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玫瑰氣泡
話音剛落, 許昭意的臉頰就被重重捏了一下。
“你就這麽對我,嗯?”梁靖川定定地看着她, 懶洋洋的身子坐直了, 嗓音微啞帶沉,似笑非笑, “沒良心。”
許昭意稍怔, 睫毛微微-顫了顫。
恍神間,炫邁的斷喝聲從走廊盡頭傳過來,響徹整個樓道, “明天就要考試了, 還不趕緊複習,整棟樓就你們四樓紀律最差!”
許昭意飛快地偏開頭,若無其事地繼續做題, 不再看他。
回應她的,是他壓低嗓音的一聲輕笑。酥酥麻麻的感覺從臉頰燒過來,他的嗓音勾耳而性感, 聽得她耳尖發麻,耳垂微燙。
太要命了。
“上次期末考試我就發現,咱們同學無所不能啊:創新文字成語、控制政治形式、篡改歷史、颠覆地形地貌、違背物理規律、合成新化學物質、改變生物細胞——你們都這麽厲害了,怎麽考不出好成績呢?你們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
走廊裏年級主任還在滔滔不絕,前排也在唉聲嘆氣。
“噫籲嚱,危乎難哉。考試之難, 難于上青天!”
本來就被梁靖川撩-撥的意亂, 又被前排鬧騰得人心煩。
許昭意擡了擡眸, 微微嘆了口氣,“你有耍貧的時間,不如趕緊複習,不然發完卷子,又是你生命不能承受之痛。”
“學霸,你根本不懂人間疾苦,不懂芸芸衆生。”宋野抗議,“像我們普通人,臨時抱佛腳基本沒用。”
“他說得沒錯,”趙觀良啧了聲,“你這相當于問窮苦人,何不食肉糜。”
“那行吧。”許昭意點點頭,“以後早睡早起規律作息,好好學習勤于鍛煉,多讀書多看報,少吃零食少打游戲。”
“這樣我就能變成學霸了?”宋野來了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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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這樣你就有很大幾率多活幾十年,”許昭意微微一笑,“然後活到老學到老,再笨也是有救的。”
“沒用吧?”趙觀良啧了聲,落井下石道,“以他平時的學習水平和智商推算,我看幾十年夠嗆。”
“那就向天再借五百年。”許昭意一本正經道。
“……”
宋野受到一萬點暴擊。
近來天氣轉涼,一場秋雨澆滅了殘夏的餘熱。
學初考試的試卷批改的很快,文理分班很快來臨。各班填報意向後,選理的學生跟往年一樣占大頭,二十班人員變動并不算多。本來對許昭意而言,沒什麽影響,結果團支書被分到文科班去了,老徐也不知道怎麽想的,強行按頭讓她擔任班委。
許昭意跟老徐推诿了幾句,就被他妙語連珠、引經據典地教育了半小時。不得不承認,語文老師口才就是好,洗腦效果一流,堪比PUA。
最後她麻木地點頭同意,向知識分子低頭。
“根據我一年的經驗來看,老徐最喜歡以毒攻毒,”徐洋摸了摸下巴,“可能老徐覺得你轉校過來的,沒什麽集體責任感,需要鍛煉。”
“這話我真不愛聽,”許昭意抱着材料,面無表情地擡眸,“先不讨論我有沒有責任感,轉學過來的又不止我,怎麽老徐只盯着我不放。”
“你想說川哥?那川哥還真不一樣,”徐洋擺擺手,樂了,“他剛來的時候,大家都以為他是劣跡斑斑的校霸,無藥可救的學渣。盡管現在穩居年級第一,但大部分人其實不習慣。有這種反差在,只要川哥不惹事,學校就燒香拜佛謝天謝地了。”
他分析得頭頭是道,“你一開始就是好學生,肯定會被高要求。”
許昭意微嘆了口氣,認命地把材料往講臺一撂。
趁着放學,她往黑板上寫今晚班會的主題。感覺到身側有人靠近,她才偏頭看了他一眼,又慢悠悠地收回了視線。
“怎麽了?”梁靖川垂眸看她,将手裏的飲料遞過去。
“看你那麽閑,我心裏不平衡。”許昭意小聲嘀咕完,面無表情地擡眸,“來,把你的倒黴事分享下,讓我開心開心。”
梁靖川無聲一哂。
“你臉上有東西。”他擡手,動作很輕地擦掉了她臉側的粉筆末,眸色淡淡的,“別動。”
