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冰場的人不多,應該是剛開門。
休息室裏
江熾穿好鞋子,看着旁邊程硯白慢悠悠的綁着護腕,眼神帶着調笑:“程哥,要不要我教你?”
程硯白揚着眉,頗有幾分挑釁:“這世上……就沒有我不會的。”
江熾撇唇,手指豎了個大拇指過去。
陸行舟滑了一圈之後看見還在旁邊坐着的荀棟,走了過去。
“你還不動?”
荀棟捏着奶茶恐怖的看着冰,搖了搖頭。
他是完全不會滑冰的,之前每次來就穿着東西坐在一旁和奶茶,而且一頭粉色的頭發特別顯眼,旁邊便一直有人看他,他倒是樂不思蜀。
陸行舟嫌棄的看着他:“那你來幹什麽?”
荀棟瞬間不滿意了。
“上一年你沒來,我也是坐在這啊,我不會,要是傷我我的屁股怎麽辦?”
陸行舟壞笑:“你晚上有活啊?”
荀棟吼叫着迅速遠去的人:“滾你大爺的!!!陸行舟!!你有膽子別過來!!!”
“來比賽。”江熾喊着後面慢吞吞的人。
程硯白揚聲回應:“一會別哭着叫爸爸。”
江熾冷嘲了一聲,趁他不至于快速的向前超過了人,在冰上劃出一道弧線。
臉上不自覺浮現出笑意,腳步的轉換更加迅速起來,腳下的溜冰鞋滑輪都在冰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跡,帶着撕拉的冰渣聲音。
程硯白感覺有些過快了,連旁邊的人都笑着看着兩人不自覺的往後,怕被傷及。
“江哥!你……”
江熾聽到聲音,微微扭過頭往後看,大聲的問着:“怎麽了?”
旁邊似乎風都在冷冽的吹過,傳來一道危險的聲音,江熾感覺到不太對,眼眸立即轉了過來。
突然一個拐角,江熾腳步措不及防的拐着彎,但身體的慣性速度根本來不及轉過去,
“碰”的一聲!
人像是一道暗影,眨眼間,狠狠摔在了防護欄上!
程硯白喊了人一聲沒有回應,冰冷的空氣都滞住了一秒,緊接着,他如箭一般的速度飛快的滑向他旁邊。
程硯白幾步幾乎是跪着劃過去的,臉上都緊張的冒出了汗。
目光落在他額頭的血跡上面,更是吓得手指都開始顫抖,按着手機號碼都打錯了好幾遍。
後面幾個人聽見聲音也迅速的圍了過來。
江熾微微睜開眼皺着眉,感覺自己腦漿都快要震出來了,炸裂一樣的疼,他甚至看不清前面的東西。
他終于也體會了一下書裏說的,眼冒金星什麽意思。
輕輕摸了一下,還沒碰到,被前面的人手指捏住。
“別……別動,沒事的,沒事的……”程硯白整張臉都開始慌張了,他感覺這傷口在自己的身上,像是一個無底洞一樣,看一眼江熾,就越往深處的疼。
程硯白喘着氣,看着時間,把腳下的鞋脫了,直接抱起了少年迅速的往外面沖去。
救護車如約停在門口,程硯白跟着車離開。
荀棟站在門口打車:“怎麽回事啊,江哥溜冰不是挺好的嗎?”
陸行舟緊緊皺着眉,臉上似乎帶着一種懊惱:“我剛才叫江哥……然後江哥扭頭……沒來得及……”
“我們快點去醫院吧,副班媽媽不是在那上班嗎?應該沒事……”謬良擔憂道。
醫院裏此時沒什麽人,江熾被帶進去之後就進了手術室,進行全面檢查。
旁邊都是靜悄悄的,程硯白坐在旁邊冰涼的椅子上低着頭,胳膊頂在膝蓋上。
荀棟幾個匆匆的跑了過來,看着程硯白,腳步頓了頓。
看了一眼旁邊的陸行舟,把人推了過去。
“快點去。”
陸行舟瞪了他一眼,目光看着旁邊的低着頭的人,語氣輕松。
“那個,剛才我好像看見花連進去了,聽說他醫術很厲害的,我們要通知江哥媽媽嗎?”
程硯白微微擡眸,花連?
他已經來醫院了?
花連在在國外醫院就做過很多手術,雖然沒有正式成為醫生,但不少的醫生都沒他厲害。
相比之下他的實踐能力更好,而程硯白就是書面東西知道的更全面。
“嗯嗯,花連也進去……”
“咔啪”一聲,花連穿着白大褂從裏面走出來。
笑着看了眼程硯白:“沒事,沒什麽大礙,有些腦震蕩而已,最近就在家休息,不要亂跑了,不過一會還要做一個全身檢查。”
程硯白內心松了一些,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快要中午了,便對着旁邊幾個人道:“你們先回去吧,我一個人就行。”
荀棟正想說什麽,被身後的陸行舟揪住了一衣服,直接往後托着。
“那程哥我們先走了。”
說完幾個人迅速的離開了。
荀棟站在門口打車,皺着眉看着陸行舟:“你拉我幹什麽?江哥還沒醒呢。”
陸行舟冷嗤了一聲:“你看不出來啊,程哥這明擺着想自己照顧江哥呗,你是個憨憨吧。”
荀棟想是想到了什麽似的,瞪着大眼睛看着他:“你的意思是,程哥喜歡……卧槽!!不可能,程哥不是喜歡那個花連嗎?”
