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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黏糖做的肥貓仔,被顧翎之拿在手裏,左看看右看看,稀罕的不得了。
燕小世子在一旁看的無奈,得,一只小小的糖貓貓就把自己的寵愛給分了去,這都多會兒了,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阿舒,那貓咪就那麽好看?你都不看我了”燕檀初忍不住出聲開口,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阿初你仔細瞧,難道這小貓跟你不像嗎?”顧翎之把那只糖貓舉到小世子眼前,擰着竹簽轉了一圈,讓他看個仔細。
很是聽話的仔仔細細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也沒瞧出哪裏跟自己相像的,也就如實說了“哪裏像我了?”
“哪裏都像你啊,虎頭虎腦的可愛,稚氣未脫的呆萌,不都是你平日裏的樣子嗎”顧翎之說的理直氣壯的,又把糖人拿在眼前愛不釋手的把玩。
“它一會兒就不可愛了,阿舒不知道吧,這個糖人時間長了不吃掉,會變黑自然損壞,到時候它就不是胖貓了,會變得又黑又瘦,跟大腦袋的老鼠一樣”燕小世子很是壞心眼的煞風景,語氣裏還不多不少的帶着點兒小脾氣。
本來不是很餓的顧翎之,看着小家夥這麽一副置氣的俏皮勁,頓時來了食欲。
心裏好笑,小木頭就是不經逗,本以為他能多堅持一會兒呢,這才冷落了多久,一條街還沒走到頭,就堅持不住了。
身旁不去看顧翎之的燕小世子一邊拉過她空閑的左手,一邊還別別扭扭的把頭瞥向另一邊,不看她。
渾身上下都表達着快來關注我,怎麽還不來哄我的樣子。
顧翎之緊了緊拉在一處的手,沒有要哄他的意思,有些舍不得的多看了一會那糖人。
這會兒正值晚膳時分,街上沒有多少人,林立在護城河兩岸和街道中的各家茶舍酒樓,光影交錯言談聲四起很是熱鬧。
視線在四周掃過,近距離內沒有什麽人,顧翎之放下了心,小孩子一般不顧形象的張大了嘴,一口咬掉了胖糖貓的腦袋。
嘴裏不時發出咯嘣的清脆咬合聲,聽起來就很好吃的樣子。
小世子偏着腦袋許久,脖頸都有些酸了,還是不見他的阿舒過來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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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喪氣的就要轉頭,被咬斷帶着糖碴的半個糖人觸到唇角,緊接着一道溫和帶着寵溺的嗓音傳了過來“阿初,我有聽你的話,把貓咪吃掉了,好甜,分你一半,好不好?”
一口咬住剩下的糖人轉頭,就見顧翎之淺笑的看着他,投喂糖貓的手還沒收回去。
見他轉了過來,還沒完全落下的手順勢在燕小世子臉上摸了一把。
被顧翎之摸摸頭都會高興半天的小世子,這會兒含着喂到嘴邊的糖,剛才還苦巴巴小臉的心,現下已經咧開嘴樂開了花。
在嘴中把成型的甘蔗糖從竹簽上剝離下來,顧翎之很是服務到位的瞅準時機,把剛剛剔光的竹簽從燕檀初嘴角抽了出來。
吃了糖的小嘴,一上一下可愛的扭動,還不忘騰出空來,對着顧翎之擠出個帶着淺淡梨渦的笑。
顧翎之不由得把兩人手牽在一起的那只胳膊抱在懷裏,一面眉眼彎彎的回應着燕小世子的笑,一邊禁不住在心裏想,這哪裏是自己在哄他呀,明明是小家夥反過來哄自己。
“不是餓了麽,阿初想吃些什麽?”告誡自己不能在那寵溺的笑容裏沉淪下去,再如此一耽擱,她的小世子怕是該餓壞了,顧翎之趕忙轉了話頭。
心中沒有想到最佳去處的燕檀初,對着顧翎之毫不隐瞞的老實說“沒有什麽想去的地方和特別想吃的東西,但是好餓啊,怎麽辦阿舒?”
“那我們就一邊走一邊看,你看看哪一家合眼緣,我們就去吃哪一家”很快做出決定的顧翎之,直接給出了應對之策。
剛才一番小打小鬧的,二人還沒走出護城河的範圍,望着燈光燭火打照在河面上映出的粼粼水波,燕小世子想起什麽的問“阿舒,乞巧節那天你放河燈了嗎?”
