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無辜受牽連

路寶山點頭道：“你有沒有想過，那個人為什麽要拖秦家下水呢？”

蘇真撓頭，“我不知道啊，有仇？”蘇真不太管蘇家的事，以為是遭生意場上得罪的人記恨。

路寶山提醒道：“想不通的話，換個角度想。凡事看兩面，有時候事情的真相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樣，而是你不願意相信的那一面。”

這個時候還有心情教人思考，真不知道寶山為什麽總是這麽悠閑。微雲默默地望着寶山，後者回給她一個安撫的微笑。

蘇真卻困惑起來，“什麽意思？難道……”他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麽，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難道那人的目的根本不是蘇家，而是秦家？！”

果然是個聰明人，路寶山道：“希望你知道真相後不會為剛才的道歉而後悔。”

沒有否認……蘇真大驚，繼而窘迫地低下頭。剛才的咋咋呼呼好像顯得十分可笑，原來還為別人白操了這份心，自家卻才是受害者。蘇真苦笑道：“既然你們都知道了，我也就不再多管閑事。明天我就會帶着蘇清維回去了，聽說那人現在在潞城，你們自己多保重吧。”竟是一點也不計較這個中恩怨。

路寶山倒是有點詫異，挑眉道：“畢竟怎麽說也是秦家拖累了你們，你不怨恨？”

蘇真無奈的地攤開手，“有什麽好怨恨的，要不是蘇清維貪圖盈利，怎麽會讓人鑽了空子？要說這其實也是自找的，本來在商場上的爾虞我詐勾心鬥角就勾人心煩了，道行不夠也怨不得別人。再說了，蘇家早就不是別人看到的那樣風光了，爺爺卻還總是放不下。不趁着這個機會好好頤養天年，還等到入了黃土還抱着賬本算個不清麽？”

蘇真說得暢快，路寶山覺得有點欣賞他了，“你到是看得開，要是我，這仇就結下了。”

蘇真笑道：“當着微雲的面也這樣說？你可真不避忌，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們是仇家呢。”

路寶山拉過微雲的手放在掌心，握住，“誰說不是呢？”

“呃？”蘇真一時拿不準路寶山是什麽意思，頓時語塞。他當然不會明白，路寶山把微雲疼到骨子裏，每一個呼吸裏的起伏都是微雲，這種深刻蝕骨的感情，得結上多少輩子的仇啊……

夜深人靜，大月亮挂在明淨如洗的夜空中，皎潔的月光從窗外灑進來，一眼望出去還能望見池塘粼粼波光，微雲卻過去把木窗關上，落鎖。

“為什麽關上啊？看會兒月亮呗！”路寶山毫無顧忌形象地撒嬌。

微雲道：“外面有人。”容和也太張揚了，派來的人就大大咧咧地出現在宅院附近，生怕人家不知道他們是來監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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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寶山道：“寶貝，你要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嗎？”他眨眨眼，挑逗地拉下寬松的衣服，露出一邊肩膀，“以身相許的話，我接受。”

微雲：“……”

路寶山忽然噴笑，拉了微雲到身旁，“別皺着眉頭了，來，笑一個……”說着順手捏了捏微雲的兩腮，手感甚好，路寶山舍不得放手，改捏為摸，只是動作變得更加溫柔。

微雲平日裏本來就甚少表情，何況在當前這種境況，要是還笑得出來就怪了。“寶山，你說容和是為了對付秦家，才把蘇家拉下水的，是真的嗎？”那樣的話，蘇家不就是個墊背的嗎？蘇家會不會伺機報複呢？

“容和那個瘋子，什麽事做不出來？”容和跟秦家的恩怨，小輩本來是不該參和的，只是畢竟容和并不是一個正常人，就算失了一個長輩的身份，也要跟他們這些小輩鬥得你死我活的，更遑論拖些無辜的外人下水了。除了無語，路寶山已經找不到更合适的心情。

路寶山想不通的是，秦景在蘇家找上他的時候，就應該會知道這其中就是容和搞的鬼，為什麽還會放任微雲回來涉險？明明是秦景跟容和結下的冤仇，為什麽要把賬一并算在微雲頭上？他明知道容和手段兇殘，難道竟一點也不為女兒擔心嗎？

這個謎題像一個纏在一起的線團，雜亂不堪，就是找不到那個關鍵的線頭，有輕微強迫症的路寶山心中不大舒服。以前每次路寶山旁敲側擊想要從秦景嘴裏套點信息的時候，總是被輕描淡寫轉移話題。路寶山畢竟年輕，跟秦景玩心機還是棋差一招。路寶山也試着跟自己的父親打探秦景的過往，父親更是直接：“喜歡人家女孩兒的話，把人保護好就行了，其他事情你管那麽多做什麽！”

