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亞當

“你真是一個……非常！非常不讓人省心的小男孩！”c羅的聲音隔着電話, 也能讓人感覺到他的咬牙切齒。“你告訴我你要去巴西旅游, 然後呢？你怎麽混進巴西隊的？還和內馬爾交談甚歡啊！你看看新聞, 裏面全寫的是你加入巴西隊的消息, 我怎麽不知道你加入巴西隊了呢？嗯？你不是西班牙隊的嗎？sese讓我轉告你，他很生氣！非常非常的生氣！”

艾倫深吸一口氣, “我現在還沒有加入任何一支國家隊。”

c羅一愣, “可我記得你是西班牙隊的。”

“我不是。”艾倫說, “我連青年隊都沒有踢過。”

這下換成c羅有點詫異了, 一邊詫異還一邊有點錯怪了別人的小後悔。“這我倒是不知道。為什麽呢？你連青年隊都沒有加入過？拜托, 你可是皇馬青訓營出身！……算了算了。我也不問是什麽原因了, 可沒進過青年隊也不是你在巴西隊蹭吃蹭喝蹭睡的理由啊。”

艾倫漲紅了臉, 想申辯自己沒有蹭吃蹭喝蹭睡, 但摸摸肚子, 好像也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c羅說：“反正你等着吧，等假期結束, 你會有好果子吃的！我真是一刻也不能松開你，誰知道你會幹出什麽事兒啊, 看看, 這才幾個小時, 你就已經被媒體寫成加入了巴西隊了, 那我放你出去一天，你是不是就加入巴薩啦？你是笨蛋嗎？到處跑到處跑, 一刻也不能停下來。巴西有什麽好？巴西有誰值得你牽腸挂肚的？你就不能體諒體諒我的心情？”

c羅兇巴巴的喝斥他, 聲音又大, 坐在旁邊開車送他的內馬爾都聽了一兩耳朵，不由暗自慶幸，當初沒有去皇馬真的是個明智的選擇，不然，就自己這個小暴脾氣，皇馬再無寧日，恐怕天天都要和c羅互相撓臉吐口水了。

艾倫剛剛小聲的想要道歉，c羅一口氣都沒歇，讓他插嘴道歉的機會都沒有，就已經被批成一個不可原諒的壞蛋了。

“到處闖禍，到處惹麻煩！我看你還是快點給我回來，就今天晚上的飛機，我給你訂好，你晚上就給我飛回來，否則我不放心。”

艾倫可憐的說：“可是已經冬歇期了，我好不容易出來一趟。”

“你這說話的語氣，難道我們平時太壓抑你了嗎？誰欺負了你嗎？”c羅說，“你不回來，我就去你那邊。今天晚上我就到巴西，你準備好過來接我。我得把你放在眼皮子底下，才能安安全全的把你帶回去，誰知道你又會給我惹什麽麻煩？”

內馬爾在旁邊小聲說：“你們皇馬還是一個團結的大家庭。都已經冬歇期了，你們俱樂部還有人要管着你哈。真好，事事都有人為你操心，你什麽都不用想，什麽都不用做，他們就已經幫你安排好了。這可真是非常貼心了。”

內馬爾顯然在調笑拱火，艾倫睨了他一眼，終究是不熟，也沒說什麽，安靜的繼續聽c羅罵他。

好在c羅語言水平不高，翻過來複過去的也就那麽兩句，很快就沒詞了，幹巴巴的叫他不準亂動，就呆在酒店裏，等到晚上。

內馬爾又問他，“對了，你雙國籍的，還有一個國家是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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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倫淡淡笑笑，“葡萄牙的。”

電話裏噼裏啪啦一陣響，似乎是c羅那邊不小心把手機摔了。

“哈。看來他不僅是你俱樂部的老大，也是你國家隊的老大。你慘了，如果我遇到這樣一個……天天把我罵成狗的更衣室大哥，我寧願自廢雙腿，不踢球算了。”內馬爾笑着說。因為之前艾倫說他不是西班牙隊的，那麽只剩下一個選擇了，做選擇題也該知道剩下的那一個，艾倫肯定就是葡萄牙的了。而c羅是葡萄牙隊的隊長。

艾倫卻只是搖搖頭。

內馬爾不懂他搖頭的意思，但總覺得艾倫乖巧是乖巧，太郁氣了，渾身沒有個少年人的朝氣蓬勃，有點清清冷冷的，也不是說不好相處，反正不太好接近就是了。

艾倫到了酒店，和內馬爾道謝之後，內馬爾和他互關了對方的網絡賬號，然後才各自離去。

詹姆斯說：“內馬爾這個人還不錯，我覺得，雖然踢球一般般。”

艾倫笑了，“如果年輕球員裏面，你連內馬爾都看不上的話，真不知道還有誰能入得了你的眼了。”

“你啊，我就覺得你踢球很好，很有我的風範，再硬氣一些就更好了。”詹姆斯說，“有點兒軟，畏手畏腳的，不過沒關系，你還年輕。等你再長幾年，內馬爾這種慫人看見你腿都要打顫。”

艾倫說：“就你之前那幾次，隊友們都已經在說我踢球髒了，更不用說別人，你是想以後我拿個‘金剛芭比’的美名回來嗎？我可不要。”

