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樂正元強硬的将狀若瘋癫的蕭悅塞進自己口袋裏, 帶回了家。

“說吧，怎麽回事？”樂正元回家後，将小貓拎到桌子上, 自己面對着他靠坐在椅子上, 跟審犯人似的看着他。

渾身毛亂糟糟的蕭悅可憐兮兮的抽了抽鼻子, 看上去像被虐待了似的。

樂正元嫌棄的從抽屜裏摸出梳子，将貓拎到膝蓋上梳毛, 重複了一遍：“說吧，怎麽回事？”

蕭悅一邊享受樂正元的梳毛服務, 一邊将去歷史系偷聽上課的見聞告訴了樂正元。

樂正元聽到“歷史将要變成傳說”的時候，梳毛的手頓了頓。

他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對他而言, 或者說, 對大多數人而言, 歷史就是歷史，書本裏有, 文獻裏有，那就是毋庸置疑的事。而且現在華夏夠強盛，即使沒有文物實證，華夏也掌握着媒體喉舌, 通過一系列行為，讓外星際官方承認了華夏的歷史。

所以有沒有文物, 好似沒有什麽關系。

至于什麽編造歷史, 那都是對華盟不友好的民間協會行為。樂正元從來都對其嗤之以鼻。

華盟強盛, 總有些人, 總有些國家，惶恐華盟的強盛，锲而不舍的膈應華盟。

俗話說，不招人嫉妒的是庸人。不招人嫉妒的當然也是弱國。

不過老教授說的也有道理。若是只有文獻資料，沒有實物證明，一代一代下去，會不會真的連我們自己都不相信那些近古的資料了？

樂正元能确定自己會判斷出真假，但這個世界愚人多。

他梳好了毛，看着膝蓋上的小貓又變成了一只毛皮順滑，一看就是被精心呵護的嚣張貓主子。

樂正元被自己的想法雷的不輕。什麽貓主子，就是一寵物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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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考就去考。只是你現在的成績可達不到要求。”樂正元揉了揉小貓的腦袋，道，“要不，接受我導師的建議，參加自主招生？”

蕭悅在樂正元膝蓋上農民揣，沉思半晌，道：“參加自主招生，我得再拿出點成就來才成。”

樂正元嘴角抽搐了一下。這只貓真是一看到有捷徑，就絲毫不考慮高考了。他這麽驕傲的人，養了這麽一只慫貓，心裏真是郁悶。說好的寵似主人形呢？

樂正元現在頗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不過等我完成第一個主線任務，說不定就會因為字寫得好被特招進去，根本不需要想這麽多了哈哈哈哈。】蕭悅眯着眼睛，樂觀道。

樂正元：“……”

這貓真是越來越慫了！就不能鼓起勇氣，和全華盟高考學子同臺競争一次嗎！

蕭悅：→_→有捷徑不走，我傻啊。

蕭悅和樂正元說了一會兒話之後，感覺心情好多了。

他跳到地上，突然變成人，對樂正元道：“來來來，我給你看我寫的字。雖然貓寫的不怎麽樣，但是作為人，我寫的越來越好了。在課程模拟的古代環境中，我的字也會被人誇好看，還被貴人賞識過呢！”

對于這只貓一言不合大變活人，樂正元已經很淡定了。

只要不往他身上撲，一切都好說。在家裏，他也不強迫蕭悅換衣服。

當然，如果蕭悅要保持人型一整天，樂正元還是會強制他換衣服。

他不能容忍蕭悅一直穿着一身衣服不變。即使知道這是幻化出來的，也會認為這只貓不愛幹淨。

不僅如此，他還要求蕭悅每天洗澡。幸虧蕭悅不是普通的貓，不然讓貓每天都洗澡，這總裁得把貓給洗死不可。

蕭悅吐槽，怪不得樂正元從來沒有養過寵物，原來是潔癖總裁養不活啊。

只是要求每天跑到外面塵土裏打滾的蕭悅洗澡就被吐槽潔癖的樂正元，今天仍舊很想揍貓。

“寫吧。”樂正元随意道，“寫什麽？”

