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艾倫

j·m日記：

“2016年10月3日。我一進更衣室, 就聽見大家咋咋呼呼的問蘭伯特臉上的淤青是怎麽回事。

蘭伯特抓抓頭發，一臉茫然, 說自己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喝醉了。

我說，‘他喝醉了, 我昨天把他送到酒店, 就回去了。可能是他在床上摔下來了, 臉就磕破了。’

大衛仔細看看，‘不對啊, 這明顯就是被人打了。’我瞪着他, 他很快改口，‘喝醉了, 自己打自己也是可能的。’

西裏爾在旁邊問, ‘你送他去酒店？什麽時候回家的？你們在一起呆了多久？還一起喝酒喝到醉……’

我說，‘你閉嘴吧。’

西裏爾生氣一腳踢飛地上的水杯，推了我一把, 走掉了。

大衛悄悄和我說, ‘你該考慮一下要二胎的事情了。大兒子說不定要謀權篡位，到時候你都不能壽終正寝。’

大衛看人一向很準, 我問他, ‘你認真的？’

大衛點點頭。‘趁着你還有最後的時間, 就這個賽季吧, 看看隊裏有沒有小子合你眼緣。’

可挑選西裏爾可是挑了很久的。

西裏爾……我很猶豫。 ”

反正第二天, 全皇馬, 不是，全西班牙都知道了這件事。

拉莫斯把臉上有一塊淤青的伊斯科拉到角落裏面，嚴肅的警告他不準打小可愛的主意，然後就哈哈哈哈哈的笑了起來。

伊斯科說自己沒有，昨天的事情全是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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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莫斯說：“你還想抵賴，難道是艾倫自己腦子有問題了才鑽進你懷裏，枕在你的肩膀上的嗎？你當我是瞎的？你看看昨天那小報上的照片，看看你臉上的笑……我原本以為你壞是壞了一點，但還是一個誠實的人。哎。”

拉莫斯搖搖頭。

伊斯科攤手，笑起來會猥瑣，難道怪我？

送走了拉莫斯，轉角被c羅逮着。c羅只穿了一條褲子，叉着腰，一身腱子肉的站在他的面前，眼神不善。“你知道艾倫今年才16歲吧？”

伊斯科點點頭，辯解的話還沒有說完。

c羅捏了一下他的肩膀，“小孩子不能動，這是常識。”他威脅的看了一眼伊斯科的腹部以下，“這要是在非洲，聽說是那裏要挂大石頭示衆的。”

“我真的沒有。”

c羅說，“好了，不要解釋了。艾倫現在也是我們的隊友了，他喜歡跟着你玩，你別把他教壞了。自己規矩一點，知道嗎？我不想再出現昨天晚上的事情，不然我就讓艾倫不準再跟着你玩了。”

伊斯科說：“我求你不要讓艾倫跟着我了……”

正說着，艾倫就背着他的兔子耳朵包包進來，嘴裏還叼着一根棒棒糖。c羅很嫌棄的把他棒棒糖從嘴巴裏扯出來，丢進垃圾桶裏。“再吃，再吃你就像……你就要長胖。”

艾倫乖乖的沒說話。

c羅還聞到他吃過棒棒糖之後的橙子味，嫌棄的皺着眉頭，再次看了伊斯科一眼。

伊斯科真的很無辜：“吃棒棒糖這個不是我教他的。真的。”

這話說出來，有點黃。

馬塞洛本來在旁邊整理襪子的，聽他這樣講，笑的打跌，差點摔在地上。

c羅也笑了一下，勉強壓住，動了動眉頭，嘴角還是有笑，“不準在艾倫面前講這些。要我說，艾倫要是變壞了，就都是你的問題。”

伊斯科也笑，眉眼間都是不懷好意，“他自學成才，我也沒辦法。”

艾倫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講什麽，但肯定不是什麽好話，就閉嘴不說了。

因為還要隔幾天才會踢另外一場西甲比賽，在這段空閑的時間裏，除了訓練和休息，俱樂部還安排了一些球迷活動。

拉莫斯帶上了艾倫一起，作為皇馬自家青訓出來的小甜菜，總是更受球迷喜愛。

幾個小時後，活動結束，拉莫斯差點把艾倫搞丢了，好不容易找回來，發現他衣服都被扯亂了，右邊臉上還有個大大的紅色唇印。

拉莫斯當然覺得艾倫是無辜的，皺着眉，“以後見到比較瘋狂的女球迷，要記得躲遠一點。”

艾倫小聲說：“是個男球迷親的。”

拉莫斯一口氣差點梗死自己，頓了頓，“遇到男球迷也躲遠一點。躲不掉就大聲喊人幫忙，那麽多工作人員都在。”

艾倫說：“我知道，我喊人了，然後旁邊的小姐姐們就把他打趴下了。後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拉莫斯無話可說，想了想，還是決定把自己的兒子送去打拳，跆拳道/截拳道什麽都可以，以後遇見了這種事情，如果沒有小姐姐幫忙，自己也可以處理了。

拉莫斯事後把這件事告訴了c羅，c羅又傳授了艾倫一些這方面的經驗，然後咬着牙齒嗞了一聲，嘆氣說：“你這樣軟糯，誰都能欺負你，等你以後到了球場上，誰都敢對着你鏟一腳。”

