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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正來不及阻止,他沒想到發小這麽沉不住氣, 對這支明顯不好招惹的隊伍也敢直接開口。
趕緊補救道:“各位, 我們是日蓮星方家的人, 在這裏遇見了困難, 若是各位肯捎帶我們一程, 等出去後方家定有重謝。”
亞瑟十分相信自己的運氣,路上碰見意外也有耐心停下來了解事情經過,萬一對此行有某種助益呢。事實證明, 他的選擇大多數上都是明智的。
“你們去鬼之城內部是為了什麽?”洛洛代替老大詢問道。
藍披風将視線轉向方家的兩人, 自嘲解釋:“我們是雇傭兵團邀軌, 接到任務護送這兩位到鬼之城。現在被困在這裏, 确實是準備不足, 實力也不夠。”
“我哥哥十幾年前為了尋找力量進入鬼之城,我想找他回來。”看樣子事情有戲, 方言連忙道出此行的目的。
“怎麽之前不找?現在貿然前去,不怕壞了你哥的事嗎?”洛洛好奇, 四顧環望一圈, 黃沙漫漫看不見一個活物,真不知道這個人的哥哥找這麽個破地方來尋找什麽力量。
“哥哥以前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傳信家族報平安, 但距離上次已經有三年沒有音信了, 我有點擔心。”方言臉上的焦急不似作僞, 但這種焦急還帶了別的情緒。
“恐怕不是全部的原因吧,你在不忿什麽?”這個年輕人并不擅長隐藏自己的情緒,看起來還沒怎麽經歷過風浪。
方言沒想到自己的心思這麽輕易就被看穿了, 頗有些窘迫:“方家評選下一任繼承人的比賽會在五年後開始,我哥哥如果那個時候還沒有回來,就會被他的對手搶先。”
而這個‘對手’則是方言兄弟繼母的孩子,繼母對他們向來恨不得除之而後快,若她的孩子上位,他們兄弟倆連帶親生母親自然都不會有什麽好結果。
五年,又是五年?
亞瑟看了一眼阿澤,互相從對方發眼神中發現了對于這個時間點的疑惑。骸骨主人前世的死亡時間就在五年後,兩者間是否有什麽耐人尋味的聯系?
“跟上吧。”
方言、方正欣喜地對視一眼,收拾好散落在地上的行李,跟上這支實力強勁的隊伍。
他們本想給邀軌剩下的人結賬,終止這次任務。不想藍披風卻拒絕了拿錢走人,他從這件事中看到了機會,雇傭兵追尋的不正是一個富貴險中求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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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邀軌現在的實力絕不可能深入鬼之城的內部,千百年來也從來沒有人做到過,或者說做到的人并未大肆宣揚其內部是個什麽模樣。
藍披風對此并不是不好奇,現在遇到願意捎帶他們的強者,說不定是一個莫大的機會。
亞瑟既然答應了第一次,自然也懶得拒絕第二次。除了邀軌還有幾人并不願意再冒險,選擇結賬走人,其他的都跟随他們繼續前進。
鬼之城內不能使用機械類交通工具,他們本來的代步異獸被卷進沙塵暴中難以找回,于是現在只能選擇步行。
亞瑟為了遷就他們的速度,行程被拖慢了大段,不過尋找骸骨執念一事本來也不急,只要帶夠了生存物資,就當是在沙漠中旅行——雖然周圍全是黃沙,确實沒什麽好看的。
