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宋琰去診室重新包紮了傷口, 虞晚跟趙辭聊了一會才知道,昨天夜裏宋琰是去打人了。

他跟星真老板和趙逢沒什麽仇,他們也不敢得罪他。

只能是為了她。

趙辭的胳膊有點骨折, 拍了片子沒什麽事, 養幾天就好了,就是宋琰太不要命,看見趙逢拿出刀了還往上沖。

趙辭有點生氣:“他也不看看,趙逢的爛命值幾個錢, 他的命又值多少錢, 不值當的。”

“好在琰哥夠猛,把趙逢手上的刀踢飛了, ”趙辭揉了揉胳膊, “太狠了, 要不是我拉着,趙逢的命怕是要交代了。”

“那倆坑貨現在還躺在醫院, 殘不殘不知道,反正沒死。”

虞晚還是有點擔心:“他們會不會鬧起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真鬧起來,對宋家的形象不好。

趙辭:“沒事,琰哥已經賠過錢了”

虞晚試探着問了一句:“賠了多少?”

怎麽說宋琰都是為了她才去跟人打架的,昨天晚上他原本可以回家洗個熱水澡,舒舒服服地睡覺。

人打就打了,星真老板和趙逢這兩年欺負她把她欺負慘了,她礙着合約,又賠不起違約金, 只能忍氣吞聲。

趙逢叫人偷偷把她的裙子剪壞故意讓她走光,博眼球吸流量。各種跟女明星撕逼, 蹭男明星熱度,被人家的粉絲罵到公司樓下,扔雞蛋扔石頭。

她只能在幻想中把老板和趙逢狠揍一頓,揍到七竅流血爬不起來。

宋琰替她出手了。

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對她這麽好過,回頭她要好好謝謝他。

趙辭伸出一根手指在虞晚眼前晃了晃:“猜猜看我琰哥賠了他們多少醫藥費。”

虞晚說了個數字:“一百萬?”真賠了錢應該也是她來賠。

趙辭又晃了下手指:“No,再猜。”

虞晚:“一千萬?”

宋琰那人,給趙逢那種人那麽多錢。

挨一頓揍一千萬,怎麽辦,她也有點想讓宋琰揍她一頓。

趙辭無語地看了虞晚一眼:“你也太小看我琰哥了,他是那種人嗎。”

虞晚吓得差點心髒驟停:“一個億?他是不是把人打成植物人了,還是直接給人打死了。”

趙辭勾唇笑了一下:“想哪去了,一百塊。”

趙辭回想起宋琰當時的樣子,從口袋裏掏出來錢包,手指抽出一張紙鈔往趙逢臉上一拍,脖頸被刀劃了一下還在滴血,活像從地獄裏爬出來的厲鬼,聲音透着森然寒氣:“老子的女人也敢動。”

得虧他不是一個女人,不然他就動心了,大佬太man了。

虞晚:“……”她要是趙逢她得被宋琰給氣死,給一百塊都不如不給,很明顯是在侮辱人。

趙辭身心舒适地笑了起來:“這操作夠騷。”

虞晚還是有點擔心:“老板和趙逢挨了揍沒拿到賠償金就算了,最後還被侮辱了一頓,怕會狗急跳牆。”

趙辭一點都不擔心:“沒事,這些你不用管,琰哥會搞定。”

“趙逢要是識趣,拿着那一百塊錢趕緊麻溜地跑走,再敢找事就是找死。”

虞晚想了好一會:“我是不是該請大佬吃個飯什麽的,畢竟要不是因為我,他也不會跟人打架,還受了傷。”

趙辭:“你要是真心想感謝他,勸你別這樣,太客氣了,別說他了,連我都不喜歡。”

虞晚微微擰了下眉:“宋大少爺的命多金貴啊,脖子上被人劃了那麽一刀,我要是一聲不吭,不合适吧。”

趙辭:“那你覺得你的一頓飯能跟他挨的那一刀扯平嗎。”

虞晚想也沒想:“當然不能。”

趙辭:“當年要不是你,他現在哪有命跟人打架。心安理得地接受他對你的好,就當他在報恩。”

虞晚不是很确定地問道:“他對我應該沒有那種意思吧。”

跟宋琰在一起久了,趙辭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也是一流:“想哪去了,你們就是單純的朋友關系。”

被趙辭一通分析,虞晚心裏好受了很多,只要宋琰對她不是男女之情,一切就都好辦,就當多個朋友,多個兄弟。

虞晚:“宋琰也會為你打架嗎?”

