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變故的前奏
因為紀連心的提議,路寶山拖上了陶西和黃瑞,陪着她用一整天的時間逛遍了整個潞城,各條小巷和每個集市全都走了個遍。女人是一種神奇的生物,平常看起來弱不禁風,逛街的時候精力卻是連十頭牛都不及她。
路寶山回來的時候無視了紀連心深情款款暗送的秋波,早早地就回房睡了,陶西和黃瑞也是疲累不堪,躺倒就開始呼呼大睡。
紀連心雖然腳也很累,可人卻清醒得很,一點睡意也沒有,只得坐在院子裏,迎風嘆氣。白天時本來以為可以有跟路寶山獨處的機會,哪想得他又拖上了兩個超級明亮的大燈泡,這也罷了,他怎麽能一邊紳士禮貌地照顧,一邊笑着拒絕她的示好?他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偏偏這樣的風度還讓紀連心迷戀的不得了。
偏偏越是難啃的骨頭,就越是非要征服不可。
紀連心當下決定,明天還要再接再厲,嗯……潞城還有山可以爬,不是嗎?爬山這種運動很有利于增加感情,偶爾還可以拉拉手,推推背什麽的,肢體接觸的機會倒是蠻多啊……紀連心想到這裏,滿意地笑了。
第二天潞城的太陽照常升起,又是一個晴朗的好天氣,紀連心覺得今天也許就會有什麽意想不到的改變也說不定,雖然三番五次地主動約人家有失矜持,為了愛情,她還是豁得出去的。
聽到紀連心說要去爬山,路寶山面色古怪,“你确定?”
紀連心不知道路寶山到底想到了什麽露出這樣的神情,猜想難道路寶山已經猜透了她的心思?還是紅着臉道:“嗯,我想去爬山,你陪我。”
“會很危險。”
也沒聽說有豺狼虎豹、懸崖峭壁,有什麽危險的?紀連心想不懂,卻仍是道:“我不怕。”
路寶山思考了一陣,笑道:“叫上陶西和黃瑞。”
紀連心:“……”她就知道!
昨天逛街的勁還沒緩過來,聽說今天又鬧着要爬山,黃瑞立刻抱怨起來,紀連心忍住不爽道:“你要是不想去,可以留下來看家。”
黃瑞巴不得一聲,還沒點頭答應,就聽路寶山道:“落單的人很容易解決的。”
之前就聽路寶山說留在潞城會有性命之虞,今天又提了這麽一句,黃瑞一下就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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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有異意了,于是一行人在沒有任何預告與準備的前提下,匆匆收拾了行囊就開始了他們的登山旅程。
只是他們怎麽也沒有想到,這一次心血來潮的突然行程,竟會彌漫着血腥與恐懼,成為終身抹不去的夢魇。如果時間可以倒退重來,紀連心一定不會選擇這次任性的出行,可惜,千金難買早知道。
山林的空氣清新凜冽,綠樹成蔭、鳥語花香,山路雖然崎岖不平,紀連心的心情卻是前所未有的舒暢,連帶着這幾天的郁悶之氣都消散了好多,拉着路寶山興奮地說個不停。
女孩天性活潑,路寶山其實是很願意欣賞那份純真開朗的,所以這一路上對紀連心的照拂還是比較多的,偶爾也能好心情地回應她并不好笑的冷笑話。
黃瑞和陶西跟在兩人後面,總覺得有什麽地方感覺不對,悄悄扯了扯陶西,低聲道:“你看出來什麽沒有?”
陶西正煩心着,聽見黃瑞的話又沒頭沒腦的,幹脆停下了腳步,“什麽?”
黃瑞道:“寶山好像又對連心好了,前天他明明對我們那樣,現在怎麽又好像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
陶西聞言,也覺得有蹊跷,皺着眉道:“你覺得他是怎麽想的?”
黃瑞嘿嘿一笑,露出猥瑣的表情,“微雲不在,寂寞難遣,你說寶山是不是在打連心的主意?依照連心對他的愛慕,勾勾手指就能把她哄上床,大家都是男人,這種事情,你懂的……”
陶西忍無可忍地在黃瑞的腦袋上狠狠地敲了一下,“神經病!”路寶山跟他們在一起都三個月了,微雲不在的日子多了去了,現在才尋消遣,當大家都這麽閑嗎?
黃瑞吃痛,不服地辯解道:“不然你怎麽解釋?你看!他又去拉她的手了!”說着指着前面已經離得好遠的那兩人。
陶西稍一擡眼,就看見路寶山在一個比較陡的土坡上面,伸手抓住紀連心的手腕,用力地往上拉。等到紀連心站穩了,路寶山直起身子,沖着陶西和黃瑞揮揮手,喊了一聲,“快點兒!”