“大人,後面有老鼠跟着。”暗枭斜了一眼後面,邀軌和方家的幾人沒有發現,但他是從一開始就察覺到了。
“不必去管。”亞瑟自然也知道身後還拽着個尾巴,不過潛意識選擇留下這個人,說不定後面會有用。
沙漠中徒步旅行是一件艱難的事情,但當身邊有強大到無所不能的同伴時,一切的艱難都變成了動力。
“明明是擅長奔跑在草原上的豹類,在缺水的沙漠中待了這麽久卻一點事都沒有,依然皮光滑亮,比我們還精神,這該是b級異獸吧。”
方言有些羨豔的看着神采奕奕的绛雲豹,一周行程的共同相處下來,他發現這群人并沒有強者慣有的盛氣淩人高高在上,反而相當好說話,特別是娃娃臉的洛洛,十分有親和力。
于是現在膽子也放開了,什麽話都願意和對方講,并沒有發現自己其實早就連老底都被人家套得幹幹淨淨。
“是呀,那是我老大的頭號小弟,比我還先入門。”洛洛眯眼歪頭看着這個實在單蠢的小少爺。
旁邊的方正大概察覺到了什麽,但最終還是沒有出聲提醒。其實以發小那種直接的性格,反而更容易博得強者的好感。
“零大人是控獸師麽?聽母親說我哥哥以前也有一只異獸,一直護在懷裏寶貝的不得了,後面正是因為這只異獸被人害死了,所以他才下決心要追求強者的道路。”提起往事,方言還有些唏噓。
“哎,那是怎樣的異獸啊?”洛洛跟着老大,算是見識了各種稀奇古怪的異獸。別的不說,只阿和那樣的就夠奇葩了,這還是他親手跟老大去逮回來的。
現在看到阿和神氣的在星耀衆人面前趾高氣揚,就想到當初他被自己關在箱子裏一路摔打的狼狽模樣,還真是今時不同往日了。
方言有點兒納悶洛洛怎麽莫名其妙笑了起來,不過還是認真回答他的問題“其實我沒有見過,不過聽母親說那是一只漂亮的鳥兒,非常聰明有靈性,絲毫看不出低級異獸的那種木愣呆笨。”
一陣喧嚣的黃沙卷來,暗枭本打算催動能力掃清道路,不想比起之前的游刃有餘,現在發起力來卻好像背負了萬千重擔,消耗大效果卻不怎麽樣。
亞瑟撐起能量壁壘護住這一行人,說實話這沙漠環境對他還真不怎麽友好,周圍罕有生命體的出現,全是死氣沉沉的黃沙,他的潛力被打了一個折扣。
不過只要計算好風的方向和強度,有選擇性的借力使力,還是能保得這一行人平安。
風沙大概蔓延了有半個小時,将周圍的地形地貌全數破壞又重塑,最後展現在衆人眼前的,是一座古老荒涼的城池。
“原來……真的有鬼之城……”
在茫茫沙漠中走了近半個月,終于見到了不一樣的風景,衆人皆有些興奮,連忙朝着城門的方向跑去。雖然無法确定這是不是他們要找的目的地,但總歸比繼續看毫無變化的沙子強。
不過走進了便發現,不僅城門緊緊的閉合着,周圍的城牆也一絲縫隙都沒有留,暗枭嘗試了無論是用蠻力還是植物具象,都無法開辟出進入的通道。
“诶,這上面有字!”藍披風指了指被刻在門上、極其容易被忽略的一行字——與其說是字,不如說是一種特殊的符號,并非聯邦的幾種通用語。
方言想起這似乎是日蓮星的某種古文字,他在歷史課上見到過,回憶半晌才終于翻譯出幾個零碎的詞:“獻祭,同伴的骨與肉,跪下,祈福。”
随着一個個詞被翻譯出來,邀軌與方家的衆人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如果按照這個文字順序,極有可能是需要抵上一人的性命,才能打開這扇門。
“說不定……還有其他的辦法……”方正吞吞吐吐的說着連自己都不信的話,對小夥伴的智商感到絕望,就算是這個意思也不要直愣愣的說出來啊!
