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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育老師說這節課在教室裏自由活動。”方朝陽說完把借來的各種棋放在了講臺，“想下棋的自己來拿。”

随後陸續有同學上講臺拿了棋。

“我們一起下飛行棋吧，剛好四個人。”李軍前座的女生轉過頭邀請安遠和李軍。

“好啊。”李軍有點受寵若驚。

“我跟你們一塊。”由于陸恒被陳然叫去和女生下棋了，方朝陽一時找不到伴，只好和李軍、安遠一塊玩。

安遠其實對玩飛行棋并不是很感興趣 ，于是他玩了一局後便把位置讓給了在一旁幹看的方朝陽，他自己則拿了一本青年雜志坐到了陸恒的位置。

陸恒的桌子很幹淨，教科書和作業本堆在桌子一邊，桌子正中間放了英語作業本。此時桌子的主人正在和女生下着飛行棋……幾人說說笑笑，氣氛十分融洽。安遠看了幾眼陸恒，随後将目光重新放回了青年雜志上。

大概過了十分鐘後，安遠手中的雜志忽然被人抽走了。安遠轉頭，陸恒正站在他椅子後面。

“無聊。”安遠白了一眼陸恒，從對方手中奪回了雜志。

“你會下象棋嗎？”陸恒笑着坐到了方朝陽的位置上。

“會。”

安遠說完後，陸恒起身從講臺上拿了別人剛放回去的象棋。

“我們下一局？”陸恒詢問安遠。

“行啊，輸了你叫我一聲哥。”安遠加了一個賭注。這樣玩起來才有意思。

“來吧。誰輸誰贏還不一定。”陸恒說完拿出棋子開始擺了起來。

由于此局比賽事關榮譽，兩人下得可謂異常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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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恒，你的馬要沒了。”方朝陽自以為看出了端倪，于是忍不住提醒陸恒。

“不會。他側面有個軍在。”李軍解說道。

不知何時，李軍和方朝陽也進行了圍觀。

“觀棋不語真君子。”安遠通告圍觀的兩人。旁邊有人指指點點總是為影響下棋的人。

“啧，學霸也怕輸啊。”方朝陽笑着揶揄安遠，“這越怕輸越容易輸啊。”

最後真被方朝陽說中了，安遠一步之差輸了陸恒。

“叫哥。”陸恒好整以暇地望着安遠。

“你又沒說我輸了得叫你哥。”安遠耍賴道。要他叫陸恒哥，他叫不出口。

“你怎麽能耍賴。”陸恒好笑地望着安遠。安遠則一臉我就耍賴你想怎麽樣的表情。

對于安遠耍賴一事，方朝陽沒事就愛揶揄對方幾句。

“安學霸，你陸哥哥今天要遲到了啊。”方朝陽轉頭看了一眼教室後面的鐘說道。

“還有一分鐘。”安遠拿出了語文書。還有一分鐘早自習的鈴聲才響。

叮鈴鈴——伴随着鈴聲，陸恒帶着一陣寒氣跑進了教室。幾分鐘後又有兩同學進了教室。

“差點遲到了。”陸恒解了脖子上的圍巾，氣喘籲籲地坐到了自己座位上。

“早自習語文。”安遠提醒道。滅絕的早自習敢怠慢，分分鐘讓你去面壁思過。

“今天遲到的同學自覺到我辦公室去。”安遠剛說完沒多久，滅絕就走進了教室，“其他同學認真背書，第二節語文課我們默寫逍遙游。”

“又要默寫。”

“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別班只背一部分，就我們班要背全部。”

滅絕走後，教室裏怨聲載道。不過大家抱怨歸抱怨，背依舊在背。其實大部分人心裏還是清楚，如果不是滅絕的高要求，他們的語文不可能是理科班第一。

“你們有吃的嗎？”在紛亂的背書聲中，陸恒問向周圍幾人。今天他起得晚了，早飯沒來得及吃。

陸恒說完後，李軍搖了搖頭，方朝陽則拿出了一瓶純牛奶：“三鹿奶粉要不要？”

“我可不想變大頭娃娃。”陸恒笑着婉拒道。空腹喝牛奶在他潛意識裏是不好的習慣。

“安遠，你有吃的嗎？”陸恒轉而問向安遠。

“糖，你要嗎？”安遠從抽屜裏拿出了兩顆阿爾卑斯奶糖。

“也行。”陸恒伸手接過。離下自習還有半小時，他得先吃點。

“艾，馬上要元旦了，你兩有啥才藝要展示嗎？”一旦有人聊天，方朝陽總是忍不住要多聊上幾句。

“沒才藝，不展示。”安遠簡短地回道。

“機會留給學弟學妹。”陸恒接着回道。

就在方朝陽想繼續說話時，李軍重咳了幾聲。

“那個，班主任來了。”李軍看着書小聲提醒道。此時滅絕正幽幽地站在教室走廊的窗戶邊。

其餘三人一聽滅絕來了，立馬拿起了書。

“北冥有魚，其名為鲲。鲲之大，不知其幾千裏也。……”