“沒有”因着燕檀初的提起,顧翎之回想那日接着道“我一直都不信這些,那日是陪着瀾畫一起才去的”
小世子看着低頭改變出腳先後配合整齊步伐的顧翎之說“本來我也是不信的”在橋上停步,擡頭望天乘着晚風深吸了一口氣,接着語氣很輕的又跟了一句“但那日後我信了”
“為什麽?”顧翎之被燕小世子的情緒所感染,由心的問下去。
“因為那日我許了個願望”轉身面對着她,把深情看着他的顧翎之抱在懷裏,埋頭在她耳邊由衷的笑着說出下半句“當天晚上就實現了”
“那一日一向不信許願祈福之說的我,誠心誠意的買了盞河燈,無比虔誠的許下了人生中的第一個願望,我想再見你一面”
這麽說着,燕檀初不知不覺的紅了眼睛,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擡頭時眼淚已經蓄滿了眼眶。
随着不堪重負的眼角,晶瑩的淚珠在河面映襯出陰影的臉龐上,畫出一道流暢的弧線。
面前帶着淚痕的笑,讓顧翎之萬分的心疼,她的這個小家夥怎麽這麽愛哭呢。
也不知是心疼的還是感動的,沒哭過的顧翎之也跟着落了淚。
一時間弄得燕小世子有些不知所措,慌慌張張的掏出心愛的手帕,動作輕輕的給她擦淚。
燕小世子一邊擦一邊吸鼻子一邊說“阿舒你別哭啊,都是我不好,以後我都不哭了,也不會再讓你流淚了,哪怕是高興的眼淚也不行”
一句話又把顧翎之給逗樂了“怎麽高興的也不行?”
“高興我們就大聲的笑放肆的笑,幹嘛要哭啊”打了臉的小世子毫不在意的拆自己的臺。
“那你剛剛哭什麽?”瞧着他不要臉皮的前言不搭後語,顧翎之還是沒如小世子願的走下舍了皇家臉面搭起來的臺階。
“我剛剛那是個意外!做不得數的,從現在才開始算呢”蠻不講理的填上坑結束了這個話題。
突然起了些不可直言明說的小心思,燕小世子若無其事的拉過顧翎之的手往橋下走“我想到一個吃晚膳的好地方,走,我們吃飯去”
沒察覺出異常的顧翎之順從的跟在身後,沒有半點疑惑問出口。
這副乖巧信任的樣子,倒讓小世子有些遲來的心虛。
腳步沒停間一遍遍在心裏問自己:要不然還是改天吧。
:或者等哪天找個好時機讓阿舒做好準備才好。
:要不現在趁着還有一段路程,先跟阿舒說明一下。
思來想去了半天,越想越沒底,幹脆不再走的那麽快,歪着頭抿唇去瞧顧翎之的臉色。
雖是忐忑的眼神,卻也藏不住眼中流淌而出的愛意。
看着顧翎之柔美的側臉,本就不做掩藏的情絲繞的更多了,癡癡纏纏的連那帶着膽怯的心虛都給忘了。
眼看着離安王府越來越近了,燕小世子倒是愈來愈平靜了。
從護城河中心處的拱橋上下來,牽着手的這一路,兩個人一句話也沒說,就這麽悄然的走着,竟給二人走出了歲月靜好的感覺。
還有百米就要到府門前了,門口侍衛就是眼神再好現在認出了燕檀初,也不可能在還有這麽遠的距離下出聲行禮。
眼看已成定局,燕小世子提前告知一般的開口“阿舒,前面就到了”
“嗯,阿初餓壞了吧,一會兒多吃一些”顧翎之沒有擡頭去看是什麽樣的酒樓,只一心關注燕檀初餓了很久別餓壞了,轉頭看着小世子,眼裏有些着急。
若不是被這麽晚了小家夥還沒吃上晚飯一事攪得無法,怎會在進了不甚喧鬧的街口時沒能回神。
倘若初入街角時就能發現,也不至于現在都已經站在安王府廊下還沒能反應過來。
就算是東盛國帝都煌城,也不會有如此宏偉壯觀的酒樓啊。
安王府占地建築用料設計都是皇家規格,縱是再有背景的人物,也不敢拿皇家禮制來造酒樓啊。
真是關心則亂啊,不過亂的是顧翎之自己,今日這一栽并不虧,好讓她長個教訓,認識到其實軟糯聽話老實可愛的小世子,是個實打實的壞家夥。
任由燕小世子牽着不用有看路顧及的顧翎之,認真想着一會要多點些菜,小木頭想要喝壺小酒也是可以的。
沒留意踏上臺階時燕檀初沖着門邊侍衛打的手勢,進了門顧翎之還在奇怪,怎麽偌大的酒樓,連個接待都沒有。
想到這,顧翎之才察覺出不對味來,定睛打量起院內裝潢,一眼瞧出諸多不妥。
這不是酒樓!
拉住向正堂走的燕檀初停了腳步,神色有些嚴肅,其實滿是緊張的問“阿初,這是哪?”
已經打定主意犯錯就要一錯到底的小世子,不再打啞謎直接了當的說“這裏是安王府”
“我帶你來見見父王和母妃,明日一早我就去向陛下請旨賜婚”
“可我的衣着打扮多有欠妥當之處,這樣太過失禮”說話間已見退卻之意,顧翎之給自己找着理由,只想出門去。
“世子,您回來了”被安王妃吩咐到府門前看看燕檀初回來沒有的耀伯,看見人後直接走了過來。
“耀伯,父王和母妃在府中嗎?”看清耀伯想要詢問的神情,先一步問道。
“在的在的,正在用晚膳呢”已經猜出些什麽的老管家,笑着答話。
“走阿舒,去見見父王母妃”說着不容置疑的拉着顧翎之往府內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燕小世子這般先斬後奏的膽大妄為,成親後定要好生管教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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