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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悅在名單公布的時候, 仍舊沒有想明白, 自己是被欺負了, 還是飼主只是好心提醒。
畢竟飼主也不可能提前得知自己過關,然後逗自己玩吧?
蕭悅就這麽微妙猜中了真相, 然後将真相抛進了廢紙簍。
大概是樂正元平時太嚴肅, 一點都不像是開玩笑的人的緣故吧。
樂正元覺得有點沒有成就感。逗人,就是要在對方知道真相,惱羞成怒那一刻才有趣。可他現在自己揭開真相, 又沒意思了。
難得惡趣味一回, 就被這只貓的智商毀了,樂正元覺得略微有些遺憾。
蕭悅并沒有感覺到樂正元的遺憾,他在得知自己過關了之後,給了樂正元一個大大的擁抱, 如果不是為了形象,他一定跟只八爪魚似的攀樂正元身上了。
不對, 應該是直接變成貓, 跳樂正元頭上跳甩尾巴舞了。
“看吧!我厲害吧!你還說不信!”蕭悅重新得意洋洋。
樂正元揉了揉蕭悅的頭發,道:“是是是,能幹, 準備一下, 現場創作和面試是連着的。”
蕭悅松開抱着樂正元的手,信心百倍道:“這個完全沒問題!我口才可好了!”
樂正元打擊道:“但是你容易緊張。如果你到時候緊張的說不出話來, 就算對方知道你在直播的時候口才好, 也不會讓你過關。”
蕭悅眨巴了一下眼睛, 滿臉的不高興:“你就不能多信任我一點。”
樂正元看着蕭悅委屈的小表情,腦海裏浮現一只蜷縮着的小貓球。
無論是人還是貓,他就受不得蕭悅這表情。
樂正元嘆了口氣,道:“我當然相信你,你一定可以過關的。等過關了,晚上帶你去吃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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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悅東張西望了一下,發現沒人關注他們兩,就湊到樂正元耳邊小聲道:“可以變成貓嗎?走路好累,我想坐你衣兜裏。”
樂正元的耳根被蕭悅呼吸噴出的氣弄得有點紅有點癢,差點忍不住伸手去撓。
他伸出手指在蕭悅額頭上彈了一下:“你現在是人,才能帶你去。高檔地方都是不能帶寵物的。而且,走兩步路你都嫌累,你是又想變成個球嗎?”
蕭悅撇了一下嘴:“我就是說着玩。”
其實是真的有點困了,想被飼主揣兜裏好補覺。
蕭悅拍了拍臉,打起精神。
都下定了決心,以後不能再以貓的樣子懶懶散散過下去,一定要好好完成任務,早點完成使命,現在這麽懶可不成。
看着蕭悅打起精神,雄赳赳氣昂昂的奔赴考場,樂正元差點笑出聲。
蕭悅這不像是去考試,倒像是跟誰幹架似的。
他搖了搖頭,轉身準備回到車上小眯一會兒等蕭悅。
既然心裏擔憂,看不下去電視,不如睡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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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悅進入複試環節之後,比筆試的時候輕松多了。
這輕松,主要是指心情上的。
他進了複試的教室,準備現場創作的時候,考官們紛紛起身,把他團團圍住。
“小蕭,你的手沒事了吧?”蘇興德率先皺眉問道。
蕭悅忙把袖子挽起來,露出手腕道:“沒事了沒事了,看,一點事都沒有。”
蘇興德和其他考官定睛一看,頓時心裏難受得慌。
蕭悅的皮膚非常好,手跟美玉雕琢似的,仿佛工藝品。可就在手腕處,那兩道紅色的痕跡,破壞了整體的美感,好似玉有了裂痕一樣,突兀無比。
“造孽啊,還疼嗎?”一位蕭悅不認識的女考官忍不住上手摸了一下蕭悅未消的傷疤,問道。
蕭悅低頭看着自己手腕,才發現自己的疤還沒消。
他的傷愈合之後,為了制造一個他有基因崩潰病症,傷口愈合慢的假象,沒有使用祛疤的傷藥。
但以他的身體自愈速度,那傷口還是會很快就連條紅痕都沒有了。于是他讓系統故意控制了傷疤脫落速度,之後就完全忘記這回事了。
樂正元和管叔知道這傷疤是故意留着的,看習慣之後,也忘記提醒了。
這導致他現在手腕上現在還留着淺淺的紅痕。
蕭悅忙把袖子放下來,讪讪笑道:“真沒事了,回去用幾次祛疤的藥,這點痕跡就全部消了。只剩下一丁點痕跡了,這沒事。”
蕭悅努力乖巧笑,試圖讓圍繞着他,關心他的考官們放心。
誰知這種笑容,讓這群叔叔阿姨爺爺奶奶更加心疼了。
“我真的沒事。”蕭悅雙手合十做懇求狀,“信我!不用擔心!”
