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回到教室,楚洮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把閱讀題的得分點給江涉寫好,将卷子還給了他。
“好了。”
江涉接過來,滿意的一笑,嘚瑟道:“真乖。”
楚洮的手指頓了一下,想起自己對江涉的反應,覺得無比郁悶。
他沒搭理江涉口頭占的便宜,扭過身繼續寫數學作業了。
方盛努力說服自己,阿涉只是空窗期太閑了,想找個人解解悶,楚洮偏巧是撞在槍口的那一個。
絕不可能是阿涉喜歡上一個alpha了。
他假裝不經意道:“徐園剛才還說呢,財中幾個哥們兒說要聚一聚,約了不少人,咱去玩玩呗,說不定能遇到喜歡的Omega?”
江涉捏着卷子端詳楚洮的字,越看越順眼,越看越可愛。
脾氣那麽犟,外表那麽冷的人,怎麽寫的字這麽可愛呢?
他不鹹不淡道:“沒心情。”
方盛咽了咽口水,用手在江涉眼前晃了晃:“別啊,聽說財中的校花也去,她不是一直惦記你嘛,你這邊跟蘇景同剛鬧翻,她就急着想聚呢。”
江涉皺眉:“你煩不煩,我對女人沒興趣。”
方盛悻悻的把手抽回來,不甘心道:“男的也有啊,只要你說去,湊上來的人還不大批大批的。”
江涉依然不動心:“你們玩吧,我不去了。”
方盛下意識看了楚洮一眼,楚洮正專心寫作業,覺得他們吵,甚至還帶了個耳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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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涉,你不會還對蘇景同念念不忘吧?”
“滾。”
“那你就是心裏有別人了?”
“管好你自己。”
江涉用警告的目光掃了方盛一眼,這才小心翼翼的把卷子折起來,揣在書包裏。
這還是他第一次帶卷子回家。
天沉的很快,最後一節課結束,食堂飄起了絲絲縷縷的蒸汽,但蒸汽還來不及抱在一起,就被強勁的風撕扯攪碎,消失不見。
淅淅瀝瀝的雨點打在濃藍色的玻璃上,水珠抱在一起,沿着玻璃窗滾下去,留下一條蜿蜒的痕跡。
“下雨了?”
“操啊沒帶傘!”
“我媽車都停外面了,可我咋出去啊?”
“我手機中午還顯示沒雨的,我雨傘放宿舍了。”
“垃圾學校,沒事總他媽屏蔽信號,連天氣預報都看不了!”
方盛嘆了口氣:“完犢子,沒得聚了。”
天一下雨,他就沒法跟他媽扯要留校自習了。
“阿涉我真羨慕你,都沒人管你,特別自在。”
“那就繼續羨慕吧。”江涉輕嗤一聲,單手拄着太陽穴,漫無目的的劃着手機。
放學鈴一打,學校的信號屏蔽就關了,他們也可以正常上網。
江涉再三确認了微信,短信,郵件。
的确沒人給他發任何消息。
沒人關心他帶沒帶傘,是否會淋雨。
唯一彈出來的提醒是銀行。
今天下午,銀行收到彙款到賬五十萬。
每月的七號,是他媽給他打撫養費的日子。
咚咚咚!
“請問你班楚洮在嗎?”
門口來了個嬌小的Omega,似乎第一次到alpha班級來,怯生生的,眨着一雙鹿眼,聲音也溫溫吞吞。
班裏吹起了口哨。
“喔!Omega哎!活的Omega哎!”
“滾,人家找班長的,跟你有什麽關系。”
“說說不行啊,班長都沒這麽小氣。”
“操,班長看着挺正經,其實暗度陳倉啊。”
江涉把手機扣在桌面上,眯着眼睛,面色不善的盯着門口的Omega。
真行啊,都把Omega帶班級來了。
他不客氣的踹了下楚洮的椅子。
楚洮的身子猛地震了一下,這才不耐煩的摘掉耳塞,煩躁道:“你幹嘛?”
