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往事不堪回首（二）

“她，現在還好嗎？”我的內心久久不能平靜，這個名字，實在是具有太過強大的密力，每一次聽到都像是一道驚雷一般，不僅炸響在我的耳邊，更炸響在我的心裏，讓我的心如同無波的湖面掉進了一顆石子，蕩起一層層的漣漪。

“嗯，怎麽說呢，還好吧。我是在連城遇見她的，那個時候她和一個男的正在商場裏買東西。”老梁的速度越來越慢，最後幹脆停了下來。而我，聽着他的話，雙眼中竟然不經意間就沒了焦距。

“……”我沒有說話，連城，這麽遠的地方，原來現在她又到那麽遠的地方去了，而且，聽起來，似乎她的生活并不是多麽如意。

“老藍啊，你說這個人吧，怎麽說呢，就是個命啊。”好一會兒後，老梁才出口打破沉默，語氣有些認命的說道。

“命，你相信命嗎？”

“誰知道呢，相不相信不都一樣嗎。”我們就這樣談着，這一次我們談了很多，曾經，當下，未來，我們談到了很多人，有還有聯系的，也有已經連名字都忘了的，只有隐隐約約還模糊記得的身影和故事還能将我們聯系在一起。

“老藍，我可還記得，初中的時候，有一次你讓我偷看那個方亦梅的胸，那時候你小子可不老實着呢。”老梁大聲笑着說道。

“那怪我嗎，十三四歲的，剛對男女之事有所了解，對異性的身體更是好奇的不得了。我還記得那一次好像是她掃地的時候，因為衣服的領口太寬松了，然後一低頭下去……其實，我也是不經意看到的，倒是你，後面盯着人家就不放，都把人家看的臉紅了。”我也笑着承認道。确實有這麽一件事來着，不過那都是初中第二年的事情了，那個時候，我們都已經初二了，而我也成功的從學習委員的位子上退了下來，後來的學習委員便是方亦梅，那時候梁桂林還追過人家來着，不過人家是學霸，對他絲毫興趣也沒有，後來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哎，說起來，後來我還追過她來着，可惜啊，可惜了。”

“有什麽好可惜的，你個家夥要是真的喜歡她，會那麽早就放棄了？”我鄙夷的說道。

“呵呵，這倒也是，确實沒什麽好可惜的。”那家夥讪笑一聲，尴尬的不說話了。“不過，我還真是佩服你，這都多少年了，竟然對方琳夕都還戀戀不忘的，她到底有那點兒好了。”

“她，我也不知道，或許，這便是真愛吧。其實，只是因為我太執着罷了，愛情，早已放下了，從高中與她分手後就已經真的放下了。”我看着遠方的的山影輕輕地說道。

“你厲害，放下了都還這麽執着。不過，你和依雪之間……”說道後面梁桂林就沒有說下去了，他知道我懂他的意思。

“怎麽，你以為我只是因為對愛情失望了才選擇和她過日子的嗎？”我臉色一變，異常鄭重的說道。

“不是，你的性格我還不知道嘛，好歹這麽多年的兄弟了”

“倒是你，自從你老婆曉靜去世後你就一直單着，難道你準備就這樣了嗎”話鋒一轉，我問道。

“這件事，過兩年再說吧，孩子還小，我怕他們接受不了。”

“唉，你自己考慮着，畢竟你我都是四十好幾的人了，說句不好聽的話，我們都老啰。”我道。

“藍白，如果，我是說如果。若是當年你和方琳夕在一起了，你覺得你會有現在這麽幸福嗎？”

“不會”我很幹脆的說道。

“為什麽？”梁桂林十分驚訝的說道。

“這個世界有如果嗎?“我反問道。

“好吧，這個世界确實沒有如果。”梁桂林靠在護欄上，滿臉滄桑的樣子。

“好了，我們回去吧，過會兒他們找不到又要打電話了。”我說道，接着我就開始自己轉起輪椅的輪子來。

“還是我幫你吧。”梁桂林收起遐思，幹嘛跟到我的身後，推我。

“你們兩個跑哪兒去了，這麽半天沒看見。”回到車子旁，老婆正等在這兒，一見到我們兩個回來，就開口有些責備的道。

“沒啊，就在那邊吹了吹風。你不是和婷婷他們一起騎單車去了嗎？“我很平淡的說道，然後問起她來。

“他們幾個小家夥太瘋了，我的身體可跟不上他們。”依雪搖着頭說道，看得出來，她似乎是被累到了。

“還說，讓你平時多鍛煉身體你不信。”我道

“你們兩口子就不要在我面前秀恩愛了，我都看不下去了。”梁桂林在一旁看着，都有些受不了了，趕忙出口阻止了我們倆。

“好好好，走吧，我們去看看爸媽去哪兒了。”我同意道。

“走吧，在那邊兒的的廣場，現在這些老人，身體真是好的不得了，整天跳舞跳得，我都感覺比不上他們了。”依雪接過梁桂林，在後面推着我說道。

“你要是想去也可以啊，你的身體确實應該鍛煉一下了。”

