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弟控妹妹要冷靜

沈源想過一個人失去惡念可能會産生影響，可也想不到如此居然至于被天道抹殺。沈碧嬈說，天道容不下極惡者，也容不下極善者，雖說前後左右都說不太通順，理由實在牽強，但沈源還是決定将這樣的事情交給0477去查證。

這個問題沈碧嬈答得含含糊糊，說完之後，看了看沈源，說出了一句沈源已然從另一個人口中聽到過的話：“比起別的，你活着更為重要。”

因着身體的恢複，沈碧嬈神态也漸漸恢複正常，之後的話與語氣倒是變得熟悉了：“不管是慕卿姑姑，還是別的什麽人，都是心甘情願救你，如今該死的死了，你若還要作死，我自然不攔你了。”

沈源：“？”

能不能好好說話了，面對着那麽高的好感度你說這樣的話對不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但說完之後，沈碧嬈的神色也變得有些古怪了，當然只是一瞬，而沈源看見了，之後，沈碧嬈說了一聲“我累了”便開始閉目養神。

完全是一副拒絕合作的模樣。

0477的聲音悠悠地響起：“宿主大人不如使用一千積分查看一下沈碧嬈的記憶？”

沈源一愣：“使用積分？”

之前明明不需要積分的，當然沈源也不是每一回都會使用這個功能，畢竟無論如何這都不太尊重，有窺探他人隐私之嫌，只有面對一些比較特殊的情況的時候，才會選擇去作弊。像沈碧嬈這種不屬于重生者特殊能力者一類的，沈源一開始并不認為事态不可控，但怎麽突然就要收積分了呢？還是一千積分？算巨額了好不好！

0477表示：“特定人物特定處理，解釋權歸總部所有。”

好想學習某位執刀殺到總部的那位老前輩哦。

當然也只是想想，在0477特地提醒過的情況下，沈源斟酌利害之後，還是選擇了接受0477的意見，花費一千積分調取沈碧嬈的記憶。畢竟0477不靠譜歸不靠譜，但在持家方面，并不至于亂七八糟，既然提醒了，那就說明沈源如果不選擇觀看記憶，那之後要完成任務會麻煩很多。

……

“477啊……”

“五千積分給你，有什麽喜歡的就先買了，過段時間我存些積分再帶你去做保養。”

死機一般的寂靜，片刻之後，0477帶着哭腔的聲音傳出來：“宿主大人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亂提意見了……”

沈源一噎，揉了揉額角：“……沒，你做的很好。還有，你的聲音可不可以不那麽……額，人性化？”

0477哼哼唧唧：“帶給宿主最為舒适最為人性化的體驗，是我們作為個人系統的畢生追求！”

沈源手指往下摁了摁。他該怎麽告訴這個一臉驕傲的死心眼，此人性化非彼人性化，而且這樣子一點兒都不舒适。想想還是算了，這傻孩子恐怕理解不了這麽深奧的問題。

0477表達了自己的統生最高理想之後，帶着沈源給的“零花錢”，雄赳赳氣昂昂地安靜了。

沈源閉眼，面前閃現出之前在沈碧嬈記憶裏的畫面。

有複雜到不知道畫陣人是如何記下來的上古陣法，有眸中藏着異樣光亮的年輕女子，有瘋狂偏執的狠決姑娘，居然也有面露痛色的另外兩張熟悉面孔。

一個兩個，都是胡鬧，一意孤行。

然而，若沒有這樣的一意孤行，也不會有“沈碧潇”了。

在光怪陸離之中，嬰兒誕生，不會哭也不會笑，只是行屍走肉般活着，小小的身軀裏，蘊養着一個沉睡的魂魄，活下來的人，都在等待着這個魂魄的蘇醒。

是了，活下來的人。天有道，一命換一命。遲秋拼盡全力，讓沈慕卿看了這個注定不可能屬于她自己的孩子一眼，第一眼，也是最後一眼。那一眼所包含的隐秘感情，沈源沒看懂。

“小嬈，我來吧，再怎麽說，我也是小賢的姑姑，也是……哥哥的妹妹。”

“一定要做的，能殺她的只有不仁，而他是唯一能叫不仁出鞘的人。”

“做完這件事，就有回家的理由了吧。”

“總算，也可以為他們做一些事情了。”

“謝謝……”

不管是計劃開始前的故作輕松，還是計劃開始後的如釋重負，還是含笑而逝前的得償所願，沈源都沒看懂，不忍看懂，不忍說破。

每一個人，都活得不容易。

計劃參與者四人，一人為母體，丢了性命，一人為布陣者，毀了修為，其餘二人的代價，又是什麽呢？

沈源睜開眼，一側頭，看見的，便是葉清許關切的一雙眼，他忽然忍不住勾起了嘴角，笑得很疲憊：“吶，葉清許，你們是不是覺得，為了天下安定，什麽都可以舍棄？”