蘇興德拍了拍蕭悅的肩膀道:“好,信你,你現在能寫字嗎?”
蕭悅連忙道:“當然能!早就能了!”
蕭悅頓了頓,又道:“不過現在正在瓶頸期,還需要些積澱,不是最佳狀态。”
一老教授好奇道:“不是最佳狀态?你的字又要進步了?”
蕭悅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勺,道:“應該是吧……就是……就是在交流會的時候,大概精神太過專注,抓到些靈感。這種玄之又玄的感覺……大概是吧?具體說不好,我先寫個字,教授們看看?”
考官們紛紛點頭。
蘇興德道:“你們湊什麽熱鬧,小蕭寫的字有沒有突破,你們能看得出來嗎?都讓開。”
其他教授相互對視一眼,把蘇興德擠得更遠了。
蘇興德:“……”
蕭悅差點沒忍住笑。這群老教授們之間的感情真好啊。
不過這些教授只是給蘇興德開個玩笑,後來還是讓出最好的位置讓蘇興德觀看。
剛才問蕭悅是否突破了的老教授親自給蕭悅磨墨鋪紙,那抓耳撓腮的樣子,就跟急着想要新玩具的小孩子一樣。
蘇興德忍不住白了那教授一眼,道:“老曹啊,雖然這次現場創作的作品都會留給學校,交由你管,你也別表現得太急躁了吧?失了氣度。”
曹教授還沒說話,蕭悅先瞪圓眼睛道:“什麽?展覽?能不能等我突破了再展覽?不是最佳狀态的作品,展覽出來多不好意思啊。”
蘇興德見蕭悅那樣子,不知道怎麽的,就沒忍住在蕭悅腦袋上敲了一下,就像是面對他的孫輩一樣:“不突破你就不展覽了?別這麽急功近利。突破并非一朝一夕的事。要靜心。”
蕭悅捂着腦袋,乖乖應下。
其他教授眼睛閃過亮光,蘇興德幹咳一聲,用威脅的眼神看着他們。
這小孩是我已經定下來的學生,早就定下來了,誰也不準跟我搶!
其他教授心中冷哼。
到時候各憑本事,你以為說定了就定了啊。而且,以後他是華大的學生,我們都會給他授課,都是他的老師。
蕭悅并不知道歷史系這幫教授們中的波濤暗湧,他受了教訓之後,反省了自己的急躁和虛榮,然後穩下心神,開始構思。
自從有了突破的預感之後,蕭悅的字就變得很奇怪。
他不再固定哪幾種字體,而是開始随着心情寫字。
蕭悅經過在虛拟課程中體會古代的文人生活,體會到書法大概分成三個階段。
第一個階段是塑骨。即是完善基本功。
以古人作比喻,這就是書聖王羲之告誡其子王獻之,“寫完那十八口大缸水,字才有骨架子,才能站穩腿”。
塑骨,沒有捷徑,唯有一個“勤”字。
在唐太宗将書法列入官吏考核之後,所有科舉入仕的書生們,至少都達到了這個階段。那時候的人的書法,以現代人的評價,每個人都是書法家。
若成不了現代人評價中的“書法家”,科舉看字都是會被刷下來的。
當完成了這個階段之後,便進入了完善血肉的階段。
這就和人一樣,一副骨頭架子,雖說其中還是有差別,但普通人肉眼可是看不出來骨頭架子和骨頭架子的區別。只有長出血肉,人類才有了可以一眼看出的相貌差別。
字在穩固基本功,立好骨架之後,再進一步,便是在這骨架上增加血肉,究其內外精妙,尋求最适合自己的字體,達到工藝上的高峰。
這時候的字,在當時,就堪稱大家了。
蕭悅的字在虛拟課程中能被當時權貴賞識,已是達到了這種境界。
第一個階段是只要勤奮,人人都可達到;
第二階階段是需要些天賦,但大部分人都能達到。
而第三個階段,則很少有人能達到了。
第一二個階段只是“藝”,是“技”,是說的清道的明的東西,而第三個階段,則是更加飄渺的,只屬于精神的東西。
達到了這個境地,其字,就不僅僅是字了。
它是書寫者“道”的體現。
