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章節

來的時間，雖然已然不早，但是比起他往日的應酬，早了不是一星半點，若非沒有出席便是及早離場，思及此，忍不住脫口問道，“爸爸怎麽知道的？”

“市裏的事我知道有什麽奇怪的，再說我也被邀請了，不過是因為你媽媽還在病着，我才推辭掉了而已。”

“哦。”顏曦陷入了沉默，思索着顏明淵跟她說這一番話的用意，半晌無果，看過去時正見顏明淵滿臉的意味深長，顏曦頓了頓，“爸爸到底想要和我說什麽？”

“顏顏，你不妨猜一猜？”

顏曦咬咬唇哼了一聲，“不猜。”原來都是一樣的，不管是賀少勳，姑父和哥哥，還是爸爸，都是一樣的，哪個的心思她都猜不透。

“你呀。”顏明淵無奈的笑笑，“都結婚的人了，怎麽還是這樣的小性子？！”

“這跟結婚有什麽關系嘛，再說，我也沒有爸爸你說的那麽不懂事吧？”

“結婚以後面對的人和事于婚前都不一樣，承受的壓力也不一樣，夫妻兩人之間的磨合，兩個家庭之間的關系，這些都是與以前不一樣的。”

顏曦頓了頓，看向顏明淵的眼神裏滿是茫然，似是沒有想到顏明淵真的是在一本正經的跟她說這個問題。

可是思考過後，又忍不住認可，确實是這個道理，只不過事實上她卻并沒有這樣的感受，就連感觸最深的媽媽對于賀少勳的刁難……好像她從中間似乎也沒怎麽太為難過。

顏明淵拍拍她的肩膀，顏曦愣愣的轉頭就看到他滿臉的意味深長，“你們年輕人裏流行着這樣一句話，好像是這樣說的，哪有什麽歲月靜好，不過是有人替你負重前行，顏顏，你明白嗎？”

“有些壓力，雖然你沒感覺到，但是并非真的不存在，顏顏，你想想，結婚這幾年你見過他的父母幾次？”

結婚不久後見了第一次，以及每年的聖誕節，一共三次，顏曦回憶着這三年來，每一次與賀少勳的父母見面的情形，倉促一見也好，回國小住也好，但是不管是什麽情況，不管賀少勳有多忙，他從來沒有讓她自己單獨面對過。

“不管少勳是否與他的父母親近，你身為他的妻子自然有你應該的本分……”看着她依舊滿臉的茫然，顏明淵語氣一轉，“爸爸不是想跟你講什麽大道理，顏顏，你只要記住，你對一個人好他自然也會對你好，但是一味的對一個人好卻總也看不到回報，那也是會累的。”

顏曦為顏明淵的話而感到驚訝，“爸爸是想要撮合我和賀少勳？”

“如果你們這一生能夠相攜到老爸爸當然樂見其成，但是如果有一天我的女兒因為他感到委屈，不管你做出什麽決定，爸爸也一定會尊重你的意見。”

“至于你說的撮合，顏顏，你和少勳已是經夫妻了，哪裏又需要爸爸來撮合你們？”

顏曦愣愣的思索着顏明淵的一番話，久久難以平靜。

清晨最适合賴床，可是顏曦想不明白，怎麽今天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着了呢，鴕鳥一樣躲過了早餐時間，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頭發出來找吃的，顏明淵已經上班走了，喬茉蔭坐沙發上看電視，顏曦直接撲過去，半跪半坐在沙發上抱住她的脖子，“媽媽～”

喬茉蔭推開她，笑罵，“你一撒嬌準沒好事，說吧，又想怎麽樣？”

“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想讓媽媽教教我煲湯而已～”

“哦，是嗎？做給誰呢？”

“嗯……”顏曦咬着唇裝可愛，“哥哥不是要回來了嘛～”

“哦！”喬茉蔭看她一眼，語氣淡淡的，“又拿你哥哥當幌子？”

顏曦窘，“媽媽……”

“哎！”喬茉蔭嘆氣，“行了，你那點小心思我還不知道，還不是為了賀少勳？”

“媽媽……”

喬茉蔭哼了一聲打斷她，“賀少勳哪來這麽好的福氣，我都還沒有嘗過我女兒煲的湯。”

顏曦一愣。

喬茉蔭止不住的嘆氣，“你爸爸說的對，你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确實我們做父母的不應該幹涉，只是顏顏，媽媽也不是想要幹涉你的事情，只是怕你委屈了。”

父母之為子女，那種殚精竭慮和牽腸挂肚，盡管尚不能感同身受，卻也并非半點不懂，顏曦撲在喬茉蔭的懷裏，哽咽，“媽媽，我不委屈，一點也不。”