路寶山有時候在偷偷猜測，微雲是不是非秦景親生所以父女倆關系才這麽淡漠，可是那肖像的眉眼又明明白白地昭示着兩人的血緣關系。

一定是有什麽關鍵被疏漏了……

“寶山？”微雲見路寶山發呆，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路寶山回神，笑了笑，“怎麽了？”

微雲想了想，還是把下午容和對楚大叔說的話全數告訴了他。

路寶山越聽眉頭越皺，“要看你一輩子都過不好？”即便是因為秦景女兒的身份，容和不待見也就算了，為什麽要這麽費盡心機地算計一個什麽都不知情就降世的女孩子？微雲可是路寶山護在心尖兒的寶，憑什麽讓她從出生就要承受這外人莫名的仇恨呢？路寶山越想越不忿，對容和的厭惡又更上了一層。

微雲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指，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別理那個瘋子。”路寶山把溫柔地把她垂散下的頭發撩到耳後，低聲安慰道：“不要擔心，我們很快就可以回家了，相信我，嗯？”

微雲也不知是有沒有聽見，沒有吭聲。

路寶山摟了她在懷裏，輕柔地拍着，像在哄一個孩子入睡一樣，“乖，凡事有我。”無論發生什麽了不得的大事，全部都由我來扛，你只要乖乖的，留在我身邊，就好了。

一夜很快就過去。

微雲背靠着欄杆坐在床沿，兩腿筆直交疊搭在邊上，睜着眼睛看着天亮。微光的晨曦透進房間，召喚着新一天的生氣。身邊的路寶山還在沉睡，臉龐在漸漸亮起的光線中顯現出英挺的輪廓，沉穩，陽光，讓人不自覺地迷戀和依賴。

微雲這時竟然不着邊際的想，睡覺的樣子都這麽好看，沒有哪個女孩子會不喜歡這樣的寶山吧？是的，跟孤僻的她不一樣，寶山從小就很受人歡迎，無論走到哪裏總是少不了毫不掩飾的愛慕尖叫。以前，微雲不會介意，還會莫名地感到自豪。

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微雲的心态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變得敏感起來。介意他對別的女士微笑，介意他過分的溫柔，介意他的眼神落在別人身上。微雲沒有發覺，這種心态，從很久以前就有了。

可是寶山說，以後，就只有他和她兩個人。

沒有別人。

就是說，以後看着他醒來的人，就只有她了……

昨天的告白猶言在耳，微雲遲來地熱了臉頰。

“在想什麽？”睜開眼睛的時候就自覺地對上微雲晶亮的眼眸，路寶山心情不由得愉悅起來，帶着未醒的沙啞晨腔發問。

微雲忽然有點窘迫。從來都是她看透別人，路寶山的眼神雖然還未完全清明，卻好像看透了她在想什麽似的，包容而又寵溺的笑着。微雲第一次對路寶山撒謊了，“什麽都沒想。”

路寶山笑出聲來，也不戳穿，撐起身湊過去親了親微雲的臉頰，“早安！”說着翻身下床找外衣，傷口已經沒有那麽痛，但是動作大了還是會受到影響，路寶山回頭對着微雲眨眨眼，“能幫幫我麽？”

微雲：“……”

同一時間，陶西在大院門口抓住鬼祟人口若幹。

當然，那是他自認為的，被“抓住”的人認為他們只是閑得無聊，并且一夜沒睡導致哪根筋搭不對，才會跟這個家夥在這裏鬼扯，早知道他神經不正常，就不該搭理他了。打手一號不耐煩地丢了煙頭，高聲道：“再說一遍！我們老板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可以見的！老板忙着呢，哪有空搭理你！”

陶西道：“我也再說一遍！我要見你們老板，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談！”

“知道我們老板是誰嗎你要跟他談？神經病！滾！”打手一號說着就要揮拳頭。

打手二號在旁邊勸道：“別跟他廢話了，把裏面的那兩個盯緊了才是正事，人要是跑了我們沒好下場！”

“在盯路寶山和微雲吧？”陶西怪笑道，“就憑你們兩個？你們老板太小看他們了吧？”

打手一號一看英明神武的老板被質疑了，立刻嚷嚷道：“誰說只有我們兩個，這座院子都被我們包圍了，蒼蠅也飛不出來！”得，一句話把在暗處的兄弟們全出賣了。

打手二號丢臉地捂額，“別說了！”

“怕什麽，反正他們都要死的，聽見了又能怎麽樣！”打手一號嚣張地瞪着陶西，“小子，識相的話現在就給老子乖乖退回去，不然現在就被崩了可就不劃算了！”

陶西覺得好像落進了什麽陷阱，一場巨大的陰謀在等着他們。如果他們早點離開潞城，就不會發生這麽多事，現在這情形，好像是想走也走不了……不管對方是誰，敢這麽明目張膽地包圍了這裏，有備而來，就不能小觑。無論如何，他都應該為自己的生路再拼一次。想畢，陶西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跟你們老板說，我有辦法讓路寶山投降。”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