都急紅了:“餘總, 我們的團隊作風沒有任何問題, 晴姐是被冤枉的。”
“我知道。”餘兆楠在牆邊随意拉了把椅子坐下,淡淡擡頭, 望向江小眉,“演講是你和她一起負責的?”
江小眉點點頭:“是我。”
餘兆楠望着她:“你把會議前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我。”
江小眉愣了愣。
“所有細節,一點都不要漏。”餘兆楠道。
江小眉回憶了下,從她們準備材料的那天開始說。
“……就是那天,晴姐開會前去洗手間, 我一個人在辦公室裏檢查PPT和講稿。後來,虞馨過來要杯水喝。”
餘兆楠蹙眉:“喝水?”
江小眉點點頭:“對啊, 就是喝水。她負責後勤那天, 說會議室都是領導和外國人,她不好意思進去, 就到這邊來要水喝。”
餘兆楠:“辦公室有監控嗎?”
江小眉搖頭:“沒有,那間平時不怎麽用,都沒人,監控早壞了也沒修。”
餘兆楠揉了揉眉心, “你再想想,有沒有反常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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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啊。”江小眉道,“她找不到一次性杯子,我去幫她找了一下,然後倒完水給她就走了。”
餘兆楠:“電腦沒有離開你的視線範圍?”
“就找杯子和倒水的那一小會,半分鐘都沒有。”江小眉皺皺眉,“不過虞馨這個女人,除了長得漂亮真的一無是處,連飲水機櫃門都打不開,就會張着嘴使喚別人。也不知道那姓陸的富二代怎麽能看上她的。”
“姓陸的?富二代?”餘兆楠搓了搓手指,看向她。
“就是虞馨的男朋友,好像叫什麽陸江海。”江小眉回答。
“還有嗎?”餘兆楠問。
江小眉搖搖頭:“我記得的全都說了。”
“嗯。”
餘兆楠站起身,把椅子放回原地,然後轉身離開辦公室。
一上車,就接到劉特助的電話:“餘總,陸江海先生在會客室等您。”
餘兆楠勾了勾唇,“好好招待。”
小夥子把一頭黃毛染回了黑色,也穿上了西裝襯衫,比上次見面養眼得多。
餘兆楠親手泡了兩杯咖啡,遞給他一杯,笑道:“抱歉,日程太滿,我最近只有晚上有時間。”
陸江海受寵若驚,連忙站起來接,“是我打擾餘哥休息了。”
餘兆楠皺了下眉,但沒糾結這個奇怪的稱呼,擡了擡手,“坐。”
陸江海趕緊坐下。
“您的助理已經跟我聊過了。”陸江海嗓音激動道,“我真的很開心,餘哥能看上我的項目。”
餘兆楠仰靠在沙發背上,抿了口咖啡,“項目不錯,陸總也是有前途的可造之材。”
“多謝哥!”陸江海用敬酒的姿勢端起咖啡,無比認真,“以後大哥有用得上我的地方,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合作本身就是互惠互利,陸總不必這樣。”餘兆楠語氣平淡卻寬和,像是跟一位老友講話,“不過,眼下的确有件事,需要陸總出點兒力。”
“哥,我什麽都答應你,你要我去死都成。”陸江海拍了拍大腿,“不行除了這個,除了要我去死,我什麽都能為你做。”
餘兆楠笑着挑眉,“真的?”
“真的!”陸江海一臉義氣滿滿,“你就是我親哥,比我女朋友都親。”
餘兆楠放下杯子,意味深長地望着他。
“恐怕你還真得在我和你女朋友之間,選一個了。”
阮晴在小房間裏待了好些天了,覺得整個人都瀕臨崩潰邊緣。沒人說話,沒事情做,簡直是人世間最大的煎熬。
這些天她才終于明白,不想出門和不能出門完全是兩回事。
那天在騰雲軒喝到微醺之際,她還曾想過要停一停,休息一下,不要再逼着自己往前走。可真當被迫停下腳步,才知道人生最不能缺失的就是信仰和明天。
她的生命和熱情都奉獻給了科研事業。
如果最終的結果是被開除,甚至必須離開這個行業,她不知道她還有什麽明天。
下午,窗外叽叽喳喳的鳥叫聲将她從午睡中喚醒。
拉開窗簾,陽光和熱意一起湧進來。
過了一會,球場上有人來打球。
阮晴一直很羨慕那些不怕冷的男孩子,穿着背心或短袖暴露在零度左右的氣溫裏,不會凍得打哆嗦,更不會感冒。
院子裏的拍球聲和叫喚聲充滿了青春洋溢的氣息,那個個子最高的男生一個帥氣的扣籃,白色T恤的衣角被風掀起來,露出他精瘦的腰,緊實的腹肌。
好看的身材誰都愛欣賞,阮晴雖然心裏有餘兆楠,卻不妨礙她看帥哥。
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那個穿白T恤的男生,每次他搶到球和投籃的時候,都忍不住激動地雙手握拳。
慵懶的下午被她找到了一點樂趣,心底的郁悶被短暫遺忘。
這身材也太好了,跟餘兆楠差不多。
這個子也太高了,跟餘兆楠差不多。
就連腰圍和腹肌看上去都沒多大區別。
還有那雙撩人的大長腿。
球場外漸漸圍了不少人,明顯都是沖着那個男生去的。
前半場結束在他一個漂亮的三分裏,尖叫和歡呼連成一片。
阮晴看見他緩慢地轉過身,向這邊看了過來。
雖然隔得很遠,但那一瞬間畫面定格的對視,讓她百分百确定,就是她朝思暮想的那張臉。
他舉起的雙手,大拇指和食指疊成一個小小的桃心,朝她晃了晃。
阮晴捂着嘴巴笑了出聲。
下半場開始的時候,球場上已經沒有他,阮晴有點失望。
然而沒過兩分鐘,房門就被人打開了。調查組的同事領她出去,卻并沒有去審訊室。
“恭喜你,洗脫冤屈了。”同事沖她笑了笑,“明天就會發聲明文件,你可以正常上班。”
一群人都在實驗樓門口等着她,還有剛從後院球場趕過來的餘兆楠,白T白鞋,頭發淩亂,像個年輕的大學生。
兩人短暫而低調的對視裏,眼眶都微微泛着紅。
江小眉最先撲過來抱住她:“嗚嗚嗚晴姐,你終于沒事了!”
