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上頭
姜承印正送唐醫生出門。
老太太覺淺, 所以車子一率不讓開進半山腰的沁風園,只準停在門口。好在從正屋到大門并不遠,姜承印邊送人出門, 邊跟唐醫生聊起祖母的身體。
唐醫生是姜家的老朋友, 這麽些年來一直負責老太太的身體, 對她的健康狀況最為熟悉。
“其實血糖這一陣兒控制得挺好的,偶爾有波動也在正常範圍內。血壓也沒太大的問題, 就是老太太近來有些心慌氣短。唔, 可能是因為年紀大了吧。”
唐醫生說得含蓄, 姜承印卻能聽出他話裏的弦外之音。
只是不知道老太太這身子嚴重到了什麽程度, 他正要向對方細問詳情, 卻看到了站在門口的王若楠和宋佚。
于是談話戛然而止。
唐醫生很會察言觀色,注意到姜承印看到宋佚時的表情變化, 立馬話鋒一轉:“姜總回去吧,我這幾天還會再來,老太太那裏……你幫着勸勸,情況還在控制中, 別太擔心。”
宋佚那會兒也聽到了兩人的談話,心裏不禁犯了嘀咕。
這人說的叫什麽話,這麽似是而非藏着掖着的,嘴裏說着讓人別擔心, 一番話說完反倒叫人雲裏霧裏。連她這個外人都感到隐隐不安,姜承□□裏會怎麽想?
難怪他臉色這麽難看,很難過吧。
宋佚心頭升起一股同情來, 看姜承印的神情便沒了剛才的防備。然後她就聽見王若楠在那裏叫自己。
“……我跟老太太說好,今天會過來拜訪她老人家。劇組發生那樣的事情,給你們帶來了很大的不便,實在是抱歉。小宋……”
宋佚快走幾步上前,在王若楠的“指揮”下跟姜承印打了招呼。
後者點頭應了一聲,目光落到了她手裏的禮品盒上。
都是些适合老年人的保健品,盒子包裝得精美大氣,體積也很龐大。把個宋佚襯托得嬌小可人。
看她那樣子提這些似乎有點累,白嫩的手掌心被繩子勒出了痕跡。
姜承印不自覺地就蹙起了眉頭。
王若楠拍戲一板一眼十分剛直,但不代表她平日裏為人不懂得看眼色。見姜承印這般心裏便更加有底,暗道今天帶宋佚來這個決定,實在是做得太正确了。
姜承印高興了,電影的投資也就能到位了。
看來當初她把酒店的房間讓給這兩人過一夜這個決定,做得十分明智。宋佚這小丫頭,只怕不久便要魚躍龍門了。
于是她又道:“不知老太太這會兒精神怎麽樣,我們這麽多人去拜訪,會不會打擾到?”
宋佚心想哪來這麽多人,統共就兩個不是嗎?
可姜承印居然也跟被下了蠱似的,贊同地點點頭:“老太太這兩天精神确實一般,要不就王導去和她說說話吧。”
言下之意宋佚便不必去了。
王若楠心領神會,立馬拿過宋佚手裏的禮品盒,笑道:“那我先進去,小宋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兒。”
說完不給宋佚回答的機會,徑直快步走了。
宋佚突然覺得,這半山腰的妖風,可真冷啊。
王若楠走了,剩下她和姜承印站在通往正屋的林蔭道間,兩邊的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空氣裏夾雜着青草的苦腥味。襯上黃昏時暗淡的晚霞,一切都顯得有點荒涼。
關鍵是她身邊杵着的這尊大佛,實在叫人很有壓力。
宋佚尴尬到頭皮都要炸了,比她從前被陳晚菁逼着去蹭紅毯更讓人覺得羞恥。
可她還是得頂着快滿溢的尴尬值,裝作無事發生般和人輕描淡寫地打招呼:“好久不見,姜……總。”
姜承印眼底的眸光一閃,暫且按下宋佚對他稱呼的改變,只勾了勾唇,提醒她道:“你剛才已經跟我打過招呼了。”
“是……嗎?”