如顏真卿,他在第三個階段的時候,如蕭悅那個時代書法鑒賞家所說的,“對生命與書藝在反省中得到悟徹,并将生命哲學與書藝哲學打通,因此在其點捺撇畫中既留着生活的血淚斑駁,又在筆墨的動勢中洋溢着生命的頌歌;既在線條的起落移動中灌注一腔豪情,又在栉比鱗次的布白中激射人格光輝。至此境界,其書如老枿枯林,卻有濃花嫩蕊,一本怒生,萬枝争發,生機盎然。”
再如蘇轼,他自幼臨摹王羲之《蘭亭序》,一手字飄逸風流。但他中年之後,字風逐漸由大衆化的“風流才子”轉變成獨具特色的“石壓蛤蟆”。遭遇貶谪的蘇轼,在寒食節時寫下著名《寒食帖》。“自我來黃州,已過三寒食”——這時候他的字還是很平和的小楷;“破竈燒濕葦”——他的心情越來越悲憤,字也越來越大;“也拟苦途窮,死灰吹不起來”——灰頹絕望似乎快要将他壓垮了,他的字也越來越“沉”,好似讓人喘不過氣來。
可就在完成《寒食帖》四個月之後,蘇轼又寫下《赤壁賦》,“蓋将自其變者而觀之,則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變者而觀之,則物與我皆無盡也,而又何羨乎!?”。或許許多創作的靈感都是源自于苦難,但蘇轼身體和精神所受的壓迫,不但沒有壓垮這個偉大的靈魂,反而促使他完成了一次更高的超越,讓他的字,也進入了第三個階段。
蕭悅不敢自比顏真卿蘇轼,他只是“借”了別人的軀殼,體會了一個史上未曾留名的書生在決心戰死沙場的前夜,突破第三個階段的過程,并将其和自己在交流會上體會到的悲憤,或者說,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後,體會到的種種感情糅合在一起,讓他強行突破了這個瓶頸。
蕭悅落筆。
那一筆一劃沒有本該屬于少年人的清逸灑脫,而是充滿着一種沉重,喘不過氣的沉重。
這沉重中透着一股子掙紮,似乎在彷徨,似乎在害怕,又似乎有不甘心,似乎在咬牙堅持。
好似落筆之人,正承擔着什麽讓他有些痛苦的重擔,壓得他有些呼吸困難。即使表面上強撐着,但他內心已經有了膽怯和自我懷疑。
雖然他很努力的想從這自我懷疑中走出來,但現在看來,他還在彷徨中。
或許等他走出這仿徨猶疑,他的字就像是破繭重生一樣,贏得新生吧。
蕭悅寫完字之後,垂頭喪氣道:“我現在……真的是寫的不好看。”
這字筆劃功夫看得出來是很深厚的,但只從美感來說,遠比不過他在交流會上的字。
所謂美,是讓人看着舒服。而蕭悅現在的字,透着一股子他從內心散發出來的迷茫,讓看的人也不由皺起眉頭。
一些教授對書法不是很了解,看不出好歹,只覺得字看上去讓人心裏覺得不舒服。他們将目光投向蘇興德。
據說蘇興德的字,也快到了藝術的頂峰了吧?他應該能看出這小孩的字的好歹吧?
蘇興德皺了半天眉頭,嘆了口氣。
教授們心裏一揪。難道蘇興德覺得這小孩的字退步了?
曹教授忙打圓場,道:“老蘇啊,我覺得這字還是不錯了,被我們錄取綽綽有餘!”
蘇興德瞪了曹教授一樣,道:“什麽叫綽綽有餘?如果只論字,他該去當教授,而不是當學生。現在,還有誰能教他?”
曹教授立刻明白,蘇興德并不是覺得蕭悅的字寫得不好。他笑着打趣道:“你也不能教?”
蘇興德搖搖頭,道:“都是要攀登頂峰的人,誰也教不了誰。”
他端詳了蕭悅一會兒,道:“我教了十幾年的書之後,越教心中越是難受。十幾年前,歷史系的學生個個對咱們的過去充滿熱忱;到現在,疑古思潮漸漸興起,有些人不信,有些人不屑,我竭盡全力的教導,對一些學生而言,卻是胡言亂語。”
“歷史系的學生都是這樣,更何況不了解的普通人?”
