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相談甚歡

歌舞升平啊。

算是慶功會吧，萌芽舍得花錢。玉樹不知道那些表演的人是什麽人，但他們表演的還不錯。收拾好心情認真看，一個小時也很快過去了。萌芽總裁說：“今天結束了征文，誕生了冠軍，請各位在abc酒樓大餐，希望這次成為一個美好的回憶。”

參賽者大多數很高興，因為他們并不是經常見到傳說中的總裁，而這個總裁還挺俊美和親民。

玉樹也很高興，愉悅的跟着吃飯去了。總裁并沒有跟着他們去，他貌似很忙。大家走到abc門口的時候，一輛黑色的轎車過來了，總裁朝大家笑了笑，說了一句：“好好用餐。”就上車走人了，十分之潇灑有氣勢。

玉樹摸了摸下巴，低聲說了一句：“總裁酷帥啊。”他一定要當總裁試試，到時候來一場酷帥的霸道總裁愛上我……蘇絕少年時不是做過這樣的夢麽？他不介意讓蘇絕所有的夢都成真。

王樂一手拍着玉樹的肩膀，笑道：“羨慕？嫉妒？恨？”

玉樹聳聳肩：“我早晚也會是總裁。”

王樂哈哈一笑：“那以後小的求總裁收留了。”

玉樹偏頭：“好啊，日後我開公司，你一定要來。”

陳誠搖頭失笑：“行啦你們，快進去吧。”

幾十個參賽者高高興興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餐，當下就有人說如果萌芽繼續舉辦新概念，明年一定來。

玉樹低低一笑，他已經獲得了一屆的冠軍，足夠了，為了一萬獎金浪費時間劃不來。他很忙呢。

晚餐之後，大家就散了。萌芽的住宿費只交到第二天，明天大家就得走人。

玉樹喊住了王樂他們：“明天就要分別了，今晚慶祝一下吧。”

王樂笑道：“要實現諾言了？”

玉樹點頭，他說了得了冠軍就要請客的，怎麽可以食言？

“哈哈，一起去，我們吃窮玉樹。”陳誠笑道。

玉樹微微一笑：“那不成，大排檔是極限。”

琥珀挑眉：“剛得了一萬獎金還不能請客？”

玉樹聳聳肩：“沒辦法，家裏窮啊，我得拿錢回去改善家庭情況。”

王樂朗朗一笑：“好吧好吧，去打臺球好了。”

玉樹不介意：“你們選擇，先商量一下吧，我去給媽媽打電話。”說完，玉樹往電話亭走去，王樂三人則在商量如何在玉樹的接受程度中最大限度的宰他一刀。

“媽媽，我贏了哦，新概念冠軍，兩萬塊獎金呢。”等了一會兒，那邊終于是媽媽接了，玉樹迫不及待的告訴媽媽這個好消息。

媽媽驚喜的聲音立刻就傳了過來：“真的嗎？小樹好厲害！”

玉樹笑道：“媽媽，我明天就出發回家。”

謝媽媽太高興了，高興到幾乎語無倫次，一邊笑一邊對兒子說：“小樹，媽媽等你回家。”

挂了電話之後，謝媽媽笑呵呵的對商店老板說：“小樹得了全國征文大獎，有獎金呢。”

老板連忙恭喜：“你兒子真厲害。”

謝媽媽笑眯眯：“小樹以後就是作家了。”小樹說那些作文都會出版……呵呵。

老板羨慕道：“作家啊，真厲害，我家小子就不成。”

謝媽媽眉開眼笑：“等小樹回家一定請客。”就算請不起什麽大酒店，自家做飯還是可以的，友好的鄰居一定要請。

“好，到時候我一定送禮。”老板笑呵呵。

謝媽媽眉開眼笑的喃喃着離開了。

玉樹打完電話之後，王樂三人也商量好了怎麽宰人。

“我們去k歌。”完全沒有新意的想法。

玉樹微微一笑，點頭：“好。”最後一天了，放縱一下也無妨。

“我們說的不是□□的k歌廳，而是酒吧哦。”王樂得意的看着玉樹，“你敢不敢去？”

玉樹一愣：“酒吧？應該成年才去吧？”

琥珀聳聳肩：“有什麽關系，有錢就可以，去開開眼界。”

玉樹思考了一會兒，搖頭：“抱歉，我不能答應，我們只能去□□，或者別的地方，酒吧龍蛇混雜，未成年之前我不會去，我也希望你們不要去。”

陳誠揚聲道：“要不要這樣啊，就是去玩一下罷了。”

玉樹搖頭：“我們太小了，複雜的地方還是少去。”

琥珀眨眼，笑道：“好吧好吧，既然請客的不樂意，我們就算了，還是去□□。”

玉樹笑了：“對啊，唱歌去專門的地方好了，要是想喝酒，自己買。”

玉樹摸摸鼻子，他可不會喝酒……好吧，不是不會喝，而是沒有興趣。玉樹一直覺得，吸煙喝酒是最無聊的行為，前者吸進去的是毒氣，後者喝進去的是水……“啤酒？”