許昭意怔了下。
正糾結着要不要喊停,她就感覺他扶住了自己的臉頰。梁靖川沒有收手,冰涼的手指順着她的臉頰輪廓下挪,落在她唇上。他按着她的下唇,自左而右慢慢碾過。
指腹的薄繭粗砺,掃過的地方,掀起細密的戰栗。
許昭意大腦嗡嗡的,完全沒辦法思考,薄瘦的背脊瞬間繃得筆挺,手腳不聽使喚地僵在原地。
太欲了,還不合時宜。
“你好像很緊張。”梁靖川勾了勾唇,懶洋洋地看着她。
“你別胡鬧。”許昭意受不住這樣的氛圍,拍開了他的手,心虛地後退了步,低聲道,“萬一被別人——”
她耳根一熱,擡起手扶住唇角,又不好意思地放下。
話沒說完,站在門口的宋野像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似的,目光炯炯地盯着兩人,“哇哦”了聲。
恍然大悟,又意味深長。
梁靖川掀了掀眼皮,冷淡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沒多少觸動。
宋野完全不給人辯駁的機會,率先開口,“沒事沒事,不用管我,當我透明的就好。”
許昭意有些頭疼。
畢竟宋野太不靠譜,說不定傳得滿城風雨。
她正琢磨怎麽搶救下,對方已經開始了狗言狗語,“我本來打算,以後給我孫子講,若有正主發糖日,家祭無忘告乃翁。但現在不一樣了,我覺得你們有望搞對象。”
宋野滿臉欣慰,“到時候我要大聲地告訴他——曾經,有一份真摯的愛情擺在我眼前,我狠狠地磕了。”
“我看是你挨打的記憶褪色了,”許昭意拍了拍手中的粉筆末,皮笑肉不笑,“再瞎他媽說話,我就給你上上色。”
“別別別,”宋野閃了閃身,“我還是去看籃球賽吧,告辭。”
所謂籃球賽,其實是臨時起意。
京大附中和一中坐落在同一條街道的兩邊,由于距離近,兩個學校又時常看不順眼,學生之間起沖突是家常便飯。倒不至于天天打架鬥毆,一般會搞個友誼賽什麽的,就比如今下午的籃球賽,二十班和校籃球隊的兩個人,正在剛附中的人。
不過賽況膠着,才進行了一半,就被許昭意叫停了。
“快上晚自習了,你們都堵在這兒幹嘛?”
籃球場上的兩撥人聽到聲音,齊刷刷地看過來。
盡管出現得不合時宜,但許昭意實在招眼,有人吹了聲口哨。
“你們一中行不行啊,打不過就直說嘛,哥們也不是不能放你們一馬,是不是?”對面有個寸頭小白臉,搭着隊友的肩膀,倒豎大拇指嘲諷道,“居然叫女同學解圍,真丢人。”
“怎麽說話呢,找揍是不是?”趙觀良冷着臉撸了把袖子。
沒給兩邊起摩擦的機會,許昭意果斷地喊停。
“他們得跟我回去上晚自習,”許昭意晃了眼時間,“要麽你們換個時間繼續,要麽換個時間短的,玩一輪鬥牛定勝負?”
本來她懶得多管閑事,但班會有風紀例行檢查,需要比往常提前15分鐘到教室。這幫人真在這約一場球,百分百會遲到。作為一個精致的完美主義者,她并不太想在上任第一天出幺蛾子,就算她不樂意擔任。
在炫邁的高壓管理下,逃課就是“檢讨記過找家長”一條龍服務。一中學生基本沒人敢作死,默認了許昭意的提議。
但附中管理相對松散,并不樂意。
“想臨陣脫逃就直說,別他媽找借口。”
“不是我們不給面子,我們才剛領先,你們就想喊停,是不是有點過分?”寸頭又懶洋洋地發話了,“現在想起來玩鬥牛,不合規矩。”
“你想怎麽合規矩?”許昭意擡眸,似笑非笑。
“我的規矩挺簡單,要麽老老實實比完再走,要麽投降認輸。或者——”寸頭晃了她一眼,戲谑道,“或者你替他們上吧,不是挺愛管閑事嗎?你自己上,我就按你的規矩來。”
“行啊。”
許昭意聞言,利落翻腕,攏着長發綁高了馬尾,語氣十分輕描淡寫。
場上明顯沉寂了一瞬。
班裏的男同學錯愕地從看臺上彈起來,“別吧許妹,別沖動,我們自己來就行。”
“你打籃球?你打什麽籃球啊小仙女?”趙觀良甚至想直接把人拽回來,“你這樣的,應該進啦啦隊。”
“搞什麽鬼啊,你們還真讓女的給自己出頭?”對面同樣覺得難以置信,哄笑道,“給你個臺階下,你還想順杆爬。到時候玩不過,可別哭着說我們欺負人。您是哪號人物啊妹子?真敢接茬。”
許昭意眸色很淡,“我是你爹,可以開始了嗎?”
