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西裏爾

j·m日記：

“2016年10月18日。我覺得我有老年癡呆的前兆了。

我把這件事和大衛說了, 大衛笑的摔在地上, 口水都笑出來了, 病情似乎更加嚴重。

我認真的說, ‘是真的，我有一段時間根本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麽事情, 清醒過來, 比賽都結束了。’

‘什麽？哪一場比賽？’

‘就昨天那一場。’我吸了吸鼻子, ‘我當時準備去打架來着, 後來不知道怎麽就……比賽就結束了, 然後西裏爾還很感動的看着我, 過來就給了我一個擁抱, 我都懵了。’

‘哦。’大衛說, ‘你想用失憶這個借口掩飾你那天的反常。聽我的, 有攝影機呢，裁判也在呢, 雙方球員都在，發生了什麽, 大家都一清二楚, 你不用在掩飾了。偶爾慫一下并沒有什麽的, 其實我私心裏覺得你其實做的不錯, 馬上要踢馬競了，能不拿紅牌就不拿。’

‘我什麽時候就慫了, 我是真的……’算了, 我和他解釋不清楚。

聽說, 老年癡呆要多吃核桃？”

冒失鬼卡塞米羅過去推了推艾倫，試圖把他喊醒，他本意也是好的，剛剛踢了比賽，一身的汗，就這麽睡着了，肯定容易生病。艾倫看上去就比較弱弱小小的，要是感冒生病了就不能踢球了。

艾倫揉了揉眼睛，一臉的困意。“比賽結束了嗎？”

“結束了啊。”卡塞米羅說，“你不去洗澡嗎？頭發上都是發膠。”

“我洗了澡，沒有洗頭。”

“洗澡不洗頭，這是什麽操作？”卡塞米羅懵了。

艾倫笑笑。

c羅看見他們在說話，招呼了艾倫一下，“過來，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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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比賽皇馬踢了人家6-1，未免發生意外，還是早早的離開的好。大家坐上大巴離開了皇家貝蒂斯的地盤。

艾倫以往都是在中間偏後一點的地方，挨着莫拉塔/阿森西奧他們坐的，今天被c羅拉進他坐的那一片，全是佩佩啊科恩特朗啊馬塞洛這些。

艾倫非常疲憊，加上和隊裏這些大哥以前也沒有怎麽熟稔，都是前輩對晚輩的叮囑的那種，就沒什麽話說。

c羅和他們說說笑笑，聊起剛才的比賽。

c羅已經好久都沒有這麽開心過了，笑的牙齒花子都露出來了。

佩佩和他開玩笑，“挺不錯的，小小年紀，他确實有點你的影子，進攻的時候沖鋒起來很兇，速度也很快，技術很有特點，尤其是之前那一次踢多特的時候耍的花活。算一算年紀，該不會是你從哪裏搞來的私生子吧。”

“我也沒有大他很多歲，好嗎？”c羅搖頭笑道。

才十……六而已。不，不，才十五。

“不過，确實像我，但沒有我帥。”c羅說。

大家哈哈的笑了。但除了“帥”這一點，也沒有可以讓人反駁他的話。

他私心裏也覺得艾倫像他。當然不是說脾氣秉性，而是有時候艾倫在場上舍我其誰的霸氣。

其實那是詹姆斯。

詹姆斯站在那裏，什麽也不會怕，什麽也不擔心，他經歷過更多更高級的比賽，心裏的等級已經高了許多，意識也比同場的球員超前很多。他不害怕，不輕視，只是簡單的來拿走勝利。

比c羅更加嚣張。

c羅摸摸艾倫軟噠噠的頭發，想了想，還是在他身上擦了一下手，然後說：“雖然大家都誇你，但我還是要跟你說。你的體能是個大問題，就算年紀小，也該從現在就練起來。”

艾倫點頭，眼睛裏沒什麽光，困得想睡覺，他覺得在大家都聊天的時候睡覺是很不禮貌的，也不想浪費坐在c羅旁邊的機會，直揪自己的耳朵，想讓自己清醒一點。

“笨蛋。”c羅說。

艾倫看着他。

c羅瞪他，“想睡覺就睡啊，你是小孩子，本來就容易犯困。踢球的時候我都感覺你快要暈倒了，太弱了。”剛才進球慶祝時抱住他，感覺到他腿都軟了，看樣子是真的快暈過去了，倒把c羅自己吓一跳。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艾倫踢球不錯，可他身體還是個小孩子，根本不能打滿全場。70分鐘，差不多就已經是艾倫的極限了。

c羅皺眉在想該怎麽給艾倫開小竈，另外飲食方面也要開始準備起來。

“哦。”

艾倫得到許可，左右看了看，還是往後一躺，準備睡覺。

他累極了，很快就睡着了。

大巴裏聲音都小了很多，就算有說話的，也是湊到一起小聲的說說話。

“梅開二度，這樣的表現，這樣的年紀，就算是當年的梅西也不及他……”/“皇馬的梅西嘛，再等三四年才算是成長起來，到時候克裏斯蒂亞諾也差不多時候退役了。正好接班。這個時機倒是巧。”/“看得出克裏斯蒂亞諾很喜歡他。”/“接班人嘛，這也是這麽幾年最好的了。”

