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取飯

數學課上，我們的彭老師先是誇獎了我們班的幾個考的頂好的學生一遍，然後才開始評講試卷。試卷評講自然少不得又要被打擊了，特別是每次聽到老師說這道題不該錯的時候，沒有人不是垂足頓胸的表現，看來這一次考試似乎很多人都沒有發揮好。

我已經忘了初一時考的試題了，不過想來應該不會太難，比起現在婷婷她們的題目只會更簡單。

“唉，真是煩死了，我的數學怎麽這麽差啊，啊啊啊啊”後面的方琳夕一邊改錯一邊不停地自責着。

“沒什麽的，慢慢來好了，又不是每個人的成績都是一開始就好的，只不過是他們的基礎比較好罷了。“同桌的女孩寬慰她道。

“就是，不就是一張紙麽，沒什麽大不了的。”我也安慰她道。

“你是考的好這麽說額，你要是也考得這麽差你就知道我為什麽這麽難過了。”她給了我一記白眼，然後幽幽的說道。

可能那時她覺得我是在變相的嘲笑她吧，然而在我的內心裏，我卻并不是這麽想的。我這個人從小都不太喜歡過于的冒尖出頭，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即便是別人誇獎我我也會覺得很難受。

我記得很小的時候別人都喜歡将我拿來和我的哥哥作比較，而且因為一直我學習起來都要比我哥哥上心，成績也要好上那麽一點點，所以沒少受別人的誇獎，再加上從小我就比我哥要勤快一點兒，誇我的人就更多了。

可是即便是這樣，我也從來都沒有真正的開心過。每一次聽到別人那我和我哥哥作比較，我的內心裏都會很難受，甚至有時候會很是讨厭，或者說是厭惡。這樣的情況就連現在我也還存在。

“真的，我說的是真的，其實我覺得考試成績真的沒有那麽重要的。”我為自己辯解道。

“成績不重要，那你說什麽才重要？”她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問道

。确實，在那個時候，成績就是天，每位父母評定一個孩子的第一标準就是成績，即便是現在也還是有很嚴重的傾向，這能怪誰呢，我國的應試教育決定了，每個學生的出路都必須用自己的成績來決定，即便是有的人并不擅長應試教育般的答題方式。

但是制度就是鐵規，是絕對不容亵渎的，是沒有人能夠輕易改變的，即便是後來很多孩子甚至為了一張紙而選擇斷送自己的生命，難道說這不是一種悲哀，麽，就如魯迅先生在祥林嫂中所描繪的那樣，一顆靈魂就被冷漠的規矩給抹除了，讓一個個活生生的人變成了一具行屍走肉。

這樣的結局多麽的殘酷，我們的生命多麽的可貴呵，怎麽能讓幾個字就奪走了呢。那樣的人多傻啊。我不知道那些因為重壓逼得孩子跳樓的父母是不是後悔，是不是痛心，是不是愧疚，至少我後來并沒有這樣對自己的孩子。

“嗯，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對成績并不是那麽看重的。”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Lee，成績不重要嗎，可是自己的任務不就是拿到好成績然後盡量考上一個好學校，然後在升入一個好的大學，完成父母的願望嗎，從一個農民走出來，讓自己的文化水平高一點兒，不再讓人看不起，這是多麽簡單而實在的期望啊，我不是就該為此而奮鬥嗎，那麽為什麽我的內心裏卻認為成績不重要呢。

那一張紙就是我的文化素質高低的代表嗎，它真的就代表了我的素質高低嗎。後來升入大學後，對于此間想法我總是不由自主的就覺得好笑。

大學生，好笑的很，大學生啊。每日在寝室裏頹廢，不思進取不說，就連吃飯都懶得去，每一次都是叫的別人帶回來，做的最多的事情竟然是睡覺，每一天從晚上說道早上，再從白天睡到黑夜。

滿口都是髒話，即便是說的普通話也還是那麽的刺耳，然而自己卻聽得很舒服，搞不懂，也沒有時間和精力去研究，也就随他去了，反正大流人群不都是這樣的麽，這就是所謂的高素質人才。

“好吧，你的境界太高了，我跟不上總行了吧。”方琳夕揶揄我道。

一句話我竟無言以對，是啊，我能說什麽呢，難道要撺掇她跟我一樣麽，讓她也将成績看的平淡，然後不思進取，破罐子破摔。

“好好學吧，我相信總會學好的。”我也只能這樣來掩飾自己心裏的失落了。是的，就是失落，那種不為人所認同的失落，而且還是自己心裏喜歡的人。是我的境界太高了嗎，或許吧。