阮晴下巴擱在她肩上,望着餘兆楠濕了眼眶,“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是虞馨那個賤人!”江小眉眼睛也紅紅的,把大致經過講給她聽,“都怪我太不小心了,被她鑽了空子,晴姐你打我吧。”
阮晴拍了拍她的背,“沒事,過去了就好,以後多長個心眼,別再那麽傻乎乎了。”
“是虞馨的男朋友舉報的,就那個富二代,拿着兩個人的通話錄音直接去找的所長。”季佳航笑道,“你是沒看見她那張臉,太他媽精彩了。”
“老朱說了,一定會嚴肅處理虞馨,開除是肯定的。”肖長風道,“為了打擊這股歪風邪氣,應該還會取消她的科研資格。”
“啧啧,真他媽解恨。”季佳航勾着羅躍的肩膀,沖阮晴揚揚下巴,“老板,我們幾個都被放假了,要不要出去嗨啊?今晚夜店不醉不歸。”
“對!我們要好好慶祝一下!”江小眉連連點頭。
“好啊。”阮晴擦了擦眼睛,擡眸望向餘兆楠,“餘總要不要也去?”
餘兆楠手摸着護腕,沖她勾唇一笑,“你确定要我去嗎?”
“……”阮晴腦袋一個激靈,連忙讪笑着擺擺手:“開個玩笑,餘總日理萬機,肯定沒時間。”
“是啊,我忙死了。”餘兆楠煞有介事地說着,走到她面前,手扶在她肩膀上對這群人笑道:“去了報我名字,算我請你們。”
江小眉瞪大眼睛歡呼:“啊啊啊餘總萬萬萬歲!!!”
“不要點這麽多吧……”羅躍盯着滿滿當當的菜單,“人家請,多不好意思。”
江小眉:“你覺得眨眼就十個億的男人會把這幾萬塊看在眼裏嗎?”
羅躍:“可是我們不能表現得太貪婪。”
“随便點吧。”阮晴擡了擡手機,笑道,“餘總說了,這酒吧是他朋友開的,全部免費。”
江小眉撇了撇嘴:“就是嘛,你以為像餘總這樣的人物,來酒吧還真要付錢?”
被長時間束縛起來的人,一解開束縛就如同脫缰的野馬。
只有肖長風不太能融入這樣的氣氛,在卡座裏安安靜靜地坐着吃東西,阮晴時不時盯着手機,也就沒去跳舞。
餘兆楠:【哥哥打球帥不帥?】
阮晴:【帥個頭。】
餘兆楠:【啧,我看某人都看呆了。】
阮晴無語:【……你隔那麽遠能看到?】
餘兆楠:【心能感覺到。】
阮晴:【……】
餘兆楠:【噗通噗通的,跳我這兒來了。】
阮晴:【餘總,要點臉行嗎?】
餘兆楠:【跟你一樣?想我都嘴硬不說。】
阮晴:【呸!】
餘兆楠:【我到了。】
阮晴:【哦,到了就到了呗。】
餘兆楠:【你出來,還是我進去?】
阮晴:【……】
她只好和肖長風說上個洗手間,溜出了酒吧大廳。
餘兆楠在去洗手間路上的安全門後面,将她拉了進去。
炙熱的擁抱将她裹得嚴絲合縫,仿佛每一個細胞都無法呼吸。
阮晴也回抱着他,享受這人身上久違的香氣和體溫。
被關起來的那些天,夜夜失眠的時候,瘋了似的想要枕着這個懷抱入睡。
男人的呼吸聲明顯而急促,鐵鉗一般的手臂僵硬地松開她,掌心托起她的頭,修長的手指伸進她頭發裏,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眼睛。
低下頭,鼻尖相碰,唇瓣隔着危險的距離。
“都這麽久了。”他用力吞咽,喉結滾動,眼白裏泛着紅血絲,“獎勵一下,嗯?”
作者有話要說: 寫到晴晴被關禁閉,瞬間想到疫情期間的我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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