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客廳裏的氛圍頓時緊張了起來,男人翹腿坐在沙發上,姿勢随意又閑适,指尖漫不經心地點在扶手上,膝頭放着一個冊子,看起來有幾分陳舊。

他擡眼看着拎着大行旅箱的小姑娘,眼尾彎着笑意卻不大達眼底。

“嗯?”

餘音:……

她想沒到,向來都勤勤懇懇的陸堯,竟然沒上班,還一副抓|奸的模樣坐在客廳裏。

先前,還眸間盛着滿滿的笑意,現在全變成了不笑肉不笑的模樣,看的餘音心頭有些慌。

劇情的場景和眼前的東西逐漸重合,刺得她頭皮發麻,有些暈眩,放在行旅箱拉杆上的手一點點收緊,上邊的鑽戒勒的手指生疼。

餘音低頭,看向這個顯得有些小有些勒的戒指,昨天的場景歷歷在目。

白悅穿着牛仔褲,淺色襯衣,勾勒出纖細的腰肢,放在膝頭的纖手修長漂亮,整個人苗條瘦薄。

想來,這戒指也是為她準備的吧。

自己先前被求婚和試穿婚紗時的歡喜都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她吸了吸鼻子,明知自己最好不要和男主發生沖突,可是餘音還是忍不住嗆道,“關你屁事。”

那人周身的氣壓一降,明明依舊在笑着卻讓人如墜冰窟。

連看戲懶洋洋都羽冠一炸,慫唧唧地躲到自己的小屋子裏,只露出一雙黑豆眼睛滴溜溜的看着。

她咬住唇,忍着嘔火的情緒,硬邦邦的回他,“陸先生,有事嗎?”

餘音說不清現在自己是什麽感覺,理智和感性在拉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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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說:看到沒,劇情都已經到了現在這個樣子了,接下來肯定更多的磨難,音音趕緊走吧!

感性說:對對對!狗男人都去見別的女人了,你還在想啥啊,是大師兄不好看還是小奶狗不香啊!

她想走,但腳像是黏在地上,禁锢住了她的動作。

等了許久,還是沒有人回應。

餘音擡眸看了陸堯最後一眼,男人此時已經收起了先前虛假的笑,眉頭微蹙,似乎有幾分詫異,他翻冊子的手也停住。

明媚的陽光撒進來,照在色彩豐富的冊子裏,看起來,裏邊像是裝滿了照片,餘音站在那裏看不清楚,只能模模糊糊看到幾個人影,暗淡的色調無不顯示很久以前的照片。

昨天見完白月光,今天就開始回憶往事了呢。

餘音覺得自己剛剛的遲疑,甚至懷疑只是一場誤會的想法喂了狗。

她收緊手指,再也壓制不住心裏的怒火,一把撸下無名指上的戒指,對着陸堯丢去,“滾吧!”狗男人!我受夠你了!

陸堯下意識地擡手,抓住劃過眼前的那道閃光。

入手處微微涼,随後是還帶着一點體溫的小細環,那是他送給餘音的鑽戒。

她竟然把這種東西都随手丢掉,陸堯含怒擡頭,卻見餘音赤紅的眼睛,眸子裏水光盈亮,似乎眨一下睫毛,裏邊的珠子就都會掉出來。

“陸堯,”餘音挺直腰板,深吸幾口氣,忍住眼眶的酸澀,試圖維持一個成年人的體面,“合約結束吧。”

陸堯愣了一下,猛地起身,“你在說什麽?”

他膝上的相冊摔到一旁,裏邊洋洋灑灑的飄出幾張老照片。

照片裏綠湖青山,旁邊站着一個白裙少女和一名陌生的男子,少女臉有些嬰兒肥,一看就是白悅年少時的模樣。

“我說,”餘音看着陸堯,“結束吧,你也沒必要背着我偷偷和白悅見面,咱們之間本就是合約關系,我不會管你們之間任何的愛恨情仇。”

“我現在就搬出去。”她抿住唇角,想潇灑的轉身,一聲祝好卻怎麽也說不出來。

陸堯攥着精致的鑽戒,多面型的尖角一下下的的戳着他的掌心,心情随着她的話起起伏伏,聽到最後,他眼尾彎起,竟然淺笑起來。

餘音本以為,他可能會挽留一下,卻沒想到他竟然笑出聲來。

懶羊羊察覺到兩人之間詭異的氛圍,撲棱棱的從籠子裏飛出來,落到餘音肩頭,小腦袋頂在她的臉旁蹭了幾下。

“還有,”餘音再開口,“估計以後我買的東西她都不會喜歡,懶羊羊我就帶走了。”

對面的男人不但沒拒絕,眼睛彎的弧度更大了些,裏邊盛滿了細碎的光,好看到刺眼。

餘音不願再看,直接轉過身,“陸先生,再也不見。”

“等等。”身後的人突然出聲。

你以為現在挽留我還有用,你以為我會停下?