“看來應該讓他們給你安排個腦CT,徹底檢查清楚再放你出院。”
“不用了,那玩意兒挺貴的。”宋佚被逼得沒辦法,只能順着他的話頭往下說。
姜承印卻死揪着她不放:“沒關系,治病這種事情不能怕花錢。早知道我應該關照一聲才是。”
宋佚心想你可拉倒吧,姐姐我好着呢,根本不需要你的關照。
腹诽了幾句後,又像是明白了什麽,問對方:“所以我住院的費用是你給的吧?”
“算是吧。”
他投資的醫院,宋佚在裏面時的一切費用自然全免。普寧每年以億為單位結算的收益,也不差她這塊兒八毛的。
宋佚的心一下子就沉了半截。
果然沒猜錯,這下債務金額又要上升了。
正巧一陣冷風吹來,凍得她一哆嗦,沒忍住連打三個噴嚏。換往日她還會不好意思一下,今日卻是沒這份閑心,當着姜承印的面毫不避諱。
後者便道:“進屋待着去吧。”
“不用,我在這裏等王導。”
她的臉上又現出了那天在病房裏的倔強模樣,姜承印第二回 碰上這事兒有了點經驗,便沒再跟她擰着來,只換了個提議。
“那到那邊花園的涼亭坐坐。”
宋佚吸吸鼻子,悶不作聲跟着他進了花園。
不是她那天陪姜老太太打麻将那個園子,這園子略小一些,擺設卻更有童話感,就跟那間卡通病房一樣,處處透着少女的氣息。
宋佚本想進涼亭,結果一看見秋千就忍不住走上前去,一屁股坐了下去。
她雙腳蹬在地上,本想借着自己的力量讓秋千動起來。沒成想姜承印繞到了她身後,兩只手貼在她的背上,一個用力就将她推了出去。
兩人接觸的時間不過短短一兩秒,可男人手心裏傳來的溫度,卻着實把宋佚燙了一下。
這樣秋日的晚上,又吹了半天冷風,姜承印的手理應不會太暖。可宋佚就是有一種錯覺,像是有一團溫熱的火焰,将她整個人都包圍了起來。
之前那點莫名其妙的尴尬感也就随之飄散了。
宋佚蕩啊蕩的,突然想起件事兒來,便扭頭問姜承印:“襲擊傅之安的那個人抓到了嗎?”
“還沒有。”
宋佚縮縮脖子:“那人下手好狠。你說會不會就是殺楊清月的那一位?”
或者應該說,是想殺楊清月的那一位。畢竟楊清朋除了被砸頭外還讓人下了毒,她的仇人可真不少。
姜承印繼續給宋佚推秋千。這回他只用了一只手,堅實有力的掌心一下下地在對方的背上撫過。對方的聲音也忽遠忽近傳進他耳朵裏。
他開口道:“楊清月的戶頭裏有多筆不明來源的大額收入,警方查到其中一筆是從傅之安家人的某個戶頭裏轉出去的,所以那天才會突然找他談話。”
這事兒原本姜承印當晚就想跟宋佚說,結果發生了傅之安遇襲的意外,就推遲到了今天。
宋佚震驚:“你的意思是,楊清月敲詐傅之安?”
“警方有這種懷疑。傅之安已經醒了,錄口供的時候他對此的解釋是确有其事。他說楊清月從前和他有過合作,知道他曾跟一位姓吳的小演員有染。而當時吳姓女演員有男朋友。楊清月以此事威脅傅之安,所以那筆錢算是傅之安給的封口費。”
“這麽說起來,傅之安确實有殺楊清月的嫌疑。可他那天晚上又有不在場證明……”
宋佚突然有點小激動,轉身的時候一個不小心松開了鏈子,身體随即便晃了起來。她吓了一跳,趕緊又去抓鏈子。
姜承印見狀也停止推她,伸手去抓鐵鏈想讓秋千停下來,手剛碰上冰冷的金屬,對方的手也同時覆了上來,一把攥緊了他的手。
宋佚那會兒滿腦子都是案子的事兒,都沒留意到自己占了對方便宜。
“傅之安的不在場證明會不會是假的,警方調查清楚了嗎?”