江涉陰陽怪氣:“有人找。”
楚洮皺了皺眉,擡眼朝門口看去。
嬌小的Omega從來沒被如此多的alpha關注過。
他又害羞又害怕,白淨的耳根都紅了起來,喏喏道:“我…我找楚洮。”
楚洮站起身來:“我就是,抱歉,剛剛帶着耳塞沒聽到,請問你有什麽事嗎?”
江涉在他身後,尾音一挑,意味深長道:“不認識啊。”這我就放心了。
Omega舔舔唇,乖巧道:“我叫西浔,是七班的團支書,我班楚星寧發燒了,他說你是他弟弟,讓我來找你。”
楚洮急道:“發燒了?”
從早晨開始,楚星寧就不太舒服,好不容易堅持了一天,還是發燒了。
可是校醫院已經下班,外面還下着大雨。
班裏窸窸窣窣的聲音不斷——
“卧槽楚星寧?”
“是那個全校alpha的夢吧?”
“班長居然是他弟!這是什麽魔幻現實啊!”
“話說…你們不覺得班長也很好看嗎,而且跟楚星寧隐約有點像啊。”
“靠…新知識點get。”
楚洮顧不了那麽多,拎起書包,急匆匆道:“謝謝,我現在送他去醫院。”
西浔長出了一口氣,忙不疊從這個滿是alpha的地方溜走了。
江涉一直目送楚洮的身影消失。
去醫院?
外面的雨越來越大,校門口連車都打不着,就算家裏來接,教學樓和校門口還隔着二百多米呢。
第一排的同學不甘心道:“Omega的抑制劑好香啊,是茉莉花茶味道的。”
方盛撇了撇嘴:“阿涉,楚星寧發燒了哎,你說咱用不用去獻個殷勤?”
江涉掃了他一眼:“你有傘嗎?”
方盛摸了摸桌堂,驚喜道:“有哎,上次吃火鍋抽獎送的。”
江涉一把抽了過來,沒好氣道:“不他媽早說。”
方盛愣了愣:“喂,也不用這麽急吧,操等等我啊!”
他踉踉跄跄的從座位裏跳出來,跟着江涉跑了出去。
Omega班和alpha班中間隔了五十米長的透明長廊,平時也就老師上課來回走動。
江涉很少去那邊,等找到了七班,人家說楚星寧被他弟弟人接走了。
方盛反倒打了退堂鼓:“哎呀算了算了,把傘給楚星寧咱就沒有了,以後有的是認識的機會,不急在這一時。”
江涉沒說話,轉身向樓下走。
“卧槽?不至于這麽積極吧,之前還說沒心情呢!”
一樓的大平臺上,擠了不少被雨堵在樓裏的學生,大家吵吵嚷嚷鬧鬧哄哄,五一不在抱怨天氣,抱怨學校沒事兒總屏蔽信號。
空氣裏散着濃郁的雨腥味兒,呼吸間都帶着淡淡的潮意。
天色暗沉,路燈明亮,細細密密的雨線斜灑向石板磚,在樓口留下一道泾渭分明的幹濕線。
“哎有人跑出去了!”
“這麽大的雨還跑啊?”
“那個…楚星寧哎!”
“發高燒了,着急去醫院呢。”
方盛猛拍江涉的肩膀:“阿涉,那個稍微矮一點的就是楚星寧!你看見沒!”
江涉沒看見。
他的目光始終盯着那個人。
那個把自己的校服脫下來,遮在楚星寧的頭頂的人。
雨水毫不留情,很快淋濕了楚洮單薄的短袖,他一直折的很整齊的衣領,也吸水變重塌了下去。
水珠順着他的發絲滾落,又沿着脖頸,滑進他的衣服裏。
晚上很冷。
只穿着短袖應該挺涼的。
真他媽招人心疼。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3-02 07:15:02~2020-03-03 16:13:3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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