……

當我們找到爸媽的時候，他們正跟着那些老頭老太跳廣場舞了，別說，這樣鍛煉一下，對身體還真是有不少的好處。

“诶，藍白，你們過來了”老爸發現我們了，大聲沖着我們說到。

“嗯，你們還好吧，可注意點兒，別把腰給扭了。”我點點頭，大聲的回答道。也不知道他們聽到了沒有，總之，舞蹈的音樂聲比我的聲音是大了不知道多少。

“看他們跳得，還真是不錯。”

“可惜，伯父伯母竟然不願意住到城裏來。”梁桂林一臉惋惜的說道。

“這樣也好，鄉下的空氣比城裏可好的多，他們二老住在鄉下，還可以自己種種菜喂一個兩個小豬啊什麽的，這樣的生活也是不錯的。”我也開口道。

“你就喜歡這樣的生活了，等你老了，我們也回去，中一小塊地，喂點兒家畜什麽的，也好好放松一下。”依雪說道。

“呵呵，要真是到了那個時候，只怕你們都五六十了，你們還能動嘛。”梁桂林笑着說道。

“有什麽動不了的，五六十歲剛剛好，孔子說的好：吾十有五而志于學，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五六十的年齡豈不是剛剛好嗎。”我笑着說道。

今天晚上，我們一直到了快十一點了才各自回家去了。我自然還是要回醫院，依雪則帶着父母和婷婷回家去了。

躺在病床上，時間已經是十二點半了，可是我還是睡不着，那個人的名字總是出現在我的腦海中，她曾經的已經被我深埋的身影竟然又浮現了出來。我就這樣，睜着一雙眼睛，看着已經熄燈了的病房的天花板。

連城，她在連城，多久了，自從參加過她的第一次婚禮後就再也沒有了聯系，現在她卻又突然出現在我的世界中，我該冷漠以對嗎。我做不到。

“你還好嗎，聽說你離婚了，一個人帶着孩子，現在的你是什麽樣子呢，是不是又要結婚了呢。”我胡思亂想着，我想到了她也想到了自己，還幻想到了很多的幻想。

我的回憶漸漸地有回到了過去。

那時我們已經是初中畢業了，在我的窮追不舍下，她竟然答應了我的追求，答應和我在一起，然後就是，就是隔着空間的愛戀。

不錯，我們是異地戀，可惡的異地戀，最後終于還是斷送了我們的未來。

“唉，願你平安，願我心安。”

夜色早已籠罩了一切，我的世界也陷入了它的籠罩範圍。

“藍白”她笑着呼喚我的名字。

“嗯，我來了。”她明明就在我的身前，依舊和以前一樣，齊劉海，一樣的清純一樣的可愛，笑着的樣子還是那麽的動人，一颦一笑只見都讓人心神沉入其中。

“跟我走吧，我們去一個沒有人可以找到我們的地方。”她向我伸出了手，我感覺不到她的體溫，但是我還是跟着她走了。

走啊走，突然，我們就飛到了天上去了，一朵朵七彩祥雲飄過，都從我們的腳下飛過去了。

“藍白，你真的愛我嗎？”她回過頭來用她的大眼睛盯着我的眼睛問道，那麽認真，那麽深情。

“嗯，我愛你”我毫不猶豫的回答道。那一刻，我竟沒有絲毫的猶豫，就那麽大膽的說了出來。

“那你願意和我一起去死嗎？”她接着開口道。

“我願意，只要有你在，我什麽都願意。”我癡癡地看着她的，就像是看見了天使一般，對她我沒有絲毫的防備，即便是。

接着，我們就跳下去了，從空中，那種墜落的感覺那麽的真實，連掉在地上的疼痛感都沒有絲毫作假。

“琳夕，琳夕，琳夕”然而掉下去，我卻沒了方琳夕的身影，我焦急的喊着，四處尋找着，一滴滴晶瑩的淚水從我的眼角滑落下來，一直流落到我的嘴裏。淚水是鹹的，很清晰的感覺，我甚至都能感覺到，那種面頰被打濕的感覺。

“琳夕，你在哪裏，你在哪裏啊？”我大聲哭喊道，心裏卻早已如同撕心裂肺一般，疼的不能呼吸了。

“藍白，我走了，再見，再見。”不知道過了好久，她卻突然出現了，就那樣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出現，然後慢慢的飄向了高空，最後飛的看不見了，只剩下我還木在原地看着空蕩蕩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