詹姆斯笑笑：“金剛是我，芭比是你，挺好的。”詹姆斯沒有繼續說讓他踢球硬氣一點的話了，想來上次c羅的一席話還是讓他有些感觸，不想艾倫繼續走自己的老路。

艾倫不想理他。

艾倫倒是願意聽c羅的話，乖乖呆在酒店裏，但詹姆斯來一趟巴西怎麽可能空手回去，串掇着他去看巴西當地踢野球的，說是讓他漲漲見識。艾倫禁不住他誘惑，還是同意了。

這次他知道僞裝一下，給自己戴了個墨綠色的大眼鏡，頂了一把黑色大傘出門。

巴西被稱為足球王國，到處都是踢球的小孩子，有些穿的很幹淨，有些也破破爛爛的。黑人白人都有。太陽又大，沒走多遠，就看見大家圍在一個像是的社區籃球場的地方，不時傳來陣陣喝彩聲，非常的熱鬧。艾倫還從來沒有見識過這個，興奮的往裏面鑽。鑽進去以後才發現自己長的太高了，有點兒擋着後面的人了，又默默的退出來，踮起腳尖看球。

裏面踢的是一個8v8的陣型，水泥地，只有兩個門框，沒有守門員，雙方踢的激烈，都是汗流浃背的，卻很鬥志昂揚。

艾倫看了一會兒，大概就能分辨的出來該怎麽去一個個的終結他們。

也不是說職業的就一定比業餘的踢的好了，但因為艾倫是在頂級聯賽踢球，為超級豪門效力，不管是訓練強度還是見識的水平，都比他們要強的多。

他看的起勁，旁邊有個矮胖的男人擠了他一下，“小孩？喜歡踢球？”

艾倫粗着嗓子說：“你看過我這麽高的小孩？”

男人一愣，“哦？不是，我只是看你比較白嫩，發型和穿着也有些年輕，我以為你是十來歲。哦，主要是你有些瘦。”

艾倫說：“我是一名模特，我得節食。”

詹姆斯笑着說：“你騙他幹什麽？還有，你節食？俱樂部裏一天五頓全部吃完的人是誰？”

艾倫咳了一聲，有點不好意思，繼續問，“有什麽事嗎？”

“是這樣的，我是一家俱樂部的球探，我剛才看見您在很有興致的觀看……”男人話還沒有說完。

艾倫眼睛一亮，笑眯眯的說，“我只是在旁邊看球，您就已經發掘出我的足球天賦啦？我可什麽都還沒有做。哎呀，真沒辦法，難道是我的氣質太獨特啦？還是我天生就跟足球有緣，不踢球的時候都球探來找我。如果我沒有生在馬德裏我父母也不是皇馬死忠的話，哦不，應該說，假如我真的一無所有了，還是有人覺得我踢球好，哈哈。我就在旁邊看球，都有球探找我，然後把我帶進去俱樂部，然後我在俱樂部斬露頭角，在聯賽裏發光發熱，說不定還能拿歐冠冠軍！”

詹姆斯哈哈大笑。

那個矮胖的男人卻說：“你應該去做主持人，或者去唱歌。”

“謝謝，我知道自己長得漂亮。”艾倫看着他，“但我唱歌好聽難道也是能一眼就看出來的嗎？”

男人說：“不，我是覺得你話多。”

艾倫癟癟嘴。

男人說：“我剛才是想問你，既然你看的那麽認真，你有沒有看出來哪一只球隊更容易獲勝一些？”

“噢，你不是找我當球員的啊。”艾倫失望了。

男人撇着一只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的身材，“恕我冒昧，您這樣節食保持的纖細苗條身材，做模特是可以的，但是踢足球，怕是會被後衛們撞翻的吧？”

說起來都是淚。艾倫點點頭，“就是呢，容易被後衛們撞翻啊，sese和佩佩都不用說了，連卡瓦哈爾和伊斯科都能把我掀翻。我每天也都好好吃東西啊，營養師搭配的我都吃了，就是只長高不長肉。”

“你剛才在說佩佩？”男人摸摸腦袋，“這可是一個大球星的名字。我最喜歡這個球星了，連我兒子也叫這名字。”

“那你看皇馬比賽嗎？”

男人點頭說看的。

艾倫就問他，“皇馬球隊裏面不是有一個和我身材差不多的，他都能踢球，我怎麽不能踢了？”

“他比你壯多了！”男人信誓旦旦的說，“叫亞當是吧？我跟你說，亞當也就在電視上看着瘦一些，其實是因為攝影機拍攝角度的問題，都顯瘦顯小。他要是站在你面前，能比你大一圈呢。”

艾倫也摸了摸腦袋，又問他，“你覺得他踢球怎麽樣？我是說那個亞當。”

“也就一般。”男人說，“踢球還沒有這些人踢的好呢，速度不快，花活也不會玩，沒個長處，都是皇馬包裝出來的，虛假的很，就因為他長得好看一點騙那些女球迷的錢的。”

“可他上半個賽季進了不少的球呢，我聽說。”

“唉，都是隊裏幾個老大哥給他喂出來的，他年紀小，大家都讓着他，c羅，你知道c羅吧？一場球踢下來，自己不射門，全給他做球去了，一口接一口的喂，能不把他的數據刷出來嗎？換成是我，進球比他還要多呢。”

“可他助攻數也多啊。”

“都是別人幫他的，隊裏莫德裏奇往他腳下一塞，他只要随便一出腳，隊友接到了，射門，球進，就算是他的助攻了。”男人搖搖頭，“就長得好看一點，別的沒什麽了。”

艾倫有點不信，“你知道他長什麽樣？”

男人說對啊，他可是一名球探，還專門去看過國家德比來着。

艾倫吸了一口氣，就把墨鏡摘下來，露了一張臉給他看。

男人說：“喔，你長成這樣，還是老老實實的當模特吧，別整天想着踢足球了。踢足球的都是粗犷一些的男人們幹的事情。”

“我比亞當還好看一點嗎？”艾倫問他。

男人說：“還差一點，亞當要好看一點。”

艾倫點點頭，戴上眼鏡，笑了笑就不說話了，重新看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