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哪吒自刎

陳塘關總兵府內，諾大的院子裏，裏三層外三層被圍了個密密麻麻，天庭三大金烏神将，天蓬元帥，東海四公主全都在此，這陣勢絲毫不輸于當日遭難的楊府大戰。讓我最看不慣的是哪吒的老爹李靖在天庭以及東海這樣逼迫哪吒的時候，不僅沒有擔當起一個父親應盡的責任，反而為了自己的名聲而幫着外人将自己的兒子活活逼上死路，這事是個有血性的人都會看不下去的好吧。

“等等！呃~李總兵，刀劍無眼啊，傷着人可不好啊！”我現身在衆人面前用折扇擋開李靖就要砍下來的長劍，順手将哪吒拉至身後對着面前李靖說道。

“孫小喬！”大金烏、天蓬一同喊道。衆人見我忽然冒出來都有些吃驚，哪吒還是略略有些哀傷的看我一眼沒有說話，他再怎樣都不過還是個孩子罷了，衆判親離的滋味他一個人怎麽受得了啊。

“哈，孫小喬，沒想到連你也來了，正好，來人吶，給我一起拿下！”大金烏看着我長劍一橫命令道。

“哎~等會兒，不知在下又犯了什麽罪，還勞煩大金烏殿下如此看重啊。”我打開折扇扇着風強裝鎮定說道，不過這架勢看起來還真的是夠吓人的啊。

“你劫了法場救走楊戬，毀了斬妖臺，砸了南天門，還敢問自己犯了何罪！”大金烏生氣憤憤的說道。

“呃~大殿下，你這話可不能亂說啊，我哪有那膽兒啊，你剛才不還說劫法場的人是哪吒嗎，怎麽一轉眼就成我了呢。再說了，你哪只眼睛看見這法場是我劫的啊！你自己沒有證據破案，可不能把這罪名推到我身上啊！”我就死不成認，看你怎麽辦！

“你！簡直是強詞奪理。天蓬！那天你在場，你說劫法場救走楊戬的是不是他！”大金烏一時語塞，回頭叫天蓬問道。

“我，這當時那人穿着一身白衣服，用的一把金色寶劍，還用白布蒙了面，看身形是挺像，可這我也不敢肯定是不是他啊。”天蓬在一旁小聲的辯解道。

我感激的看了天蓬一眼，我就知道他不會說出來，他的心其實還是向着楊家的。側首扇着扇子挑釁的看了大金烏一眼，我就是不承認，你能把我怎樣。

“你們說夠了沒有，現在不是你們讨論這個的時候，哪吒到底還要不要抓！”一側敖聽心似乎有些生氣的說道。

哪吒依舊眼睛看着李靖不說話，李靖卻是一直生着氣偏着頭不去看他，李夫人死拽住李靖拿劍的手一直在哭泣，小婵焦急的看着這邊卻一動不能動。

“小喬，其實你今天能來哪吒已經很高興了，東海三太子是我殺的，東海龍王是我打的，天庭是我鬧的，法場也是我劫的。我一人做事一人當，絕不會連累任何人！”哪吒走到我身前擲地有聲的說道，“如果你們不再為難我的父母兄弟，哪吒立刻以死謝罪！但是，如果你們還要攪得他們不得安生，哪吒就和你們拼個魚死網破！”

好個哪吒三太子，小小年紀學得一身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好本事，闖龍宮，揍敖廣，鬧天庭，劫法場，敢于對自己做過的事情承擔責任，不惜以死明志。此等豪情，此等傲氣，一樁樁一件件，都是我遠遠所不及的。小英雄哪吒，自是該有此等膽魄的。