紀連心扯了扯路寶山,俏聲道:“別等他們了,像個烏龜一樣慢慢吞吞的!我們先走吧,又丢不了!”因為爬山真的是一件非常消耗體力的運動,紀連心此刻已經香汗淋漓,頭發絲貼在腮邊,情緒又十分高漲,臉龐通紅起來。
路寶山不鹹不淡地應了一句,“他們可是男人呢。”也不知道是提醒紀連心用詞不當,還是跟着紀連心火上澆油地諷刺。
黃瑞:“……”
黃瑞的理解能力有問題,陶西總是聰明的吧?黃瑞看着陶西,希望他能說些什麽,哪想陶西一聲不吭,甚至臉上的表情都斂了,擡起腳就往前走。自從知道路寶山的隐瞞之後,陶西就一直是這個樣子。交付的信任越多,被背叛時就越是在意。黃瑞想他大概是還沒有釋懷吧。
走了好一陣,日頭漸高,紀連心終于邁不動腳步,雙手撐着膝蓋,氣喘籲籲道:“不行、不行了,我走不動了,歇一會兒吧!”
路寶山無所謂地聳肩,扭着手從身後的背包裏拿出一瓶水來,遞到紀連心面前,“到那樹根下坐坐。”
紀連心道謝接了過來,笑靥如花,依言坐到那陰涼的樹蔭下,打開瓶子時甚至覺得盛在裏面的水都是撒了糖的。
黃瑞和陶西也在那樹下坐了下來,各自補充體力。黃瑞歇夠了,笑道:“這裏環境真的不錯啊,呼吸都覺得污染了空氣。”植被多,人跡少,也沒有什麽工業化的産業,像這種邊境小城,最難得的就是這一片純淨的空氣了。
陶西卻不甚理會,問路寶山,“我們走到哪兒了?我在地圖上看不到。”
路寶山道:“地圖上怎麽可能每一條山路都能标記出來?”他走近幾步,往那地圖上随手一指,“我們現在在這裏。”
黃瑞湊過去細看,驚呼道:“哦天哪!竟然快出境了!咦?明明是一路看着地圖過來的,我們什麽時候走岔路了?”雖然跟原路的偏差角度不是很大,目的地卻相差甚遠。難怪這一路上來,幾乎沒有看見別的人。
陶西皺眉道:“可能沒有仔細看路,走岔了。按原路返回就是了。”
“沒錯,走的就是這裏。”路寶山這時候輕飄飄地甩下一個重磅炸彈,“你們不會真的以為,今天就是純粹爬山來的吧?”發生了那麽多事情,還能把自己當成一個普通游客這種自欺欺人的本事,還不是一般人能學得來的啊!
陶西本來就覺得不對勁,聽到這話立刻警惕起來,“你要帶我們去哪裏?”這一路上路寶山總是有意無意地走在前面,不知不覺成了引路人,要不是拿着地圖,還不知道他們将要走向何方。
黃瑞卻又在悄悄腦補出無數刺激的畫面,比如說,路寶山是個跨國貿易的人販子,要将他們三人騙到境外賣掉。又比如,路寶山為了不讓自己跟紀連心的奸情暴露給微雲知道,打算把他跟陶西兩個知情人滅口……
路寶山要是知道黃瑞現在在想什麽,一定會囧死的。幸好,他不知道。路寶山只是保持着淡淡的笑意,好心提醒道:“我們要出境,已經不遠了。”
陶西沉聲問道:“出境做什麽?”
“境外好辦事,不然被警方抓到,總是麻煩。”
果然!黃瑞心裏突突的,磕磕巴巴道:“我、我、我不要去!”
“行啊!”路寶山點點頭,笑嘆道:“如果你還記得方向的話,就按着原路返回吧。不過可能造成的後果有兩種,要麽就在森林裏迷路,能不能獲救就憑運氣,要麽就被後面跟上來的殺手滅口,那可就生還無望了。”說着在脖子上一橫,做了一個咔嚓的動作。
“你、你說什麽?有……殺手?”黃瑞呆住。
不止黃瑞,紀連心和陶西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殺手?什麽殺手?韓格不是走了嗎?來的是哪一路人?跟他們又有什麽恩怨?他們真的會被滅口了嗎?如果路寶山說的是真的,他們怎麽會無知無覺地進入了圈套?
偏路寶山這時還悠悠道:“我早提醒過你們啦,會很危險。”
鬼知道你說的危險是指這個啊!三人忐忑地互相看了一會兒,又見路寶山一臉悠然惬意,越發不安。黃瑞道:“你之前為什麽不直接告訴我們?”
“提前說了只不過讓你們多心理負擔而已,”路寶山笑了笑,“你們本來可以有機會全身而退,是你們自己選擇留下來的,我說過,有些事情是你們不可能承受的。連我自己都沒有把握能不能活着回去,也更談不上護你們周全。我可以告訴你們的是,這次來的人,比韓格狠上十倍不止。”
“所以呢?你又隐瞞我們!”陶西憤怒地指控,“你給我說清楚!為什麽要把大家騙到這裏來?你的目的是什麽?讓我們死?”
“不。我只是按照你們的意願,讓你們看清現實。”路寶山擡起手腕看了看表,微笑道,“給你們十分鐘整理心情,然後繼續趕路,友情提示,千萬不要回頭看,有鬼。”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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