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已婚生活……的義務？

巽慕泷從祈淵的動作和語氣中, 清清楚楚明白了這個義務, 指的是什麽。

履行？

巽慕泷黑着臉抽回手，往後退了兩步：“殿下, 這種義務對您來說，太早了些。”

而且現在他們處于的階段，哪裏能是履行義務的階段！

祈淵無不遺憾聳聳肩：“好吧，如果将軍您這樣覺得的話, 那就退一步, 請給我一個晚安吻吧。”

巽慕泷果斷拒絕：“殿下，請不要想這些有的沒的, 您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老老實實去睡覺。”

再次被拒絕的祈淵低下頭看着自己身上穿着的白色睡袍，指指房間：“如果您只是想要我乖巧的去睡覺, 為什麽把房間這個弄, 還給我指定衣服？我以為您是想……”

“我什麽也沒有想, ”巽慕泷打斷祈淵的話，“如果您不想穿，換下來就行。”

他剛剛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居然會覺着白色十分相襯祈淵，想看看純潔如雪的殿下睡在白色的床上是一個什麽感覺，現在想想, 他大約是腦子進水了, 才會對一個對他表過白的少年給出這種提示, 讓人誤會了。

祈淵眼睜睜看着巽慕泷擡手把他撥到一邊, 擰開門就要走，當即一把抓緊巽慕泷的衣袖：“将軍，您要去哪？！”

少年的聲音有些緊繃，讓巽慕泷輕而易舉聽出來了他的緊張。

巽慕泷道：“我去書房。”

今天主動回到卧室估計是他的錯誤，這個時候，需要修正錯誤才行。

“我和您一起，”七殿下緊緊抓着巽慕泷不放，語速飛快，“我不會吵您，我就在您旁邊安靜待着，行麽？”

巽慕泷聽出來了祈淵的小心翼翼，與剛剛幾乎判若兩人的态度，讓他莫名有些心軟：“……行。”

祈淵不敢作妖了，老老實實跟在巽慕泷的身後去了書房，自覺坐在距離巽慕泷兩米遠的沙發上，抱着膝蓋靜靜看着巽慕泷打開一疊資料仔細閱覽，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巽慕泷這個時候顧不上祈淵，他開始只是想找個事情分心，但是這些被傳輸過來的有關紅葉家族的巫的資料，正是他急需的，立刻全身心投了進去，将有關熱爾紮多以及紅葉家族的資料細細研讀。