“好一個小英雄哪吒！”我不禁出口感嘆，“李靖啊李靖，你是何德何能方才會有這麽一個好兒子。你口口聲聲說哪吒是妖孽，說他不忠不孝，可我覺得哪吒做的根本就沒錯，劫法場，大鬧天庭那是因為天庭冷酷無情，玉帝不講道理，鬧他是輕的，我敢說玉帝他要是再不收斂，将來打上天庭的人，不知道會有多少呢，總之呢這法場劫就是該劫。再說那東海三太子平時橫行霸道、危害鄉民，哪吒打死他那是為民除害！上了天庭揍了敖廣，當然這件事是做的有些過分，年輕嘛年輕人容易沖動，誰沒有年輕的時候啊，我說的對吧。唉~四公主，我說年輕人容易沖動，你看你都活了幾百年了，怎麽會也這麽容易沖動啊。”我這被哪吒一激啊，就熱血沸騰的什麽話都說出來了啊，我就說嘛，大家都容易沖動嘛。我看着憤怒的敖聽心架在我脖子上的劍，以及周圍漸漸升高的溫度，才發覺自己說的是有些過分了。

“哈哈，你說的這話到十分和我胃口，我哪吒臨走之前能聽見你這一番話也不枉此生了。”‘咣’的一聲，被架在脖子上的劍被哪吒擋開一把奪過笑着對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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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是一派胡言！我早就知道你和這妖孽是一夥的。我告訴你，今天你們誰也跑不了！”大金烏咬牙切齒的對我說道。

“哼！大金烏，你這是要逼得哪吒和你們魚死網破了！”哪吒橫劍擋在我身前輕哼一聲說道。

“他死了就不錯了，剩下的楊家的人咱慢慢抓吧。”一旁天蓬在大金烏耳邊悄聲說道。

大金烏思索一會兒點點頭道：“好，我答應你，你死了之後，絕不再為難他們。”

“哪吒……不能啊！沒有你，娘可怎麽活啊……”李夫人抓着李靖的胳膊哭喊道。

哪吒聽後心痛的後退幾步，将那長劍橫立頸前苦笑一聲道：“娘，來不及報答您的養育之恩了，對不起！”

“哪吒！你可是會相信我？”我忽然蹲下身去握住哪吒的手說道。我的意思就是我一定會将他帶回乾元山，讓他師父救活他的。

哪吒有些茫然的看着我之後輕輕點點頭，我有些不忍心的放開他的手緩緩站起身，我背過身去不忍心再看他，劍刃劃破血肉的聲音傳來，雖然我知道他還有救，但是心中還是會有一些痛疼，緊握折扇的手蒼白的微微顫抖。

“哪吒！”李夫人的撕心的喊聲傳來，之後便聽見哪吒轟然到底的聲音，我聽見李夫人的哭喊，突然想起了那日的瑤姨哭的也是這般的撕心裂肺，痛不欲生。李夫人要朝哪吒的屍體撲去，卻被李靖死死拉住，掙脫不開。

其實要不是我知道日後哪吒一定還會複活，我是絕對不會如此淡定的站在這裏的，看着小婵流出的淚水，我想在她眼裏我定是又成了一個冷漠無情的人。一旁天蓬惋惜也地嘆了口氣。大金烏依舊是那副面癱的表情冷默地走上前去，伸手摸着哪吒的脈搏。

“孫小喬，這次我先放過你，下次再見，絕不輕饒！”大金烏站起身走過我身邊時恨恨的對我說道。

“這話上次在桃山時你已經對我說過了，大金烏我勸你最好還是不要再接這項差事了，我保證你這輩子都完成不了。若你還是執迷不悟，總有一天你們都會被你那無情的父皇害死的。”我也反對他說道。

“哼！那你就看看，這項差事我到底完不完的成，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都做了些什麽。我這就上天想向父皇請旨定你得罪，我看你能不能保的了他們一輩子！”大金烏似是示威的對我說道。