趙辭:“當然!”

當然不會!

虞晚:“回頭我給他買點鴨脖,再親手給他炖點雞湯補補。”

趙辭:“為什麽是鴨脖?”

虞晚:“吃哪補哪,他不是脖子受傷了嗎。”

趙辭:“道理我都懂,我的意思是,為什麽是鴨脖,鴨子的鴨。”

虞晚:“因為鴨脖在各種脖子裏是最好吃的,口味也多,五香的、醬香的、香辣的、鹹酥的,應有盡有。”

趙辭想了想,他一時竟無法反駁,還有點想吃鴨脖。

單寧遠從樓上下來,虞晚和單寧遠說話,趙辭去找宋琰了。

四樓外科,宋琰坐在候診椅上,看見趙辭:“聊得怎麽樣。”

趙辭挨着宋琰坐下來:“按照原計劃,我已經給她洗過腦了,說你們是朋友。”

昨天晚上打完架,戀愛經驗十分豐富的趙辭給戀愛經驗為零的宋琰出了個主意,讓他不要急,太急會把人吓跑,要日久生情。

趙辭當時看着宋琰一脖子血,眼裏戾氣未散,像一只随時都能失去控制的野獸。

他不放心地仔細地把這個日久生情的日字解釋和強調了一遍,是日子的日子,不是別的什麽日。

趙辭轉頭看了看宋琰的脖子,血止住了,繃帶髒了,一會換掉就可以了:“記得我以前問過你一個問題嗎?”

宋琰:“說。”

趙辭:“我問你,如果找到你的白月光了,發現她長得特別醜,或者已經結婚了,你會怎麽辦?”

宋琰靠在椅背上,看着頭頂雪白的天花板:“沒想過她會結婚。”他一直以為她也喜歡他,不相信她會跟別的男人結婚,也不敢想。

宋琰擡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至于她長得怎麽樣……”

他當時不是一直處在昏迷狀态,半夜也是迷迷糊糊睜開過眼的。

她礙于黃如蘭在家,不敢開房間裏的燈,外頭的路燈照進來一點亮,不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我看見她的臉了,就是有點模糊,沒看清,能看出來是個少女,很美麗的少女。”

事實證明,他沒看錯。

趙辭還想說什麽,聽見宋琰低聲開口:“就算,她真的長得很醜,我也會喜歡她。我喜歡她,跟她長得美或者醜,沒有必然的聯系。”

那是他人生中最昏暗最艱難的時刻,最愛的母親去世,從小疼他愛他的姑姑為了宋家家産派人暗殺他。

沉入河底無力掙紮的時候他甚至想過,就這樣随母親去了也挺好的。

她救了他,用單薄的身軀把他從冰冷的河水中拖上來,從那以後,他的命就是她的了。

她鑽進他的被窩,用自己的體溫溫暖他。從那以後,他的心就是她的了。

他的這份愛本就滋生自黑暗,她是點亮他生命的那道光,跟她的身份和長相沒有任何關系。

她要是醜的,他不介意,她要是壞的,他就引她走正道,她要是窮的,他就給她錢。她要是不愛他,他就讓她愛上他。

他有能力做到這一切。

他只要知道那是她,他就能拼勁全力去護她愛她。

趙辭抱着宋琰的肩膀,不厚道地拆臺:“那人虞美人在你眼前晃了那麽久,你怎麽就沒認出來,還是人家先想起來的。”

宋琰的臉色沉了沉:“你就當我是個瞎子,暫時性失明,現在痊愈了。”

趙辭笑了笑起身:“一會虞美人該來來,我先走了,不打擾你們。”

虞晚打了個電話給宋琰,聲音不自覺地放軟,聽起來溫溫柔柔的:“你在哪呢?”

聽起來像是在撒嬌,宋琰抓了下自己的耳朵,身體先酥了一半,聲音有點低啞:“馬上進去重新包紮。”

很快,虞晚來到了四樓外科,看着宋琰脖子邊上被血染紅的繃帶,看着就很疼,她微微仰着頭,低聲道:“謝謝你。”

宋琰偏了下頭:“打個二對二的架都能挂彩,還不夠丢人的。”話雖然這麽說,微微勾起的唇角還是出賣他。

能被她依賴和依靠,他的心情很好。

他用餘光看着她,看見她的臉漸漸跟記憶中少女的臉重合。

宋琰:“怎麽不回家休息?”