“是不是假的先不說。”姜承印清清嗓子,旋即一笑,“你有點激動倒是真的。”
宋佚這才發現自己無意間做了這樣的事兒,趕緊把手收了回去。
“上頭,上頭了,不好意思啊。”
“你出發前你們王導拿酒灌你了?”
“那倒沒有,我自己喝的,所謂酒壯慫人膽。”
這形容怪怪的,怎麽聽都像是在罵自己。宋佚默默轉身坐好,自閉了幾秒鐘。
姜承印愈發覺得好笑。
夜色裏宋佚整個人看起來更顯小只,從他這個角度望去,只能看到她那一頭毛絨絨的頭發。真跟只寵物似的,讓人很想伸手撸撸她腦袋。
說不定還能沖他喵喵叫兩聲呢。
姜承印後背突然一緊,只覺得今天的自己有些不對勁兒。他也沒喝酒,怎麽也學宋佚上頭呢?
腦海裏那點莫名的情緒很快被壓了下去,他重新開口,回答宋佚剛才提的那個問題:“傅之安的不在場證明有不止一位證人,所以警方認為還是可靠的。楊清月的死應該與他無關,至少不是他本人親自動手。再說人死在他房裏,于他沒有一點好處,反倒徒惹麻煩。他應該還沒這麽傻。”
“有道理。那你說他那晚為什麽會被人打,這事兒跟楊清月的案子有關嗎?”
“不好說。”
這回答模棱兩可,宋佚不太滿意,眯起眼睛盯着他直瞧。
“姜大佬,你是不是有什麽情況瞞着我?”
姜承印拉停了秋千,彎下腰來湊近一些,借着月色與宋佚平視。然後他淡淡吐出一句話:“我準許你這麽叫我了嗎?”
宋佚一愣,腦子半天沒轉過彎來。她甚至不太記得自己剛才管姜承印叫什麽。
“我是不是……叫錯了?”
“你說呢?”
“您能直接給個痛快答案嗎?”
“不能。”
這人可太讨厭了。
------
在稱呼這個問題上,姜承印似乎特別在意。
大約是頭一回見面被宋佚叫叔叔給擰巴着了,以至于在這樣的小事上變得分外堅持。
兩人就這麽一直互相看着對方,像是在比誰的耐力更勝一籌。
宋佚到底臉皮薄,心性也不如對方堅毅,面對這麽張帥得過分的臉,時間一長不僅覺得心跳加速,還有點頭暈目眩。
明明天氣挺涼的,她怎麽後背生生出了一層薄汗,還有點兒中暑的感覺。
咽了下幹澀的嗓子,宋佚身體向後仰了仰,想要離對方遠一點。
可她忘了她那會兒坐在秋千上,後面一點支撐都沒有。剛傾斜了三十來度,身體便有點失控,整個人直直地向後倒了下去。
她忍不住“啊”地一聲叫,接着便感覺到剛才那只溫暖的手又一次托住了她的背。
姜承印一個用力,将宋佚往前推了一下。沒成想小姑娘正失神,忘了自我控制。剛擺脫了向後仰倒的命運,又不幸的跌下秋千,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
花園裏石板堅硬,地面也是粗糙不平。宋佚就穿了一條薄薄的單褲,這一下摔得結結實實,膝蓋瞬間就遭了殃。
她那才受傷的膝蓋喲。
宋佚疼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可這還不是最尴尬的。
更為要命的是,姜承印就站在她旁邊,她一跪下本能地就伸手去抱身邊的東西。于是乎此刻她的兩只手就這麽環在對方的腿上,因為害怕還死死地摟着。
臉頰貼在對方的西裝褲上,隔着布料像是能感覺到對方的體溫。
別說姜承印,連宋佚都覺得自己像個女流氓。
她窘得要命,想放開對方起身。可膝蓋實在太疼,稍微一動整個人便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她覺得她的膝蓋怕是保不住了,三天兩頭地摔跤,舊傷未愈如今又添新傷。
姜承印也被這突然的變故打得有點措手不及。
雖然平日背地裏管他叫爸爸的人不少,想抱他大腿的人也是多如牛毛。但真被人還是個女人這麽抱着腿的,他是平生頭一回碰上。
別人見着他都恨不得稍息立正敬個禮,唯有宋佚……
宋佚這會兒跪在地上,整個人縮成一團,嘴裏哼哼唧唧聽不清在說什麽,整個人顯得十分狼狽。
姜承印默了默,伸出手來跟撈小動物似的将她整個人撈了起來。
“你這是怎麽了?”