她聲音不高,但一字一頓,挑釁意味十足,在場所有人基本聽得一清二楚。爛俗的激将法最為管用,直接将仇恨值拉到滿格。
寸頭變了臉色,“這可是你們說的,輸了可別喊冤。”
他扭頭叫了個隊員,裝模作樣地囑咐了句,“耗子,多讓讓人家,別太欺負人女同學。”
梁靖川過來的時候,場上才剛剛開始。
附中的那撥人基本都認識梁靖川,尤其是領頭的寸頭小白臉,格外熱情。
上一秒還嚣張跋扈的寸頭,像是看到了失散多年的親人,就差涕淚縱橫,“爸爸,您怎麽在這兒啊爸爸,還記得你兒子嗎?轉學完就把我們忘了,也不知道回來看看我們。”
梁靖川眼風都懶得掠過他,只有一個字,“滾。”
“你擋到你爸看你媽了,電燈泡。”宋野十分鄙夷比自己更狗腿的作派,忍不住出聲。
“什麽你媽,嘴巴放幹淨點。”寸頭扭頭就要破口大罵,然後驀地反應過來,“等等,你有女朋友了嗎哥?”他震驚過後,悲痛欲絕,“難怪把我們忘得一幹二淨,原來是有個紅顏禍水。”
梁靖川沒搭腔,拉開可樂拉環,目光沉沉落在場上。
似乎習慣了他的冷淡,寸頭毫不在意,上了發條似的,熱情地絮叨。
“找個地方聚聚吧,叫上我嫂子一起,我把耗子喊下來,”寸頭剛要喊人,晃到場上的情景,皺了皺眉,“欸,我差點把那女的忘了。也太不知道她從哪兒冒出來的,還真敢接茬,上趕着找虐,這不是耽誤事兒嘛。”
梁靖川掀了掀眼皮,冷淡地睨了他一眼,眸中漆黑而冰冷。
氛圍似乎不太對,寸頭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怎麽了?”
“還找什麽嫂子啊朋友,”宋野強忍着笑意,胳膊肘怼了下寸頭,“你嫂子在場上呢。”
“啊?”寸頭懵了幾秒,視線在梁靖川和許昭意間挪了好幾個來回,“不是,我……我操!”
沉寂,死一樣的沉寂。
恍若一道晴天霹靂正中頭頂,前一秒還嬉皮笑臉的寸頭,表情瞬間凝固,仿佛被掐住命運後脖頸的小雞崽兒,戰戰兢兢;吃瓜群衆更是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喘。
今天是什麽黃道吉日嗎,讓他招惹了個瘟神?
梁靖川淡漠地靠着圍欄,整個人籠罩着難以言說的情緒。似乎挨一下,就會覺出烈性的寒。
寸頭生無可戀地往旁邊挪了挪。
“我勸你還是快跑吧,兄弟,”趙觀良看熱鬧不嫌事大,拍拍他的肩膀,輕嗤,“我怕梁老板把你打成标本,泡福爾馬林。”
“沒錯,”宋野跟着一唱一和,“畢竟老子教育兒子,天經地義。”
梁靖川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捏着空蕩蕩的可樂罐,垂在身側,指骨慢慢收攏。
咔嚓——
尖銳的聲音伴随着他粗暴的動作傳來,那聽可樂罐以一種極度扭曲的形狀,報廢在他手裏。
可樂罐走得十分安詳。
寸頭盯着那只可樂罐,心底敲出來上萬個感嘆號,求生欲極強地提議道,“要不,要不我還是補救一下,勸場上放放水吧。”
他緊張地吞咽了下,欲哭無淚,“我怕我走得跟可樂罐一樣安詳。”
可樂罐好歹有保潔員收屍,他只能曝屍操場。
“放水個屁啊放水,根本不需要放水。”隊友拽了把寸頭,有些錯愕,“你快看看場上,這他媽明顯是耗子拼盡全力,也玩不過那女的。”
場上的戰況确實出人意料。
那個外號叫耗子的哥們,雖然不是這裏實力最強的,好歹也是校隊的。他覺得跟女生比賽跌份兒,無比煩躁,不情不願,也不上心。
裁判吹哨後,将球抛出。
耗子還吊兒郎當地站在原地,逼逼叨叨沒完沒了,“這可不是我想欺負女同學啊,你玩過籃球嗎?知道基本規則嗎就敢上來?怎麽就想不開找虐呢?”