虞晚往前走了半步,踮起腳尖湊近看了看宋琰的脖子:“疼嗎?”

女人靠得極近,身上帶着天然的體香,說話的時候氣息噴灑在他耳側,宋琰:“疼~~~”

虞晚忍不住怨他,想罵人:“知道疼,看見人手上拿着刀還不趕緊跑。”

他是為了她才跟人打的架,她又不能說太重的話。

看着眼前女人微微撅起的嘴唇,埋怨聲聽着像嬌嗔,宋琰第一次知道,被女人罵也能這麽爽。

他喜歡她關心他,喜歡她罵他。

虞晚陪宋琰走進診室,醫生把舊的繃帶拆掉,清潔傷口,換藥。

傷口足有五六公分長,縫過針,血從傷口滲了出來,光看着就疼。

上藥的時候宋琰疼得直皺眉,不斷往後躲,虞晚怕宋琰動來動去影響醫生換藥,往前走了走,讓宋琰把頭埋在她身上:“別亂動,咬牙忍一忍。”

醫生換好藥,盯着這位病人的臉看了看:“你剛才是不是也在這個包紮的。”

他怎麽記得給他縫針的時候,再疼都不吭一聲。

怎麽這會兒突然就這麽疼了。

兩人從醫院出來,到旁邊的小公園裏坐了一會。

虞晚不是轉頭看宋琰的脖子,讓他別亂轉頭:“趙逢的事謝謝你,下次別這樣了,不值當的。”

宋琰沒有多說什麽,要真有下次,他還會這樣,沒準能比這次還狠。

兩人坐在樹下的長椅上,虞晚先開了口:“你說咱倆扯不平那就不扯了。”

宋琰點了下頭,彎腰摘了腳邊的一根草在手上把玩着,低聲道:“你說,我聽着。”

虞晚:“以後你有什麽需要幫忙的,我也會幫你。”

“比如跟虞家的婚事,你要是不喜歡,我可以幫你跟宋家人說,就說是我不願意的,你爺爺就不會打你了。”

宋琰把草葉子叼在唇邊,轉頭看着身側的女人:“不行,我爺爺身體不好,經不起折騰了。”

男人的聲音帶着毋容置疑:“那份情人契約繼續生效,你需要像原來一樣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想到自己曾經偷偷親過宋琰一口,虞晚到底是心虛,他又幫了她那麽多。

她想都沒想,點了下頭:“行,我會繼續幫你應付家長,直到你找到自己喜歡的人。”

宋琰垂眸嗯了聲,沒有多說什麽。

“你想把虞蓁蓁趕出虞家嗎?”

虞晚:“虞振國拿她當眼珠子疼,哪是那麽容易就趕走的。”

宋琰:“你就說想還是不想,其他的交給我處理。”

虞晚:“我只想她別在再出現在我面前。”虞家那個家本來也不是她的家了。

宋琰靠在椅背上,轉頭看着身側的女人:“我知道了。”

陽光穿過樹葉,在地上投射出一點點燦爛的光斑,像星辰又像螢火蟲。虞晚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像這一刻這麽放松過了。

跟星真解約了,黃如蘭也沒再騷擾過她。

她的聲音又輕又柔:“謝謝你。”

