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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倒下去的?

厲淮深壓着笑意默認了這個說法,他不緊不慢地将青年掃視了一圈,當視線觸及到一處,顏色驟凝。

黎卿見男人不答話,只好轉移話題,“哥,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

他剛準備走近,卻忽地被厲淮深輕聲喝住,“別動。”

“……?”黎卿下意識地頓住了動作。

男人快步走近,二話不說他的面前蹲下,帶着薄繭的指腹緩緩腳踝,“怎麽回事?”

刺痛感升起,黎卿一驚,順勢望去——褲腳被挑起兩寸,露出血瘀分明的腫脹腳踝,看上去有些觸目驚心。

想來是剛進工廠時,被人猛踢才留下的痕跡。

原本傷勢被褲子遮住,也難引起察覺,沒想到厲淮深的眼神居然這麽尖。

“沒事,原……我體質就這樣,一點小磕碰都能結起淤青。”黎卿不自然掩唇,随口扯了一句。

男人的指腹還停在他的腳踝,激起的刺痛之外更有癢意。

黎卿後撤半步,哪裏知道這會兒的痛疼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直接鑽到心底。

“嘶!”

重心突然往後傾斜,黎卿本性地伸手勾住眼前的身影。

熟悉的懷抱惹得黎卿一怔,随之而來的是男人沉聲詢問,“這樣子叫沒事?”

“……”黎卿聽出藏在厲聲之下的關切,暗戳戳地瞥了男人一眼,只敢在喉嚨中含糊,“打人的時候,的确沒什麽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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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淮深眉間晃過無奈,“什麽?”

“沒什麽。”黎卿退出他的懷抱,“我只是不小心沒站穩。”

尾音未落,外頭又響起一陣腳步聲。眨眼間,一群身穿制服的警員持-槍沖了進來,“別動!”

厲淮深轉身,不着痕跡地将青年護在身後,眸色重歸冷寂,“陳警官。”

為首的陳選警告認出他,這才下令部下收-槍,“厲先生,我們接到網絡監控警-隊的通知,說這裏發生了一起綁架案。”

“如你們所見,歹徒已經被制服了。”厲淮深聲線冷沉,總給人一種無形之中的威懾力,“再晚一點,我可就要親自帶人去報案了。”

陳選神色一僵。

這是變了法在指責他們辦事效率過慢。

“……這些人是什麽情況?”陳選移開視線,望向地上橫七豎八躺着的人。在趕來之前,他就已經通過網警部傳來的資料,了解了全部過程。

網上直播了一場綁架案,短短半小時,就引起了廣泛關注。經過缜密排查,确定了直播中‘受害者’的身份是黎家二少爺,而參與綁架案的歹徒就是倒在地上的這些人。

“出于自保,正當防衛。” 厲淮深冷然回答,提前卡掉了對方的追問,“我已經讓律師趕過來,後續的問題請你們直接和律師交涉,黎卿受了傷,我要先帶他回去。”

陳選聞言,面露難色。

黎氏的權威勢力,他自然是知曉的。只不過,這場綁架直播雖然被臨時卡斷,但已經引起了軒然大波。除了衆多網友們的憤怒,更有人猜忌無數。

——綁架還能被預測?怎麽就能算準了直播?是不是作秀?

要真是虛假作秀,必須得以‘危害社會秩序’論責。這什麽都還沒調查,就算黎卿是名義上的‘受害人’,也不能輕易放走。

否則,上頭怪罪下來了,他們這些片區警員哪裏擔待得起?

黎卿看出陳選的為難,眸中掠過一抹暗芒。他故作腿傷不便地上前,主動摘下了自己的‘紐扣’,遞了過去,“陳警官,這是隐形攝像頭,連接了我的手機,都可以交給你們調查。”

“像我這樣的身份,暗中盯着的有心人多了去了。說實話,就怕出點意外,有點防備監控的手段,應該不難理解吧?”黎卿勾了勾唇,繼續說道,“要是沒有這些東西,我萬一受到傷害了,找誰說去?”

