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大清早刺眼的晨光,照的眼睛還有些睜不開。樓下保姆熱鬧的吆喝,懶羊羊和陸郁祁拌嘴的聲音,一一傳入耳中。
可這依舊抵不過眼前人聲音清淺的一句話,帶着滿身的雪後松香,像是初雪過後的第一縷陽光,讓人心生歡喜雀躍不已。
溫熱又潮濕的氣息淺淺呼出,他湊到餘音耳邊,聲線魅惑。
“夫人,可以嗎?”
餘音覺得自己嘴唇有些發麻,她下意識地舔了舔嘴角,裝模作樣的推拒一番,“不不…不好吧…”
話音未落,已被身前的抱到牆角,樓梯的轉角擋住樓下人的視線,她眼前一暗,只能看到陸堯英挺的眉和纖長的睫毛,濕熱的吻落下,讓餘音一陣暈眩。
等陸堯放開她的時候,餘音腿上一軟,被陸堯摟住腰,“夫人還好嗎?”
餘音擡眼,神色有幾分迷離,她張了張嘴,話沒說出聲。
“什麽?”男人眉眼餍足,好心的把耳朵湊上前去,“夫人,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嗎?”
“不是,我想問…”
“你今早刷牙了嗎…”
陸堯:……
他捏着的餘音的腰一點點收緊,聲音沉了下來,有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你再試試就知道了。”
餘音嘿嘿笑了兩聲,從他胳膊裏鑽出來,指着他義正言辭道,“陸先生,光天化日注意影響!”
小姑娘笑的有幾分讨好,一副精靈古怪的樣子,陸堯伸手捏了捏她的臉,微微往外扯,還沒等用力自己就開始心疼,伸手揉了揉她的腮,哼笑一聲。
“今天跟我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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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餘音愣了一下,視線不自覺得掃過他的腿,語氣裏也帶了幾分擔憂,“你還沒好?”
陸堯順着她的視線看向自己的腿,把手搭在她的肩上,故意扭曲她的意思,“小姑娘,看哪呢?嗯?”
餘音本來看向他膝蓋的眼神不自覺地往上飄了一下,落到微微鼓……
眼睛被人蒙住,滾燙的溫度從掌心一直傳到眼皮,她眨了眨眼睛,只能聽到男人的聲音,“我身體好得很,你可是知道的。”
先前的梗又被他拿出來說,餘音翻了個白眼推他的手,“我沒有別瞎說。”
陸堯哼笑一聲,整理好自己衣服,這才撒開手,“去看當時和我一起出車禍的人。”
“他好了?”
“恩,”陸堯眼尾溢出一點歡喜,“轉到普通病房了。叫賀辭,你應該有聽說過……”
他一邊說,一邊牽扯餘音往樓下走,兩個人把并不寬敞的樓梯擠的滿滿當當,手挽手貼在一起才行。
一邊走,餘音一邊回憶這個有幾分熟悉的名字。
終于在記憶的角落裏扒拉出一本書,也是一本真甜文的小說,說來也巧,裏邊的惡毒女配和自己在原來世界的閨蜜一個名字,都叫林漾。
餘音先是哼哧哼哧樂起來,只是這笑聲越來越小,越來越小,漸漸消失,她垂着腦袋有些哀怨。
雖然曾經過得很辛苦,但是身邊好歹有那麽些關心愛護自己的朋友,到了這裏,自己什麽也沒了…
陸堯不過是進廚房倒了一杯水的功夫,就看到語音有幾分低落的坐在椅子上,他走過去揉揉餘音的發頂。
“怎麽了?”
“世事無常,”餘音嘆了一口氣,“指不定什麽時候就出點小意外,就要和朋友永別了。”
陸堯的手微微一頓,不禁又想起了趙祁,只是幾個小時不見,他們就天人永隔了。
視線落在做的端端正正吃面包的陸郁祁身上,陸堯也沉默了許久。
他曾經想,獨自一人把陸郁祁養大,反正自己也沒有什麽喜歡的人,也省得再結婚生子。後來,他只是想幫陸郁祁找個母親,給他一個完整的家庭,等到舜舜成年,再告訴他一切。
可是再後來,他發現他似乎不能滿足于此,他對這個巧舌如簧的小騙子上了心,想要給跟她一起好好的走下去。
原先,陸郁祁的身份她不知道最好,但是現在…陸堯的手在她發頂摩挲,又一點點挪到耳邊,順手幫她挽了挽發絲。
她現在成了自己的發妻,自然也應該知道。
陸堯掃過桌邊坐着的小胖子,還是咽下了要說的話。算了算時間,也快到趙祁的忌日了,他聲音有些低沉,“過些日子,我帶你去見個朋友。”
餘音點頭應下,只是現在的陸總還不知道,這一個猶豫給他帶來了多大的麻煩。
——
為了去看好友,陸堯今天公司都沒有去,吃了飯直接帶着餘音去了醫院,車貼着院門口的井蓋滑過,把那藍天白雲落在身後。
他眸子眯起,又想起那天下午的時候,兩個人頭對頭的湊到這裏,然後……
“你的畫廊怎麽樣了?”陸堯突然出聲。
餘音正拄着胳膊發呆,聽的他懶懶的應付了一聲,“井裕安最近一直在守着,我還沒去看。”
陸堯掃了她一眼,語氣微妙,“你倒是很放心他。”
“嗨,畢竟…”是大師兄。
餘音話一頓,覺得解釋起來麻煩的很,就換了說辭,“是簽了合同的。”
“咱們也簽過合同呢。”
聽到陸堯有幾分陰陽怪氣的話,餘音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突然福至心靈,扭過頭視線上上下下的打量他。
看到陸堯漂亮的桃花眼眯起,眉眼唇角都是郁結,餘音學着他的模樣挑挑眼角,調侃道,“怎麽?吃醋了?”