他還只見過蕭小喵寫字，沒見過人形的蕭悅寫字。

任務沒完成，變人卡就這幾張，蕭悅除了用幾分鐘變人卡給樂正元制造驚吓之外，其餘時間都好好的攢着，等到需要他人形出現的時候再用。

因此無論是在光網的虛拟空間中的學習，還是在現實中的學習，蕭悅都是以貓咪的模樣。

現在他用貓咪爪子抱着毛筆寫字，已經能達到工整的程度。蕭悅覺得自己再過半年，應該也許大概就能完成任務。

電視劇都已經殺青，開始後期制作和宣傳，小說也已經完結，新坑都撒了薄薄一層土了。時光飛逝，時光如梭，日光如流水，蕭悅終于看到了完成任務的希望，其中辛苦辛酸可想而知。

這裏不得不為努力成為書法家貓的蕭小喵打call。

這真應了那句話，有夢想，誰都了不起。人也是，貓也是。

蕭小喵寫的字被系統評定為“入門級”，終于不是不入流了。高興的蕭小喵決定給樂正元寫幅字挂辦公室，讓飼主拿出去炫耀一下。

當然，蕭悅還是有點分寸，知道貓咪寫的字挂出去也沒辦法炫耀——除非飼主說自家貓寫的。還是用人性，認認真真寫一幅吧。

“寫財源廣進？”蕭悅眨了眨眼，“還是招財進寶？”

樂正元黑線：“你能不能這麽俗？”

蕭悅道：“你不是商人嗎？”

樂正元：“……”

感覺心口被紮了一刀。

樂正元強硬道：“我挺喜歡諸葛亮的《出師表》，你給我抄寫一份吧。”

蕭悅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字多，不寫。”

懶得理直氣壯。

樂正元十分無語：“那你先說一下，能寫幾個字？”

蕭悅道：“頂多給你寫一首四句古詩。”

樂正元更加無語。能不能有點誠意？古詩就罷了，還只能是四句。多幾句，你連一首詩都不肯寫完整了是吧？

樂正元道：“那随意的。要高雅點的。”

蕭悅搓手指道：“高雅點可以啊，我要最高檔的筆墨紙硯，不然寫不出來。我知道你剛收了一套好的，哼哼哼，拿出來。”

雖然樂正元逢年過節收到的禮物不少。他這個層次的人，收的禮要麽高雅，要麽高貴。文房四寶自然屬于高雅的範疇。

他對書法不感興趣，以前這些東西一般會再做為禮物送給別人。現在留下這些東西，就是給蕭悅用的。

蕭悅也知道。

只是這麽高雅的事，蕭悅卻做出一副市儈的表情，樂正元真不知說什麽好。

樂正元将筆墨紙硯拿出來，蕭悅挽起袖子，鋪紙磨墨。

那一瞬間，樂正元感覺自己好似在看制作精良的古裝劇。

蕭悅雖幻化的是一套休閑服，頭發也是清爽的短發，但他神态舉止，無一不充滿着古風古韻。

聽聞系統培訓課程，是讓蠢貓直接體會他人生平，看來蠢貓的行為也被影響了。

若是人類，經歷這麽多斷人生，哪怕只是學習，也可能連自己是誰都弄不清了吧？也只有心思單純一根筋的蠢貓，才不會受影響，只吸取其中知識技能，将他人情感擯棄心房之外。

雖然有上好的墨汁，但書法家仍舊喜歡自己磨墨。墨汁濃淡，都由自己控制。

看着墨汁慢慢化開，好似自己的靈感也跟着一同化開，再提筆寫字，就有一種水到渠成之感。

磨墨對書法家而言，就像是畫家一點點調制顏料一樣，在他們心中，大概也算是一種虔誠的儀式吧。

蕭悅用清水潤濕筆尖，用手捏了一下，試了一下軟硬，拔掉浮毛之後，先在廢紙上試了一下筆，待感覺能夠掌控這支筆的時候，才提筆寫到，“歷覽前賢國與家，成由勤儉破由奢。何須琥珀方為枕，豈得真珠始是車”。