時間一點點過去，巽慕泷期間還和傑森等人聯系了一番，等到他有了一絲困意的時候，才收起資料，活動了下肩膀，打算休息。

一擡頭，隔着兩米遠的棕色沙發上，被他險些遺忘的白發少年已經躺了下去，眸子已經閉上，呼吸均勻，已經睡着了。

巽慕泷看着七殿下，心裏升起了歉意，放輕腳步走過去看了看，确定殿下已經陷入沉睡後，稍微有些頭疼。

睡在沙發上是絕對不行的，現在要怎麽把七殿下挪回房間，是一個正事。

巽慕泷站在沙發前，不禁陷入了沉思。

幾分鐘的時間一晃而過，巽慕泷僵硬的身體終于動了。

他彎下腰，輕輕将手從少年與沙發之間的縫隙穿過，一個手托住了七殿下的脖頸，另一個手穿過他的膝彎，放緩了動作，輕輕将少年托起，抱入懷中。

七殿下看起來消瘦，入懷卻能感覺到沉甸甸的分量，和祈淵那張具有欺騙性的臉着實不太一樣。

巽慕泷喚醒家庭機器人開門，抱着七殿下放穩步子往卧室走的時候，忍不住想，這位殿下成年以後只怕還有的長呢。

突然有幾分期待。

純白色房間一如他們剛剛離開時的模樣，巽慕泷只開啓了一盞暖黃色柔柔的床頭燈，借着一點光線，他輕手輕腳把懷中歪着頭沉睡的少年放在了床上。

床面微微下陷，睡夢中的少年似乎感覺到身體姿勢的變化，迷迷糊糊伸出手，準确勾住了收回手想要撤離的巽慕泷的脖頸，身體也随之上向上攀附，試圖再次回到那個溫暖的懷抱中。

巽慕泷有些頭大，摘下祈淵的手，他的腳纏了上來，把腳壓下去，上半身又被抱住，顧得了上顧不了下，又怕吵醒了熟睡中的祈淵，一時手忙腳亂。

巽慕泷懶得再和祈淵拉鋸戰，踢掉鞋子翻身上床，手在七殿下枕邊一撐，沒有挨着人，就翻了過去另一側，只是把抱着他不撒手的祈淵也帶着翻到了他身上。

身上的白發少年眉心微蹙，似乎睡得不太|安穩，癟着嘴好像受了委屈一般，鼻音發出細碎的哼唧。

一番拉鋸戰，少年的睡袍已經淩亂不堪，寬大的領子歪在一邊，幾乎要掉到手肘去，而裙擺則被堆起，只堪堪蓋到了大腿根。

巽慕泷喘勻了呼吸，長長嘆了一口氣，把祈淵從自己身上摘下去，下一秒在少年想要伸手翻回來的時候，他立即壓了上去，把人牢牢控制在自己身下，令他手腳不得動彈。

似乎是被身上的外力給壓制住了，祈淵終于不動了，昏黃的燈光灑在枕側，給少年的臉頰鍍上了一層暖光。他安靜的睡顏猶如天使般純潔，白色的碎發打落在枕邊，和床單混為一色。

巽慕泷想了想，手撐在枕邊，微微擡起上半身，居高臨下看着身下的少年。

好像……和想象中不太一樣。

巽慕泷想象中，他端着一杯茶，靠在門邊，看着潔白的房間中，細白的精靈少年坐在白色的床鋪朝他微笑，風穿過窗扉，吹起白紗，送來青草綠葉芬芳，床上的少年會用溫柔的聲音對他說：“歡迎回家，老公。”

這是他當年對自己的妻子角色的幻想，只是……優雅溫柔可人的女性，變成了白色短發乖巧懵懂的少年，這個變化，讓他有些招架不住。

巽慕泷手一軟，頹然趴在祈淵的肩側，發出無聲長嘆。

不知道什麽時候睡了過去，等醒來的時候，巽慕泷感覺自己有些喘不過氣來，掀開眼皮一看，視線內全部被一張放大的臉給占據了，仍然閉着眼的少年半個身體都壓在巽慕泷的身上，微微張着嘴，發出輕緩的呼吸。

巽慕泷輕輕把祈淵推了推，這個他幾乎重複了半個晚上的動作。這一次，巽慕泷順利的把祈淵推開了一點，終于可以坐起來了。

時間是他一貫的起床時間，巽慕泷活動了下僵硬的肩膀胳膊，捏了捏發酸的脖頸，覺着被祈淵當枕頭墊一晚，比一個小時的晨訓還累。

洗漱出來的巽慕泷正在換衣服，聽見了少年睡意朦胧的聲音：“将軍，早安。”

“早安，殿下。”巽慕泷回過頭，床上從左側一路睡到右側的少年已經坐起了身，正在揉眼睛，白色的短發睡得蓬松可愛，有點像棉花糖，讓人想揉一揉。

“時間距離您上學還早，殿下，您可以再睡會兒。”巽慕泷道。

祈淵把滑落到胳膊的衣領往上提了提，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聞言有些開心道：“将軍，我今天也是休假！”

“嗯？”巽慕泷挑眉，他之前只給祈淵請了一天假，怎麽今天少年還能休息？

“精神有些受損的修複期是三天，這是校方的明文規定，”祈淵對巽慕泷說着後者從來不知道的東西，“所以我這兩天時間很充裕，可以陪将軍您一起去上班。”

巽慕泷聞言，淡淡道：“既然有時間，殿下您不妨回去王宮兩天，去看看兩位陛下，還有您的兄長王姐。”

說道這個，祈淵臉上黯淡：“我已經結婚了，我的時間是您的。”

“殿下，就算結婚了，您也應該經常回去。”巽慕泷不太贊成，“那是您的家。”

