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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許長安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王府晚飯的時候,還是楊嬷嬷把他叫醒的。起身等了蕭清晏半天,也不見人來,等到菜都快涼了,許長安讓人再去熱的時候,蕭清晏那邊才來人說王爺不過來用飯了。
蕭清晏不來了,許長安覺着飯菜也沒必要再熱一遍了,便直接吃了。
以前他們在莊子上的時候,幾個人都是一起吃飯的,最開始時候楊嬷嬷還怎麽都不肯,可到了後來許長安的食物和他們也沒什麽區別,甚至後來還不如下人之後,楊嬷嬷也不推辭了,一起吃還能給少爺留點好的。
用過飯之後,許長安想出去轉轉,他怕是還得在這裏住上好長一段時間呢,熟悉一下王府的環境也是應該。
蕭清晏原是當今皇上最疼愛也是大蕭王朝最尊貴的皇子,他的府邸自然占地頗廣,許長安只記得進了王府大門,還得花上好些功夫才能到王府的正院。而且王府正院前面還有王府的前殿後殿,不過那些地方許長安倒是不用去管,因為就算他是這王府裏名義上另一個主子,可那些地方他也是去不得的,那是蕭清晏和面見外臣和處理公事的地方。
如今,他的一方天地,也只是這王府後院。
王府的管家姓朱,他出生先皇後娘家朱家,對蕭清晏自然忠心耿耿,蕭清晏對他也多了兩分敬重。一出了這王府正院,許長安便遇上了朱管家一行人,衆人給許長安行了禮之後,朱管家開口,許長安才知道,這跟在管家身後的一長串人竟然是蕭清晏吩咐了給自己的。
“王妃,王爺交代了,您以後出門身邊必須得跟着王府侍衛,伺候的丫鬟婆子也不能少,您是賢王府的王妃,是王府的面子,不能失了規矩。”朱管家說的是蕭清晏的原話,他有些想不通王爺明明還是關心王妃的,幹嘛把話說的硬邦邦的,還要讓自己特地說給王妃聽。
知道蕭清晏這安排定然和自己受傷有關,許長安也覺得蕭清晏說的有道理,便沒有多問,直接把人收下了。
侍衛不能留在王府內院,許長安把兩人帶回去,讓他們正式給自己見了禮之後,就讓他們去前院了,送來的十個丫頭則是讓春雨和冬雪來安排,看她們各自适合做什麽。
晚上蕭清晏依舊沒有過來,按着平日蕭清晏過來的時間又多等了一刻鐘,蕭清晏還是沒有過來之後,許長安便放心的沐浴睡了,而且還是睡在了裏屋的大床之上。好些天沒有睡這麽寬大舒适的床鋪了,身邊還沒了讓自己膽戰心驚的蕭清晏,這一夜許長安倒是美美的睡了一個好覺。
第二日一大早,許長安就帶着自己的兩侍衛還有春雨和楊嬷嬷出門了,而且今日管家給他準備的馬車明顯比昨日的寬大豪華了不少。
兩個高大威武的帶刀侍衛,騎着高頭大馬在前面開路,車夫根本不用擔心會有人阻攔前路,他趕着的是王府制式的馬車,就算這是天子腳下的京城,除了當今聖上,這車上坐着的人還沒有誰能有資格讓他們繞路退讓。
“少爺,你說都這麽多年了,老爺會不會已經把鋪子莊子裏的人全換了啊?”除去楊氏還在的時候,到如今也有三年了,要是許永年要在許母楊氏的嫁妝上面做什麽手腳,也早就做了吧。
昨晚給冬雪上藥的時候,春雨下意識的就覺得是被許家人打的,肯定是少爺去鋪子上的時候遇上了許家的人!那些人真是膽大包天,竟然敢對少爺動手,還把冬雪打成那樣,真是不知道死活,得要告訴王爺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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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又心疼又氣憤,嘴裏自然就毫無遮攔的罵了出來,哪知道她剛開口就被冬雪阻止了,聽了冬雪的解釋之後,她可是吓死了,靖王的威名這京城的人可是無人不曉!她剛剛的話可千萬別被誰給聽到了,不然她就死定了!倒是要是被發現了,說不定還得連累少爺呢!
被那麽一吓,春雨便想起了之前少爺囑咐的話,這才後怕的覺得主子就是主子,比她們這些奴婢懂得多了,這深宅大院裏果然得事事小心啊。
“不過少爺別怕!要是鋪子上的人真被老爺換了,咱們就全攆了便是,反正咱們有房契屋契,還有原來那些人的賣身契,對了!還有王爺呢,咱們什麽都不怕!”昨晚被自己吓了一跳緩過來之後,春雨很自然的把錯全歸到了許家人的身上,她覺得都是許家太壞了,她才會那麽想,也才是誤罵了靖王,所以歸根結底還是許家的錯。
許長安一向比較縱容他的兩個丫頭,看春雨得意的樣子也不想滅她興頭,就由着她說了。只等到了城中一處布莊,才讓春雨閉了口收斂一點。
“我記得母親說過,這個布莊的老掌櫃是外祖母身邊得力的人,母親出嫁外祖母把人給了她,還順便讓他管理着給母親的好幾個鋪子。我們先去找他,然後讓他差人去告訴別的人,定個日子讓他們去王府見我。”
“合該這樣的,少爺是主子,哪有主子一個個的去見奴才的,該是讓他們來見少爺,來見自己新主子才是。”楊嬷嬷一向是最守規矩的,說出的話也讓人不覺得有什麽錯處,不過她今日倒是沒有說中許長安的心中想法。
許長安知曉許家一家人的貪婪本性,他之所以讓人去王府見他,只是為了告誡許家讓他們死心,也是想提點提點,把許家當了十幾年主子的那些掌櫃,讓他們知道如今誰才是他們的主子,而且他們以前的主子,在王府的面前也翻不起風浪,以後他們要衷心的人只有自己一個。
“你們這裏誰是掌櫃的?”兩個侍衛人高馬大的,還帶着佩刀,許長安不想讓裏面的客人吓到,所以只帶了春雨和楊嬷嬷進去,讓兩人在外面等着。
許長安到了王府,身上的衣服便不可能差,小二哥看見三人進去的時候,便趕緊一臉笑的迎了上去。
“客官,我們掌櫃的在裏面和東家說話,您要挑點兒什麽花色材料的,和小的講就行了,小的可以幫您挑,包您滿意。”小二哥一臉的熱情洋溢,他自認為自己這麽說沒什麽錯處,哪知道自己的話一落,站中間那位少爺一下沉了臉,旁邊的婆子丫頭也不樂意了!