說話間,許昭意已經帶球從他身側擦過,眸色淡淡的,“少說兩句,省點力氣防守吧。”
十分利落又漂亮的過球。
許昭意帶着籃球往籃下壓,速度炸起,直向三分線突去。在他回防前她縱身躍起,身體微微後仰,指尖輕輕一撥,輕而易舉地将還未捂熱的球送出。
哐當一聲,籃球砸入籃筐,她穩穩地落在三分線外。
結束得太快,反應的機會都沒給。
許昭意輕笑着回眸,自上而下打量過他,“沒聽人說過嗎,朋友?亡于嘴賤,死于話多。”
耗子臉色微變。
“別生氣,我這人脾氣挺好的,說兩句好聽的,你放狠話的時候我還可以給你捧捧場。”許昭意将球抛過去,無辜地眨了下眼,“畢竟你肯定會輸得很難看,我怪不好意思的。”
投籃命中後,換發球方。
耗子反應過來,明顯被激到不爽了,罵罵咧咧地抄回來,接球抛出。
這票人平時在學校就是刺頭,惹急了下手就沒輕重,犯規動作基本能瞞天過海,磕磕碰碰更是常事,特有街頭籃球的範兒。如果不是對女的抹不開臉,他早就不守規矩了。
耗子報複心極重,球剛落入許昭意手中,就被他跨前一步,猝不及防地斷走。
“你剛剛不是挺拽嗎妹妹?”耗子運球而過,有些得瑟,“要不你叫我聲哥哥,我勉為其難給你放放水?”
“叫你媽的哥哥。”不等許昭意作出反應,在場外擔驚受怕的寸頭先炸了,“少胡說八道,這是我嫂子!”
氣吞山河的一聲吼,響徹整個籃球場。
許昭意微頓,不自覺地瞄了眼場邊,臉頰有些發燙。
梁靖川懶懶散散地靠在圍欄外,無聲地勾了勾唇。
酋時的日落豔麗如血如灼,明亮而瑰麗的雲霭重重沉降,聚集在地平線附近,吞天沃日,霞光萬丈。昏暗暮色攏上來時,黃昏殘餘的光線四散,穿過稀薄的空氣,從西方劈落。
他眉骨硬朗,側臉輪廓分明,下颌線條幹淨利落,勾着點幹淨的少年感。
許昭意驀地撇開了視線。
耗子已經持球越過,想要無縫銜接地來一個三分跳投。結果剛帶球往筐中切,就被許昭意蓋了帽,砰的一聲狠狠砸向了地面。
“我操!”
“瞧見沒?瞧見沒!這就是我們學校的女神,”小胖子何帆激動地扶掌,氣吞山河地贊美道,“膚白貌美能文能武驚才絕豔舉世無雙,就問你們服、不、服。”
一秒春秋,攻守已換。
在對方的嚴防死守下,許昭意将球在背後繞過。漂亮的假動作後,她猛地将球砸向右側,撕開他的防守,旋身過球時直向內戰突去,後仰躍起,壓腕撥球。
籃球再次精準地砸入筐中。
那個叫耗子的哥們,一頓操作猛如虎,結果戰績零比九,整個人懵了。
本來覺得比賽毫無看點的附中隊員,瞬間坐不住了,“耗子你能不能行啊,睡着了嗎?連女同學都剛不過,別給我們附中丢人了。”
一中吃瓜圍觀群衆更激動,打了雞血似的喝彩。
“意姐就是牛逼啊。社會我意姐,虐到你吐血!”
“對面的朋友醒醒,你是睡着了,還是被虐到自閉了?快睜眼看看世界啊,比賽快結束了。”
“不必看了,就這水平,他即将離開美麗的世界。”
宋野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一只小紅旗,舉在頭頂晃了晃,“一中賽高,一中無敵!為我意姐瘋狂打call!”
觀衆在喝彩聲中找回存在感。
場上沒什麽懸念,鬥牛一輪12分,許昭意幾乎是碾壓式的勝利,短短幾分鐘就結束了。她站在籃筐下,輕撥球面,讓籃球在指尖飛旋了幾圈,将球抛出一個長弧線。
“沒勁。”許昭意微嘲,薄唇輕落落地掉下兩個字。
跟梁靖川solo确實吃力,不過跟這票人玩,實在沒意思。
這麽一想她眼光是真好。
耗子被虐得懷疑人生,本來打籃球輸給一個妹子,已經有心理陰影了,結果對方還是碾壓式的勝利,他真是死不瞑目,丢臉丢到姥姥家了。
奇恥大辱。
“這麽拽啊朋友,”耗子操着古惑仔經典粵語臺詞,不死心地追問道,“你到底誰啊,混哪條道上的?”
“我叫葉良辰,”許昭意擡眸,面不改色地胡說八道,“我混的是瑪麗蘇金手指道路。”
“……”
耗子的嘴角微微抽動,拼命壓制住破口大罵的強烈念頭,總覺得智商遭受了侮辱。
可惜許昭意完全不知道見好就收,她彎了彎唇,繼續胡謅瞎扯,“哦對,我還有兩個小弟,他們叫龍傲天和趙日天,改天介紹你們認識。”
“……”
我日,做人能不能多點真誠,少點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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