“疼,我疼。”
“哪兒疼?”
宋佚這會兒不知道是該窘迫好還是大哭好,指着自己飽經創傷的膝蓋,眼淚終于滾落了下來。
姜承印便想去卷她的褲腿,卷了兩下才意識到花園裏光線太暗,于是便停手問對方:“能走嗎?”
“不知道。”
“試試吧。”
說着他一擡手,将宋佚的一只胳膊架到了自己的脖頸上,另一只手則扶着她的腰間,慢慢地向前挪動。
宋佚也配合着他的節奏往前走。
走一步疼一下,身體也跟着抖一抖,但總算是能走了。兩人就這麽一路挪進了屋裏。
進屋那裏還有級臺階,姜承印大約是嫌麻煩,直接給她抱了起來,抱過臺階後又抱進了旁邊的品茶室,順便開了燈。
燈一亮,宋佚臉上的尴尬瞬間被放大了無數倍。
原本在黑暗中,她還可以借着夜色的掩護隐藏起自己的情緒,如今一亮燈便什麽都藏不住了。
姜承印也發現了她的異樣,問道:“臉怎麽這麽紅,風吹的嗎?”
“嗯。”宋佚立馬接口,“風太大了,吹得有點涼。”
姜承印便沒追究這個事兒,蹲下/身來繼續卷宋佚的褲腿。
後者則安靜地坐在椅子裏,由着對方下手,順便擡手摸摸自己發燙的臉頰。
不用照鏡子都能知道,她現在這臉肯定跟喝了兩斤二鍋頭似的。
臉皮怎麽就這麽薄呢?難怪陳晚菁總數落她這性格混不了娛樂圈。
可剛才那事兒實在是……她仔細回憶了一下,不确定自己除了大腿外,是否還抱到了別的地方。
要真那樣的話,她可別活了。
宋佚正跟自己在那兒較勁的時候,膝蓋處又傳來一陣疼痛感。低頭一看褲腿已經被卷到了膝蓋上面,露出她白嫩修長的小腿。
宋佚突然就很不好意思,趕緊按住對方的手:“可以了。”
姜承印聞聲擡頭看她一眼,宋佚從他的眼神裏讀不出什麽內容,卻又固執地認為他肯定是在嘲諷自己。
她也确實矯情,剛認識那會兒穿着露肩的禮服還在一屋裏待了一晚上,還有後來在他家穿浴袍也是睡了一整夜。哪一回不比今天更暴露,也沒見她這麽矯情。
總覺得和這個男人越熟,在他面前就越是放不開呢。
姜承印只看了她一眼,又低下頭去查看膝蓋上的傷口。
宋佚前兩天因為傅之安的事兒摔破過一回膝蓋,當時只是擦傷,休息了兩天已然結疤。今天今天這麽一下,舊傷口迸開不說,又添了新的,好好的一個膝蓋血肉模糊,恐怖兮兮的樣子。
宋佚原本還在矯情,看到自己那傷後吓得眼淚一收,愣住不說話了。
然後她聽見姜承印叫來傭人,讓人給她找藥箱。
“早知道該叫唐醫生晚點走,讓他給看看。”
“不、不用了。”宋佚勉強找回了聲音,“我這腿,應該不會廢吧?”