答應了的

時近中午，顏曦帶着親手做好的午餐到賀氏，正要敲門，趙涵拿着一份文件從總裁辦公室裏出來，見到她顯然有些意外，“夫人？”

顏曦朝着她羞澀的笑笑，“賀總在裏面嗎？”

趙涵回過神來，禮貌的微笑，恭敬的回答她，“總裁在開會。”

“那我在辦公室等他。”顏曦想了想，“你先不要告訴他。”

趙涵應了一聲，“夫人請自便，我去給總裁送開會要用的文件。”

開完會出來，已經過了午餐時間，賀少勳起身回辦公室，問趙涵，“下午什麽安排？”

“兩點三十分的總結大會。”

臨近年關總有忙不完的事，即便是賀少勳也難免有厭煩的時候，又恰逢出差，這幾日從早到晚都在不停的開會，他疲憊的皺了皺眉，“讓季總主持。”

趙涵立刻應下，又忙問道，“總裁還有沒有其他吩咐？”

“沒有。”

趙涵立刻又說道，“總裁，那我回辦公室了。”

說完話正好走到秘書室門前，趙涵腳步一轉回了秘書室，賀少勳微微皺了皺眉，隐隐覺得哪裏似乎不太對勁，又說不出來是什麽，頗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腳步頓了頓複又恢複如常。

趙涵扒着秘書室的門往外看，見賀少勳似是沒有動怒的樣子，這才拍拍胸口一臉放心的回自己的位置上。

那種不對勁的感覺直到回了辦公室賀少勳才意識到是為什麽，已經過了午餐時間，他一向盡職盡責的首席秘書竟然沒有過問他的生死，賀少勳有些疑惑，剛剛拿起電話內間休息室的門被人推開，走出來的人居然是顏曦。

賀少勳又驚又喜，維持着手握電話的狀态僵住，顏曦朝着他走過來，賀少勳這才放下電話，眉角眼梢的笑意藏都藏不住，“怎麽也沒說一聲，來了多久？”

“你正忙着呢，嗯……也不算久。”眼睛掃過他的辦公桌，顏曦一挑眉笑道，“你這個總裁偶爾也挺憋屈嘛，工作到這麽晚還要餓肚子，都沒有人照顧總裁大人的日常起居？”

賀少勳圈着她往休息室裏走，低低笑，低沉的聲音圍繞在耳邊，“為夫的日常起居自然該由夫人來照顧，至于餓肚子……不知道夫人給為夫帶了什麽好吃的，嗯？”

“咦？你知道了？還以為會給你個驚喜呢。”

“已經足夠驚喜了。”聽出來她語氣裏細微的失落，賀少勳握住她的手坐到餐桌旁，“顏顏，我很開心，是真的。”

顏曦抿着唇笑開，縮回手打開餐盒，幾碟家常小菜一個湯，她知道賀少勳一向金尊玉貴慣了，“家常菜而已，你将就着用？”

賀少勳滿心都沉浸在她意外出現的驚喜裏，乍一聽到她這樣說，神情一凜，握住她忙碌完剛剛收回來的手，“顏顏，對你，我所求的從來都是平凡。”

平凡的夫妻，平凡的一生，平凡的生活，而非她的意識裏，一個高高在上一個難以企及。

顏曦擡眸的動作卡在一半上頓住，然後悄無聲息的垂下頭，似是有些失落又似是已經調整好了思緒，她擡頭朝着賀少勳勉強做了個笑臉，“你也只能求平凡了吧，其他的我也做不到……”

“顏顏！”賀少勳呼吸一滞，把她想要縮回去的手抓的更緊，解釋的也很疲憊，“我不是那個意思，你……”

“我知道。”顏曦低聲打斷他，“只不過……”

“不過什麽？”

顏曦搖頭，“沒什麽，吃飯吧！”

并非沒什麽，其實只是不明白，不明白賀少勳這樣的人怎麽會想到那平凡二字。

賀少勳神色黯了黯，卻也沒再繼續問什麽，從善如流的拿起筷子開始用午餐。

餐桌上擺着幾個碗碟，西紅柿炒雞蛋，尖椒肉絲，蒜末茄子，幹煸鱿魚絲，還有一道羊肉蘿蔔湯，标準的四菜一湯，顏曦坐在旁邊陪着賀少勳一起吃。

看着他優雅用餐的動作，顏曦恍然覺得，自己對于賀少勳了解的竟然如此之少，三年夫妻，她連他的口味都不清楚，那些她喜歡吃的東西他沒說過不喜歡，那些她覺得難以下咽的，他也從來都有嫌棄過，好像賀少勳對于這些吃的東西向來都不在意一般，以至于心血來潮想要為他做頓午餐，竟然不知道如何迎合他的口氣，最終也只好根據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