不止是為了天下安定，明裏為天下，暗裏卻是各有私心，沈慕卿的私心沈源不懂，遲秋的私心是支持沈慕卿，沈碧嬈的私心是自家兄長。而葉清許的私心，如今也是昭然若揭。

有過二人一同困于陣中時對方的奮不顧身，沈源便是個傻子也能明白他的心思了，同時也驗證了沈碧嬈到底為什麽對葉清許态度惡劣，并且不喜歡葉清許靠近沈碧潇。

沈源看着葉清許，笑容中除卻疲憊，也泛上了苦澀與無奈，放在一個十四歲少年身上格外不搭：“縱便不能完全抹殺，有你們練手鎮壓，她也翻不出什麽浪來，何必呢？況且，不仁也不至于真就一直不認主了。”

葉清許看定了他：“雖然說不清為什麽，從第一眼看見你，我就盼着你能平安喜樂，歲歲無憂。”

“如果有能讓你活下去的方式而我不傾盡全力，我覺得我會後悔。”

沈源合眼，不肯再與葉清許對視。

“477啊，你說如果齊如琛将來知道了這麽一個奇恥大辱，會不會給我穿小鞋啊！”

“萬一我轉行了，你要保重qwq”

哭唧唧的沈源還是很罕見的，即便是開完笑的這種。其實，如果說主角之一不是自己的話，這種熱鬧沈源還是很樂意看的。

然而，當主角是自己，沈源只能表示，真的，不敢答複。

0477立刻給出了回應：“男神才不是這樣的人，宿主大人盡可答應他，相信男神一定會負起責任，不對宿主大人始亂終棄的！”

果然還是禁言吧。

一個無比親切的嗓音把沈源拎出了哭唧唧的內心幻境：“葉清許，明目張膽對我家兄弟挾恩圖報，你當我死了還是篤定我殺不了你？”

沈源：“……”

沈源表示，沈碧嬈的閱讀理解能力他給一百分！滿分不怕你驕傲！

然而沈源還是皺了皺眉，低聲喝止：“小嬈！”

沈碧嬈冷哼一聲，繼續閉目養神。

片刻後，沈源聽見了這樣一句話：“你可別誤會，要不是為了我自個兒，我不會救你。”

沈碧嬈說的是“弑兄”的事，弑兄一事能在外頭傳得有模有樣，還是因為那個伏魔陣的痕跡，不管最初那個陣是用來對付誰的，死的是沈碧賢。

說到伏魔陣，話說要讓人相信沈漾這種完全算不得才驚豔絕的角色會畫誅仙陣的難度也挺高？

然而事情轉機來得很快，九域境再度開啓的時候，是清虛真人親自過來接人的。沈源再找0477觀察外頭，确定有無變故時，才知遲秋已經醒了，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求清虛真人救救沈碧嬈。

順帶也控訴了沈漾當年所做之事，委婉地提到了當年沈碧賢的真正死因以及沈碧嬈的愧疚，其凄慘難以名狀。當然，最終讓清虛真人踏出洞府的，還是遲秋所描述的她遭沈漾暗算之前沈碧潇和葉清許一同被困入雙陣中的情形——沈碧潇可能會死。

夢虛仙子則是雷厲風行地徹底清查過沈漾的痕跡，對沈漾并非表面所表現出的那般廢柴表示十分痛心，并責罰了之前跟沈漾來往親密并且被沈漾利用過的幾個內門弟子，自然，最後倒是清虛真人将這些責罰免了，他老人家把這些不辨善惡并且還說過自家徒弟壞話的傻孩子扔出了倚天宗。

夢虛仙子原本是打算過來的，畢竟清虛真人有多護短別人興許不曉得，她卻不可能不曉得。萬一沈碧潇和葉清許真出了事，她也得設法保一下自家傻徒弟。除此之外外，她也通知過葉清許的師尊，給對方做做心理準備，然而對方可淡定，表示“路是他自個兒選的，老頭子我管不着”。最終，夢虛仙子被清虛真人扔了肅清倚天宗的任務，迫不得已留下了。

畢竟，倚天宗也算得上大宗門了，內部居然出了這樣的幺蛾子，讓一個入魔的弟子暗中動手腳那麽久，還成功殺害過掌門親傳弟子，說出去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此刻夢虛真人進入了九域境，正在尋找他們，而小貓咪站在一塊石頭上喵喵叫，樣子仿佛在讨要獎勵，雖然沈源并不明白這是什麽狀況，所以說，他能不能理解為小東西要跟他一起走？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昨晚寫到兩千五了，然後不知道是受涼了還是吃錯東西了，一晚上都在犯惡心，就沒能繼續寫完

然後剛才在線碼字的時候，我爸順手把WiFi關了兩次，好在我反應快……

嗯我突然想起來這本該是一篇日更文，中間的時候因為個人問題疏忽了，真的很抱歉……

剛才數了數，如果沒數錯的話，可以說是少了五章，所以決定從今天起連續五天雙更……

嗯感謝看到這裏的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