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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終于明白了!

原來她不是腦子出了問題, 才會屢次變成另外一個人!

衛韻明豔的粉唇微微一揚,笑意不明顯,但僅那一瞬流露出來的嚣張狂放也落入了賀子初的眼裏。

旁人嚣張跋扈只會令人可惡。

但衛韻不一樣。

她的嚣張風華絕代。

“阿韻!”賀子初狂喜, 喚了一聲, 仿佛完全不介意少女眼中的憤恨。

不管她如何恨他, 只要她回來就好!

衛韻覺得, 她可能并不想讓賀子初得償所願, 少女眸光一閃, 眼神突然就變了, 去推賀子初,“你來做什麽?”

賀子初,“……”

褚辰不甘心,“阿韻!不要跟他走, 好麽?”

衛韻唇角一抽。

小褚辰如今這樣大了, 還與他舅舅因為同一女子對峙, 真是“出息”了。

可不知為何,看了一眼褚辰落寞失神的樣子, 衛韻心頭稍稍酸楚, 她猜測, 這大約是人之常情。

衛韻身上有褚辰的氣息,賀子初很不喜歡, 目光落在了她細嫩修長的脖頸上,那一朵紅梅着實刺目。

賀子初将衛韻打橫抱起,縱身一躍上了另一條船, 随即命人驅船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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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子!您還是回府吧!”褚辰身邊随從勸道。

賀子初這人其實又狠又毒,他之所以暫時放過褚辰,絕非是因為他心善,而且方才衆人也都看見了,賀子初對褚辰下手極狠,若再有下一次,保不成他會下殺手。

湖風蕭瑟,宛若一片片薄薄的刀片,刮的人臉生疼。

舅舅還是将她帶走了。

而且,舅舅似乎根本不介意她被自己擄走了一夜,甚至根本不過問,自己是否對她做了什麽。

難道舅舅當真心悅她?

如若舅舅只是将她當做替身,那麽褚辰以為他還有機會。

可舅舅若喜歡她,褚辰不知道自己拿什麽去跟舅舅搶。

“哈哈哈哈哈……”他的膝蓋緩緩跪下,最終重重落在了船艄,笑聲在湖面蕩開久久不散。

他褚辰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身為齊國公府的世子,自幼含着金湯匙出生,身份尊貴,卻是連自己的心上人都留不住。

而且……

他看得出來,阿韻心裏已經沒有他了。

**

長信侯府,廊下燈籠搖曳,溢出清淺孤冷的光線。

夜風甚涼,賀子初抱着衛韻踏入寝房。

青蓮等人不敢作聲,衛小娘子被擄走這樣久,難以想象主子會如何沖動。

門扇被合上,隔絕了外間涼意。

衛韻被放在床榻上,賀子初一直盯着她的臉看,讓她很是不自在。

屋內沒有旁人,衛韻含羞帶怯,低低道:“我還是回衛府比較妥當。”

賀子初看着她輕顫的睫羽,以為是自己的幻覺,可就在察覺到衛韻眼中一閃而逝的狡黠時,他低低一笑,“阿韻,我知道你的一切,你怎麽能騙得了我呢?你若覺得這樣有趣,那我就陪你玩,只要你高興就行。”

衛韻,“……”

少女明顯一怔,之後便是羞憤無助之色,“侯爺,我要回家了。”

賀子初對她從來都很有耐心。

然,十五年煎熬過後,他所有的耐心都已耗盡。

一輩子太短,他沒有幾個十五年可以消耗,抓起衛韻的小手,放在他唇邊輕輕蹭了蹭,“你本就是我的妻,是武安侯府的女主人,這裏就是你的家。”

賀子初感受着掌中嬌軟的小手,他太了解她,知道她從不服軟,也絕對不會接受她自己很孱弱的事實。

于是,男人低低一笑,像是故意惹怒她,想激發出她的真面目,“你看,你如今手無縛雞之力,再也沒法從我身邊離開了。”