“怎麽着也得紅酒吧。”王樂拉住玉樹的手臂。

玉樹淡淡一笑：“我先說好，五百塊以內可以付賬。”五百之外，抱歉他沒錢。

王樂眨眼，好奇的問：“玉樹，我一直很奇怪，你怎麽可以把沒錢兩個字說的那麽正直？”為什麽他完全不覺得難堪？王樂見過很多人，就算沒錢他們也不會說。

玉樹挑眉，似笑非笑：“我現在賺不到錢，有什麽好難堪的？現在打腫臉充胖子，等沒錢付賬，更難堪。”

陳誠笑，這謝玉樹果然是個有趣的人。

四人往□□去，郭小四拉着韓函從後面追過來：“嘿嘿，你們好。”

玉樹回頭，笑道：“郭小四，韓函，你們也要去玩嗎？”

韓函沒說話，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漠，郭小四搔搔頭：“對啊，一起吧。”

玉樹道：“我們就去前面唱歌，你們也去？”

郭小四道：“對啊，我們難得來一趟，而且也得了名次麽。”亞軍季軍算不上難看。

玉樹笑了：“那太好了，人多熱鬧。”

韓函淡淡道：“謝了。”

玉樹搖頭：“能和兩位一起，是我的榮幸。”

六個人包了一間房，買了很多零食，團團坐着。琥珀打開話筒，尋找到自己要唱的歌曲，就大聲唱了起來。琥珀的聲音很美好，唱起《甜蜜蜜》來更加甜膩。

王樂陳誠和郭小四嘩啦啦拍掌叫好，玉樹噙着笑容，側頭和韓函說話。

“韓函，你文筆很鋒利。”玉樹是真的佩服韓函，畢竟他是僞少年，而韓函不是。

韓函淡淡一笑：“我喜歡魯迅，所以……稍微有點模仿的痕跡吧。”

玉樹感慨：“我也喜歡魯迅，不過我寫不出那樣的文字。”魯迅是他的偶像，不過玉樹并不喜歡魯迅寫的文章，總覺得……特別難受。

韓函道：“你心中充滿愛。”很矯情的話，可他看得出來是真的。

玉樹一愣，輕輕笑了：“是啊，的确，在我心裏，家最好，親人最好，國人最好。”重生，豈不是上天給予的恩賜？那麽，他還有什麽不滿意？他必須回報上天。

韓函頓了頓，說：“你應該知道這個世界的不公平，為什麽可以……可以保持這麽樂觀的心态？”他就不行，看到不公正就心裏發慌，恨不得捅出去。

玉樹微微一笑：“不要總是盯着白紙上面那個黑點，你應該看到白紙。”

韓函若有所思。

琥珀已經唱完歌了，搶到麥克風的是王樂，一曲紅的發紫的《好漢歌》響起來。陳誠一邊拍掌，一邊高聲叫好。琥珀擦擦汗，坐在一邊。郭小四沒有吭聲，他的眼睛盯着玉樹和韓函，見他們相談甚歡整個人都不好了。有那麽多話嗎？韓函明明是冷漠的人，為什麽笑的那麽開心？

郭小四哼了一聲，離開自己的位置，湊到兩人身邊，他倒是想聽聽——這兩位談什麽。

“我知道自己文筆太鋒利，傷人傷己，但是我不知道該怎麽控制。”事實上他忍不住想控訴，讓他視而不見裝聾作啞……太痛苦了。

玉樹眉梢一挑：“不給別人看就可以了，或者……你可以匿名寫在網絡上。”

韓函摸下巴：“你是說互聯網？”九八年的時候，中國互聯網并不多，網民也少。

玉樹點頭：“它早晚會流行。”

韓函點頭：“我相信，網絡太便利了。”

玉樹道：“網絡上誰也不認識誰，對你的生活沒什麽影響。”

韓函在思考。

郭小四好奇的問：“你們在談論什麽？”

玉樹笑笑，沒有回答，韓函也沒有回答。郭小四不開心了，扭頭盯着唱歌的人，只等他唱完就沖上去搶劫麥克風。于是第三首歌就是郭小四搶到了，但是郭小四沒有唱現成的歌曲，甚至他唱的都不是歌曲，他就是尖叫尖叫，一個“啊”——字響徹全場，讓人忙不疊的捂耳朵。于是，韓函和玉樹的友好交流就被打斷了。向來讨厭尖銳聲音的玉樹立刻捂住耳朵，韓函則驚詫的看着嘶吼的郭小四。

琥珀受不了了，叫道：“韓函，趕緊把你家郭小四帶走！”

韓函蹙眉，上前一步拉住郭小四，搶了他的麥克風，不悅道：“你唱的什麽歌？”

郭小四得意道：“我原創的《啊啊啊啊——》，怎麽樣？好聽吧？”

韓函嘆氣：“鬼哭狼嚎。”

王樂立刻搶了麥克風，道：“我來洗洗耳朵。”

那一晚，六人很瘋。不，應該說瘋的只有四個，玉樹和韓函一直保持淡定，兩人坐在一邊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從作文寫法談到小說寫作……兩人都是天才般的少年，脾性又合得來，相見恨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