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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圍坐在一起吃飯時,顧翎之才明白燕小世子那渾身的底氣從哪裏來。
全靠不要臉的撒潑打滾耍無賴,鬧騰一番最後再撒個甜膩膩的嬌,就沒有搞不定的事兒。
因着顧翎之在,安老王爺很是高興,安王妃也不拘着他了,還笑眯眯的看着他打趣逗弄自己的寶貝疙瘩。
“翎之啊,距十一月初九只有二十幾天,這婚事是不是操辦的倉促了些,況且也很快就到年關了,也有許多事情需要打理,之前沒過問你的意見,要不,這婚事過了年再辦?”看似詢問實則逗弄的話,雖是看着顧翎之問的,卻是說給燕檀初聽的。
顧翎之明白,楚如渙也明白,只有當真了的小世子不明白。
聽着要推遲婚期,來不及細想什麽,就不樂意的急急接過話頭,不給顧翎之說話的機會搶着道“這聖旨都下了怎麽能改呢,花未開被琴棋茶畫四位姐姐管理的井井有條的,耽擱不到任何事情,再說了,現在最重要的事,不就是我二人成親這一件天大的事麽”
搶先說不是怕顧翎之改變主意,而是怕阿舒不知道怎麽拒絕自家老父親的建議,最主要的是,爹爹都說出了這樣的話,母妃竟然沒有打斷和阻止,讓燕小世子不由的感覺自己的父母雙親已經串通好了.....
依着燕輕塵和楚如渙對顧翎之的喜愛,一個月後才到的婚期讓他們也有些着急,這麽好的孩子恨不得明天就娶進門才好。
就要成為一家子的四個人,都帶着期盼和焦急,兩個長輩卻是表現得一點也不着急的迷惑小世子,逗着他焦灼不已,讓首次聯合陣營沆瀣一氣為老不尊的老兩口,心情美麗愉悅了不少。
感受着胸腔裏那名為惡作劇的小東西得到滿足的喜悅,楚如渙才知道為何自己丈夫平日裏,這麽愛找各種由頭逗弄初兒,原來看着自己生的小家夥憋屈卻不能說的樣子,這麽好玩有趣。
此時被推遲婚期的字眼吓到的燕檀初,還沒發覺向來給自己保駕護航的母妃,也被父王帶壞,學會挖坑了,而且日後還會拉着,本該作為軍師提醒自己的親親媳婦顧翎之一起挖。
還沒進安王府門的顧翎之,也已經加入了首戰告捷的二人小隊,要說為什麽,那只能怪燕小世子太過單純好騙,不用人推都會自己跌進去,且掉到坑裏後還無辜可憐的很,讓人看着就想欺負。
可嘆燕檀初有個不斷冒壞心眼的爹,加一個已經被策反的娘,眼下又多出一個願意助纣為虐的枕邊人。
唉...
日後将軍家的公子很是羨慕,被三個至親至愛放在心尖上寵愛的小世子,無比滋潤的小日子,可偶爾被從心尖上拎下來放在手上把玩的滋味,要臉又要面的燕檀初實在是有苦說不出。
小世子委實是說不出自己沒腦子這樣的話,去傾吐被逗弄的委屈,他怕說出口後破壞掉在呂赫心裏的定位,更怕這位将軍公子知道後也加入到已經陣容不小的隊伍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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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翎之呢,你說什麽話,一邊去”安王爺語氣不善的佯裝訓斥,不讓燕檀初再說話,瞧着那皺成包子的小臉,就樂意看他着急上火的樣子,總算是為積攢在心裏的陳年老醋出了口氣。
有了楚如渙和顧翎之兩位大佛在身側護法的燕輕塵,可以無所顧忌。
感覺自己被排擠在外的燕小世子,可憐兮兮的去瞧顧翎之,手去拉她的袖口,弱弱的道“阿舒”
心裏軟的不行的顧翎之,接收到來自安王妃悄悄遞來的差不多了的眼神,也不裝作無關緊要的樣子了,溫柔的說着哄人的話“別擔心,伯父騙你呢,你怎麽就相信了呢,小腦袋瓜都不轉的?”
聞言才慢慢反應過來的小世子不想再去搭理安王爺了,問了顧翎之吃飽沒有,得了肯定回答後,就牽着顧翎之從桌邊起身,也不跟剛才明顯摻和了一腳的安王妃打招呼,轉身就走,一路領着顧翎之去自己的別院。
“這下好了,初兒連我也不理了”看着兩對腳步漸漸走遠,楚如渙沒有一點惆悵感,帶着笑意的說着。
“初兒不會的,一會兒你叫他,他就又屁颠颠的找你去了”已看透結局,和安王妃一樣一點也沒有後顧之憂的燕輕塵接着話說到。
顧翎之還是第一次來燕小世子居住的地方,整個安王府內只有楚如渙有一個有名字的院子,安王爺和小世子都沒有給各自的院落起名字,就是為了保持安王妃的特殊。
進了卧房四下打量,顧翎之發現這小木頭喜歡的風格跟自己很像,雖是有些差距但不乏異曲同工之妙。
整個屋子給顧翎之的感覺非常舒服自然。
進了房間的燕檀初,反身關上門就将腰間玉帶解了下來,随手擱在桌上,接着又開始行雲流水的脫外袍。
回身想同他說些什麽的顧翎之,看到這一幕,到嘴邊的話都給驚忘了。
“阿初,你這是...”顧翎之管不住自己的走過去,按住那雙就要把外袍剝下來的手,臉色微紅有些遲疑的問。
這番動作也難免會引人多想,畢竟現在所處之地是卧房,心由境轉有些別的心思也是正常的。
“這身衣袍是進宮時才穿的,隆重又有些繁複,回了家我想換身尋常穿的衣物”心思沒飄到絢麗處的小世子,規矩溫和的解釋着,臉上沒有一點往日裏想要偷香占便宜的壞笑。
啊...顧翎之再一次在心裏懊惱,自己這是怎麽了?
