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喀俄涅一邊光明正大地欣賞銀弓神的身體,一邊想着一些莫名其妙的念頭。估摸着時間快到了,她才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說:“唉,我是多麽希望能夠給你們一個确定的答案啊。可是不行哪,我不能違背我的良心,做出欺騙神明的事情來。坦白說,你們兩位的身體都很漂亮,我只是一個愚鈍的凡人,實在是無法分出高下。但願我能夠具備女神雅典娜一樣的智慧,那樣我就可以完成這個艱難的任務了。”
一聽到喀俄涅這麽說,阿波羅趕緊抓起衣袍,嘴裏還不忘安慰她:“沒關系,美麗的姑娘,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不要因為此事而耿耿于懷。”
他早就覺得自己像是太陽底下的麥田一樣,被赫爾墨斯熱烈的目光炙烤着,恨不得立即披上袍子,逃離這種狀态,至于勝負什麽的,已經不太重要了,喀俄涅的話正好給了他一個理由。
然而不等他展開衣袍,赫爾墨斯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了他,笑道:“急什麽,親愛的兄弟,我還有一個辦法可以分清高下呢。”
他的手指比目光還要炙熱,按在他的手上,像是要把他燙化了一般。
阿波羅不解地看了看他,以為他是因為這場比賽而興奮,就說道:“好吧,赫爾墨斯,既然你這麽有興致,我們就比到能夠分出勝負為止。你的主意是什麽?”
赫爾墨斯看着喀俄涅,說:“很簡單,姑娘,你只要回答我一個問題就好。今晚,在我們兩個當中,如果硬要挑一個做你的情人,那麽你會選擇誰呢?”
阿波羅精神一振。
這個辦法好,就算再怎麽為難,她也總得選出一個吧。
沒想到這一次,喀俄涅絲毫沒有猶豫,羞澀地笑了一下,聲音卻是幹脆利落:“雖然兩位神明都很俊美,但是坦白來說,我更希望光明神和我共度良宵哦。”
好不容易,阿波羅終于聽到了期盼已久的答案,情不自禁地笑出聲來,眉飛色舞地看着赫爾墨斯。月光映照之下,他的眼睛裏面像是有一條星河在流淌,發出點點璀璨的碎光,那眼神不言而喻:瞧,我贏了。我比你更讨少女的歡心,你服不服氣?
赫爾墨斯愛死了他這般神采飛揚的驕傲模樣,恨不得一把将他抱住,可是臉上卻要按捺住雀躍的神情,做出一副垂頭喪氣的表情,說道:“唉,沒想到我竟然輸了。好吧,親愛的兄弟,恭喜你了,今晚不用一個人孤孤單單地抱着枕頭睡覺了。姑娘在等你呢,快去吧。”說完,一把拍在他的肩頭上,趁機摸兩下,再不舍地放開,溫熱的皮膚像是要把他的手掌吸住一般。
阿波羅的笑聲戛然而止,眼神有些慌亂地瞟向一旁,不敢直視床上的少女,嘴裏胡亂說道:“呃,這個,現在就要在一起嗎?我以為,我們至少應該先認識一段時間。今晚可以聊聊天,散散步什麽的,噢,對了,你還可以聽我講講奧林波斯最近發生的幾件大事兒。”
喀俄涅哀怨的眼神飄了過來:“光明神,你不喜歡我嗎?”
阿波羅慌忙應對:“不,不是,我當然喜歡你的。只是,那個,我們是不是太快了一些。”
當然,真實情況是:對于一個出生僅僅四個月的神祇來說——尤其是這個神祇生下來以後還忙着射殺巨蛇和建立神廟——這種事情還是第一次,他遠遠沒有做好相應的心理準備和知識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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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爾墨斯心知肚明,故意在一旁笑道:“親愛的兄弟,姑娘都願意了,你怕什麽。難道是不會嗎?要不要我留下來教你。或者說你回去,我留下來算了。”
“誰說我不會了。赫爾墨斯,你可以回去了。如果運氣好的話,興許能在院子裏面遇上一個睡不着覺還在散步的姑娘。”阿波羅惡狠狠地說。
赫爾墨斯撲哧笑了一聲,說道:“好好好,我滾了,不打擾你們了。親愛的,不會的話一定要來找我哦。”他邊說邊往外退,話一說完,人也退了出去。
阿波羅的回答是當着他的臉,把門砰一下關上。
赫爾墨斯毫不在意地笑笑,不慌不忙地順着牆根繞着房間走,很快就來到了窗戶底下——在喀俄涅的堅持下,它們并沒有被關上,依然像之前一樣大大敞開着。
屋內,阿波羅卻沒有立刻行動,而是和喀俄涅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話,大多是關于神廟和祭祀的事情。