“撤軍！”還未等我再說話反駁，大金烏伸手一揮，衆天兵天将陸續跟着他撤出了總兵府。

“我們也走！”敖聽心似乎看了小婵一眼，也帶着蝦兵蟹将們退出了總兵府。

總兵府一時安靜的出奇，只剩李夫人死死抱住哪吒哭泣的聲音。李靖使勁拖開李夫人，還吩咐下人将哪吒的屍體扔出了大門外。

“李靖！虎毒不食子，沒想到你竟會是如此的冷酷無情。養不教，父之過，從哪吒出生的那一天起，你有盡過一天當父親的責任嗎？既是沒有，你今天有什麽資格來這樣指責他。纣王昏庸無道，總有一天你也會違背你心中所謂的忠義，加入伐纣大軍的，所以我勸你凡事都不要做得太絕，要不然日後一定會自讨苦吃的。”我推開上前來擡哪吒的人，蹲下身将哪吒的屍身抱在懷中對身後李靖說道，其實我真的是很想揍他一拳的，可是現在我卻沒有心情，只想跟他講一些道理，希望他能從中反省，會對哪吒此事有所悔悟。

“不要在這胡說八道！這是我李家的事，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插嘴。哼！來人，扶夫人回屋！”李靖一甩袖子，看都沒看我一眼對下人說道。

真是不可理喻，其實我也犯不着跟他生氣，輕施法力解開還定在一旁的小婵，小婵流着淚水跪在我身邊看着哪吒的屍身哭道：“哪吒兄弟，都是為了幫助我們兄妹，才落得如此下場。我們該怎麽報答你？該怎麽報答你啊？小喬哥哥，你為什麽，為什麽不阻止他啊。”

“小婵，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快帶我去乾元山找太乙真人，他會有辦法救活哪吒。”我将哪吒背在身上，扶起跪在地上流淚的小婵對她說道。

小婵聽後果然不再哭泣，我擡手為她擦幹眼角的淚水，她扶着我和我一起駕雲回了乾元山。

陳塘關離乾元山只有八百裏的路程，因此駕雲不一會兒的功夫便到了金光洞口。我沒有來過金光洞，也沒有見過太乙真人，在我印象裏，太乙真人應該是和原始天尊一樣的是留着白胡子，一身雪袍無暇，銀發寒絲的得道高人。我卻沒想到，一進金光洞看見所謂的太乙真人差點把我給雷死。

當小婵向我介紹眼前這個身穿暗紅綠邊粗布長衫，手拿灰白拂塵正襟危坐，滿頭微卷披肩黑發，濃眉細眼高鼻梁，滿臉白面無須看起來長得像四十多歲的中年大叔就是太乙真人的時候我直接給跪了。蒼天啊，你坑爹也沒有這麽個坑法的吧。

“哎哎哎，這誰啊，快起來快起來，折壽折壽啊。”太乙真人看見我跪在他面前将哪吒的屍身平放下，急忙上前檢查完哪吒的身體放才對我說道。

“在下孫小喬，見過太乙真人。”我滿頭黑線站起身來上前客氣道。

“原來你就是哪吒提起過的孫小喬，貧道聽哪吒說過，你說你曾經跟貧道是舊識，請問這是什麽時候的事？貧道年紀大了怎麽紀不清楚了。”太乙真人一邊拿起身邊的粗布手絹給哪吒擦身，一邊對我說道。

“開個玩笑嘛，真人何必當真，現下不就認識了嗎。看真人這個淡定的樣子，想必您讓哪吒複活應該不成問題啊。”我起身走到小婵身邊伸伸腰說道，背了哪吒一路還真是累的我不輕啊。

“幸是你用法力護住了哪吒的魂魄，讓他不至于魂飛魄散，若想要救活他，貧道必須先為他做法七七四十九天，以徹底穩定住他的魂魄，然後方能給哪吒重塑真身，讓其複活。在這四十九天之內你們必須得有人給貧道護法，以免有人打擾，不利于哪吒複活。”太乙真人繼續為哪吒擦身。

“楊婵願意留下來為真人護法，只要能讓哪吒兄弟複活，楊婵什麽都可以做，哪怕是丢掉性命也在所不惜。”小婵起身向前對太乙真人說道。

“嗯，你們先去休息一會兒吧，待會兒貧道就開始為哪吒做法。”太乙真人點點頭說道。

聽了太乙真人的話，小婵才放下心松了一口氣，拉着我到一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