“可是……我能和您相處的時間太少了，”祈淵擡眸有些憂傷看着巽慕泷，“您再有幾天就要出發了吧？之後呢，什麽時候才會再回到主星？我的生日？您的生日，或者說，明年？”

“将軍，我只是想在您在的時候，好好和您在一起罷了，這樣就算等您返回卡杜斯了，我也能在下次見到您之前，有兩分念想。”

巽慕泷穿衣服的手頓了頓。

他……的确，計劃的就是從熱爾紮多解決了身體那個煩人的魂體後，就直接返回卡杜斯。

本來他從未考慮這位殿下，但是現在……

似乎需要把這位殿下納入考慮範圍了。

怎麽辦才好？

一時間，兩人相顧無言。巽慕泷把身上的軍裝脫了下來，翻出一套休閑裝，穿好後，趁着祈淵進了浴室。去了存儲間拿了一個東西上來，敲了敲浴室門：“殿下，請把這個噴在您的身體上，用來進行短暫覆蓋的。”

祈淵大大方方就想把門全部推開，巽慕泷手疾眼快一把按住，只留下一條縫，他把瓶子塞了進去後，黑着臉拉緊了門。

等待的時間并不長，祈淵穿着睡袍走出來的時候，巽慕泷已經給他選了一套黑白配的休閑裝遞給他：“殿下，今天穿這一套。”

祈淵接過來，掃了眼房間，掃了眼自己的睡袍，又看看手中的衣服，了然般點頭：“好的，将軍。”

巽慕泷給殿下選的衣服是祈淵平時從未穿過，上身後，和他想象中一樣，十分幹淨。

纖細的少年精致的臉，與白色的發配着這一身，果然很協調，看着舒服。巽慕泷多看了兩眼後，随口問道：“殿下有什麽地方想去麽？”

祈淵眼前一亮：“您的意思是？”

巽慕泷道：“今天我可以稍微放松下……有時間陪您……”

“約會！”七殿下笑彎着眼補充道。

巽慕泷不太自然輕咳了聲：“……嗯。”

約會。

巽父昨天沒有回來，巽母早上很早就出去，留了言，說是她的好友種了一朵朝露美人，為了趕着去看花開，天不亮就乘車離開了。

家中只有夫夫二人，早餐也随意了些，沒有讓人插手，祈淵哼着小曲笑眯眯就做了兩個人的份，還特地給巽慕泷遞過去了煎蛋。

巽慕泷頓了頓，還是接過了祈淵遞過來的，道了個謝。

祈淵看起來就像坐不住一樣，滿臉都是期待，十分迅速解決了自己的份，坐在餐桌旁一雙眼睛散發着無數渴望直勾勾盯着巽慕泷。

“……”巽慕泷無言，只能加快速度吃完自己的份，放下餐具的一瞬間，七殿下已經開始催促了：“将軍我們走！”

巽慕泷嘆氣：“殿下，我們需要先商量點事。”

“第一，稱呼。第二，外貌，第三，目的。”

祈淵很快明白巽慕泷的意思，當即道：“那我們改一下稱呼，我喊您老公！”

巽慕泷嘴角一抽：“不行！”

“為什麽？”祈淵不滿，“我們确實是這個關系啊。”

巽慕泷還是固執搖搖頭：“換一個。”

祈淵無奈，只能退一步：“那我稱呼您‘泷’，可以麽？”

單字的稱呼太親密了，巽慕泷剛想拒絕，就對上了少年警惕而堅決的目光。

已經拒絕他一次了，要不，這個稱呼就随了他吧……反正一個字音，也沒有知道他們是誰。

巽慕泷颔首：“嗯。”

少年立馬笑開了花，擲地有聲：“泷！”

被一個比自己小好幾歲的少年稱呼單字，這是巽慕泷從來沒有體會過的，不知道是不是人選的問題，這一個字音，聽起來，還蠻不錯。

巽慕泷默認了這個稱呼，從身上把之前放好的手環遞給了祈淵：“自己調整數據。”