“磕一下就廢,我倒是沒聽說過。我家那就是普通的青石路面,沒有藏暗器。”
他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樣子把宋佚逗樂了,雖然後來上藥的時候還是挺疼的,但她終于能忍着金豆子不讓它們往下掉了。
藥是一個年輕姑娘給她上的,宋佚聽姜承印管她叫小韓,又看了看她的年紀,猜測她可能比自己大不了幾歲。
特別溫柔知性的一個女生,上藥手法也純熟,輕柔又利索。
處理完傷口後,她又替宋佚做了包紮,還緩聲和她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随後便離開了品茶室。
宋佚望着對方走遠的背影,滿臉仰慕的神情,直到姜承印擡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已經走了。”
說完又露出點笑來,“就這麽好看?”
“你不覺得很好看嗎?小姐姐氣質無敵啊。”
和汪荞的張揚外放截然不同,這位小韓姐姐內斂沉穩,讓人很有依賴感。
她見姜承印不答,便仰頭看他:“真的挺好看的。還是說你喜歡汪荞那樣的?”
“看來這膝蓋摔得還不夠狠。”
“怎麽說?”
姜承印一哂:“嘴巴還有力氣說這麽多話。”
宋佚這會兒确實不太疼了。她放下褲管起來活動了兩下,雖然一瘸一拐,但估計睡兩覺也就沒事了。
心情好話也就多了起來:“剛剛那位姐姐是護士吧?我覺得護士真的對病人很重要,她們溫不溫柔,直接影響病人的心情。”
“難道不該是技術嗎?”
“溫柔也很重要啊。我小的時候認識一個舟舟哥哥,他皮得很總是受傷。每回一受傷就不許我罵他,非要我用特別溫柔的語氣和他說話。他說這叫心理療法,有奇效。”
宋佚說起這個有點興奮,像是為了證明自己說的是正确的似的,在那兒絞盡腦汁想各種事例。
姜承印的注意力卻拐到了旁的地方。
“舟舟哥哥?”
“嗯,就鄰居家一個比我大幾歲的男生。人挺好的,雖然有點皮,但很照顧我。說起來他那會兒受的傷裏,有一大半都是為我打架傷的。”
“所以他是為了保護你?”
“倒也不算。我小時候愛跟人打架,還總找男生打。打輸了就哭哭啼啼去找他,他就會幫我出頭。可那些人也都不好惹,我們兩個都常打不過對方,落荒而逃關起門來避戰,現在想想那會兒怎麽這麽蠢。”
姜承印安靜地聽宋佚回憶往事,沒有出聲打斷她。這樣的宋佚并不多見,雖然她平時也活潑開朗,但對他總帶着一絲防備的情緒。
她喜歡仰望他,從不将兩人放在對等的位置上。不管是知道他是姜翼的哥哥還是不知道,總是會從骨子裏透出一點讨好或是遷就的感覺。
可今天這會兒不同,她一下子卸下心房,整個人變得極為自然。那一颦一笑,都透着年輕女生特有的靈動機巧,還有淡淡的羞澀。
那個什麽舟舟哥哥,似乎是她生命裏很重要的點綴。
“所以你才和姜翼分手了是嗎?”
宋佚正說得興起,聽到這話臉上的笑容一暗,旋即憤憤不平道:“當然不是,那都小時候的事情。我跟姜翼分手是因為他出軌。”
出軌就算了,還找那麽樣一個女人來打她的臉,簡直罪無可赦。
“他那個事我也知道,确實是他渾蛋。不過……”姜承印雙手插兜靠在旁邊的多寶格上,眉眼微微一動,“你們還沒分的時候,我聽他提過一耳朵,說感覺你似乎不是很喜歡他的樣子。”
他這話有所保留,事實上當時姜翼的原話是這樣的。
“不像別的女生,整天恨不得跟男朋友二十四小時綁在一起。她老喜歡躲我,奧運會要是有捉迷藏這一項,她能拿個人和團體金牌。”
宋佚讪笑着聳聳肩,老實承認:“我當初本來也是被他纏得不行了,才勉強答應的。原本是想答應後他就可以……”
“可以什麽?”
“可以消停會兒。沒想到,更加不消停了。”
談戀愛真是這世上最麻煩的事兒。
她以後再也不要談了。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