衛韻,“……!!!”感覺到少女身子明顯一僵,賀子初盯着她愈發精彩的眉目,“阿韻,我真高興,你又回來了,這十五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等你歸來,過些時日,我就給你報仇,殺了狗皇帝。”

他聲線平緩。

仿佛造反并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就如吃頓飯那麽尋常。

這時,衛韻終于繃不住了。

她僞裝出來的乖巧和無措逐漸消失,賀子初一直盯着她看,其實她有很多面,以前也時常在他面前裝作乖巧可人的模樣。

她每一個樣子,他都喜歡到了極致。

“侯爺在說什麽?我怎的一句聽不懂?”衛韻心中有氣。

且不管她和賀子初曾經如何,單是賀子初找了別的女子當替身,她就無法原諒。

雖然她自己就是衛家小娘子,但衛韻一想到賀子初睡了“替身”,她廢了他的心思都有!

白月光是她,替身也是她,可即便如此,衛韻心裏仍舊膈應。

賀子初也不惱,她已經歸來,這對他而言,就是莫大的恩賜,不敢奢求太多。

“阿韻,這屋裏的一切都沒動過,還有這張你我成婚的千工床,你曾在上面……”

賀子初正笑着回顧從前美妙的日子,衛韻突然打斷了他的話,“你不要說了!”

男人低笑,“我擔心你記不起來,想幫你回應回憶。”

衛韻,“……”

她才不需要他幫忙回憶!

她記得清楚的很,賀子初就是一個表裏不一、人面獸心的禽獸!

賀子初的眸光突然變得深沉,他的身子傾了過來,衛韻太熟悉這樣的眼神了,“你要做什麽?”

他的阿韻,就像一只小刺猬。

以前是,現在也是。

可如論她如何渾身是刺,一被他撩撥,很快就會軟成一灣春水,每每到了那個時刻,賀子初總會忍不住無比瘋狂。

他輕笑,故意附耳,“你我本是夫妻,我說我想做什麽?阿韻,你欠了我十五年的,需得加倍還回來。”

衛韻,“……”不要臉!

這時,門外的青蓮很為難的敲響了門扇,道;“主子,衛大人與衛家公子來了。”

衛韻暗暗吐了口濁氣。

賀子初說的沒錯,她現在手無縛雞之力,別說是給全族報仇了,她自己都難保。

爹爹和阿兄來的正是時候!

她是楚韻,也是衛韻。

而如今的她,想起了上輩子的一切。

可饒是如此,衛家父子也同樣是她的至親。

衛韻唇角一勾,“真是不巧,爹爹和阿兄來了。”

賀子初情到深處,自然想着與心上人耳鬓厮磨,也只有這樣,他才覺得,與她更親近。

剛剛動.情的男人,一時間無法消退。

在別人眼中,賀子初冷硬無情,禁.欲.淡薄,可他在衛韻面前,從來都不是柳下惠。

賀子初面色一沉,權衡了一二,最終才決定暫時放過她。

“阿韻,我得空就去見你。”賀子初已經迫不及待要再次娶她回來。

若非顧及她的聲譽,他必然直接将人扣下。

衛韻內心叫嚣。

他得空去見她?!

又“強.迫”她行那事?!

忍!

她要忍住!

誰先忍不住,誰就輸了。

**

衛廣軒與衛璟父子二人在堂屋焦急的等待着。

這個賀子初太不是東西了!

既然阿韻被他找回來了,理應将人送回為衛府,直接将阿韻安頓在侯府是甚麽意思?!

賀子初與衛韻過來時,父子兩人立刻打量了衛韻,見她面若桃花,發髻微亂,脖頸上還有暧昧的紅痕,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衛韻抓住機會,擰着帕子,委屈巴巴的喚了一聲,“爹爹,阿兄——”光是聽着聲音,便知衛韻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賀子初看出衛韻的目的,他不怒反笑,倒是一點不介意,讓衛家父子知道他和衛韻之間已經走到哪一步了,“岳丈,大哥,以防阿韻很快會有我的孩子,婚事還是趁早吧,年底倒是有數年難見的好日子,大婚之事,我已命人着手準備。”

時隔十五年,失而複得,賀子初總擔心夜長夢多。

按着他的心意,幹脆今晚就拜堂成親、送入洞房。

衛廣軒噎住,“……!!”誰是你岳丈?!

