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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峥深深深深地長吸一口氣，然後緩緩地吐出來，這才讓自己快要炸掉的肺感覺好一點了。

冷靜，冷靜。葉峥對自己說道，千萬不要沖動。雖然現在葉峥十分想将人魚摁在地上打屁股，但是出了氣能有什麽用？

人魚不懂曬鹽對她的意義，在人魚看來，也不過是她裝了海螺的海水，然後海水幹了而已。它想替她重新裝一海螺鹽水，讓她高興，人魚做的也沒什麽錯的。

葉峥在對自己做了幾個心理暗示後，終于覺得現在實在是不應該生人魚的氣，在這個時候發火。她低頭看着人魚，它還高高地舉着海螺呢，對葉峥的心理鬥争一無所知。它見葉峥沒有接過去，幹脆從地上又用尾巴站了起來，将海螺擺在葉峥的面前。

葉峥無奈地沖它笑了笑。見葉峥對它露出了笑容，它的手臂擡得更高了，海螺都幾乎要湊到她的臉上了。

葉峥扔下雙手裏的東西，接過了那個海螺。她想了想，還是将一半的海水倒了出去，然後走到很遠的地方，将海螺重新放在了太陽底下。既然人魚不明白她取海水是為了曬鹽，那麽葉峥就只能曬好之後吃給它看了，那樣它才會知道她需要鹽。

安放好海螺後，葉峥走回去就發現人魚在撥弄那兩只已經沒氣了的海鷗，看上去頗有興趣的樣子。人魚應該見過這些鳥，不過看它的樣子，它應該還沒有親手抓過這種鳥。此刻人魚從鳥的身上拔了根羽毛，然後用那根羽毛在自己的臉上劃了劃。

見葉峥走過來，人魚殷勤地将那根羽毛遞給她。葉峥打量着人魚手裏的鳥毛，它選的這根很不錯，羽毛管又直又長，上面的細毛又直又硬。葉峥撚過這根羽毛轉了轉，腦袋裏突然有了新的想法，這個羽毛能做裝飾嗎？古人是不是也用羽毛做過衣服？

沒等葉峥想完，她突然又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葉峥低頭一看，原來人魚已經迫不及待地劃開了其中一只海鳥的肚子，裏面的鮮血和內髒都露了出來，染髒了鳥的羽毛。葉峥嘆了口氣，将剩下那只羽毛還完好的海鳥放到另一邊，認命地開始處理這只鳥。

人魚下手很快，它七扯八扯就掏空了海鳥的內髒，然後将它們扔進了海裏，人魚滿手都是海鳥身體裏的髒東西，此刻正躍躍欲試要将這只沒了內髒的鳥大卸八塊。

葉峥也有些頭疼地攔住了它：“等等，等等。”一邊說着，葉峥握住了它的腕骨。把它往海邊拖了拖。然後撩起水潑在它的爪子上，替它仔細洗幹淨了爪子。

然後葉峥拎起鳥做給它看：“瞧，要這樣。”

葉峥拔下一根毛，再拔下一根毛，示範給人魚看：“處理這種東西的時候要拔毛的。”

人魚從葉峥地手裏接過海鳥，開始認認真真地拔毛。人魚的指甲尖力氣大，它連一根小絨毛都沒有放過。葉峥看它拔的認真，幹脆現将其他的東西都挪回了石窩邊上，整理了一下今天的戰利品。葉峥将大葉子收好，棗子大小的圓果子也放好。她拔了十來根幹淨的鳥毛備做他用，然後拎着一枚箭頭又去了海邊。

人魚的速度非常快，葉峥回去的時候發現它已經将鳥毛拔了大半了，葉峥用箭頭劃開了鳥的肚子，也開始處理第二只海鳥了。

人魚弄完了手上的海鳥，又搶過葉峥手裏海鳥，如法炮制，很快第二只海鳥和第一只一樣，表皮都幹幹淨淨的了。

葉峥切下一塊帶皮的肉遞給它，人魚猶豫了一會兒，張大嘴一口叼住了。

它将肉含在嘴裏楞了一會兒。

葉峥還沒問它好不好吃呢，就見人魚忙不疊地吐了出來。吐出來還沒完，大概是殘留味道還比較重，人魚嘴巴張開又合攏，葉峥看見它的舌頭不斷地舔着自己的嘴巴，腦袋晃了晃後幹脆一猛子紮進了海裏面，在水裏面追着自己的尾巴轉了幾大個圈。