“花連是他室友,他倆好真好了,還能這麽久沒就見了幾面?你也不想想,程哥整天不都跟着江哥玩嘛,你就別參和了。”
荀棟撇唇:“藏得挺深啊。”
“那我們要給江哥家裏打電話嗎?”
陸行舟想了想搖了搖頭:“先別吧,應該沒什麽大事,到時候再讓家裏擔心,江哥那性子估計也不想讓家裏知道。”
荀棟點頭。
陸行舟目光落在旁邊人身上,沒忍住笑了聲,拍了拍人的腦袋:“走吧,我們去找個地方吃飯。”
“你……別拍我頭,長不高了。”
—
花連說完便進去給人做全身檢查了,出來之後把人送到了一間幹淨的病房裏,人還沒醒。
程硯白坐在一旁,“他怎麽還不醒?不餓嗎?”
花連:“……”
“睡着了,餓也得餓着,哎你們就去玩個溜冰,磕成腦震蕩?”
程硯白緊皺着眉:“玩的太過了,他現在能吃什麽?”
花連扶額:“餓一頓不會死,等一會估計就醒了,不過他體質是真的比一般的O強的很啊……”
程硯白眼神如刀子一般,直接閃在他的身上,嘴角卻殘留着一絲微笑,手腕咔啪咔啪的響了起來:“你最好不要打他的注意。”
花連手指往前擋着,腳步往後退了幾步:“哎哎哎你別這麽看着我啊,怪滲人的,我知道你的事我敢嗎我,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行,你自己坐着吧,我去看檢測報告。”
程硯白眼神落在躺在床上紋絲不動的少年身上。
他的皮膚本身就偏白,埋在雪白的棉被裏幾乎是一個顏色,安安靜靜的樣子讓人心疼的很。
花連出去吃飯的回來順便給程硯白買了點午飯,一直到晚上江熾才醒。
醒來後看見旁邊的人正在看文件——江熾的全身檢查。
看他醒來,把報告遞給了花連。
“那我先出去了。”花連捏着報告,走進辦公室。
又翻看了一眼檢查報告,還沒看完,手機響了起來。
學校突然有急事,花連順手把報告放在了一堆文件上面。
……
江熾慢慢的坐起身,看着程硯白:“渴了。”
程硯白把旁邊的水壺拿了過來,倒上了熱茶,給人遞了過去。
“頭疼嗎?”
江熾抿了一口水,感覺嗓子潤了潤道:“還好,現在沒感覺了,當時我還以為我的頭要炸開了,跟爆米花似的。”
程硯白坐在一旁,把水杯放在一旁。
“嗤,誰讓你跑那麽快,贏了我就那麽開心?都要為此付出生命了。”
江熾拳頭直接打了過去:“你要不快,我能追那麽快嗎?”
程硯白投降了:“行行,我的錯,繼續住院還是回去?”
江熾搖了搖頭:“算了算了,醫院有什麽好待着的,回去回去,我媽看到還以為我幹了什麽殺人放火的事兒呢。”
程硯白勾着旁邊人的外套,江熾腦袋上還站了個紗布,裏面的血沒透出來,但人怎麽看怎麽蒼白。
程硯白有些心疼。
“下次還是別去太危險的地方玩了。”
“危險?比如?”
“什麽蹦極啊那種,我還看到過人繩子沒綁好,然後直接跳過了的那種,還好跳的快過去了,要不然直接從下面掉下下去命都沒了。”
江熾嘲笑:“呦呵,看不出程哥還挺惜命啊?那我們适合,去游樂園?跟一群小屁孩玩?”
程硯白點頭:“這個可以考慮。”
江熾回家之後,蘇煙看到江熾腦袋上的一團紗布,整個人吓得手裏的杯子都給摔了。
“你這……你幹什麽去了?又跟人打架了?”
旁邊程硯白微低着頭:“抱歉阿姨,我跟江熾去溜冰去了,沒注意好,就……撞上了。”
蘇煙擺了擺手:“肯定不是你的事,江熾這孩子,有時候就這樣,趕緊進來,外面冷。”
蘇煙看着江熾腦殼那樣:“全身檢查坐了嗎?不會給摔傻了吧,我跟你說我們家可是單傳,就你一個崽,沒了就沒了,不行,明天去一趟寺廟裏,燒香拜佛一下。”
江熾:“……媽,沒事,檢查過了,你念叨的煩死了。”
蘇煙輕拍了一下人的手:“你還嫌煩?”
江熾急切的想要轉移話題,目光落在旁邊書房門口。
表情自然:“哎我爸呢?怎麽沒見他?”
蘇煙解釋:“你爺爺生病了,前幾天在醫院都沒跟你說,這幾天出國治病了,你爺爺這幾年,開始身子不太好了,所以我說明天順便去燒香拜佛,拜一拜總是好的,對了明天周六,小白明天有事嗎?跟阿姨一起去吧,還有熾熾,你也跟着一起去。”
程硯白微笑:“我沒什麽事,還沒去過那樣的地方呢,去看看也好。”
江熾也跟着悶聲:“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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