“東家?什麽東家?你家的東家可就你眼前站着呢!你這個不長眼的東西,趕緊去叫你們掌櫃出來!”春雨平日說話大大咧咧,可她不是真笨,這小二口中的東家定然就是許家人了,真是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這明明已經是少爺的東西了,還敢過來搶,真不要臉!
春雨都能想到的事,許長安自然也能想到,不過他沒有像春雨那麽發火,而是看了這周遭一眼,然後找了一個地方坐下了。
楊嬷嬷看了自家少爺一眼,什麽都沒說,直接朝着小二問道:“你家東家姓什麽?”
“姓楊啊。”這個小二還是知道的,從他在這裏幹活的第一天掌櫃的就和他說過了。
“這便好。”小二的回答讓楊嬷嬷心下安慰,至少這老掌櫃還是知道的,他是誰家的人。“你說掌櫃再和東家說話,那你知道裏面的人是誰,現在在你旁邊坐着的人又是誰嗎?”
楊嬷嬷的反問倒是讓小二愣住了,不過也不用他為難了,旁邊看這裏馬上要打起來似的,已經跑進去和掌櫃通風報信了。
“我家少爺的母親楊氏出身豐州,此間鋪子是楊家當年給少爺母親的嫁妝,我家少爺的母親三年前就已經去世,請問此間鋪子如今的東家除了我家少爺還能有誰?”楊嬷嬷的話說的不急不緩不過卻是擲地有聲,眼前的小二明顯是已經吓住了,現在腦子空空都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楊嬷嬷欲再開口,身後卻響起了一道她有些熟悉的聲音,只是那聲音已經蒼老不少了。
“梅……丫頭?”楊嬷嬷一生未嫁,年輕時候作為楊氏的陪嫁丫頭征得楊氏同意之後,沒有成了許永年的暖床人。之後楊氏給她尋的夫家也被她全部推了,再後來楊氏遭難被許永年厭棄,楊嬷嬷更舍不得丢下自家小姐,一直在身邊照顧,如今十幾年過去,當年的梅丫頭也成了楊嬷嬷了。
“楊叔,如今我已經不是梅丫頭而是楊嬷嬷啦。”楊嬷嬷是被人販子賣進楊家的,先前做丫頭的時候,小姐也給她取名臘梅,後來決定終身不嫁之後,小姐允了自己随她的姓,之後她便是楊嬷嬷了。
掌櫃出來之後,那小二嘴裏的東家卻是還沒有出來,許長安猜想他們必是事情還沒有說完,有人去報外面有人鬧事,掌櫃才出來看看的。
四周看了看,還有好些人再選料子,許長安不想耽誤自己的生意,也不想讓一會兒要說的話被人聽見,于是起身說道:“走吧,也讓我去見見這所謂的‘東家吧’。”
許永年自從在心裏打了歪主意之後,便準備自己親自前來,可臨出門卻還是改了主意,讓柳氏前來和掌櫃商量了。他畢竟是朝廷命官,要是已東家身份出現在這小小商鋪,被人看見了他的面子要往哪裏擱。他是讀書人,怕是要被人給罵死了。
柳氏今日為了彰顯自己的主母地位可是帶了不少的随從出來,丫頭都有四五個,還有兩個身強力壯的婆子跟着,坐在椅子上面讓人伺候着的時候,還在想着剛剛進來時候看見的幾匹上好的布料,琢磨着一會兒帶回家給自己和兒子做幾身新衣服。
“柳姨娘?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吧?”就知道裏面的人定然是許家的人,也定然是這貪財的柳氏,許長安一聲冷笑之後,嘴裏說出的話自然也全是嘲諷。
柳氏如今最聽不得的便是柳姨娘這三個字,當年無可奈何也就算了,如今那害得她做了姨娘的賤人死了,她的兒子也嫁人了,如今許家誰還敢把她當姨娘,哪個不是一口一個夫人的叫着她?
“哼!原來是你這個小賤種!剛剛叫本夫人什麽?你們還站着幹什麽?還不去給我教訓這個目無尊卑無大無小的不肖子!”許長安是許永年的兒子,在柳氏的眼裏她已經成了許永年的夫人,自然也就是許長安的母親了,所以聽的許長安叫她姨娘,她唯一反應便是應該拿出母親身份狠狠去教訓他!
許長安早知道這柳氏只是個鄉野村婦,可卻沒想到還是蠢如豬的鄉野村婦!她莫不是把許宅當成了整個天下?以為自己成了許家女主人便是天下的女主人了?
“狗膽包天的東西!竟然辱罵王妃,給我掌嘴!”還不待許長安開口,身邊的楊嬷嬷已經出聲了,随後許長安的耳邊便響起了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和柳氏不可置信一臉吃驚的面容!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覺得我進步了,一章寫的挺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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