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hapter 44 珠胎暗結

陶安安沒能免俗地心中罵了一句,面上還是波瀾不驚的面孔, 好像□□爆炸在她面前, 她也可以平靜地灰飛煙滅似的。

從學生活動中心, 到公寓區, 需要走相當遠的一段距離——如果騎車倒是不遠, 陶安安騎回來,車還沒來得及鎖上,擡眼看, 宋敏像是要跳樓一樣從樓上垂下一條秋褲。

喬西路的秋褲, 還是豹紋的, 看起來倒是風騷帶感暴露出喬西路內心深處不為人知的一面, 但這就細思恐極了:宋敏是怎麽打開喬西路的櫃子的——畢竟喬西路沒有把這種秋褲放在床上的習慣。

垂下秋褲是什麽意思?難道是着火了?所以宋敏要跳樓自救?但看看來來往往的人, 大家也沒有什麽異常,樓上也不見丁點兒火光, 在上面燒堆紙錢都比這明顯。

那麽宋敏發什麽神經。她鎖好車,急着上樓, 電梯遲遲沒來, 只好發揚短腿跑步的精神跑上樓,氣喘籲籲開門, 門內宿管阿姨, 張木聲, 宋敏,還有一個學院領導在場——好像是要審訊她什麽,她不免有些吃驚, 站直了身子,疑惑地看宋敏,宋敏從她床底拖出一個籠子來,一只毛色不純的小倉鼠在裏面瑟縮着腦袋。

她沒能免俗地在心底罵了一句,這一定有鬼。

可說出來誰信呢?這在場的人中,誰能替她作證這不是她的呢?

偏偏是在專家來,校長說這時候搞事情的都要雙倍扣分,扣什麽分就酌情考慮了,現在看看,張木聲也在面前,什麽事情他都摻上一腳,其中一定有他一些打算——轉頭向學校領導和宿管問了個好,轉頭看向站在一排的另兩人:“怎麽了嗎?”

“怎麽了!?”張木聲反問,提着籠子遞過去,“你說怎麽了?”

“不是我的。”她神色平靜。

“不是你的還能是我的?”張木聲嗆她,她也不急,看了一眼那倉鼠,搖搖頭:“不知道。”

“哎呀,你平時也挺好一孩子怎麽這時候這麽不知道變通?你看看,昨天咱們說要清理寵物的時候你咋不拿出來?僥幸心理了吧?”宿管阿姨看她要和張木聲剛起來,于是站在一邊想要為她這件事情改變性質,自以為是說得對的,卻也認定了那就是陶安安的寵物。

“不是我的。”陶安安凝神看她,“真的不是。”

“不管怎麽樣,在你床底下找到了,就得為這件事情負責。”最後是領導坐在椅子上說道,大體意思就是,不管是不是你的,在你床底下找到,這個大鍋你是背定了。

既然如此,陶安安還能說什麽呢?她本就不是能言善辯之人,剛萌發起來的一點要把火引到宋敏身上的念頭,這一盆冷水澆下來,她生不出別的想法。

剛剛在宿舍裏呆着的只有宋敏,宋敏還問她去哪兒。

宋敏為什麽要這麽做?她有些想不通,可許多事情哪能是說想通就能夠想通的?住了口,覺得自己浮在冰山上,許多事情看不真切,冰山下的東西需要多多在意,可她隔着厚厚冰層,只能漂浮着,撞進冰冷的水裏。

有人針對她。宋敏或者張木聲。她沒什麽好說的,接受了處罰。

記大過一次,全校通報批評,既然是違紀了,自那之後就剝奪了評優的資格,保研,獎學金都和她絕緣了,她默然無聲地接受了處分,同時在大家離開之後拿出紙筆開始胡謅一千字的檢讨書。

這種程度的錯誤,要做到高中時那樣的檢讨,她覺得陌生,但以前給人代寫檢讨的經歷紛紛湧出,她握着筆覺得手心發黏,整個人都在抖,生氣,卻不知要如何發洩這樣的情緒。

現在的她怎麽這麽像窩囊廢呢?她還有三個多月就要死了,就這麽容忍這莫名其妙的黑鍋嗎?這是怎麽回事?她把紙筆丢開,站起來,眺望窗外,喬西路的多肉被喬西路的秋褲包裹着,她耐心地将它拿下來,丢回喬西路床上,頹然坐在椅子上,拉過臺燈的腦袋,壓下來,推上去,壓下來,推上去——

“陶安安?”

“唔?”

門開了個小縫,露出一張人臉來,那人張望着,見只有她一人,才推開門,“我能進來嗎?”

“嗯。”哪怕她不說,吳思瑤也已經大搖大擺地走進來,坐在她旁邊,四下打量着,對宋敏的方向撇了個白眼。

“他們都走了?”吳思瑤壓低聲音。

“嗯。你又知道了?”陶安安客氣地笑,拿了潤喉糖給她,不知是指望些什麽。

“噗,他們進來的時候我就看見了,過來偷看一眼,什麽事兒啊?”

“我床底下莫名其妙多出一個倉鼠籠子。然後說是我的,領導一看,給處分,記大過,就這樣。”盡量一筆帶過,免得自己生出憤懑來。

這話把吳思瑤驚呆了,吳思瑤吃驚地看看她:“你養的?”