--

從醫院回到家,虞晚洗好澡躺在沙發上休息了一會,打開淘寶定了一大包鴨脖寄去了玉豐傳媒。

考慮到宋總的考究和挑剔,她特地選的最貴最好的,口味也選的清淡一些的。

買好鴨脖,虞晚随手刷了刷微博,看看昨天晚上宋琰發了那條澄清微博後的風向。

首先是宋琰那條微博下面,熱評依舊被一堆女友粉太太粉占據,看起來風平浪靜。

去古鎮旅游請個導游什麽的再正常不過了,就算是這位游客一大早從小導游房間的窗戶爬出來,只要這位旅客發話了,不正常也得正常。

有錢有勢還有顏,真是太可怕了。

【老公終于發博了,嘤嘤嘤。】

【已經澄清了,說了是導游,吃瓜的都散了吧。】

【沒看見那位奶奶已經進了警察局了嗎,雖然不喜歡虞晚,但這事警察插手了,相信警察叔叔。】

……

虞晚看了看熱搜,關于她的那幾條熱搜早就不見了,撤得一幹二淨,連搜索框都搜不到。

新的熱搜是黃如蘭被帶進警察局的照片。

除了宋琰她想不出還有第二個人有這麽大的能力了。

宋琰的澄清公告發出來之後,虞晚的私信和微博評論變得幹淨了起來,就連營銷號下面的評論都幹淨很多。

虞晚打開自己的微博,收到不少私信,又打開了自己的超話和粉絲群看了看。

今天群裏格外熱鬧。

除了安慰她和吹她彩虹屁的人,群裏進來了一位新粉絲。

平常的小粉絲沒人會注意,這位似乎有點來頭,這個人發了一張她昨天晚上落水被救上來的照片。

照片是宋琰把她從泳池裏抱出來,她躺在草坪上,他跪在她身側,彎腰親她。

正确的說法是,他在給她做人工呼吸。

這位旁觀者的拍攝手法過于刁鑽,背景用了虛化,燈光看起來又柔又遠,整個氛圍就被塑造得很浪漫。

女人穿着吊帶長裙躺在地上,身上的衣服濕透了,将身材勾勒得十分性感,頭發也是濕的,散落在一旁。

男人跪在女人身側,彎下腰含着女人的嘴唇,一只手擡着女人的下巴。

要不是他的另一只手捏着她的鼻翼,這張圖看起來就是一對熱戀的情侶在接吻,還玩的濕shen誘惑。

宴會現場的服務員都是簽過保密協議的,不敢把這種照片拍出來亂發,這位發照片的粉絲很有可能是宴會現場的一位賓客。

這位新粉的ID叫“漁舟唱晚”,爆了圖出來,受到大家的一致關注,問了他很多問題。

他一一作了回答。

【漁舟唱晚:是在晚宴現場,見到晚妹了,本人很漂亮,比我想象中的更漂亮。我算是半個圈內人吧。】

【漁舟唱晚:照片是在做人工呼吸,大家不要誤會成他們在接吻。】

【漁舟唱晚:晚妹和宋總嗎,看起來關系挺不錯的,應該只是朋友吧,大家不要多想。】

【漁舟唱晚:照片,最好別外傳吧,這個氛圍就很容易被人誤會啊。】

【漁舟唱晚:不說了,開會去了,下次有料再來爆。】

【xxxx:別走啊,再分享點消息啊。】

【xxxxxx:還有別的照片嗎,我要看晚妹單獨的一個人的照片,不要她跟別的臭男人在一起的照片。】

【xxxx:就是就是,晚妹獨美。】

【xxxxxxxx:漁舟唱晚,你還在嗎,怎麽不說話了,有料就快放啊。】

【xxx:看來不在了,真去開會了,大忙人。】

……

虞晚看着手機屏幕,心說,這位“漁舟唱晚”明明知道那張照片很容易被人誤會還用浪漫主義手法去拍。

拍了就算了,還放出來。

放出來就算了還讓大家不要多想。

這不明擺着就是要讓大家多想嗎。

這人看起來很擅長玩心理戰術,很會誘導和誤導人,不是個簡單的角色。

虞晚點開這位的微博主頁,發現這是個新號,頭像和封面都是她的照片。

這人能拍到她和宋琰在晚宴現場的照片,肯定不簡單,于是切換小號關注了這個人。

虞晚的大號之前都是星真的人在打理,她自己發微博的時候都在這個小號上。

在小號上浪了一會,虞晚又切換到大號,看看有沒有什麽經濟公司聯系她。

她最近處在風口浪尖上,一般的公司還真不敢簽,不是像星真那種喜歡捧明星走黑紅路線的就是一些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

