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偏向虎山行

“姑娘,不會的。”連翹還是不敢眨眼,也不敢看別人,生怕自己真的被雪千緣說的那般被小點點給騙了。

不可能的,她親眼看見的。

“連翹姐姐,你還确定在這個碗下面嗎?”小點點一笑,小手叉在了小腰上,煞有介事的問道。

“确定。”

“那可不許反悔喲?”

“不反悔。”她親眼所見,反悔什麽。

小手猛的一揭,卻見才連翹所說的那只碗下面幹幹淨淨,什麽也沒有,沒有那枚銅板的半點蹤影。

“啊……”連翹一驚,“點點,你怎麽偷梁換柱的,我明明看着……”

“連翹,眼見不一定為真,不見不一定為假。”雪千緣不由得敲打起了自己的丫頭來。

“嗚嗚,再來。”連翹不肯服輸,可連猜了三次都猜錯了,好在,小二端了菜過來,也及時的給她解了圍,“菜來了,小心油着。”

小點點這才移開了空碗,拿起筷子就要去吃,小家夥真的餓了。

一只皙白的手卻擋在了他的小手上,“點點,等會再吃。”

拓拔夜頓時瞟了半夏一眼,半夏立刻會意的從發上拈出了一根銀針,正要下去試菜,卻聽雪千緣道:“別試,試了也沒用。”她的聲音低低的,她是解毒高手,自然一眼就看到這些飯菜被下了毒。

“不能吃嗎?”拓拔夜自然是信他的,雪千緣什麽本事他清楚。

“能,大家夥都餓了,這樣好的飯菜自然要吃了,不過,都先吃了本姑娘的藥丸再吃。”說着,伸手一探,就從懷裏摸出了一個瓷瓶來,拿下蓋子一倒,便倒出了一粒自己先吃了,再給了小點點一粒,再把瓷瓶交給拓拔夜,“往下傳吧。”說完,她夾了一口菜臉色平和的吃了起來。

衆人便都學她,先吃了藥丸再吃菜,桌子上的氣氛雖然低沉了點,可是有小點點在,就總是透着一股子溫馨的味道,很有家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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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參和佛手很快吃完,不等拓拔夜說什麽,兩個人已經去廚房裏查詢起來,不必雪千緣說,這菜裏的毒一定是在廚房裏被下的。

“別查了,對方已經走了,小二端菜的時候下的,下完了,人便走了。”所以,她才敢大大方方的坐在這裏拿出藥丸來分給大家。

玄參頓時佩服的五體投地,“夫人,你怎麽知道?”

“那藥不能在菜太熱的時候下,否則,下了也減了藥效,小二端過來之前下剛剛好,只要經過小二,随手一揚,便妥了,不信你去問問小二,剛剛他端菜過來的時候,是不是有人經過?”

“我去。”悶悶的葛根轉身就去找小二去了。

過了一會兒回來複命道:“夫人說得極是,那是一個客人,剛剛結了帳就走了。”

“公子爺……”玄參的臉色微變,想着若不是雪千緣在,剛剛,他們一定被人算計了,想不到對方下的毒即便是銀針也驗不出。

“去看看馬喂飽了沒有,喂飽了就上路。”拓拔夜的臉色卻是半分變化都沒有,仿佛,這些是必須發生的一樣。

但幾個手下的臉色卻是凝重了許多。

玄參和佛手出去了,拓拔夜随手端了一盤子菜就揚到了客棧的院子裏,一只雞飛快的跑了過來,興奮的啄食吃着,可一會的功夫,就蔫蔫的倒在地上,再也不動了。

“緣兒,是什麽毒?”

“不至于要人命,只是讓人暫時昏迷的毒罷了,不過,若你真是昏迷了,只怕也是被人綁了控制了,那跟被放在砧板上的魚又有什麽區別呢?再上路,一路小心吧。”

拓拔夜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不久,一行人又上路了,吃飽喝足了,小點點精神了起來,摟着雪千緣的脖子就求着她講故事,直說她講的故事好聽,都是他從來也沒有聽說過的,雪千緣微微一笑,拓拔夜府裏的人再寵小家夥,可也講不了現代的那些童話故事來。

有小家夥在,她也沒辦法再看《牡丹亭》了,可是說來奇怪,她居然不氣也不惱,而是特別的喜歡與小點點在一起瘋着玩着鬧着,就在馬車裏開開心心的與小家夥有說有笑着,倒是拓拔夜,一直都是靜靜的看着她和小點點,只是唇角總是微微的露出一抹笑意來。

汗血寶馬,吃飽了草料趕路就越發的快,而且,每到一個驿站玄參都會把馬全換了一批,所以,只不過五天的時間,一行人已經就要抵達京城了。

卻是一路安靜,除了那日在客棧裏被下了毒,再沒有遇到要對他們不利的人了。

可,那份平靜卻給雪千緣一種詭異的感覺,這兩天她的眼皮一直跳一直跳,“拓拔夜,我的眼皮一直跳,還是右眼,我家鄉裏有一種不成文的傳說,都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禍,就快到京城了,這幾日大家小心吧。”楚雲寒,還有京城裏那個要致拓拔夜于死地的人,兩方人馬,早晚還是要下手的。

天暗了下來,要天黑了,玄參湊到了馬車前,“公子爺,是要朝前趕路,還是就地歇息一下,再往前,就是山路了,過了那段山路就快到京城了,據驿站的人說,最近這段山路很不太平,經常有打劫的人。”

“趕路。”想起袖籠裏京城的飛鴿傳書,娘的身子越來越差了,再不回去,他真怕再也見不到娘親了,出來了幾年,一直都沒有回去,可是,再番不想見娘親,她也都是他的娘親,這是怎麽也改變不了的骨血關系,“一路小心,若是有事,一定要護小少爺和夫人安全。”他低聲說過,眸光瞟了一眼車外,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人家在暗他們在明,他寧願早一些将那個人的爪牙挖出來,這樣才不至于夜長夢多。

“是。”

馬車繼續前行,天黑了下來,四周寂寂,只是山中的蟲鳴鳥叫不住傳來,讓雪千緣不由得想起了那日快到盛世邊界的時候馬車外也是這樣的景致。

心口一緊,眼皮又跳了跳,“玄參,還有多久到京城?”

“若是連夜趕路,一天一夜。”

“多久可以走出這片山域?”

“一夜。”

雪千緣不由得看向拓拔夜,“你故意的?”偏要在夜裏趕路,她怎麽就有種他這是自己要往對方的刀口上撞的感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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