衛璟實在是打不過賀子初,不然一定會當場動手,但一聽到賀子初喊他大哥,他那微妙的虛榮心又冒了上來。

不知為何,有點期待賀子初日後天天喊他大哥,這将來,有一個戰神武安侯當小舅子,他在朝中也能嚣張一點了。

**

回到衛府,衛韻屏退了身邊婢女,獨自一人思量接下來該走的路。

她的仇關系天下,絕非她一人就能夠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況且,那晚賀子初究竟對她做了什麽,她臨死之前也未能明白。

元帝、昌平長公主、褚夫人……我又歸來了!

**

齊國公府,褚夫人在堂屋來回踱步。

下人前來禀報,“夫人,世子爺今晚宿在了青.樓,這事被長公主知曉,長公主命人過來傳話,讓夫人您盯着點世子。”

褚夫人聞言,太陽穴猛然一跳。

她太懷念當初那個陽剛爽朗的兒子了!

隐約之中,她覺得自己錯了。

可事到如今,即便路走錯,也只能硬着頭皮繼續走下去,“哼!長公主簡直欺人太甚,即便我兒逛青.樓又如何?!郡主還沒入我褚家大門,長公主未免管的太寬了!”

雖是對長公主不滿,褚夫人也不敢得罪了她,吩咐了下人,“去把世子帶回來,就是擡,也要給我擡回來!”

**

次日,衛韻一大早就提出要出門。

衛廣軒與衛璟是萬般不放心,而且衛韻前夜才被人擄走,昨夜剛剛回家,怎的今個兒一大早就跟沒事人一樣。

心大的很啊。

衛璟道:“阿韻,若無要事,就不要出門了。”

他總覺得衛韻有哪裏不一樣了,但到底哪裏不一樣,他又說不上來。

衛韻淡淡一笑,“阿兄,既然大婚在即,我總得出門置辦些首飾衣裳。”

衛家父子皆僵住。

他二人皆以為,衛韻是被逼,才勉強跟了賀子初。

衛璟不确定的問,“阿韻,你真的已經想好了要嫁給武安侯?”

衛韻點頭。

除了賀子初之外,她暫時想不出還有誰能與朝廷抗衡,甚至殺了元帝!

**

衛韻出了府門。

這次,賀子初的人已經在門外守了已久,見衛韻出來,便一路尾随。

眼下的衛韻雖然不如上輩子,但很快就察覺自己被跟蹤了。

不用猜,她也基本能篤定是誰的人。

衛韻來到集市,幾乎很橫掃了京城最有名的首飾鋪子,“這些,還有那邊的,統統給我包起來,賬就記在武安侯府名下。”

暗處的青蓮,“……”幸好主子有錢,衛小娘子這是突然開竅了?此前不是不愛首飾麽?

不出半日,衛韻在集市大肆購置首飾與衣裳的消息就傳遍了京城。

等着看笑話的人都閉了嘴,要知道,僅僅半日,衛韻就花銷了數十萬兩,賬單皆記在了賀子初名下,便是那些自诩清高的貴女也開始眼饞了。

衛韻高調了半日,長公主府那邊自然得知了消息。

就在衛韻去茶樓吃完點心,準備打道回府時,長公主府的馬車赫然醒目的停在了長街一側。

秋蟬只知長公主不是好惹的,并不知衛韻今日這一出就是為了刺激長公主,引她主動出面。

“娘子,長公主來了,咱們快些回府吧。”

衛韻放下手中瓷盞,漂亮的水眸溢出一抹晶亮的弧度,“等的便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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