“不是,我不認識。”

“那就是宋敏了——你還不知道吧,宋敏和張……就是那群人的男神嘛,他倆就搞在一起了……宋敏才跟她男朋友分手,第二天就在張木聲宿舍門口看見她了,啧啧啧,真是,不要臉。”

“……”陶安安不聲不響地把檢讨揉成一團,咬了一口潤喉糖。

“他們肯定都一起誣蔑你,我拿胸猜都能猜出來。”

“唔。”陶安安感受口腔裏擴散的刺激的涼意,沒說話。

“算了先不說,先說你之前跟我打聽的事兒吧。”吳思瑤這次很是敬業,掏出一個筆記本來,“我還做了筆記,給你浏覽一下哈,要是有用你就看看,沒用我再打聽打聽。”

先前陶安安向八卦小天後吳思瑤打聽學校的一些校園傳說之類的,本身是針對那條河來打聽,但恐怕吳思瑤對外說了,引人生疑,所以範圍擴大,是學校更多的不為人知的校園傳說,有鼻子有眼的那種。

打聽之前還有意無意帶過了那條河的消息,這樣吳思瑤打聽的時候或多或少會有關于那條河的消息。

“太厲害了。”

“你先看着,晚上看也成,反正我跟你說,宋敏不是個好東西,你可得提防着她。”

“我不太明白她為什麽針對我。”

“噗,不因為喬西路嗎?喬西路不是跟你好嗎、她不是逮不着喬西路不就針對你了?”

“至于嗎?”

“還有一件,我說了你可別生氣。”頓了頓,吳思瑤見她點頭,忙不疊地說道,“先前張木聲不老追着你跑嘛……咳咳,別這麽看我,那會兒你是不在乎,追張木聲的女的不少,我或多或少知道點兒……那會兒宋敏就想爬牆來着,聽說她情人節還給張木聲送手做巧克力來着,可用心了,她男朋友頭上整個一大草原——”

所以是情敵嫉妒?以及看死對頭不順眼?陶安安又把自己揉成一團的檢讨一點點摩挲平整了。知道理由之後她反而不生氣了,只覺得宋敏幼稚可笑,并且帶着可悲的驕傲向她耀武揚威。

陶安安按手在吳思瑤的筆記本上,若有所思,見吳思瑤看着自己發怔,才笑:“诶,謝謝你了,我做完這期公衆號就還給你,有機會請你吃飯。”

“不,不用——”吳思瑤顯得前所未有的慌亂,“就随手幫個忙而已嘛,你跟我客氣什麽……”

“唔。”

這密密麻麻的筆記,比上課做的筆記還要認真,無論如何也稱不上“随手”二字,可陶安安沒說,她盯着吳思瑤的眼睛,希望能從她眼睛裏看見什麽東西出來,眼神注視下總能出現什麽的。

“那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啊,有事還找我,哦對了,你能幫我,跟許之煥要個微信嗎……”

“好。”有所求,她才好接受這樣的幫助,不然就總覺得不安全。

吳思瑤歡天喜地地走了,她攤開稿紙寫剩餘的檢讨,平心靜氣,感覺自己很快就要成仙問道了。

這件事情她沒有同蘇阮阮講,可蘇阮阮還是聽到了這個消息,學校通報批評的名單裏出現陶安安的名字本身就令人在意。陶安安是五好青年,德智體美勞各樣都占據不錯的地位,突然之間就被批評,實在是令人在意。

問起來,陶安安像是一大團煙霧,吞掉她所有嗷嗷憤怒的話,針投進大海的感覺。蘇阮阮看出來她并不生氣——也并不想計較,好像包容小孩的老人。

陶安安說自己拖了時代的後腿,時代每個人宣揚個性,具有充足的反叛精神,而她滿腦子老農民的安分守己,只要能夠有說服自己的理由,她就海納百川有容乃大,能不鬧起來就不鬧起來。

蘇阮阮生氣卻也無話可說,只好再放在心裏,一件一件事摞起來,她想千萬別讓她抓着宋敏的把柄。張木聲和宋敏的珠胎暗結,卻并不是好的生事的由頭。

那又是一個悶熱安靜的下午,蘇阮阮一身火氣不知何處發洩,她把慶功宴推掉了,來找陶安安看什麽情況,卻沒曾想是這樣的晴天霹靂。陶安安氣定神閑,抱着她一開始涼,後來就被推開,陶安安嫌熱,外頭轟隆隆的雷聲空響,天氣這才暗下來。

聽人說,河邊的圍欄又被毀掉了。

陶安安擡了擡眼,驀地想起了河邊微弱的火光,左手拿了本子給熱得快要原地爆炸的蘇阮阮扇風,右手握筆寫了個紙條,趁蘇阮阮不注意時揣進兜裏。

作者有話要說: 安度新坑,傲嬌沒有女朋友,歡迎大家戳專欄收藏喲!

安度最近在勸小泥平心靜氣不要難過。

大家都是小撲街。

當然我撲得更厲害來着。

小泥是個好作者,雖然坑很多但是小泥現在都在填,希望大家可以戳她的專欄,搜索作者【泥慕玉】,她的文都很好看。

安度知道這次又撲街啦但是這次不難過,因為知道自己寫得不是很好啊所以要慢慢努力。

百合作者都是用愛發電,也謝謝大家一直支持~

這次就不再厚顏無恥求評論了,因為評論一定是因為劇情好才有的,嗯,大家愉快看文,安度日更到完結喲!絕不坑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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