“桑盛他們當着我的面,口無遮攔承認了那麽多,每一條都能定罪,能是我逼他們作秀的嗎?”

青年溫潤的眼色中似乎還殘存着驚吓,陳選察覺到這點,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黎卿看他态度松動,幹脆更為配合,“等你們查清楚了桑盛一行人,還覺得我有問題的話,我随時配合你們的調查。”

“行,你們先走吧。”陳選做出自己的判斷。

黎氏在悉城頗有根基,黎二少爺又是出了名的溫潤性子,應該做不出這種自毀名聲的事情。更何況,從桑盛這幾人的事前調查資料來看,絕對不是什麽好料。

“需不需要我派醫務人員過來?”陳選又問。

“不用了。”厲淮深打斷,他走到黎卿的身側,不放心地往他腳踝處看去,“上來,我背你回車上。”

面對男人突如其來的提議,黎卿好幾秒才找回自己的聲調,“沒、沒關系,我可以自己走回去。”

說來也怪,外界傳言的男人的冷厲性格,在他的面前好像從來不存在。

厲淮深微不可察地蹙眉,換了問法,“……你打算讓我抱你回去?”

近處的陳選輕咳一聲,轉身吩咐組員去做事。

“……”

黎卿拿不準男人的想法,又覺得腳踝處的疼感更甚,只得老老實實地伸手搭在對方的背上。

厲淮深見他乖乖聽話,眉眼間的深重總算淡了些。他使了個巧勁,輕松将對方背起,往外走去。

步伐帶起輕的微晃。

黎卿的臉頰不經意地擦過男人的後頸,鼻息間更帶上了一絲淺淡的信息素的味道,像是經年釀造的紅酒,只需分毫,就勾得人頭暈目眩。

厲淮深側頭,瞥見黎卿微紅的臉,“不舒服?”

“還好,就是身體燒得慌。”黎卿的手臂不自覺收緊了些,低聲坦白,“我昨晚給自己打了一枚信息素阻隔劑,這會兒可能是副作用起來了。”

阻隔藥劑和常見的抑制劑不同,短期內能有效的阻隔外界信息素的幹擾。

副作用因人而異,輕則頭暈發燒,重則能去了半條命。

黎卿預料到對方肯定釋放信息素,想要逼他服軟就範,所以才提前打了針。當然,這一切都是經過系統鑒定,在安全的情況下實施的。

厲淮深的步伐一頓,“胡鬧!”

黎卿被這兩字斥得一陣發暈,內心隐約生出幾分不樂意的委屈,直到讓男人将他小心送入車座,這才悶聲開口,“……你以為我想啊?誰讓我不是你們這樣的Alpha?”

本來就是個正常的大男人,還非得受到體質的拘束,真是憋屈!

厲淮深聞言,無可奈何地緩下臉色。他探了探青年額頭的溫度,低聲道,“以後傷害身體的事情,一律不準做。”

語氣不重,其間還藏着一晃而過的微妙情緒。

黎卿忍着難受,哼聲應對,“你還沒告訴我,你是怎麽找過來的?”

“昨天聽說黎擇晰要和你出門,我就覺得不對勁,所以今早就讓人跟着了。”厲淮深幫青年調整了座位,又細致地替他扣上了安全帶。

黎卿沒想到男人默默留了後手,他挑眉追問,“你覺得這事和黎擇晰有關?”

“難道不是?”厲淮深語氣肯定,眸中閃過分明的厭惡。

黎卿捕捉住這一幕,陷入深思。原書中,厲淮深少有的溫情都是留給黎擇晰的,而現在,事态好像完全朝着反方向發展。

“想什麽?”

