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送他一首愛情買賣7
牧時鳴燒了一晚上,到最後齊嶼都放棄掙紮,做好這人變成傻子的準備了。
難不成真是狂犬病發了,要不然怎麽這麽巧,被咬了一口,隔天就發燒發到三十九?
他想着還在草坪上歡樂玩耍的狗兒子,悲從中來,爸爸因為你這一口整個人都要賠進去了。
齊嶼腦中閃過以後每天給傻子總裁擦身換衣,喂菜喂湯的悲慘畫面,有點想趁現在先逃了再說。
他把傻蛋霸總腦門上頂着的冰毛巾……哦,現在已經被某人捂成溫毛巾了,拿了之後,丢到水盆裏頭,齊嶼看見昏迷中的某人仍是微蹙眉頭,臉上一副難受的模樣,把自己的手覆上去試了試,還別說,涼涼的,熱熱的,奇特的溫度,忍不住多蹭了一會兒。
邱大總管倒是這麽放心把人剩給他,走的時候還意味深長的說:“醫生已經做了該做的,如果齊先生都沒辦法讓牧總退燒,那麽就再沒有人可以了。”
搞得好像霸總病了,他就是人形藥似的。
不過雖然邱進對他一個小明星倒還是挺恭敬的,若是牧時鳴死在,呸,傻在他手裏,估計他和他的寶貝兒子也走不出這個豪宅了。
齊嶼坐在牧時鳴床邊,上網查了查物理退燒、化學退燒,聽見床上人發出了點動靜,視線于是從手機上移開。
他看見牧時鳴的臉側了過來,一副燒糊塗了的樣子,嘴巴卻蠕動了一下。
照顧病人困成狗的齊嶼瞄向床上的牧總,手無意識地在手機屏幕上扒拉着,心想,如果這個時候發生了從牧總嘴裏吐出的是別人的名字,嗯,尤其是牧總初戀的名字這樣的狗血情節,他一定立刻、馬上把旁邊水盆裏的水全部倒在他臉上!
牧總喊了白月光嗎?
沒有。
當然他也沒有喊齊嶼。
豎起耳朵聽清他在說啥的齊嶼,手裏頭的爪機一滑,差點從手裏掉了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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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險,好險,齊嶼現在窮困潦倒,手裏閑錢都寄給院長,沒開始工作,工資自然也半分沒有,他暫時沒有換手機的想法。
把寶貝手機擱在一旁,齊嶼看向他,揉了揉自己的臉。
這人到底是多久沒吃飽飯啊?為什麽一直心心念念着雞蛋面?以前給他下面他不珍惜,現在倒是念叨着要吃了,當他齊嶼是揮之即去呼之即來的廚子嗎!
齊嶼捏捏男人的臉頰,男人俊美嚴肅的臉被他扯得變形了,喉嚨裏嗚了一聲,齊嶼眉開眼笑,這還是他第一回 見到這個人生病。
從前這個人就像是鐵做的一樣,不僅面部表情刀槍不入,連身體也是,工作狂人設不崩,手下管着的公司多,還特別喜歡親力親為,作為一個霸總,不應該坐在總裁椅上指揮指揮就行了麽?偶爾看人不順眼了,就動用秘技“天涼王破”,省心省力。
原來他以為的,那張總是板着的硬邦邦臉也是軟的啊,以前的他恨不得把這人供起來,哪裏敢去捏。
齊嶼有些心虛,輕輕拍了拍霸總疑似被他捏紅了的臉頰,嘴裏随口道:“快點退燒,我就給你下一碗好了。”
“嗯……”
齊嶼:“……!?”
床上那個原本他以為昏迷中的人半睜着眼睛,抿着嘴努力直視他:“你說好了……”他輕輕動了動嘴,“我有點渴……”
不知是因為發燒還是什麽,他看着齊嶼的那雙眼裏仿佛水汪汪的一般……我操……他到底是在說誰的眼睛水汪汪呢?齊嶼打了個哆嗦。
齊嶼僵硬地轉頭去給他倒熱水。
扶着牧時鳴喝水的時候,忽然想到一件事,不會剛剛他掐牧總臉頰的時候他也醒着吧……
牧總喝完了水,重新躺了回去,閉上眼睛之前還努力盯着他說:“你說好了的。”
幼稚的像是玩拉鈎上吊一百年,還得蓋個章的小盆友。
齊嶼:“……”這個人果然是燒傻了吧?
……
最奇妙的是齊嶼看他臉色好了一些,隔段時間去摸了一摸,牧總的燒真的退了。
齊嶼暴漫臉:這個人難不成還能控制自己體溫嗎?!
他心服口服地看着牧時鳴飛快脫離了debuff的狀态,穿上衣服,又是人模狗樣的。
邱進過來報告這兩天公司狀況,在他那張明顯寫着“我就知道你能行”的臉上,齊嶼無語凝噎:他真的什麽都沒做啊。
齊嶼很想跳票,但明顯不能,硬着頭皮進廚房用五分鐘下了碗面出來,他左瞧右瞧,怎麽看這都是一碗普通的面,竟然可以讓牧總惦記的發高燒,齊嶼想到這裏就忍不住想翻白眼。
牧時鳴還仔仔細細的都吃完了,放下碗筷,定眼看着對面撐着臉的廚師,看了半晌,把人看毛了,才開口說:“你留下給我下一輩子的面,可好?”
齊廚師懵逼了一會兒,起初看這架勢,還以為老總在威脅他讓他改個職業,後來緩過神來聽出了些味道。
齊嶼恍然大悟,原來簽個一年的約,是打着溫水煮青蛙的套路。
用一年換他一個心甘情願的終身契約嗎?