艾倫睡着了，但他感覺自己好像浮了起來，輕飄飄的，越飄越遠。

驚醒他的是一聲哨聲。

他感覺自己鏟翻了對面的一名穿着藍色球衣的球員，然後攤攤手，很無辜的樣子。主裁判過來，皺着眉頭，直接給了一張黃牌。

“克制自己。“主裁判說。

而他自己也沒有怎麽争辯，像是有另外一個人在操控這個身體。“我已經很克制了，我是沖着他球去的，誰知道他太緊張了跑慢了一點。也是，這世界上本來就是平庸和愚蠢居多。我不該把每個人都想象成天才的。”

捂着腳踝倒在地上，年輕球員疼的直冒冷汗，聽到這句話，腳也不管了，就要爬起來和他幹架。

幸好周圍都是球員，把那年輕球員拉開了。

他們說的法語。“你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和他計較什麽。瘋子一個。垃圾一個。”/“別招惹他。他以前鏟斷過別人的腿的，心腸狠毒。”/“算了算了。”

他自己還是那樣懶洋洋笑眯眯的站在原地。

年輕球員說：“我不知道他這樣的，為什麽還能在球場上踢球。”

“他總是贏球。”有人這樣說。

艾倫感覺自己這個身體好像更加得意了，腳踩着足球，詢問主裁判還開不開球。

比賽繼續。

艾倫全程懵逼，看着自己一連灌了對面4個球，最後面對空門，還非常嚣張的轉過身，用腳後跟把球磕了進去。

球場上那些藍色球衣的球迷都快要扒開圍欄直接湧進來揍人了，防暴警察都密密麻麻的。

臨近比賽結束，自己還走向那個之前被鏟翻的球員面前，應該是還準備說什麽挑釁侮辱的話的，藍色球員都聚在了一起，就準備他一出言不遜就打架。

往身後看看，穿着白色球衣的皇馬球員就在背後，也聚在一起，随時準備打架的樣子。

主裁判根本攔不住兩撥人。

他嘴巴一張，艾倫就知道不是好事。腦子一昏，艾倫趕緊開口說話。“對不起，之前鏟倒你……”

年輕球員原本繃緊了臉，拳頭也攥的緊緊的，聽到他這麽說，反而愣住了，好一會兒，才不敢置信的嗫嚅着：“啊，沒，沒什麽的，是我自己跑慢了……”說完他就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是我的問題，我當時太急躁了。”艾倫說，“其實我不該鏟你的，踢球的時候，我們更加需要注重的是比賽的過程，而不是結果。鏟球是不對的。大家都是球員，都靠雙腿吃飯，如果我不小心斷了你的腿，就是斷了你的生路，如果你恢複不好，這輩子就完了。球員大多數讀書成績都不好，不能踢球了，連家裏人都養活不了。有人告訴我，做事不要做的太絕，要給給自己留一點餘地，多設身處地的為別人想一想……唉，主裁判先生之前給我的黃牌我也虛心接受。請你原諒我，下一次我不會了。”

那名年輕球員吓壞了，居然往後躲了一下。“沒關系，沒關系。”

雙方球員緊繃的情緒一觸即發，結果被艾倫三言兩語，就像被戳了一個洞的氣球，沒爆，嗞的一聲，扁了。

大家看着艾倫，像是在看一個神經病。

或者這個神經病在醞釀什麽更大的陰謀。

但艾倫就這樣說了幾句，就轉身走了。

比賽結束，他往回走，大概走了十幾步，被一個人從後面撲了過來。

“你是怎麽想的？”帥氣的金發男人趴在他身上，笑着問他，“像你今天這樣就很好，具有足壇前輩的心胸和氣度了。不過，我可以知道那個跟你說這話的是誰嗎？”

艾倫回頭笑了笑。

帥氣的金發男人不笑了，反而僵硬着臉。“你不是他？”

“什麽？”艾倫問，“什麽他？”

“你不是他。” 帥氣的金發男人已經确定了這一點，虛起眼睛，“你是誰？”

艾倫有些心虛，眨了眨眼睛，反而說：“你是想挨揍嗎？”

金發男人這才松了一口氣，說，“吓死我了，我還以為你被什麽鬼怪附身了。”

兩人正在說話，艾倫的肩膀突然被人撞了一下，撞了一個趔趄，還有一點點疼，艾倫看過去，是個黑發的年輕球員，穿着皇馬球衣，背號是“7”號。黑發男人走了幾步，又停下來，回頭狠狠的瞪着他。

艾倫喜歡“7”號。尤其是皇馬的“7”號。

他沖着黑發男人笑了笑。

黑發男人頓了一下，搓了搓鼻子，才色厲內荏的說，“對着我笑也沒有用，你們兩個聊的開心了哈，還這樣慢吞吞的，大家都等你們嗎？踢成這樣的比分，你們還不快點回去？等着被瘋狂的球迷撕了嗎？”

艾倫說：“謝謝你。”他往前走了兩步，挨黑發男人近了一點，柔柔的笑了一下，“你在擔心我啊。”

“當然擔心你。”黑發男人被他追上來的舉動讨好了，臉色也好了很多，“怕你整天的在外面浪，死在哪裏都不知道。”

艾倫微笑。

男發男人倒有點不自在了，“看什麽看？你今天到底怎麽回事？”

艾倫感覺自己又困了，困了就代表着他很快要回去了，就算是在夢裏，他也想把這個故事有個完美的結局。他說，“你是7號，皇馬7號注定不是一個平凡的號碼。你會像星星那樣璀璨，像太陽那樣耀眼，馬德裏将會被你的光輝照耀。我相信，你一定會成為一個非常優秀的，甚至是世界頂尖的球員，我會為你驕傲。”他笑了笑，對黑發男人說，“hala madri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