滅絕一來，教室裏背書的聲大了不止一半。

……

第二節語文課，9班的同學還沒上課就開始了默寫。默寫完後滅絕提了一下關于元旦彙演的事情。

“今年的元旦表演，學校給了我們高二年級6個名額。班上如果有同學有才藝的可以參加一下，到時候節目被選上了可以為班級加分。”

滅絕說完後，底下的同學開始讨論起來。不一會兒，讨論聲漸漸變大了。其中聲音最響的當屬陳然。此刻他正在揶揄着自己的同桌。

“王嘉豪，上。你為班級争光的時候到了。”

“老師，陳然要參加。”王嘉豪看見滅絕朝他看來，打算來個先發制人。

“陳然，你有什麽才藝嗎？”滅絕笑眯眯地把陳然叫了起來。

不一會兒。班上的讨論聲漸漸小了。

“我？我能有啥才藝。”陳然幹笑兩聲，随後想到了某個多才多藝的人，“那什麽，陸恒會彈鋼琴。去年上臺表演過。”

很快，滅絕和班上同學都轉移了目标。

“陸恒，下課來一趟我辦公室。”滅絕打算讓陸恒報個節目。能為班級增加榮譽的事情，滅絕是喜聞樂見的。

“深藏不露啊，陸恒。”下課後，方朝陽表示了對陸恒的贊嘆。

“不和你說了，我先去趟滅絕辦公室。”陸恒笑了笑走出了教室。

到了辦公室後，滅絕只簡單交代了陸恒幾句，随後讓他自行準備曲目報上去。最後陸恒選了一首理查德克萊曼的《星空》。

兩周後，元旦前一天晚上，S中舉辦了高一高二年級的元旦晚會。

“陸恒，緊張嗎？”方朝陽收了書問向陸恒。此時離晚會開始只有半小時了。

“本來不緊張的，被你一說就緊張了。”陸恒自我打趣道。緊張麽，肯定是有一點的。

“安學霸，你陸哥哥緊張了，趕緊鼓勵一下。”方朝陽打算以此緩解陸恒的緊張情緒。

“陸哥，加油。”安遠十分配合地來了一句。

安遠說完後其餘三人都詫異了一秒。

“好了，我兌現承諾了。”安遠對着方朝陽說道，“以後別再拿這事說我。

“哈哈哈，陸恒，你得謝我。”方朝陽反應過來後向陸恒邀功道。

“謝謝你，好同桌。”陸恒笑得燦爛。安遠的這聲陸哥，他莫名地覺得很動聽。

“走了，看晚會去咯。”教室裏有人吆喝道。随後幾人跟着大部隊朝着多功能廳出發了。

晚上六點整，S中的元旦晚會準時開始。

“親愛的老師們、同學們，大家晚上好 ！”

“今天，我們歡聚一堂，述說過去。”

“明天，我們将迎來充滿希望的2009。”

舞臺上，青春靓麗的一男一女主持人正在說着開場白。随後大合唱、舞蹈、獨唱等節目一一上演。此次晚會共20個節目，陸恒的排在第七個。

“下面由高二9班的陸恒為大家帶來鋼琴曲《星空》。”随着主持人話落，陸恒從舞臺左側走了出來。

“我哥們，帥吧。”陳然向隔壁班的女朋友也就是馮瑤炫耀道。

“啧，鋼琴王子出來了。”方朝陽贊美道。

安遠則靜靜地看着陸恒走到了鋼琴旁。

随後一人手落，悠揚的琴聲起。

《星空》是理查德克萊曼的代表作之一，整首曲子以輕快為主，深邃，悠遠，寧靜中給人無盡的想象。安遠看着舞臺上穿着黑色粗線毛衣的少年，思緒漸漸回了那個有些久遠的小時候。

“小遠，背挺直了。”

安遠坐在鋼琴凳上，他的身後是一位美麗的女人。

“咱們兒子鋼琴彈得真好聽，以後考不上大學，當個鋼琴老師也好。”安遠的爸爸望着安遠十分欣慰。

“烏鴉嘴。什麽叫安遠考不上大學。”美麗的女人瞪了一眼憨厚的男人。

“好好好，咱們兒子将來一定考上清華、北大。”

安遠一邊聽着父母的拌嘴聲，一邊用靈活的雙手在黑白琴鍵上彈出歡快的曲子……那時候，他的生活是令人羨慕的。

……

三分鐘後安遠收回了思緒，此時舞臺上的琴聲也已接近尾聲。

“好！！”很快，舞臺下想起了熱烈的掌聲。接着九班的一女生上去送了花。女生是滅絕安排的。

看着臺上的俊男美女，底下有人吹起了口哨。在這三三兩兩的起哄聲中，安遠忽然發現自己居然嫉妒了。接下來更讓他煩躁的是，他發現自己嫉妒的不是陸恒，而是那個女生。這個認知讓他一下子亂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