狗男人,一切都晚了。

餘音冷笑一聲,腳步不停地往門口走。

“你還有東西忘帶了。”

她沒想到是這句話,剛剛的冷笑還沒收起,羞恥溢上心頭,腳下不挺頭也沒回,“丢了吧,我不要了。”

陸堯不急不緩地走上前,伸手攬住她的腰,“我也是你的,她更不會喜歡。”

小姑娘被身後的人摟住,惱怒大過羞澀,用力地掰他環在自己腰上的手臂。

陸堯收緊胳膊,埋在她後頸悶笑一聲,溫熱的呼吸打在肌膚上,讓餘音動作一頓,縮了縮脖子。

“你在瞎想些什麽。”

男人聲音裏三分詫異,三分笑意,還有幾分難掩的歡喜,“白悅和我沒有關系,昨晚和你說過了你忘了?”

餘音完完全全忘記昨晚發生了什麽,她眨眨眼睛,有幾分遲疑地停下。

陸堯彎腰,手從她的膝窩繞過,直接把她打橫抱起,踢開她的箱子走回客廳。雙手抱着人,中途他還有空屈膝拾起相冊。

走到沙發邊上,陸堯把餘音放到自己腿上,再把相冊放到她的腿上,一切就緒他翻開了第一頁。

那是兩個半大少年背靠背站在一起的照片,陽光透過樹杈撒下,落到兩個少年身上,白色的襯衣校服被風吹動,兩人臉上帶着笑,張揚肆意而明媚。

陸堯指着其中少矮的男生,“這是我小時候的好兄弟——趙祁。”

餘音目光從小陸堯臉上挪開,掃了一眼小趙祁,聲音清冷,“哦,所以呢?這和——”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截斷,“舜舜的生父。”

陸郁祁的…生父?

他竟然不是陸堯的孩子?

那…趙祁去哪裏了?陸郁祁為什麽姓陸?白悅為什麽去找陸堯?

“他已經去世了,”陸堯又抽出一張趙祁和白悅的合影,“你說的白悅,是趙祁的女朋友。”

“趙祁去世的時候,她懷胎八月,生下來以後,把小孩扔到了陸家門口。”

“白悅真的與我無關,她這是在舜舜出生後第一次找我,只是想借舜舜搭上陸氏。”

陸堯的輕描淡寫一句,告訴了餘音陸郁祁的身世,又跟餘音說起來他小時的故事,那時黯淡又無關,只有趙祁在裏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雖然嗓音平淡,但她依舊看到了他眸眼中暗沉,那模樣讓餘音有些心軟。

她伸手壓住相冊,打斷陸堯的話,“好了,別說了。”

陸堯沉默地望着她,半晌才清清開口問,“還生氣嗎?”

餘音下意識地想搖頭,卻又覺得臉上有些挂不住,似乎剛剛的脾氣發的很荒謬。

而且,且不論什麽原因,狗男人都是偷偷背着自己去見了別的女人,這點不可饒恕。

更何況,他完全都沒有把自己當做家庭的一份子,這中大事竟然才和自己講。

餘音板着臉推了他一把,這一推才發現,這個狗男人一邊講話,一遍不着痕跡地把手從她背後繞過,牢牢地環在她腰上,把她整個人都鎖在他的懷裏完全不能動。

餘音瞪他,“陸先生,放開我。”

“怎麽?”陸堯挑眉,“放開你,你要拉着箱子去哪裏?”

“我要去浪跡天涯。”餘音梗着脖子嘴硬道。

“那可不行,”陸堯暧昧的湊近小姑娘,“你昨天可不是這樣的呢……”

小姑娘臉慢慢漲紅,從臉頰一直脹到脖根兒,渾身都冒着熱氣,她死不承認,猛搖着頭,“胡說,我不可能這樣!”

陸堯就盯着她看不說話,小姑娘反駁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不确認道,“我應該不會吧…”

她反手摸了摸自己的酸疼的腰,膽戰心驚擡起頭,小眼神有一下沒一下的從他臉上飄過,“昨晚還發生什麽了?”

“你說呢?”

“我…”餘音心虛的動了動身子,“我一個小姑娘怎麽可弄的了你,你不要瞎說。”

陸堯哼笑一聲,“怎麽不可能,我都有證據。”

說完,他不由得餘音拒絕,把她帶上三樓,推開畫室的門,指着上邊的畫,得意道。

“看到沒,你還非要拉着我畫畫。”

餘音順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一個美男子的斜卧的背影,寬肩窄腰線條紋理精致的一塌糊塗。

只是餘音在視線還是一下子就落到了腰下,一雙白嫩嫩的翹|臀,更為顯眼的是上邊一個碩大的牙印。

這大概是當初他被咬留下的疤。

餘音伸手戳戳陸堯的胳膊,“你看看,我畫的位置對不對?”

陸堯仔細看去:……

他低頭看餘音,昨天的坐在這個房間裏,死纏爛打的要自己“不許動”小姑娘。虧得他還有幾分羞澀,幾分蕩漾的想她在畫什麽。

真沒想到,她真正觊觎的竟然是這個疤。

他低頭捏住小姑娘笑起來的臉,磨牙說道,“你看,你把我看光了,好好負責!”

“胡說,”餘音笑着拍開他的手,眉眼彎彎,沒有了剛剛眼眶赤紅的模樣,笑的格外燦爛勾人。

“這是為藝術獻身,你要感到榮幸,再說了,我才不會真的脫了你呢!”

陸堯看着清醒過來就翻臉不認人的小姑娘,也不再多說,直接扛起她。

“那就幹完昨天沒整完的事情,多讓我光榮一點。”

作者有話要說:  堯堯:我兄弟是我兒子的生父。

音音:你可真偉大,星星眼jpg.

堯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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