可惜啊,這一套對他沒有用的。
齊青蛙在內心呱了一聲,面上露出了微笑。
牧時鳴看到他臉側那個小酒窩,心就微微沉了下去。齊嶼這個人,不耐煩地假笑的時候臉上才會有個小酒窩,反倒是真心開心之時,臉上幹幹淨淨,眼睛也清亮純粹,仿佛會向看到的人傳遞快樂一般。
曾經他不是這樣。曾經的這個人在他面前從來都是真心的笑。
剛剛吃下去的面湯似乎都在嘴裏變得苦澀了起來。
齊嶼露着和善的小酒窩,說:“那怎麽辦,我只給牧總工作一年,一年之後我就走咯,不用太想我。”
看見對面的人臉色微變,齊嶼解氣的很,小酒窩也像是在耀武揚威,宣示着主人的情緒。牧總起身走了,他臉頰上的小酒窩才慢慢消了下去。
這不正是他留下來所想要看到的嗎,齊嶼盯着從落地窗外灑進來的光斑發呆,他應該開心的才對,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上回把人氣走,齊嶼一點都不後悔,但心裏有點擔心牧總會出爾反爾,不讓他去公司。
還好牧總還算是一個遵守約定的良心霸總。
齊嶼見到了他的新經紀人,出乎他意料的是,新經紀人是個老熟人。
齊嶼抱着手臂,瞧着那個躲在他新經紀人後頭不出來的人,板着臉說:“寧星宇別躲了,我還在奇怪牧時鳴是怎麽這麽快找到我的,原來是因為你這個小叛徒!”
“我不是小叛徒!”寧星宇竄出來,鼓着河豚一樣的臉頰。
齊嶼斜眼瞄他。
寧星宇氣焰一下沒了,垂着臉,悄悄偷看他的臉色,嘟囔:“都是因為付俊,我好相信他的,結果他一轉頭就透給了牧總聽……”
付俊就是齊嶼的新經紀人,同時也是寧星宇的老媽子經紀人。
寧星宇這個小子長着一張娃娃臉,永遠是一副少年模樣,他經紀人也喜歡把他往嫩裏打扮,實際上年紀比齊嶼都大,出道也早,算是他前輩。
這回經紀人都是同一個,妥妥的師兄了,不過讓齊嶼對着那張少年臉叫師兄?不可能的。
兩個人脾性相投,寧星宇也是個gay,而且還是個頂着娃娃臉,想當圈子裏萬人迷純一的、志向遠大的gay。
兩人唠了一會兒嗑。
“所以你一心虛就這麽長時間沒聯系我?都不關心一下我有沒有被牧時鳴煮伐煮伐吃掉?”
寧星宇皺着眉頭,義正言辭地說:“牧總不是那種人!”
齊嶼翻了個白眼。對,這小子還是牧時鳴的死忠,因為立志要成為牧時鳴那樣的總攻……以前齊嶼有濾鏡他們還能聊得開,現在嘛,可得了吧,差點沒把齊嶼笑死就算好的了!器大活爛攻可還行?
他還沒把那些破事告訴寧星宇聽呢,他一直以為是他和牧時鳴吵架了,才一氣之下離家出走,估計這也是他漏嘴漏的這麽快的原因之一。
寧星宇臉色有些黯淡:“沒聯系你,主要是因為一直在忙樂隊解散的事情……”
齊嶼也聽到過這事了,雖然寧星宇他們樂隊半紅不火,解散弄出的水花也很小,總還是有點熱度的。
他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寧星宇的樂隊是一直從大學裏辦到現在的,當時趕得巧,參加了一起選拔樂隊的選秀節目,後來簽了牧時鳴的公司。
寧星宇和他不一樣,家境很好,可以說是被寵大的小少爺,他家裏一直偷偷瞞着他幫他的樂隊造勢鋪路,但度又把握的很好,不希望他太火,徹底陷進娛樂圈裏頭。
齊嶼本來就對他的樂隊并不看好,一群人都跟吸血蟲一樣靠着寧星宇一個人,解散了也好,寧星宇反倒不會被壓制住自己的才華。
他當然不會在寧星宇面前說這些,他可傷心着,畢竟是好幾年的樂隊了,投了不知道多少心血進去,光一個人的青春年華都是無價的了。
“阿嶼,過兩天的宴會你去嗎?去的名制片人、名導特別多,說不定能找到你的伯樂呢。”這家夥一直覺得他是匹郁郁不得志的千裏馬,齊嶼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裏得出這種科幻的結論的。
“什麽宴會?”
旁邊的付俊橫插-進-來,打斷了這個話題,“星宇,不能說的別說,你該去錄音棚了。”他把人送走,轉頭看他,“去問問你的牧總吧。”
這話明顯有別的含義在裏頭。
齊嶼皺緊了眉,感覺不對勁,他後來從旁側擊,總算從口風特別松的寧星宇口中得知了一些消息。
褚家大少爺。
齊嶼琢磨着,或者說應該換個詞,前金主的白月光,替身的原主。
好不容易等到人從國外回來,他總得去看看這位白月光真人是怎麽樣的吧。
當然,這個時候摩拳擦掌的齊嶼,還想不到這位畫風清奇的白月光,拿着紅酒杯,優雅地走到自己面前,挑着眉滿臉興味,與他說的第一句話便是——“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你?”
準備好迎接一場大戰的齊嶼,整張臉上的表情都有些不受控制:“……”
這樣拙劣到low穿地心的搭讪可還行?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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