明明已進深秋的天氣已經有些微涼帶着寒意,怎麽這兩日顧翎之覺得打在身上的陽光,跟春日裏的驕陽似的,熱烘烘又帶着難耐的熾烤,令人起燥。
“那你到屏風後去換”拽着他的衣領不讓他脫,推着燕小世子往屏風處走。
“怎麽,阿舒害羞啊?”乖乖的随着助力向前走,小世子不忘回頭暧昧的去瞄顧翎之,追着她的臉對上視線揶揄她。
把人連推帶擁的藏到屏風後頭,看不到他了顧翎之才清了清嗓子神态自若的說“你是男子我是女子,男女有別,沒成親呢自然要避諱”
被隐住身形的燕檀初,在屏風後聽了這話有些心慌,臉上玩味的笑瞬間不見。
站在桌前等他如往常一般玩笑着潑皮一樣,強詞奪理的反駁的顧翎之,久久聽不見動靜,以為是自己攆他去一邊他鬧小別扭,故意不理自己,便出聲喚他“阿初”
陷入驚慌不安中的燕小世子聽阿舒叫他,忙斂下情緒應着“哎,在這呢”
顧翎之敏銳的察覺到話裏的顫音,便想着小家夥是不是覺得委屈了,又問“是不開心了嗎?”
“沒有不開心,只是見不到阿舒臉紅有些惋惜而已”自己也發覺剛才語氣中的不對勁,呼口氣換上輕佻的語調,調戲着顧翎之不讓她将剛才的小插曲放在心上。
果然如燕檀初所想,屋內的顧翎之沒有接下這句話,估計正在害羞的抿唇呢。
達到目的的小世子不再言語,動作緩慢思緒神游的脫下外袍,搭挂在一旁的衣架上,接着伸手脫下玄色的內襯,看着雪白的裏衣微微出神。
被逗得羞澀窘迫的顧翎之不願隔着屏障看不到樣子的聊天,轉身去書架尋書來看。
摸了本詩集坐到書桌前,消磨時間的一頁頁翻看。
若不是覺得有些冷,發呆放空的燕檀初還不會因為一個哆嗦清醒,腳下已經有些麻,想必已經站了有一會兒了。
已經下定決心的燕小世子加快速度的換衣服,怕等在外面的顧翎之着急無趣。
一邊系上祥雲滾邊的腰帶,一邊思索着今晚怎麽把顧翎之留在府上,他需要一個安心的環境來訴說秘密。
渡步到桌前,瞧着看的敷衍的顧翎之,小世子笑着問“這才半刻不見,就想我到茶飯不思了?”
沒聽着燕檀初刻意不發出聲音的腳步,顧翎之對于這次的挑逗直面而上,面對面的調戲,每每都是小家夥慘敗。
“是啊,你去換身衣裳的功夫,我都覺得似是一人獨自度過了漫漫長夜,孤單寂寞的很”顧翎之站起身去和他對視,毫無意外的窺見了藏不住落跑的不好意思,真是慫的不行。
“阿舒,你覺得我這裏如何,是不是哪哪都稱你心如你意呀?”燕小世子開始循循善誘的第一步計劃,這句話說的驕傲又狗腿。
“嗯,簡直就是在另一個地方屬于我的房間”這句感慨可不是順着那小家夥,而是由心而發。
“這本來就是你的呀,我的不就是你的麽”早已把自己和全部身家的所屬權全部交給顧翎之的小世子,理所當然的說。
這本就應該的語氣聽的顧翎之溫潤的對他笑。
“那今晚我就在這蹭睡了,還望掌櫃的收留”一直背在身後的右手伸出,在顧翎之面前呈現出掌心裏的墨色紅玉。
那是皇太後在燕檀初出生時所賜,東盛國直系皇室成員每人一塊,是象征身份的玉佩。
“這是我送給你的第一份聘禮”小世子單膝跪下把玉佩系在了顧翎之腰間。
顧翎之此刻感動的說不出話來,小家夥的真心深情和誠意,以及那非她不可此生只一人的決心,她早就明白,亦以同樣的愛意和信任去回應去踐行。
男兒膝下有黃金,這一跪讓顧翎之不知該拿什麽去回饋他,她不想讓小木頭有一絲一毫的缺失,她想給他同樣珍貴的,可說出口的只有自剛才一直盤桓在心間的話“生同衾,死同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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