“那時候我痛苦,我彷徨,字也越寫越怪異,好似被關進了一個籠子的困獸,怎麽也掙脫不出來。”
“後來我掙脫出來了。我心想,我教書育人,若是我都彷徨了,那我還怎麽教學生相信?他們越是不信,越是不屑,我就該越是努力傳播知識。”
“教書的過程,就是傳承。我手裏的火種傳給學生,學生才能傳給他的學生。為此,我手中的火種絕對不能熄滅,要更加旺盛,燃燒時間更加長久才成。這樣,我才能将其傳給更多的人。”
蘇興德道:“那之後,我的字就如重新開竅一般,別人評價,我一日有一日的進步,字體字風雖然成熟,但成熟中又不斷有新變化。”
“這是我突破瓶頸的過程,不知道對你有沒有用。”蘇興德忍不住揉了揉蕭悅的頭發,“我不知道你在猶豫什麽,擔負了多麽重的擔子。你若願意說,我願意聆聽。你若是不願意說,也總該有願意聽你說的人。”
其實,蘇興德隐隐約約已經猜到了一些事。只是他沒猜到蕭悅和零號運輸機有關。他只以為,蕭悅将傳播對歷史的熱忱之心當做了自己的責任。
蕭悅現在所作所為,都是帶着這個目的,很好猜。
蕭悅捂着被蘇興德揉過的腦袋,心裏不由酸酸的。
他記起自己第一次見到蘇興德的時候。這位老教授對着一只貓傾訴內心。
從那以後,他就想跟着這位老教授學歷史。
或許從那時候起,他就覺得,他的心和這位老教授的內心,有一種共鳴的感覺。
他年紀不大,經歷卻離奇曲折。作為一個古人來到未來,或許歷史對他而言,還代表着立足之地吧。
即使失去的那段歷史,對他而言也是歷史。他所存在的時代并未丢失。但失去了更久遠的“根”,好似自己的存在也會跟着被抹去似的。
這大概是華夏人所共有的尊祖情節吧。沒有祖先,何來自己?只是他作為古人,心裏更注重一些,也更容易胡思亂想了一些。
蕭悅一直認為,自己接下這副擔子并不是出于多麽偉大的思想。他只是完成任務,他只是看不得歷史被抹掉。
這時候他倒是忘記了,曾經對熊貓大仙說,若是能換回那一船文物,連性命都可以不要了。
他也忘記了,曾經為了不讓華盟被坑,硬着頭皮跟華盟的大佬們做保證。
蕭悅的忘記,也是因為他的自我懷疑。
他并不認為自己是偉大的人,也不認為自己會做偉大的事,即使做了,他也會千方百計的給自己找借口,告訴自己只是一個普通的人。
或許他只是害怕,如果承認自己有無私的時候,在再次面對某些事的時候,他會無私,會主動承擔更重的擔子。
明明他只想做一只被飼主揣在兜裏,風雨都有飼主去擋的好吃懶做小貓貓而已。
其實蕭悅已經明白了,自己遲遲不能突破,是因為他拒絕偉大,拒絕成長。他也想努力擺脫這種膽怯。
只是現在還沒長進而已。
現在聽了蘇興德分享自己的心得,蕭悅更加清楚的看到了自己的懦弱。
他垂頭喪氣道:“我明白……可是……可是如果說出來了,豈不是很沒面子?”
要說就只能對飼主說了,但是飼主一定會狠狠嘲笑我的吧?
_(:з」∠)_并不想被飼主嘲笑。只能我嘲笑飼主。虛榮的小貓貓想。
蘇興德忍不住樂了:“那就自己憋着,憋到憋不住為止。”
蕭悅沮喪的點頭。
其他教授面面相觑,這兩人是在打什麽啞謎?
蘇興德并不想多說,他轉移話題道:“好了,這是藝術家的心靈交流。突破瓶頸這種事是很痛苦的。現場創作作品已經結束了,我們開始面試吧。”
曹教授笑道:“突破瓶頸是痛苦,但這麽小的年紀就到了瓶頸,正說明小蕭厲害啊。好了,來面試吧。”
這群人回到了考官的位置上,蕭悅也乖乖坐到了椅子上,等他們提問。
曹教授率先問:“你選擇歷史系是因為喜歡歷史吧?你為什麽喜歡歷史?”
蕭悅想了想,道:“長大後,我知道歷史很重要,能用許多華麗的辭藻誇贊歷史的重要性。但……我喜歡歷史的時候還很小,小到不會識字。爸……爺爺奶奶說,我很小的時候,就更喜歡聽歷史故事,喜歡看介紹歷史的連環畫。那時候我肯定不知道歷史有多麽重要。”
考官席上的教授們為這小孩實誠的回答憋笑中。
“小時候的事我已經忘記的差不多了。從有記憶開始,我就喜歡歷史,喜歡文物,喜歡老祖宗的詩詞文章。我想,歷史的魅力,大概是會讓懵懂孩童都忍不住沉迷。”蕭悅道,“這就跟愛情似的,說得出為什麽而愛,大概就不是真愛了。真的愛情,說不清道不明,在明白其魅力之前就愛上了。愛上之後,通過相處,就越來越為其沉迷。”
蕭悅看着考官們滿意的眼神,心中比了個V。
這個問題正好是他準備過的。他背誦的是被飼主pass了好幾個稿子後,由忍無可忍的飼主親自寫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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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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