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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外如此,客棧內更是如此,整個空蕩蕩的大廳,除了他們兩個人,竟無一人,沒有店小二,沒有掌櫃的,除了桌子,就是椅子。

“是不是因為與晉國交戰的緣故,弄得人心惶惶,憂心忡忡…唉!”

想到戰亂,沛安不由得一聲憂國憂民的嘆息。

魏烨依然目視前方,呷了一口茶,淡淡道,“我覺得不是你說的原因,這裏這裏這麽安靜,我覺得另有問題。”

他說的很有根據,如果說正因為戰争的原因,讓整個陳州百姓臉上蒙上了一層陰郁,那麽白天進城時,陳州百姓身上不一樣的氣壓,他們哪怕在饑腸辘辘也能感知到。

但是并沒有。

沛安則低頭轉動着手裏的茶杯,茶杯在手裏轉動了兩圈,突然福至心靈的想到了店小二送藥時,對她說過的一句話,“我們陳州夜晚的煙花是很漂亮的,唉…可惜了,你的腿不方便…”

心裏猛地咯噔一下~~有問題,肯定有問題!

前腳剛剛想通,後腳便有一隊甲胄列隊而入,一個個手持長矛的将二人團團圍住,接着那個店掌櫃的又尾随着,走了進來。

沛安以為那群人是殺他們來了,驀地從凳子上騰起,苦于身上沒有利器,她只得攥緊拳頭,移到魏烨的身邊,“兇神惡煞”的看着他們。

魏烨倒是淡定的可怕,面對着兇神惡煞的平國士兵,自巋然不動,擡頭看了一眼,低頭又斟了一杯茶。

他起初也以為是盧仝派來的追兵,也是稍稍慌了一下,可是店掌櫃一進門的一霎那,他就覺得不可能是盧仝派來的人,聯想到午後,店掌櫃看着他們,那上下打量着的怪異的眼神。

他猜店掌櫃的一定是覺得他們不是好人,便兀自報了案。

這時一個身穿白色盔甲,腰佩長劍的将軍昂首闊步的先走了進來,緊接着本地的陳知府邁着八字大步也走了進來。

魏烨看到他們,尤其是那位将軍,眼神略顯驚駭之色,很快便轉瞬即逝,平靜無瀾的将嘴邊的茶水飲盡,面帶微笑的看着面前的人們。

沛安看着這位将軍也是眉頭深皺,她從這位将軍的頭發絲細細的打量到腳後跟,連連搖着頭,腹诽道,“這人真的是将軍嗎?……他能帶兵打仗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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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說,能帶兵打仗的将軍身姿挺拔威武,可這位将軍卻瘦小幹癟,尤其在身旁那位大腹便便,滿面油光的陳知府的襯托下,這位将軍更像是一副皮囊貼在骨頭上,臉上的皮膚因為久經沙場的風化而變得黑黢黢,雙目卻炯炯有神目視前方。

這時掌櫃的屁颠屁颠的走了過來,将手中的匕首交到了那位将軍的手裏。

正如魏烨所料,谷大慶在平國人盡皆知,店掌櫃的從接過匕首那一刻便不得安寧,時刻與自己坐着鬥争,若是匕首上沒刻字,他哪怕在好奇,也就收下了,偏偏上面刻了一個讓全平國人,不敢怠慢的平國豪傑,這把匕首來路不明,他怕惹禍上身,思來想去,便去報了案,還有一個原因,這裏離龍滄關不遠,他知道龍倉關守将李大義與谷大慶一向交好,這趟渾水,他真的沾不得。

“這把匕首的主人你們可曾見過”那位将軍開了口,聲音清亮。

沛安警惕的看着那人,搖搖頭,說道,“我們沒見過。”

谷大慶現在身受重傷,他們又是逃命的人,來者是敵是友都搞不清楚,她怎麽能看見誰什麽都說呢。

“你們真沒見過這把匕首的主人?”這時那位陳州知府走了出來。

沛安繼續搖搖頭,一雙真誠的大眼睛的看着他們,繼而微微一笑,“沒見過。”

那位将軍這時将匕首舉起了起來,問沛安,“那,這把匕首你們是在哪裏找到的”

沛安略略低下頭,兩只眼珠滴溜溜的運轉,大腦極速的運轉,組織着措辭,“路……路上……”

“他在樓上,他受了很嚴重的傷。”這時魏烨突然開了口,說道。

“啊……”

沛安驚愕的擡起頭,很是不滿看着魏烨,礙于當時的場面,在事實已定的份上她還是偷偷的捅了捅魏烨的衣袖,示意他能不說實話就別說實話了。

她期望着魏烨能懂她的意思,接下來能轉折的撒個謊,不要告訴這些“外人”實情。

可是哪裏還有什麽可以轉折的足以令李大義不上樓的謊言嗎???

當沛安側過頭望向那位将軍,只見他的臉上出現擔憂之色,聽了這話後,更是急忙的向樓上奔去。

直覺告訴她,這位将軍是友非敵,額頭的一片黑線這才消失。

她和魏烨立馬跟了上去。

那位将軍邊走邊皺眉問道,“谷兄現在如何了”

“現在已經醒了,李将軍不用擔心了。”

魏烨推開了谷大慶的客房門。

這時平兒正坐在谷大慶的床頭,兩個人手拉着手,正說着些溫暖的話語,聽見門響,同時回頭,李大義立馬認出了谷大慶,忙不疊的跑了過去。

倆個人久不見面,知己相見,兩眼淚汪汪。大家見此,也都知趣的走了出來。

今日說來也是天意,這位掌櫃的帶着匕首去了知府衙門,正好碰上剛剛祭祖回龍倉關的李大義,路經此地短暫休息。

若在平時,陳知府肯定不會管這種破事兒,今天李大義在,他也就将此事兒放在眼角夾了夾,然後李大義一眼就認出這時谷大慶的匕首,在接着,他就下了命令,将這條街早早的就封了。

沛安早在聽見“李将軍”三個字時,便停在了原地,她不是好奇這位李将軍與谷大慶的關系,也不是知道這位李将軍多麽的聞名遐迩。

讓她震驚的是,魏烨居然又認識這位“李将軍”,她此刻倒是覺得這位“魏烨”也不是簡單的。

她更在腦海裏回憶了一下,那晚在湖邊,魏烨與她說過的話,想了想又想,他好像說了什麽,又好像什麽都沒說,不,好像是根本就沒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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