他問得心不在焉,她答得漫不經心,氣氛顯得很是詭異。
窗戶底下聽牆角的赫爾墨斯都急了:你倒是行動啊,光說有什麽用。
阿波羅心裏何嘗不急,只是一想到要跟一個剛認識不久的陌生人親密接觸,不知為何,他就覺得有些挪不動步子。畢竟心裏喜歡是一回事,真真切切的身體觸碰又是另一回事。
又磨蹭了一會兒,他覺得實在是拖不下去了,正想着要怎麽開始,突然一陣涼風從窗戶吹了進來,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剛好滅掉桌上擺放的一排蠟燭,暖黃的燭光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與此同時,天上飄過一塊厚重的烏雲,把鐮刀一樣的月亮遮得嚴嚴實實的,一絲兒清光都透不出來,房間裏面頓時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
過了好一會兒,阿波羅的眼睛才稍稍有些适應,看到床上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其餘的就看不見了,但是他一點都沒有點亮蠟燭的打算。事實上,在一片漆黑的情況之下,他感到心情放松了不少,也不用擔心微紅的臉色會被她看到——他可不想被她知道自己經驗匮乏。
這時,那個模糊的影子動了,似乎是沖他招了招手,他不好再耽擱,硬着頭皮,摸索着往床的方向走去,然後是脫鞋,上床,掀開被子……衣袍就不用脫了,一直就沒穿上。
“喀俄涅,我有一個問題,你為什麽要戴着面紗呢?居然把這麽漂亮的臉蛋遮住,這簡直就是一種罪惡……”
可憐的光明神為了掩飾內心的緊張,開始沒話找話說。不料一句話還沒有說完,一雙胳臂就纏上了他的脖子,柔軟的嘴唇貼了上來,封住了他的嘴巴,把那些喋喋不休的廢話一并封進了他的嘴裏。
熾熱的呼吸噴在臉上,帶着一絲讓人迷醉的清新味道,光滑的皮膚都在快樂地顫栗。
哦,老天,她好熱情,嘴唇都是火熱的。嗯,雖然有些奇怪,但是我喜歡。好吧,我也應該做些什麽,起碼不能一直讓一個少女占據主動。
他模仿着對方的動作,積極地回應。她做什麽,他就做什麽。
很快,他就氣喘籲籲,頭腦發暈,迷迷糊糊地無法進行冷靜的思考,只是遵循本能,動作生澀地開始進行一件自出生以來早就想要嘗試,但是由于各種原因一直沒有機會嘗試的事情,并且在這個過程中發現了無數新奇的體驗,大大颠覆了以往的認知和想象。
原來姑娘們的身體不像看起來那樣柔軟啊,喀俄涅居然也會長一些硬梆梆的肌肉,怎麽比我的肌肉還要發達一些?她一定是像我姐姐那樣,長年在山中打獵。
咦,她的胸呢?白天隔着衣袍看,明明是有胸的。去哪裏了?是我沒有找對地方嗎?這裏是正面吧。還是她用了什麽方法,欺騙了我的眼睛?可是也不能小成這樣吧,好奇怪啊。
還有,她的身體怎麽感覺大了一號?剛才看的時候,明明就是一個纖瘦高挑的少女啊。難道是衣袍的原因?黑色的衣袍遮蓋了她原本的身形?
奇怪,這是什麽?這形狀,觸感,不像是姑娘們身上能夠出現的東西,而且還長在這種部位,難道是……
阿波羅被吻得暈暈乎乎的大腦忽然一下子清醒了。
他使勁渾身力氣迅速掙脫床上那人的懷抱,赤腳跳到床下,并且以閃電般的速度和他拉開至少一人多長的距離,再用神力将桌子上面的蠟燭點燃。
眼睛剛一看清床上的人影,一聲短促而又尖銳的叫聲就不可控制地從嘴裏蹦了出來。
厄洛斯?
居然是厄洛斯!
他為什麽會在這裏?
他想幹什麽?
不會是又想對我射箭吧?
阿波羅連鞋子都來不及穿,蹬蹬蹬地退後幾步,驚恐地看着眼前之人。一顆心髒咚咚跳得厲害,像是要沖破狹小的胸腔。心裏面緊張害怕到了極點——就連在面對兇惡殘忍的巨蛇皮同的時候,也沒有這麽強烈的感覺。
自從上次在厄洛斯手上吃夠了苦頭,又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以後,他打心眼裏害怕愛神,巴不得離他越遠越好。雖然總是忍不住背後做些小動作,但是實在沒有勇氣跟他正面對上。
他的眼珠子滴溜溜轉,一雙眼睛在厄洛斯身上看來看去。
金弓呢?
愛神之箭呢?
怎麽通通沒有看到?哦,我知道了,一定是像我一樣,不用的時候就将它們變成一條項鏈什麽的,戴在脖子上,或者放進衣服裏。
這麽說來,他這次是沒打算對付我了。
他輕輕呼出一口氣,表情稍稍鎮定了一點,随即想起一個嚴重的問題。
“喀俄涅呢?”他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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