那個暗枭有多厲害他們不是不知道,但即使連這樣的人物都無法破壞這城池半分,想進去便只有用被刻在門上的方法。
而他們,沒有誰願意主動犧牲換給連同伴都稱不上的同行人一張門票。
“去把後面那只老鼠抓來。”亞瑟揮了揮手,衆人皆不解其意,暗枭卻在他話音落下的同時身形消失。
不一會人又回來,但手上多提了一個‘東西’——正是在隊伍後面尾随了半個月的紅胡子。
“是你!”方言驚訝過後就是氣憤,這人人品的惡劣程度他們已經見識過了,居然還鬼鬼祟祟跟在後面這麽久,肯定沒打什麽好主意。
其他人比方言想的更多,松了口氣。現成的祭品來了,總算不用他們擔心自己那麽倒黴被選中。
紅胡子本來還洋洋得意自己跟了一路沒有被發現,可以安心當捕蟬的螳螂,不料獵人和獵物的角色一朝颠倒,斃命時仍想不通自己怎麽露的馬腳。
“這個跪下和祈福該怎麽解釋呀?難道真對着這扇破門下跪?”洛洛厭惡的将紅胡子還在流血的屍體朝門踢去,也不存在什麽尊不尊重,這種明顯對他們抱有惡意的人不需要寬容對待。
“閃遠點。”亞瑟示意衆人散開,留出屍體正前方一人的空隙,随後讓绛雲豹吐出一道風刃落在空隙地面——那裏本該跪着一個人作祈福狀。
風刃落地時城門也猛地打開,還來不及高興,門後便射來一道蘊含着能量的羽箭,看那勢頭,如果真的有人跪在原地,将直接被射穿頭顱。
“原來是一個陷阱。”衆人皆有些後怕,這一環扣一環的,如果想要進入城池,便只能選擇放棄同伴。城門吸收了足夠的血液,與感應到一人跪地的重量,便會打開。
然而等待祈求的,卻是一個陷阱,一個對背叛同伴之人的懲罰。
如果沒有絕對清晰的頭腦,在他們解讀出刻在門上的文字時,就已經落入了圈套。
亞瑟從風沙散去後就一直有一種被監視的感覺,試着擴散精神力搜尋卻被擋在城牆外。這座城的某個角落,一定有一個不亞于他的強者在暗中注視着一切。
城門打開,衆人繞過紅胡子的屍體進入城內。門後只有一條路通向更裏面,所以不存在迷路的可能,但依然沒人敢掉以輕心,每走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的。
寬闊的道路兩邊是高大平緩的城牆,上面刻有栩栩如生的壁畫。
“這是……流傳在這一帶,有關鬼之城的傳說,居然是真的!”藍披風定睛觀察了幾幅壁畫,發現上面的事跡有些熟悉。
洛洛之前搜集過資料,也包括那些事是而非的傳說,遂開口解釋道:“相傳這裏曾經并非寸草不生的沙漠,而是供養了無數生命的綠原。生活在這裏的子民甚至不需要勞作不需要辛苦,只通過祈福便可以得來豐收與歡愉……”
随着子民一代代繁衍生息,自然的反饋越來越薄弱。直到最後無論他們如何祈福,也得不到一丁點兒回報。
愚昧的人們意識不到這一切是因為自然力接受不了他們索取無度而逐漸枯竭,只一味認為祈福的力度不夠,神不滿意了,所以才得不到豐收。
最後他們選中當時新一輩中一個父親早亡、由母親獨自撫養長大的孩子作為祭品,孤兒寡母沒有任何話語權,只能悲憤默認降諸在他們身上的災難。
執行火祭時,衆目睽睽下那孩子在火焰中變成了一只羽翅遮天的巨鳥,渾身浴火的升向天空。從未見識過如此景象的人們以為是神跡降臨,紛紛跪下。
然而當巨鳥升天消失在人們視線後,天空開始落下火球,無差別的對地面的一切破壞殆盡。
“後面樂土消失,剩下的就只有我們眼前的這片沙漠——鬼之城了。”洛洛說完這個故事還有些唏噓,特別對照壁畫還将當時人們臉上的絕望全部清晰地呈現出來。
“我一直以為這只是一個寓言故事,教導我們要辛勤勞作,以及汲取知識。”邀軌一直游走在這一帶,基本上周圍的人都聽過這個傳說,甚至還有人研究過那由人變成的巨鳥,會是什麽品種的異獸。
如今看到壁畫,仿佛多年的謎底将要被揭開。衆人走到最後一截城牆面前,再次被擋住了去路。
作者有話要說: 補全(ノ°ο°)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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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