餘音笑眯眯地湊過去,本來以為他會有幾分羞惱氣憤地扭頭。
卻沒想到他笑了一聲,就這餘音湊近的臉捏住,“是啊。”
“那夫人要怎麽補償我?”
餘音:……
千萬不要和狗男人比臉皮,比不過。
她拍開陸堯的手,“別動,粉要被你抹掉了。”
陸堯聽話的松手,卻把手臂繞過她的後背,把她拉到懷裏。
眼角微微翹起,帶着些笑意,他的手指從餘音唇上拂過,輕而又輕,語氣輕柔,一點點低下頭,“那就把口紅也弄的淡一點好了。”
餘音下車的時候還是暈乎乎的,她心裏只有一個感慨,狗男人實在太騷了…
她被陸堯牽到電梯前,望着這熟悉的地方,又想起了那一對小情侶。
電梯門一開,餘音眨眨眼睛,和那個女生對上視線。
餘音:……
真的好巧。
女生愣了一下,下意識看向兩人的腿,然後眼神豔羨的看了走廊裏放着的急救輪椅一眼。
餘音等兩人出來,面無表情的走進電梯,只想飛快地消失在兩人的跟前,電梯門緩緩關上。
陸堯湊到她耳邊,“我想請教一下夫人,輪椅play,醫生piay是什麽意思?”
周圍都是人,他湊到自己耳邊餘音被他的呼吸弄的直縮脖子,她語氣正經,“輪椅游戲?醫生游戲?估計是和我們小時候玩的過家家一樣吧。”
“太可惜了,”陸堯嘆了口氣,“我從來沒有玩過這種游戲。”
“夫人回去可以陪我玩一下嗎?”
餘音:……
她現在只恨自己臉皮太薄,不能佯作無事的混過去。
她悄悄紅了耳朵,瞪着眼睛不肯講話,“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餘音一愣。
只見一個杏眼櫻唇,柳腰扶風,一副嬌柔不堪的文靜少女站在門外,看清她的模樣以後也瞪圓了眼。
“漾漾?”
“音音?”
餘音下意識開口,就聽見對面的人也喊出了她的名字。
陸堯皺着眉,自己的小媳婦頭也不回地跟着賀辭的未婚妻走了。
——
兩人湊到一起呆了一整天,林漾捏了捏餘音的臉,“你胖了。”
“別胡說,我沒有!”餘音矢口否認,轉而問起她的事情,“你怎麽會過來?”
林漾秀氣的坐着,口裏的話卻一點也不客氣,叭叭叭的跟她吐槽自己似乎是穿書了,還穿成甜爽文的惡毒女配,男主的下堂妻。
面對姐妹倆如出一轍的悲慘命運,餘音緊緊抱住她,淚流滿面,“着真的是…太好了!終于不是我一個人經歷這些苦難。”
林漾:……
她伸出一根小指,和用力推開她,“得了吧,你這還是HE女主,我這就是一個早逝的炮灰。”
“嗨,沒事兒,”餘音擺擺手,“這可是一個真實世界,才不會走劇情呢。”
她先前還有些遲疑,見林漾也來了這才放下心來,因為兩人穿越的根本不是同一本書,甚至不是同一個作者的。
書原本的劇情線就已經毀了,又怎麽會按照原文進行呢。
說完,餘音又問起了其他人的事情,關于老師,大師兄……
她垂着眼睛,有幾分局促地摳了摳桌子,語氣裏滿是不安,“他們還好嗎,有沒有……很難過?”
“沒事,你放心。”林漾安撫道,“我們都不記得你了。”
餘音:……
欣慰之中又帶了些心酸。
“與你相關的記憶都消失了,包括你曾經的作品和榮譽,淤泥相關的的事情都不存在了,我還是穿越過來以後想起了你。”
餘音心情複雜,餘音不知道咋說,餘音茫然又可憐。
她雖然找到了一個好友,但是沒有卻被其他所有的朋友遺忘。
她死命的回憶這兩本的書的來源,猛然間想起,漾漾手裏的那本書是她給的,而這兩本都是她從後大師兄書房悄悄順來的……
“……”
怪不得只有大師兄是她曾經認識的,卻不知道書的存在的人。
餘音合理的揣測,這個世界可能就是大師兄的小畫書構成的世界。
只是沒想到,平日裏義正言辭的大師兄竟然會偷偷拿他們的書回去看。
餘音胡思亂想一大堆,可是依舊提不起她低落的情緒。
她曾經生活的一切,都切切實實的消失了,她只能繼續在這個虛妄又真實的世界呆着了。
這導致她回去的路上一直都怏怏不樂,連陸堯的調戲都沒提起她幾分精神。
直到陸堯提起一件事情,“明天你父親的生日,我陪你一起回去。”
餘音眼睛一亮,有好戲看了。
陸堯彎起她耳邊碎發,“等回來,咱們試試你的婚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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