像是這樣就能躲避嘴裏的氣味似的。

葉峥忍不住哈哈哈地笑起來，少女特有的清脆聲音第一次這麽明快地從她的嘴裏發出來。

人魚一個翻身又從水裏露出來了，它有些呆愣地看着葉峥，吐出了口裏的海水。葉峥在人魚面前說過很多話，但是像這樣大笑還是頭一次。人魚重新上了岸，伸出爪子驚訝地摸了摸葉峥的喉嚨，然後也張開了嘴巴，半響，它發出了類似“哈、哈、哈”的音節。

聽上去很怪異，像某種動物在竭力地喘氣。

“好啦，”葉峥笑眯眯地摸了摸人魚的腦袋，“等你以後能夠發聲了我可以教你啊......”葉峥一下子停下了自己的話語。

等等！她剛剛說了什麽來着？

葉峥倒回去想自己剛剛說的話，她說要教人魚什麽來着？教它說話！

葉峥被自己的這個想法震到了，這個聽上去，像是個不錯的注意？她早就發現人魚對她的行為非常好奇，而且有模仿的意識。她本來只是想着将它當做海豚或者海獅一類的海洋生物，依靠條件反射教會它領悟自己的意思，但是說話——？

葉峥第一次發現，這個是有可能的！人魚不像其它動物一樣只能發出單純地叫聲，它能模仿葉峥的音節和發音，雖然因為發育的關系，它目前暫且不能流暢地發出葉峥能聽到的聲音，但是假以時日......

葉峥激動了，她兩眼放光地看着人魚，仿佛明天它就能成年出音，後天就能學會說話，大後天兩人就能和諧交流了！

她忍不住上前一步，又揉了揉它的腦袋，用自覺非常柔和的聲音和顏悅色地說道：“我教你學說話，怎麽樣？那樣我們就能愉快地玩耍啦。”

人魚歪着腦袋看她，它雖然聽不明白葉峥在說什麽，但是葉峥身上流露出來的喜意吸引了它。它艱難地搖晃了一下身體，躺了下來，尾巴靠近了葉峥，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腳背。

葉峥看過人魚之間的交流，昨天晚上人魚和它的夥伴們交流的時候，葉峥見過它們互相用尾巴輕輕拍打對方的尾巴，是非常友好的一種交流行為。

葉峥沒有尾巴，人魚只好拍打她的腳背權當是拍尾巴了。葉峥想了想，也伸出一只腳，用腳背拍了拍人魚的尾巴尖，于是人魚又用拍了拍她的尾巴尖，不對，是腳背......

葉峥在這種互相拍尾巴的行為變得沒完沒了之前及時停下來了，她站着看正歪着腦袋看她的人魚，對那個想法越加堅定起來了。他們之間的互動非常好，這就是個非常好的基礎啊。

葉峥覺得自己想到了一個非常棒的注意，真是太機智了。就算勞累了一天，她的精神也振作了起來，葉峥幹脆地拎起還在一旁的海鳥肉，沖着人魚招了招手：“來吧？要不要一起吃果子？”

葉峥背着手輕快地往住處走，人魚拖着尾巴吃力地跟在後面。葉峥放下海鳥地時候回頭看，人魚正努力地朝她的方向爬動。于是葉峥又開始往回走，站在了人魚的面前。

人魚停下了挪動，它撐起胳膊擡頭看正在打量它地葉峥。

葉峥伸出了她的手，笑眯眯地說道：“我們一起慢慢走吧。”

人魚乖乖地将一只冰涼地爪子放在葉峥的手掌心，葉峥呶了呶嘴巴，沖它的另一只爪子點了點頭，于是人魚将另一只爪子也放在了葉峥地手裏。

葉峥握緊了它的雙爪，半彎着腰，開始小心地倒退地走着。人魚也歡快地扭動着它的尾巴，半是依靠自己半是被葉峥拖行着。果然比起依靠前肢拖動自己的大尾巴爬行，它還是更喜歡這種方法。

低頭看路地葉峥擡起頭後發現，人魚的大眼睛一直看着她，十分信任葉峥的拖動，葉峥不由地對它露出了鼓勵的微笑。

作者有話要說： 請個假：我周一有一場非常重要的考試，我們學校是挂科率最高的學校，這場考試比重占地很大，所以明天要好好準備早點休息，不能更新了。為表歉意，下周三和下周四雙更【鞠躬

周三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