黎卿搖了搖頭,答非所問,“有點累了。”

下一秒,一件帶着溫度的外套就攏了下來,衣裳好聞的氣味更讓黎卿昏昏欲睡。

“閉眼休息,我帶你回去。”厲淮深言簡意赅。

“好。”

對于男人,黎卿暫時還是信得過的。

……

黎卿在車上睡意昏沉,直到車子沒了動靜,他才慢半拍地睜眼。旁邊的主屋燈火通明,刺目的燈光攪得他一陣恍惚。

“醒了嗎?到家了。”厲淮深開口。

“嗯。”黎卿将蓋在身上的衣服拿開,偏頭活絡了一下僵硬的筋骨。厲淮深仍是不放心他的腳踝,“我背你進去,還是讓管家推輪椅來接?”

“不用麻煩了,我自己可以走。”黎卿略微踏了兩下,勉強能夠支撐。他這會兒要是帶傷進去,可不就遂了某些人的意願?

思緒剛剛沉澱,車外就響起一陣慌亂聲。

“是小卿回來了嗎?”

“夫人,是大少爺的車子!”管家的聲音緊随其後。

黎卿眼底的睡意消失殆盡,又露出七分溫和、三分乖巧的笑臉,迅速推門下車,“媽,陳伯。”

“小卿,你可吓死媽媽了!怎麽樣?有沒有出事?”孟淑含着淚眼走近,心跳得厲害。綁架案在網上鬧了不小的動靜,全家都已經知道消息了,正擔心着。

黎卿将自己狠厲反擊的行為掩去,輕描淡寫道,“我沒事,大哥和警方及時出現,把我救下來了。那些歹徒,已經被帶走了。”

“好好好,你沒事就好。”孟淑心疼不已,又憋出一股火氣來,“小卿,你別委屈,像桑盛那種人渣,我和你爸絕不會他們好過!”

黎卿微微點頭。

厲淮深靠近,了然瞞下青年身體不适的事實,“淑姨,進去再說吧,入夜了風大。”

“好,先進去。”孟淑忙不疊地應話。

管家見黎卿平安,提到嗓子眼的心跟着放下,“夫人,你和少爺先進去,我給老爺打電話報個平安。”

“嗯,去吧。”孟淑颔首,又緊緊牽住黎卿,從主屋客廳走去。

幾人剛走到客廳,就聽見急切的詢問響起,“媽,是黎卿回來了嗎?”

黎卿和厲淮深的眼色同時一凝,前者堵住步伐,朝着聲源淡定看去,“是啊,我回來了。”

黎澤晰撞見青年安然無事的笑臉,步伐驟然一頓,心底充斥的喜悅瞬間被震驚和惱怒所取代——

那群蠢貨,到底是怎麽辦事的?黎卿怎麽會一點傷都沒有?

黎卿将他的反應收入眼底,唇角微扯,“擇晰,怎麽了?”

“……沒、沒事就好。”黎擇晰的道歉張口就來,面上愧意明顯,“黎卿,對不起,要不是我硬拉着你去外出,你也不會遇到這種事。”

說完,眼眶就紅得迅速,一副愧疚懊悔的可憐模樣。

黎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并不急着答話。

适當的沉默,是激起心虛的最好辦法。

與此同時,一股厲氣驀然從旁側升起,黎卿側眸看去——厲淮深繃着一張冷臉,眸色深深地盯着黎擇晰。

仿佛是在盯着什麽罪大惡極的人。

黎卿的心忽地就松快了不少,暗忖:看來,自己這位名義上的‘大哥’對書中男主真沒什麽好感。

“……大哥,黎卿,你們這是怎麽了?”黎擇晰眸色閃了閃,染上不安。

黎卿抓準時機,上前一步詐道,“擇晰,桑盛那邊已經招了。”

作者有話要說:  親親(叉腰jpg):腳傷不要緊,先詐一波!

大哥(蹙眉jpg):不讓人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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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謝謝以下小可愛們的霸王票和營養液,啾咪!

[手榴彈]沙灘上的一條鹹魚*1

[地  雷]錦璃*1、墨墨*1

[營養液]默默默默—曲奇*20、正在奮鬥的鹹魚*10、Meatball*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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