這四句詩是李商隐詠史二首其二的頭四句，含義是勸人節儉。

這詩句挂在大總裁的辦公室裏，很有一點虛僞意思。

樂正元本來對蕭悅選擇的這四句詩與他的契合程度感感到驚訝，一聽蕭悅說“虛僞”，頓時臉就黑了：“什麽叫虛僞？”

蕭悅一邊清洗毛筆，一邊道：“你要是白手起家也就罷了，富二代說這話，不是虛僞是什麽？你生活節儉嗎？好吧，比起奢靡鋪張浪費的人的确好多了。”

含着鑲鑽的金湯勺出生的樂正元：“……”

雖然是實話，還是有點氣。

“怎麽樣，我這一手飛白不錯吧？”蕭悅得意道，“系統給我的課程太雜了，楷書、行書、草書我都學過，寫得最好的還是行書。不過因為附身的是唐宋二朝的人，想以書法入仕者，皆修習飛白。畢竟皇帝喜好飛白嘛。”

樂正元雖然自己不修習書法，但對書法的鑒賞力很高。

他母親一家都是有名的文化人，外祖父和舅舅的書畫都是華盟一絕。即使他對這個不感興趣，見多了，也會看了。

以樂正元的眼力，這手字不比他外公差了。這讓他很驚訝。蠢貓這才多少歲？外公練了多少年？

就算蠢貓一天等于一個月，在思維時間中，也就過了七八年吧？

不過樂正元很快就醒悟過來，蕭悅課程中的七八年，和這個世界的七八年是不同的。

首先這個世界的人要學的人很多，不是七八年都用來練字，而古人則是可能除了吃飯睡覺一天的時間都放在寫字上，他們平時用的就是毛筆字；其次古人對毛筆字的掌握程度，是現代人所不能比的。他們随便一個讀書人的字拿到現代，都是書法家。書法這個也是需要氛圍。特別是蕭悅附身的人家，據說還有書法世家，其所受教導肯定也是現在人所不能想的。

古人一般從五六歲開始習字，七八年時間，也就十二三歲的樣子。十二三歲的讀書人的毛筆字，堪比現在的書法家，只能說，是社會環境的原因吧。

樂正元正在沉思的時候，蕭悅一張貓……不對，一張俊臉湊到樂正元眼前，道：“該不是我寫的太好，看呆了吧？哈哈哈，我允許你崇拜我。”

樂正元本來被突然放大的俊臉吓了一跳，聽蕭悅一開口，頓時黑線，誇獎的話也說不出了。

樂正元嘴硬道：“你不是有系統可以評定嗎？問問系統不就知道了。”

蕭悅冷哼：“說句誇我的話你會死嗎？”

樂正元呵呵。他倒不會死，但是這只蠢貓估計會得意死。

蕭悅氣呼呼的讓系統評分。

系統發出一陣叮叮咚咚聲音之後，道：經評定，書法作品達到這個世界書法大師中等水平，任務完成，獎勵發放中。

蕭悅：“……”

蕭悅呆若木貓。

樂正元：“……”

樂正元瞬間反應過來：“這任務并沒有确定你創作書法作品時的形态！”

蕭悅：“……”

樂正元嘆了口氣：“我也被繞進去了。既然給了你變人卡，那麽你從系統課程脫離後，完全可以用人性書寫。這變人卡并非讓你練習毛筆字，而是讓你自覺能創作出合格作品的時候使用的吧？”

蕭悅：“……”

蕭悅努力為自己挽尊：“可、可是系統說，人不用手也可以寫出很好的毛筆字，所以貓也是可以寫的！”