祈淵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個手環，是用來暫且改變相貌的匿名環，與非法的不同時，這個匿名環，是合法的，光明正大讓人一眼就能看得見。

帶上手環，祈淵一邊調整數據一邊道：“泷，您……你還沒有給我定稱呼呢！”

巽慕泷想象了下，自己對七殿下叫‘小淵’的情景，最終呈現是一片空白，無法想象。

似乎看出了巽慕泷的苦惱，祈淵主動道：“我排行第七，您可以叫我小七。”

巽慕泷眼皮一抖，突然想起來了之前一直給他锲而不舍送禮物的粉絲——來自帝國主星軍校的新生小七。

想到這，他不太确定道：“殿下，問您一件事，您喜歡吃栗子酥麽？”

“喜歡，”祈淵腼腆一笑，“栗子酥，榛子酥，我都喜歡。”

巽慕泷眼含深意點了點頭：“……這樣啊。”

說話間，七殿下已經調整好數據，身體的大方向沒有調整，五官稍微改動了下，看上去比起之間精致的容顏要黯淡的多，姑且算是一個清秀的少年。

“頭發……”巽慕泷猶豫着。

祈淵撥了撥自己的白色短發，道：“白色發系的人很多，五官不一樣，沒有人會注意這一點的。而且真正認識我的人，很少很少，更不會有人聯系到我的身上，您可以放心的。”

巽慕泷略一思索，他家小殿下的确沒有什麽存在感，估計最熟悉他的，除了王室貴族，也就是軍校生們了。

“想去哪？”巽慕泷問。

祈淵眼睛一亮：“只要是兩個人能一起的地方我都想去！我從來沒有試過和別人一起出去。”

巽慕泷道：“太廣泛了，定一個最想的。”

“最……”祈淵若有所指，“最想一起的兩個人的活動您現在又不答應。”

巽慕泷：“……”

“算啦，您先陪我去買一套衣服吧。”祈淵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就像這樣的也可以。我想穿您買的衣服。”

巽慕泷不置可否，手插着兜朝外走：“走吧。”

祈淵很快跟上。

兩個人的行動，祈淵無論如何也不願意讓随從和女官跟随，也不想乘坐他的有記錄的車，最終，兩個人從車庫翻出來了一輛很有年代感的舊車。

巽慕泷不嫌棄，祈淵也不嫌棄，喜滋滋等自動清洗程序結束後，坐上車設定了路線，前往主星最繁盛的青年區，奧爾多街區。

停好車兩人走出來就傻眼了，沉默兩分鐘後，巽慕泷道：“您帶路吧。”

“我第一次出來這裏……”祈淵幾乎不抱希望般問，“您也沒有來過麽？”

巽慕泷很坦然：“沒有。”

他在主星的時間基本都耗在軍區，這種地方，從來沒有來過。

夫夫二人面面相觑。

“求助一下？”祈淵弱弱道。

巽慕泷面無表情：“你找人？”

祈淵搖頭：“我能找來的人，不适合一起逛街。”

巽慕泷估計祈淵說的不是王子們，就是宗室，想了想，他打開通訊器，發出去一條信息。

“将……泷，”祈淵好奇，“您叫了誰？”

“我堂弟，巽靈厚。”巽慕泷頭也不擡，把自己的詳細位置輸了過去。

祈淵回憶了半天也沒有想起來巽靈厚是誰，等到匆匆跑來的半大男孩站在他面前時，祈淵啞然。

一個最多十一二歲的少年，帶着一頂鴨舌帽，長得和巽慕泷一點也不像，臉蛋帶有嬰兒肥，嘴巴一直是嘟嘟的，人也有些肉肉的，看起來是很有手感。

男孩目不斜視，走到巽慕泷面前嚴肅喊了一聲，“大哥！”

巽慕泷颔首：“剛剛已經告訴你了，帶路。”

巽靈厚目光這才移到祈淵身上：“他穿的衣服？”

“不要沒有禮貌，小厚，”巽慕泷道，“你叫他……哥哥。”

祈淵眼神古怪掃了眼巽靈厚，等男孩前面帶路的時候，他忍不住湊到巽慕泷耳邊小聲道：“這個……不是你弟弟吧。”