虞晚把這幾個小公司記了下來,準備回頭查查,看哪家資源相對好點就簽哪家。

反正玉豐那邊她是不指望了,宋琰在晚宴上都說了,不會再和她合作,現在即使誤會被解除,她身上的污名也不可能洗清到事件發生之前。

虞晚下了微博打開微信,找了相熟的專業人士,把這家公司的信息發了過去。

大學班級群裏今天也是格外熱鬧,不斷跳出來的消息欄上顯示的都是邢麗娜和她的那幫塑料姐妹團。

虞晚打開群看了一眼,玉豐居然要簽邢麗娜,還有何宇。

不是要簽,是已經簽了,就今天上午的事。

宋琰這是腦子被門夾了嗎。

這不可能是他手底下的人幹的,何宇之前已經被他pass掉了,除非宋琰本人點頭,其他人不敢亂來。

仔細想想其實也能理解。

邢麗娜的外形和氣質都不錯,當然,比她還是差了很多,不然她也不會被邢麗娜嫉妒成那樣了。

何宇不用說了,本來就能被玉豐看上,條件自然不差。

商人逐利,邢麗娜和何宇能給玉豐帶來利益,會被簽上也不算特別奇怪。

同學群裏不斷有新的消息跳出來,熱鬧非凡,虞晚沒打開看,不用想也知道她們會發些什麽,無非就是吹邢麗娜的彩虹屁,讓她請她們吃飯唱歌。

邢麗娜看虞晚沒動靜,生怕她不知道她和何宇簽約了玉豐,一連發了十幾條消息給虞晚。

【邢麗娜:就算你從中作梗又怎麽樣,不光何宇簽了玉豐,我也簽上了,到時候我跟何宇就不光是情侶了,還是同事。】

【邢麗娜:說不定玉豐就是看中了我跟何宇的感情,有意讓我們捆綁炒一對金童玉女呢。】

【邢麗娜:對了,宋總怎麽沒簽你啊,現在沒有經紀公司願意簽你吧,名聲那麽差,在娛樂圈的路也就走到頭了。】

【邢麗娜:直接跟你說了吧,趙逢手上那張照片是我傳出去的,宋總要是真喜歡你,怎麽會到現在都不管,還把我跟何宇簽進玉豐。】

【邢麗娜:他們那種有錢人,看你也就一時新鮮,睡過就扔。】

……

【虞美人:你誤會了,我跟宋琰沒睡過,我們是朋友。】

【虞美人:對了,告訴你一件事,今天早上我在六院看見何宇了,六樓婦科。】

然後虞晚的手機界面都安靜了,估計邢麗娜找何宇吵架去了。

讓他們狗咬狗,虞晚樂得清靜,從書架上拿了兩本表演書,站在鏡子前邊看邊學邊演。

“宋總,這是何宇和邢麗娜的簽約合同。”

玉豐傳媒總裁辦公室,宋琰接過手下人遞上來的兩份合約,粗粗掃了一眼,随手扔在辦公桌上。

眼裏泛着的冷意一直沒有散去:“雪藏,五年合約期內不給他們任何資源。”

這份合約是宋琰叫法務部的人專門給這兩人定做的,裏面處處是陷阱,坑得一批。

經理不太懂,把人簽進來不就是為了給資源讓他們給公司賺錢的嗎,他們賺得越多,公司得到的分成就越多。

更何況這兩人條件都不錯,捧一捧沒準能大紅,尤其是這個叫何宇的,各方面看起來都很有前途。

經理有點惋惜:“就這麽把人晾着是不是太浪費了。”

藝人的青春本來就短,昙花一現,別說五年了,五個月也耽誤不起。

五年之後他們就二十七八了,早錯過了藝人發展的黃金時期,除了一地殘花什麽也剩不下。

宋總這一招未免也太狠了點,這是直接把人往死路上逼。

經理無論如何也想不出,這兩個電影學院大三的學生是怎麽得罪這位閻王爺的。

辦公桌另一側,男人微微擡了下眸,神色冷硬:“照我說的做。”

“通知樓下安保,看見這兩個人來公司,直接打出去,半步也不許讓他們踏進來。”

宋琰是說一不二的性子,經理不敢再多問,照辦去了。

經理走後,法務部的負責人敲門進來,手上拿着一份新合約:“宋總,這是根據您的要求新拟定出來的,跟虞小姐的合約。”

法務負責人在公司是個老人,業內頂級人才,別人不敢質疑宋琰的決定,他還是有底氣問一句的:“這個分成比例,是不是不合适。”

這哪是不合适,這特麽完全是一份不平等條約,他從業多年從來就沒見過這樣的。

二比八的分成,公司二,藝人八。

宋琰一邊低頭看合約,手指在桌上輕輕敲着,看起來在認真思考負責人的建議:“二八分成,是不太合适,我也認為不好。”

負責人舒了口氣,心說您終于發現不好不合适了嗎。

然後他就聽見總裁大人說:“是不該把這兩成扣下來不給她。”

“這兩成從我的私人賬戶上劃出來補給她。”

負責人:“?!”

宋琰轉身從書架上拿下來一本磚頭厚的合約法律工具書,一邊看合同一邊翻書:“等我看過沒其他問題了,再通知虞小姐過來簽約。”

說完擡了下眸,不甚友善地看了這位負責人一眼。

法務部這幫老狐貍精得狠,最擅長在藝人的合同裏挖陷阱,他得幫她好好掌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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