樂正元詢問了系統之後，替系統解釋道：“你當時問的是貓怎麽寫毛筆字，系統只是順着你的提問回答而已。事實上……貓的确能寫好毛筆字。”

若蕭悅今天不是心血來潮用人性寫字，估計……他真的能用貓寫出大師級作品。

蕭悅：“……”

他瞬間變成了貓，白肚皮一翻，四肢舒展，仰天躺屍。他已經是一只廢貓了。

樂正元苦笑不已。聽蕭悅一直和系統吵貓不可能寫好毛筆字，他也被繞進去了，完全沒想到這一茬。

以後再有任務，他一定不能被蠢貓的思路繞進去，得好好想想才成。

樂正元自覺這件事上，自己也有錯。他蹲下身，對着躺屍的蕭廢貓道：“這也不是沒有好處的……你看，你以後是一只會寫毛筆字的貓了，是不是很厲害？”

蕭廢貓連一個眼神都沒給樂正元。

樂正元絞盡腦汁想着安慰已經靈魂出竅的蕭廢貓的話：“這也不是沒有好處的……說不定你一口氣提升到書法大師中等水平，有額外獎勵？”

這時候系統适時插話：因宿主将書法水平提升到大師中級，入門級、初級、中級三段獎勵一起發放，請宿主注意查收。

蕭悅立刻連滾帶爬站了起來，尾巴使勁拍地：“喵喵喵！”

快快快，看看有什麽獎勵！

樂正元松了口氣。有時候蕭悅這種市儈性格還是很有用的。比如現在，聽說有額外獎勵，就滿血複活了。

樂正元将激動的小貓抱起來，坐回椅子上，慢慢查看獎勵。

任務獎勵的商城和圖鑒已經開啓，變人卡已經發放，這些都是固定獎勵。

圖鑒中，開啓了技能圖鑒，目前只點亮了“書”這一項。技能還有三個鎖住板塊，樂正元猜測，“琴棋書畫”被稱為“文人四友”，剩下三個板塊可能是“琴”、“棋”、“畫”。

技能圖鑒上提示，只有一個技能達到“高級大師”水平之後，才能開啓下一個技能板塊。

技能進階有獎勵，而且“稱號”對主線任務有獎勵加成。如果在完成主線任務的時候，四個技能都達到“高級大師”水平，則有額外獎勵。

而技能進階獎勵的東西，讓蕭悅高興的跳到地上，跟瘋了似的滿屋子亂竄。

樂正元喃喃道：“淬靈丹，淬煉靈魂；洗靈丹，洗練天賦……”

淬靈丹給人類服用，洗靈丹給妖族服用，只待離開此世界軀殼，回歸靈魂狀态的時候，效力就會發作。待投胎轉世時，再選擇契合的血脈，效用就會加倍。

入門級獎勵丹藥各一粒，初級獎勵丹藥各兩粒，中級獎勵丹藥各五粒。不知道這丹藥效用如何，但對于蕭悅而言，這就是希望。

看着滿屋子亂竄撒歡，高興的如同一只瘋貓似的蕭悅，樂正元深深嘆了口氣。

他覺得，他居然有服下丹藥，陪蠢貓走一趟異界的意動。

樂正元心想，他一定被蠢貓傳染了瘋病。

最終，蕭悅毫不猶豫的服下了那可疑的丹藥，陷入了沉睡。屬于樂正元的丹藥則存于系統包裹中，并未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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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悅這一睡，足足睡了八天。

第一天，樂正元叮囑管叔好好看着貓；

第二天，樂正元有點發愁這只貓會不會餓；

第三天，樂正元開始擔心這只貓會不會餓死；

第四天，樂正元連班都沒心思上了；

第五天、第六天、第七天……胡子拉渣的樂正元滿眼紅血絲，懷裏抱着貓不撒手。

第八天，蕭悅咂咂嘴，伸了個懶腰，眼睛慢慢睜開，發出一聲有氣無力的貓叫聲。

【飼主，為什麽我感覺這麽餓，餓得前胸貼後背，快要餓挂掉的感覺？】

蕭悅的聲音在樂正元腦海裏響起。

樂正元張開嘴，卻只發出一聲哽咽。

蕭悅疑惑的擡起頭，這時候，一滴水珠低落在他毛絨絨的貓臉上。

蕭悅吓得炸了毛：“喵喵喵喵！”