“看出來了？”巽慕泷對祈淵表示贊賞，“不錯，敏銳度很好。”

祈淵：“您居然讓一個女孩子來來路……”

“小厚是女孩，扮作男孩子沒有人認識，”巽慕泷解釋道，“不然巽家的孩子目标太大。”

堂妹巽厚菱認真給自己哥哥帶路，她明顯對這裏很熟，三兩下就帶着‘鄉下哥哥組’找到了賣年輕男孩衣服的地方。

“大哥，”巽厚菱擡手指了指一家裝修青春明亮，人來人往的商鋪，對巽慕泷說，“這家店很有名氣，聽說三王子殿下都會微服來這裏購買衣裳。”

巽慕泷當機立斷：“換一家。”

巽厚菱有些迷茫，視線忍不住掃到另一個小哥哥身上。

祈淵臉上浮起笑意：“好，換一家。”

搞不懂兩個哥哥在做什麽的巽厚菱一聳肩，轉個方向，繼續帶着哥哥組去找她知道的有名氣的店鋪。

不過位于主星的繁華圈商鋪，大大小小都有自己的一套宣傳手段，用的最多最廣泛的，就是所謂的王室成員的喜愛。對于其他人來說，王室就是一個指标，很多人不管真假，基本上都會為了跟跟風去購買。

巽慕泷三人避開了三家知名商鋪了。

厚菱站住了腳，一仰頭：“大哥，您和王子們有仇？”

巽慕泷按了按妹妹的帽子，道：“沒仇，就是不想去湊。”

“要不我們随便去看看？”祈淵提出建議，“反正這裏商家都是這麽打廣告的，也不見得他們真的來過。”

巽慕泷颔首：“那就去吧。”

堂妹瞪大了眼，左看看巽慕泷。右看看祈淵，對祈淵露出充崇拜的眼神。

一行三人終于走進了一家商鋪，好的一點是，裏面人不算多，導購小姐姐帶着甜甜的笑迎了上來：“歡迎光臨。”

三個人中，一個太小一個太不起眼，唯獨中間那個青年，氣度不凡相貌俊秀，站姿筆挺，看起來有着很好的出身。

導購小姐也很有眼光，把重點放在了巽慕泷身上，不斷推薦着适合他穿的服飾，并且在短短時間內，把祈淵擠了擠，占據了一個和巽慕泷很近的位置。

巽慕泷二話不說直接點了投訴，十秒內，重新換來了一個目光端正的女士。

“給我弟弟看看衣服。”巽慕泷朝祈淵擡了擡下巴，“顏色簡單些，适合他穿的，要幹淨的。”

導購女士很清楚這個所謂的幹淨是什麽意思，選出了很多衣服拿給巽慕泷挑，巽慕泷很快選出從內到外一套全部拿給祈淵：“試試。”

祈淵笑眯眯接過：“謝謝泷。”

巽慕泷目送祈淵去試衣服的時候，帶着妹妹在店裏轉着看，走着走着，突然發現前面有人擋住了他的路。

巽慕泷腳一停，擡頭，繼而皺起了眉。

他的對面，站在一個身材高大的棕發少年，穿着一身黑色寬松的衣服，比起白色的軍裝，這個顏色似乎更襯他，站在那裏油然流露的就是一種痞氣。

彭敬沔的身後還跟着幾個人，正在嬉嬉笑笑說着說着話，突然感覺到彭敬沔腳步一頓，紛紛看了過來。

兩個人中間隔了不足一米的距離，一個是眼神兇狠的少年，一個是有些厭煩，帶着漠視的青年。

一瞬間，這幾個嘻嘻哈哈的少年全部住了嘴，視線統統移開，假裝打量店裏的裝潢，卻不料這個時候，試衣間的門被推開，一個白發少年帶着一臉笑意親昵喊着：“泷，你幫我看看……”

祈淵的聲音戛然而止，靜默兩秒後，巽慕泷聽見身後傳來他家小殿下熟悉的聲音不熟悉的語氣，冷冰冰般：“彭同學，請退後，你距離我的人太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