我是一個怪人，我當這個怪人一直到大學結束然後出身社會。我是怎樣的怪人呢？

沒有人會想到，從小學開始我的內心裏就很老成持重。或許有人不會相信，覺得我是在開玩笑，然而我想說的是，我是很認真的在談論這樣一件事情。

從小我都覺得我自己的思維方式和其他人不一樣，的确，後來我也驗證了這個問題。小的時候，我遇見了一件怪事，我竟然白眉了，多麽奇葩的事情，誰可以想象，一個還不到十五歲的娃娃竟然白了眉毛，這可不是一件常見的事情。

我的白眉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掉的，總之我帶着它很過了些年頭，記得似乎知道小學六年級的時候都還有。

小學的時候我就見過不少的打架事件。可能很多人也有過這樣的經歷，可是你們會是怎樣的一種想法呢。遠遠的觀望，看稀奇，或者是自己也很想參與嘗試一下，又或者是覺得好厲害好崇拜。

沒有人知道我會怎樣思考，怎樣對待。

“幼稚”簡單的兩個字，概括了我一生中對于打架鬥毆的看法。幼稚，幼稚，那時的我還不到十五歲啊。

或許也有人猜測到我是不是一個膽小懦弱的人，我想是的。整個初中最放肆的年齡，而我卻沒有一次放肆過自己。看着別人打架，吹牛逼。好厲害的樣子，然而，在我的內心裏卻也不過兩個字-鄙夷。我覺得他們都是不成熟的幼稚表現，而我則喜歡靜靜的找個地方看他們的表演，或者幹脆就懶得去關注。

好了，似乎說的有些遠了。

“你相信，要是只要你相信的事情都能成真就好了。”聽見我的話，方琳夕不鹹不淡的說道。

是啊，要是我相信的事情都能變成現實就好了，那樣我只要在心裏相信我們能夠在一起就行了。這是我沉默中的心聲。

上午一共四節課來着，語數外，再加一節別的，很快就過去了，縱然是每一節課都覺得似乎過了一年那麽漫長。

前面還忘了說了，現在的我們已經不需要去食堂吃飯了。那是的我們學校裏還有鍋爐房。可能大多數人都沒有過那種經歷，自己蒸飯自己吃的經歷。

我們開始自己蒸飯是從分班後的第二周開始的，第一周在軍訓，而且鍋爐房也沒有喀什工作，所以并不支持自食其力，不過第二周開始就可以用了。

鍋爐房的原理很是簡單，我們也不需要做多麽複雜的事情，只需要将自己用盛好水放好米的飯盒放進去就行了，等到中午的時候飯就煮好了，然後再買點兒鹹菜什麽的就可以将就着過一頓了。

像現在，我們中午下課後就可以吃上我們自己早上蒸好的飯了。

鍋爐房裏的米飯早已有每個班專門負責的人去一起收集了拿出來了。我們班去的就是我們寝室的那兩個高個子，他們人高馬大的力氣也要大的多，一個班級七十多號人的飯還是有不少重量的。

每逢中午吃飯的時候大家的心情都是很激動地，最後一節課往往還有半節課就，沒人能夠聽得進去了，一個個的早就已經是聞着飯香想入非非了。而每當到了這個時候，老師講課的聲音總是會自主的提高幾十個分貝，不然他的課就講不走了。

“好了，今天就講到這裏，你們先回去吃飯吧”沒當到了最後十來分鐘的時候，老師都會無奈的說這麽一句話，然後看着我們興奮地跑出門去。

“快點兒，快點兒，過會兒人多就麻煩了。”梁桂林在前面一邊跑一邊朝我喊道，不過現在他倒是學尖了，都知道跑路的時候要注意前方了。

拿飯也是需要快速的，不然說不的自己的飯就被別人拿去了，這樣的事情并不是沒有發生的，而且發生的頻率還不低，特別是那些高年級的懶家夥更是特別喜歡做這樣的事情，有時候就連自己班上的去擡飯的同學或者去的早的同學也喜歡幹這樣的事情。

自己懶得蒸飯，去拿別人的飯吃，反正只要去得早，也不會有人知道是誰拿走的，就算吃了連飯盒都丢掉也沒什麽事情，反正也沒人能夠追查到，而那個不夠幸運的人則只能自認倒黴了。

我們兩個的速度還是很快的，從教學樓到宿舍旁的鍋爐房沒有用到三分鐘的時間我們就到了。我們趕到時那兩個高個子正擡着飯從鍋爐房出來，還有宿管老師在一旁監視着。飯盒是用鐵框子裝着的，幾十個飯盒都裝在裏面，各種顏色的各種材質的，上面還貼着各自的名字标簽。

我的飯盒剛開始是一個鐵的，上面貼了我的名字，所以要找到并不難，梁桂林的也是如此，所以我們很快就将自己的飯盒找到了，然後就在宿舍樓下的小賣店買了兩包五毛錢的榨菜然後就拿着飯盒回宿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