怎麽了怎麽了？！難道宿主真的破産了？？

“蠢貓。”樂正元粗暴的将貓塞進喜極而泣的管叔懷裏，“帶他去吃飯。我去洗個澡。”

蕭悅正想回頭看樂正元那紅紅的眼圈是真實的還是自己的幻覺，就被管叔摟個嚴實。

“樂樂，你都睡了八天了！”管叔抹着眼淚道，“你可吓壞我和老爺了！”

蕭悅在管叔懷裏拱了拱。

喵喵喵？睡了八天？難道是吃一粒丹藥睡一天？怪不得我這麽餓。我感覺能吃掉一頭牛！

喵喵喵喵快給我吃的！

管狐抱着喵喵叫着的小貓下樓進廚房，廚房一直熱着肉粥，等候着蕭悅随時醒來，都有吃的。

蕭悅：可是我想吃肉，不想喝肉粥。

餓了八天，如果不是治療儀顯示蕭悅身體一切正常，系統又不斷強調這是正常狀态，他正在吸收丹藥的靈力，不需要進食，樂正元就要給他家貓吊鹽水了。

但及時有系統保證，但樂正元還是擔心的寝食難安。

這一覺要睡多久？真的對身體沒影響嗎？蕭悅……真的沒事嗎？

小小的貓團成一個貓球，毛絨絨暖呼呼的身體随着呼吸慢慢起伏，好似和平常一樣沒心沒肺的睡懶覺。樂正元只有将手掌放在貓球上，手心感受着小貓的體溫，才能勉強自己不東想西想。

樂正元晚上無法入眠，一入眠就夢見已經離世的父母。然後離世的父母的畫面消失，一只小貓躺在地上，身體僵硬、冰涼，任他怎麽叫都叫不醒。

他發現，自己并不是堅強的人。在最困難、最脆弱的時候，有一只神奇的、聒噪的、有時候有些瘋瘋癫癫的小貓強勢的通過神奇的手段，和他綁在一起。讓他感覺自己不是一個人，還有一個人，和自己靈魂相連。

不知不覺中，他已經将這只經常把他氣得咬牙切齒的小貓當做了心靈的寄托。即使他也将管叔當做家人，就像是他無法彌補蕭叔離開對管叔造成的傷痛一樣，管叔也一樣，無法彌補他父母慘死給他心靈留下的空缺。

可這只小貓卻因為出現的時機太過湊巧，又給了自己第二條命，一切就完全不一樣了。

他欠這只貓一條命。因這個原因，他熬過了在大仇得報最迷茫空虛的時刻。因為他還要養着這只貓，要還清這只貓為了救自己欠下的成就值。

現在成就值已經還清，小貓已經沒有了性命之憂。但他已經振作起來，不會再陷入絕望。

可如果再失去一次，他發現，真的無法承受了。

樂正元在洗手臺用涼水覆臉，整張臉都被水浸濕了。

……

……

蕭悅喝完了滿滿兩大碗粥，開始東張西望：“喵喵喵！”

飼主呢飼主呢！我吃撐了，快給我揉肚子！

剛下樓的樂正元嘴角抽搐。

他對撲過來的小貓伸出手，穩穩從中途截住又想往他頭上跳，密謀抓亂自己頭發的小壞貓。

“蕭悅！別搗亂！”

“喵喵喵喵！”我不是我沒有，熟歸熟亂說就算你是飼主我也要告你诽謗！

樂正元看着一臉賤兮兮的小貓，像往常一樣，板着臉冷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