艾倫到目前為止，沒有被刻意針對過，但毫無疑問的，很快他也要開始面對那些兇殘的後衛了。

艾倫早就已經被詹姆斯教育過了，毫不遲疑的說，“有人敢鏟我，我就鏟斷他的腿。下次就沒人敢鏟我了。”

c羅看着他，像是看見了一個前鋒裏面的奇葩，“你…誰跟你講的？這，這個，這樣是不對的。”

“是對的。”艾倫說，“鏟斷他的腿，我會拿到紅牌或者禁賽，但以後的比賽，都沒人敢對我做什麽。”

一勞永逸。

c羅把佩佩和拉莫斯喊過來，生氣的說：“一定是你們兩個教他的！這都什麽話！聽聽！”

拉莫斯勸他消消氣，“小孩子他這麽說，不代表他真的會這麽做。不過，這肯定是有人教過他了，反正不是我。”

佩佩嘿嘿笑笑，“也不是我。”

艾倫看他生氣了，趕緊低頭認錯。

雖然他并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麽問題，詹姆斯也說過了，踢球的時候，一些震懾是必須的。別人敢過來鏟你，就是看你好欺負，如果你不反擊，不兇殘一些，那麽會有更多的人用犯規來阻止你，一次兩次，沒踢兩年，腿就不能要了。

詹姆斯不是聖人，也要求艾倫不要做一個聖人。

踢足球，本該快快樂樂的，抱着一顆競技的心來踢球。但現在的世界已經不同了。

別人斷腿，總比自己斷腿要好一點吧？

c羅說：“你知道自己錯在哪裏了嗎？”

艾倫說：“不該去踢斷別人的腿，會被紅牌罰下。”

c羅皺着眉，“你錯在你的想法不對。”

艾倫擡頭看了他一眼。

他的眼神裏還有一些刺。就像是魚肉裏的魚刺，就像是玫瑰花下的刺。

“我被別人犯規的時候，也是很生氣的，尤其是有些必進的球被踢飛，甚至有些踢人不踢球。我也生氣，憤怒的瞬間也有過報複的心思，但是，我不會去惡意的踢斷別人的腿。”c羅試圖以理服人，“大家都是球員，都靠雙腿吃飯，你斷了別人的腿，就是斷了別人的生路，如果他恢複不好，他這輩子就完了，球員大多數讀書成績都不好，不能踢球了，連家裏人都養活不了。做事不要做的太絕。”

c羅揉揉他的頭發，“給自己留一點餘地。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如果你是後衛，你也會拼命保護自己的後防線的，來了一個前鋒，你敢不下腳，就這麽放他過去？”

“你因為一次犯規，就斷了別人的腿，大家就會記住你的殘暴，确實，沒人敢在對你犯規了，但同樣的，足球領域裏的一些獎項也與你無關。你的職業履歷上就會有污點，不管你年紀是不是小。人民愛的是仁君，仁君愛護他的子民，帶他們過上溫飽的日子，人民恨的是暴君，暴君只會兇狠殘暴，殺人傷人。我的比喻有點奇怪，但确實是這樣的。”

c羅看着艾倫，說，“等我退役以後，我還希望是你拿到了後面的金球獎呢。”

艾倫乖乖的答應了一聲。

c羅嘆氣，“你的路，是你自己在走。做什麽事情前，先想一想，凡事有利有弊。”

詹姆斯聽到c羅說這話的時候，就一直很沉默。他在足壇打拼二十年，大大小小的獎項全拿了，混過巴西，踢過法家，闖過英超，還在西甲稱王，但就是沒有拿過金球獎。他自己也覺得很奇怪，怎麽每一年，都會有這樣那樣的意外，導致他無法拿到這個獎，以至于金球獎成了他的執念了。

聽c羅這樣一講，他就想起了自己當時在巴西踢球沒多久的時候，也是艾倫這個年紀，他天不怕地不怕，一個人鏟翻對面一條防線。他後來還常常引以為榮，感嘆自己的身體确實超級強壯。

仔細想想，是不是這也是其中的一個原因呢？

詹姆斯缺乏仁慈。

怪不得別人給他的外號是“哥斯拉”。怪獸，非人類，冷血，殘忍，堅不可摧，獸性。

但這也沒辦法，他從小的經歷造就了他的個性。十歲就在貧民窟裏跟着小流氓混，如果他不狠一點，是真的會餓死的。

然而詹姆斯還是對艾倫說：“聽c羅的。他拿過金球獎，他的話比我有權威。”

艾倫正想問詹姆斯，你沒有拿過？你不是常年被蘇黎世提名嗎？

但現在不是問話的好時機。

c羅覺得小艾倫有點被人帶偏，更加戒備了，和艾倫來往的人都觀察了一遍，還去過艾倫的家裏做客。

沒找到可以懷疑的人，c羅總結了一下，前鋒就該有前鋒的樣子，不準艾倫再跟中場/後防/門将們說話了。

c羅說的話，艾倫總是會聽的。

馬上要踢西甲聯賽皇家貝蒂斯了，隊內訓練的時候，看見面對面的距離，艾倫還得跟隊友比手勢，主教練齊達內還在奇怪，這孩子是不是棒棒糖吃多了把嗓子吃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